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二十二章 平津形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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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方如今剛欲走出辦公室的門,卻被一道突如其來的呼喚定住了腳步。
    張鑫華叫住了他,走向角落的保險櫃。
    隨著“哢嚓”一聲輕響,保險櫃的門緩緩開啟,張鑫華從中取出一個文件袋。
    “如今,這裏有一份特別的任務交給你。”他將文件袋鄭重其事地遞到方如今手中,“好好研究,我希望你能從中挖掘出更深的價值,提出那些能讓計劃更上一層樓的建議。”
    方如今接過文件袋,指尖觸碰到的一刹那,仿佛觸電般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尋常的氣息。
    他輕輕打開袋口,一眼掃去,隻見那是一份標注著“絕密”二字的潛伏計劃草案。
    心猛地一緊。
    仔細看了一番,這份計劃非常詳盡與周密,足以說明其製定者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精力。
    “如今,這是處座親自點名要你參與的計劃。”張鑫華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肅穆,“你是第四個知曉此計劃的人,連你們站長也不知道這件事。這足以說明處座對你的信任與栽培。”
    方如今心中暗自盤算,除去處座、張鑫華和自己,那第四人,無疑就是這份絕密計劃的締造者了。
    一股莫名的激動油然而生。
    “處座對你的期望很高,他正在為你鋪設一條前所未有的道路。眼下老頭子對特務處還是比較看好的。我們也要把握住這個水漲船高的大好機會。隻要有一步邁對了步子,將來的前途不可限量。”
    方如今默默地點了點頭,心中已是一片豁然開朗。
    按照曆史的軌跡,處座至少還有十年的風光歲月,而這幾年的抗戰時期,正是特務處迅速崛起的黃金時段,的確是個好機會。
    “張組長,您是不是也持有一種看法,認為中日兩國未來難免一戰,且我方戰敗的風險相當大?”
    方如今故意以略帶好奇的口吻詢問,仿佛這個問題在他心中剛剛萌芽。
    潛伏計劃所針對的就是中日交戰之後中方戰敗的情景,屆時為了抵抗侵略,需要在淪陷區安插大量的潛伏人員,從事情報工作和行動工作。
    張鑫華聞言,眉頭深鎖,聲音裏透著一絲難以言明的憂慮:“我個人的確有這樣的擔憂,但這也僅僅是一種可能的推測罷了。然而,據我所知,製訂那份計劃的初衷,或許並非完全基於這樣的假設,更多可能是為了未雨綢繆,防患於未然。”
    張鑫華的內心無疑是複雜和矛盾的。
    這份考慮,顯然遠超出了個人或單一立場的範疇,而是站在了更高、更遠的戰略視角上。
    “如今啊,這份計劃,它可不是一般的行動,對保密的要求很高。”張鑫華平靜地說,“從最初開始籌備,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整整十三個月,馬上就要大功告成了。這麽長的時間裏,咱們這些人,包括你我,都為這個計劃或多或少地出過力,流過汗。可是,在這之前,我們對它的具體內容,那是一無所知啊。”
    說到這裏,張鑫華的眼神變得深邃,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回憶之中。
    片刻後,他輕歎一聲,語調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沉重:“如今,你之所以能被選中參與這項計劃,不僅僅是因為你的能力出眾、作風硬朗、守口如瓶,更重要的是處座對你有著深深的信任。這份信任,也是你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的關鍵。”
    張鑫華的目光再次落在那份絕密的潛伏計劃上,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我仔細研究過這份計劃,不得不承認,我們對於潛伏工作確實不夠熟悉。一直以來,我們都是站在對立麵上,與那些特高課的間諜鬥智鬥勇。但現在,我們卻要嚐試去理解他們的思維,模仿他們的行為,這無疑是一次巨大的挑戰。”
    他微微搖頭,似乎在試圖驅散心中的某種陰霾:“有時候,我都不敢去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和那些特高課的間諜調換了位置,我們會變成怎樣?是否會像他們一樣隱忍,是否還能堅守住自己的底線?”
