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自知之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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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龔應銓回到家中便看到父親正在罵罵咧咧:“該死的毛小羊!早不生病晚不生病,這個時候生病,怕不是想要逃避責任!”
龔應銓一愣:“毛尚書逃避什麽責任?”
龔延冷笑:“你看吧,下了這麽多天雨,京城的基礎建設肯定要出問題。他之前就因為工部被燒的事情被陛下停職過,再出一次錯誤他肯定要被革職。”
“他這是見勢不對,提前做準備呢!”
龔延聽到兒子有了著落,便知道自己該退了。
結果沒想到自己用來‘病退’的理由,被毛玠給用了。
龔應銓默然:“說不定是您想多了……爹,您說陛下怎麽突然讓我去鬆江府?”
龔延歎氣:“陛下這是準備用你呢!我也該退了。早知道就早點生病了,我倒是不好用這個辦法。”
龔應銓有些擔憂:“那不然您在等等?等毛尚書好了?”
“好個屁!他好不了了!我還能等嗎?已經辭了兩個月了!再不走惹人生厭。”
龔延心一橫:“你該幹什麽幹什麽去,早點上任也好。”
“那您?”
“不用管我。”
龔延繃著一張臉的時候,龔應銓也是有些怵的。
他有些緊張:“那好吧,您··別搞的太過了,傷了自己身體就不好了。實在不行···”
“多大個人了囉囉嗦嗦,忙你的去。”
········
“什麽?龔延摔斷了腿,不能動了?”
趙尚書聽到這話,感覺一個腦袋兩個大。
接連兩個尚書生病的生病,意外的意外。
這是要幹什麽?!
龔應銓眼眶通紅:“家父年紀大了,被門檻絆了一下就這樣了。大夫看了之後說是年紀大了骨頭比較脆,此番元氣大傷,起碼要靜養半年才能恢複,家父恐誤了國之大事,這才強忍疼痛連夜寫了《乞休疏》讓我轉交給車公和您。”
他恭敬的將《乞休疏》遞上。
趙尚書接過和車公肅對視了兩眼,長歎一聲:“知道了,我會轉述給陛下的。”
蕭昱照聽到,立即派了禦醫去龔家走了一趟。
禦醫回來之後,確認了這個消息的真實性。
蕭昱照沒有辦法,這才讓人正式頒布了批準的詔書。
不僅肯定了龔延為官期間的政績,還特授為正一品的榮祿大夫。
又讓人賞賜了不少東西一並送過去,並派了禦醫過去診治,讓人治好再回宮任職。
這一個舉動讓車公肅等一眾老臣,心中好受了不少。
王學洲知道這事的時候,鴻臚寺的人剛把巴圖送走。
湯亭林撐著下巴一臉沉思狀:“巴圖說剩餘的尾款,他們的人一個月後會抵達京城交接。”
王學洲‘哦’了一聲,興趣不大的轉身就走:“我要去看望病號,走了。”
湯亭林追了上去,一臉八卦:“噯?這巴圖都走了,帖木兒王子怎麽沒動靜?一點沒有要走的意思。那喜婭公主上次被楊禾說醜之後,我聽範子芳說回去哭了好久,這段時間她還有去追楊禾嗎?”
想起這事王學洲都想笑。
那喜婭公主繼“牙上有菜”後不死心,精心打扮後問楊禾她美不美。
結果楊禾說人家醜,頭發像麵條,黑乎乎的影響他食欲。
再次把人給氣哭了。
“後來沒找楊禾了,想來應該是沒臉了吧!我要去看望老龔,你去不去?”
湯亭林遲疑:“我和他沒啥交情···但人都致仕了,去看望下老大人好像也沒問題···走吧!”
·····
慧明今日下山去吃臊子麵,走到山下猶豫了一下,還是去工業司接上了大黑二黑。
“可憐見的,這段時間沒我你們倆都吃不上一碗臊子麵吧?”
大黑二黑吐著舌頭搖著尾巴,看上去十分興奮。
大骨頭吃膩了也想換換口味。
慧明嘿嘿一笑:“那麵攤的掌櫃可是大同府來的,那做麵的手藝真是沒得說,一個月吃的都不重樣,也不知道今日是什麽麵,走,咱們去看看去!”
他牽著兩隻狗,哼著小曲往煤山下的集市上趕去。
這段路上基本沒什麽人。
此時是工業司和西山火房的人上工的時間,隻有他這樣特殊的人,才能這個時間在這裏晃蕩。
剛轉過拐角,迎麵便衝過來了一群人。
慧明嚇了一跳,往路邊讓了讓。
沒想到那群人看到他高呼:“真有和尚!打!”
慧明一驚:“等等!你們搞錯了,我不是和尚···”
“汪汪汪!”
大黑和二黑看到人衝過來,躁動的叫了起來。
慧明看到對方不聽解釋還要揍他,立馬鬆開了狗繩:“上!”
“汪汪汪!”
人得有十幾個,大黑和二黑攔住了三四個人,卻還有七八個衝著慧明去了。
慧明還沒跑兩步就被人抓住了。
“呸!奶奶的腿兒!你還挺能跑?打他!”
有人一拳頭打在了慧明的臉上,他的眼眶立馬腫了起來。
眼看著第二拳要來,他大喝一聲:“等等!”
他一臉莊嚴:“我老道與各位第一次見麵,無冤無仇為何上來就要打人?”
領頭的混混一臉不耐:“看你不順眼,打就打了!老滑頭,還老道呢?誰家道長沒頭發?”
慧明從懷中掏出幾塊碎銀對著天上一撒:“快搶!”
然後他撒腿兒就跑。
“快追!”
領頭的混混拔腿就追,但其他人卻已經彎腰去搶錢去了。
“大黑,二黑!跑啊!!!”
慧明狂喊著往工業司跑去:“殺人了!有人殺朝廷命狗了!”
兩隻狗轉眼的功夫咬傷了兩個人,聽到慧明跑了扭頭去追。
結果正好追在了混混的屁股後。
兩隻狗惡狠狠的撲過去,對著混混的屁股就是一口。
“啊!!!!!!”
············
王學洲看望了龔延後,不免有些傷感。
“之前看著還挺精神的,現在看上去老了好多,一把年紀了走路也不小心,能摔這麽嚴重。唉!”
湯亭林聽了,也唏噓:“人老了之後骨頭就是脆,我回頭就給我家的門檻全卸了,免得摔了我爹娘。我進宮複命去了啊!”
兩人分道揚鑣。
王學洲剛回到工業司,就聽霍三匯報抓到了十幾個心懷不軌的混混。
“居然敢來我們工業司撒野?勇氣可嘉!”
王學洲感到驚奇。
“呃···準確來說是他們被人收買要打和尚,然後慧明正好路過那裏,他們就把和尚當慧明打···不是,是將慧明當和尚打了,不過反正都是一個意思。”
王學洲奇道:“還有人專門打和尚?那肯定是和尚太缺德了·····嘶!對方要打的和尚不會正好就是慧明吧?!審了嗎?”
霍三點頭:“審了,收買混混的人他們也不認識,姓甚名誰長什麽樣全都不清楚,包的很嚴實。而這群人本就見錢眼開,收了一大筆銀子聽說要打的又是個和尚,便沒有後顧之憂的幹了。”
“慧明怎麽說?”
“慧明說他來了京城之後就沒有出過門,隻得罪過一個人,就是阿漢。”
王學洲恍然大悟。
這廝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慧明呢?”
“在玻璃坊和睿王在一起,兩人正在……呃……慰問他人祖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