“長生會被搞了？”
    提克曼一夜沒睡好，不過等到日上梢頭的時候，看到的天板是幾年前熟悉的樣子，還是讓他的心情稍稍放鬆。
    然後，他剛從臥室出來就從多莉絲那得到了意料之外的消息。
    對於他驚異的問題，多莉絲輕輕點頭。
    “……”提克曼愣了一會兒後，看著多莉絲又道：“你昨晚一直在客廳嗎？沒有去休息嗎？”
    多莉絲點頭又搖頭：“小會兒。”
    “那個幻覺呢？”
    “天快亮的時候回來告訴我了這件事後就走了。”多莉絲拍了拍腰間的手偶。
    提克曼點點頭，斟酌一下後問：“這件事是它做的嗎？”
    “大概。”
    “謝謝。”
    “不是我，我沒做什麽。”多莉絲否認。
    “但你和它是一起的，不論他是不是真心幫我還是隻是順帶的，這裏麵自然有你的一層原因。當然你有機會也可以幫我轉達一下。”提克曼擺擺手。
    至於那個幻覺能摧毀長生會，哪怕隻是一個總店，提克曼也不覺得意外。畢竟那可是能斬斷燈塔的恐怖幻覺。
    長生會再厲害難道還能比燈塔厲害嗎？
    多莉絲沒有繼續說這個話題，轉到後麵：“要離開了嗎？”
    “是的，離開。雖然我有點擔心比多克，但在那之前我要先讓克萊婭和尼姆保證安全。”提克曼的思路很清晰。
    “有想法了嗎？”多莉絲問。
    “沒有，我們昨晚討論了一下，保險起見應該要去到比較遠的地方，我希望能讓尼姆完成學業，他這個年紀應該去上學。”提克曼搖搖頭，苦惱地說。
    “一起回去嗎？”多莉絲在這個時候提出了邀請。
    “什麽？”
    “我們所有人都缺乏在大都生活的經驗，接下來還要做很多事情，所以需要一個靠得住的人作為代理人。我和高嵩認為提克曼先生很合適。不過你有你的生活，我們不了解你的情況前不好貿然邀請，而且我們暫時也確實無法提供太多的報酬。”多莉絲語氣很輕，語速不緊不慢地說。
    提克曼聽完後愣了片刻，隨後忽然有些激動地說：“當然可以！我很樂意幫助你們！”
    開什麽玩笑！
    報酬這些東西怎麽都好，跟著多莉絲和高嵩這幾個，那安全方麵肯定是不用愁的，都不用說他們本身的實力，這兩者的背後可都有實力不俗且頗具人性的幻覺。
    至於條件，他本來也是在灰色街區底邊白手起家的，不過是再來一次罷了。
    安全是最重要的！
    “感謝你的幫助。”多莉絲輕輕點頭，十分禮貌，但旋即又說：“但暫時不能立刻離開，我還要留在這裏一時半會兒。當然為了安全起見，大家先轉移去旁邊的白色街區吧。克萊婭女士似乎說過，你的朋友在那裏有臨時的住處提供。”
    “好的，好的。”提克曼沒有什麽意見，正好他可以借著這個機會調查一下，比多克最近到底是怎麽了。他總感覺這件事的背後沒有那麽簡單。
    ……
    “小姐，您要的‘隨便什麽白蘭地都行’到了。”酒保輕敲包廂的門說道。
    得到屋裏回應後他這才推門而入。
    嗖！
    飄搖的紅線驟然劃過酒保的麵前，他精準地下移托盤，避免了白蘭地和玻璃杯被切斷，有紅線從他眼前幾厘米處經過他眼睛都不眨一下，麵不改色。
    “啊，抱歉，放桌上就好。”舞蹈收勢的薑思轉過身，手指一屈將散落的紅線全部收了回來。
    酒保看了一眼屋內，除了桌上有幾個空酒瓶和玻璃杯被切開以外，倒是很注意地沒有波及到沙發、牆壁之類的地方。
    他上前，將酒和玻璃杯放在桌上，然後準備默默退下。
    不過在離開前，他還是不由得問道：“請問您是在跳舞嗎？”“是啊，練習，靈感爆發需要抓住這種感覺。”薑思粗暴地切開了酒瓶瓶口，然後把酒瓶叼在嘴裏仰頭讓酒瓶像漏鬥似的往下流。
    “跳得很不錯。”酒保想了想，誇讚道
    薑思低頭拿下酒瓶：“謝謝。”
    短短的交流後酒保就離開了，輕輕帶上了門。
    薑思把酒放到一邊：“跳得不錯啊……”
    看著空蕩的大包廂，她重新把藏起來的伴舞用傀儡都拉了出來，有些可惜的是昨晚的那些活傀儡她無法靠自己紅線的特殊方式儲存，無奈之下隻能報廢了大部分。
    而剩下的少部分也隻能暫時藏在別的地方，以備不時之需。
    拉著一個傀儡踩了幾個步點，最後還是緩緩停下。
    看著眼前空洞的屍體，薑思沉默了晌久。
    哢擦。
    把傀儡的腦袋擰了下來。
    傀儡的身體倒下，薑思看著手上抓著的頭顱，將其與記憶中的身影和人臉對比，最後鬆手把腦袋丟下靠線接了回去。
    “昨晚，又心動了。”
    她輕聲道。
    “本來也就是個看起來很好應付的幻覺而已，結果卻越來越變成這樣了。”
    她拿起酒瓶又給自己灌了一口。
    那安詳的人頭，那曼妙的舞姿，心底的悸動，哪怕因為煩躁而產生的殺意剛剛發泄了出去，在回顧記憶的舞蹈中卻又止不住地重新增生，而另一種陌生擴散的暖意又浸潤著思緒。
    好混亂，好混亂。
    夕彩啊，你能說清楚這到底是什麽感覺嗎？
    愛與亂……
    “好玩嗎？”思考中，想起了鄭反問她的話。
    薑思在搖曳中，緩緩抱住了自己的頭，遮住自己的臉。
    “太好玩了，嗬嗬嗬……”
    ……
    林一琳依舊是準點醒來，然後肚子還是感覺很不舒服。
    鄭反給她倒了杯水。可惜了，應該把咖啡機一起帶上的，反正它其實不插電也能用。這杯約三百毫升價值一百塊的超純淨白開水，鄭反都不好跟林一琳說。
    林一琳正在喝水舒緩身體，鄭反拿過林一琳的手機擺弄了一下，然後還給她。
    “昨晚外麵亂逛發現的有意思的東西。”
    林一琳疑惑地打開手機上多出的幾個文檔查看起來。
    “是撒餌幻覺沒錯。”她看過之後，很快給出回答，“不過它撒餌的方式比較聰明，同樣是和人類合作，但是體量更大，方法也更高明。讓不知情的人自己找上門來接受誘餌，或者說長生不老青春永駐這就是最大的誘餌。”
    “這年頭的大家可真好騙啊。”
    “長生不老比起毀天滅地來說也不是什麽非常誇張的事情吧。”林一琳瞥向鄭反說道。
    “是嗎？嘶，好像還真是，看多了有點被誤導了。”鄭反摸著下巴想了下發現林一琳說得沒錯。
    信一個人不會老死，還是信一個人能徒手打爆世界？
    當然也可以都不信，選擇給秦始皇五十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