    說到這裏,張鑫華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給自己也給方如今一點時間去思考這個問題。
    然後,他再次開口,聲音堅定而有力:“但是,無論前方等待我們的是什麽,無論我們麵臨怎樣的挑戰和困難,我們都必須無條件地執行這項計劃。因為,這是我們身為軍人的使命。我們沒有其他選擇,隻能勇往直前,直到最後勝利的那一刻。”
    方如今靜靜地聽著張鑫華的話,心中湧動的敬意愈發強烈。
    即便張鑫華此刻的身份已是一名特務,行走在陰影之中,但他的骨子裏,那份屬於軍人的堅韌與榮耀,卻如同烙印一般,永遠無法抹去。
    “等這項計劃敲定之後,是不是馬上就要執行了?”方如今問。
    張鑫華點點頭:“時間差不多了。今年年初,日軍不斷在平津地區挑動事端,相繼挑起大沽口事件、北平朝陽門事件,日本軍方都直接與華北當局交涉。”
    “日華北駐軍參謀長永見大佐從長春返回天津,召開華北日軍武官會議,討論了應付華北軍政當局計劃,輔助開發華北經濟、關內外日軍的聯絡、增加華北駐軍兵額以及恢複日本在華駐軍進行軍事建設等六項問題。”
    張鑫華這段時間沒少收集日方,尤其是軍方的情報,有些很多都是方如今不了解的。
    1936年這一年,日本駐軍一直在北平城內外不斷炫耀武力、製造事端,一步步做好了侵占北平、進而侵占整個華北的軍事準備。
    1月5日深夜,一輛載有日軍的汽車要求從朝陽門進城,這時城門已經關閉,守城的軍人打電話請示上級,經同意後開門放行。
    日本軍人認為這是刁難非禮,進城後不由分說揪住中國士兵毆打,並鳴槍示威,城上的中方軍隊也鳴槍回應。
    過後,日本駐屯軍遂向冀察當局抗議,誣稱中國士兵向日軍射擊,中國方麵不得不以道歉了事。
    北平的元宵節慶祝活動增加了一個新的項目,北平的駐軍在街市進行軍事演習,觀者如潮。
    與此同時,日本駐軍則從當天上午十時起,在平津汽車公路沿線進行了野戰演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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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份,日內閣決定向華北增兵,加強中國駐屯軍力量。
    六月份,日天皇批準了《帝國軍隊用兵綱領》,初期目標是占領華北要害和上海附近。
    到了八月,日軍參謀部製訂《1937年度對華作戰計劃》,戰爭迫在眉睫。
    日本人出錢、出槍、提供軍事顧問甚至飛機,支持蒙古的德王實現所謂獨立夢想。
    “如今,我個人認為如果小鬼子一旦有所動作,極有可能是在北平一帶,而且最有可能的具體地點便是豐台。”
    方如今向這位老上司投去欽佩的目光。
    豐台的重要性在於它的戰略位置。
    try{ggauto();} catch(ex){}  它位於北平西南,自清末民初建立火車站以來,交通四通八達,客貨運輸暢通,北寧、平綏、津浦、南滿等路線,均以此為樞紐。
    它被稱作平津的南大門。
    日寇要侵吞平津、占領華北乃至全中國,必須首先把豐台搞到手。
    為此,他們費盡心機,搞了許多動作。
    “張組長,這一點咱們想到一起去了。”
    “怎麽,你也覺得是會是豐台?”
    方如今點點頭,他是知道盧溝橋事變的,但張鑫華推測出了這個地方,還是有兩把刷子的。
    “如今,事實上,近期中日雙方軍隊已在豐台發生了兩次衝突。”
    “什麽?”
    方如今的認知當中一直以為誌村菊次郎是日方突然發起的,沒想到聽了張鑫華的話,才清楚人家早就在搞預演了。
    豐台鎮的主要地麵,尤其是火車站,由我方軍隊守衛著。
    日軍則駐在火車站東北角的一處原英國兵營裏。
    兩軍駐地相距僅數百米。
    6月份,一列滿載中國士兵的列車開進了豐台。
    不遠處,幾名中國士兵正悠閑地放牧著軍馬。
    刺耳的火車汽笛劃破長空,驚動了正在悠閑吃草的軍馬,,間變得狂躁不安,四散狂奔。
    士兵們反應迅速,紛紛上馬追趕,試圖控製住這些受驚的戰馬。
    然而,一匹最為迅猛的軍馬,如同脫韁的野馬,不顧一切地衝向了日本兵營的建築工地。
    日軍一直在等待的鬧事機會,竟然以如此戲劇性的方式降臨。
    他們迅速行動,扣住了那匹闖入禁地的軍馬。
    我方士兵見狀,心急如焚,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畢竟,在這敏感的對峙時期,任何一點火星都可能引發爆炸性的後果。
    而日軍扣馬的行為,無疑是在挑釁,也是在試探我方的底線。
    一場看似偶然的衝突,實則暗含著雙方深層的較量與博弈。
    豐台鎮的平靜之下,暗流湧動,危機四伏。
    中國士兵快步走至日軍營房的大門前,強壓下心中的怒火,盡量平和地與站崗的日本兵交涉,一字一句地要求他們立即放還那匹被扣的軍馬。
    但日本兵卻一臉傲慢,不僅拒絕還馬,還突然暴起,對著其中一名中國士兵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被打的士兵捂住劇痛的腹部,周圍的同伴見狀,紛紛圍了上來,將那名日本哨兵團團圍住,開始據理力爭,要求對方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和道歉。
    然而,日本兵並未因此收斂,反而像是受到了某種信號的召喚,呼啦啦地跑來了一大群,他們荷槍實彈,氣勢洶洶。
    雙方爭吵起來,眼看就要動槍。
    這時,路過此地的幾名軍官趕來製止了自己的部屬,喝令他們離去,才暫時平息了事態。
    次日,日軍竟變本加厲,蓄意挑起新的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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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精心策劃,派出一名巧舌如簧的漢奸,大搖大擺地闖進了中方的軍營馬廄。
    那漢奸一臉囂張,硬生生地說這馬廄乃是他的私人財產,要求中方士兵立刻騰出地方。
    幾名中國官兵聞言,氣得臉色鐵青,但依舊保持著冷靜,據理力爭,用事實說話,直駁得那漢奸無言以對,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可就在這時,形勢突變。
    二三十名日本兵突然從四麵八方湧了過來,他們一個個端著明晃晃的刺刀,眼神中充滿了殺意。
    二話不說,對著中國士兵就是一頓猛刺,當下就有幾名士兵被刺傷,鮮血染紅了衣襟。
    中國士兵見狀,忍無可忍,紛紛拿起武器,奮起自衛。
    刀光劍影中,也有幾名日本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
    日軍以此為由,中方軍隊提出了抗議:
    一、向日方道歉;
    二、賠償損失;
    三、懲戒肇事軍官;
    四、中方自豐台撤出。
    長官考慮半天,才說:“接受前三條!”
    日軍不幹。
    他們提出的四條要求中,最要害最關鍵的便是要中方軍隊撤出豐台。
    目的達不到,他們怎能善罷甘休呢?
    日方繼續提抗議,堅持四條要求一條也不能少。
    中方不敢硬,又不願軟,隻好變了個戲法:
    將與日軍發生衝突的部隊調往頤和園駐防,而將另一個營調到豐台。
    這種忍讓滿足不了日軍貪婪的欲望。
    日軍需要的不是這種“換湯不換藥”的調防,而是獨占豐台。
    一時間,華北大地,風雲變幻。
    日軍華北駐屯軍秘密給駐豐台的部隊下達了一項緊迫的特殊使命:
    加速營房建設,為即將到來的大部隊進駐豐台做好萬全準備。
    這項任務原本需要半年時間才能完成,但在日軍的瘋狂趕工下,竟然不到兩個月就奇跡般地竣工了。
    隨著營房的落成,步兵旅團第一聯隊第一大隊,約兩千人的精銳部隊,強勢進駐豐台。
    兵力瞬間超過了中國駐軍的五倍,仿佛一夜之間,日軍的羽翼便豐滿了起來,氣焰也愈發囂張。
    九月的一個尋常日子,卻因一名日本僑民的無端挑釁而變得不再平靜。
    這名僑民無故闖入豐台中國駐軍營地,對衛兵進行無理糾纏,故意挑起事端。
    衛兵們一再忍讓,卻終被激怒,雙方由口角升級為廝打,混亂中,日本僑民不幸被刺傷。
    日軍借此機會,再次向中方軍隊提出抗議,聲稱“駐豐台日軍感受到了來自中方的嚴重威脅”,並要求中方軍隊立即撤出豐台。這一無理要求,與上次如出一轍。
    中方軍隊秉持著息事寧人的態度,再次派出代表進行交涉,談及賠償、道歉、懲辦打人者等常規處理方案。
    然而,日方代表卻冷笑一聲,明確表示:“我們對那些賠償、懲戒、道歉的例行公事已經毫無興趣,我們唯一需要的是——撤軍,中方軍隊必須立即從豐台撤出。”
    麵對日方的強硬態度,中方代表深知抗議無用,隻能無奈地表示:“我們無法直接答應,也無法直接拒絕,隻能先拖下去。”
    於是,這場關乎豐台歸屬的較量,再次陷入了僵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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