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震驚的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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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個月的日日夜夜付出,比解縉做官三年都要累,都要苦,可他咬牙堅持住了,從沒有低頭過!
    然而這一刻,他低頭了。
    解縉抱拳,低頭,行禮:“大紳……謝諸位同僚!吾等風雨同舟,此疫之後,吾親自為諸位表功朝廷!”
    交趾布政司內,瞬間變的溫馨一片。
    應天。
    春日的傍晚,餘輝照耀在斑駁的老槐樹上,夕陽俏皮的透過樹蔭縫隙,灑在朱元璋的臉上。
    老人安靜的躺在老槐樹下的搖椅,和朱雄英絮叨著往事。
    朱雄英笑的前仰後合,道:“爺爺,我以前可真勇敢,才那麽點歲數,居然敢想著殺山賊?”
    朱元璋笑著道:“敢啥啊敢,你是看到咱被攔路山賊給勒了脖頸,咱讓你拿刀捅山賊。”
    “你啊,當時嚇的臉色慘白,六神無主,拿著匕首的手都顫顫巍巍的。”
    老爺子在給朱雄英講述,關於他曾經的點點滴滴,已經從朱雄煥四歲講述到了現在。
    曾經的時候,朱雄煥和老爺子做了一場大事。
    那是爺孫第一次出應天城到江寧城郊,洪武十四年的時候,彌勒教的一支白蓮聖教還沒有徹底土崩瓦解。
    那時候胡惟庸剛被處決一年,白蓮聖教借以‘替胡公名冤’名譽,大肆行不法之事。
    爺孫才到江寧官道,就被白蓮聖教大護法劫道。
    朱元璋武力本就不弱,老人才剛滿五十,依舊身手不俗,於是就和白蓮聖教大護法大打出手。
    朱元璋被勒住脖頸,千鈞一發之際,小時候的朱雄煥出手刺死白蓮教大護法。
    事情的經過大抵就這樣。
    不斷的講述,不斷的聽聞。
    一切情緒,緩緩消失殆盡。
    ……
    另一邊。
    解縉愛上了這片土地,他看到百姓對他發自內心的感謝和磕頭,他無比的具有成就感。
    “啟稟參政大人,我南端三部……瘧疾清零!”
    解縉起身,道:“好!”
    “雲貴一帶的金雞納樹的樹皮粉都送過去了嗎?”解縉問道。
    “全送過去了。”
    解縉點點頭,看著眾人,語重心長的道:“老百姓叫你們青天大老爺,叫你們父母官,對你們感恩戴德,本官也希望你們對得起他們這些稱讚。”
    “交趾的治理任重道遠,本官要的並不隻有這點。”
    眾人肅然起敬,洗耳恭聽。
    解縉繼續道:“朝廷看不上交趾布政司,認為咱們這鳥不拉屎的地方沒啥用,應天城的各位官老爺也以為調來交趾是貶官的體現。”
    “咱們爭一口氣,用成果去告訴他們,我們在用心治理這裏,我們這裏的潛力無窮大!”
    “事情本官一個人做不完,還是要有賴於各位同僚。”
    “本官相信,在百姓感謝你們的時候,你們心裏是激動的,是驕傲的,那就將這份心境,一直延續下去!”
    眾人起身,朗聲高喝:“敢不從耳?!”高亢的呼聲震懾雲霄!
    眾人散去。
    張叔同留了下來,目光有些複雜的看著解縉。
    解縉有些狐疑的看著他,好奇的問道:“張大人還有話要和本官說?”
    張叔同抱拳,彎腰行禮道:“解大人,開始的時候下官對你抱有敵意態度,對不起。”
    解縉愣了愣,將文書放在一旁,笑著道:“張大人客氣了,其實本官開始也不待見你,不過我有個……唔,算是老師吧,本官在來之前他和我說過幾句話。”
    “什麽話?”
    “月缺不改光,劍折不改剛,有誌向的人自信自強!”
    “君子量不及,胸吞百川流,有誌向的人心有遠方!”
    “丈夫非無淚,不灑離別間,有誌向的人情深意長!”
    “及時當勉勵,歲月不待人,有誌向的人不虛度時光!”
    “人生敢義氣,功名誰複論,有誌向的人看淡名利!”
    “感時思報國,拔劍起蒿來,有誌向的人是最可靠的力量!”
    一聲聲鏗鏘有力的聲音,從解縉口中傳出。
    張叔同聽的頭皮發麻,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恨不得將熱血灑向這方天地!
    “本官帶著信念來交趾,本官答應過他,還給他一片大好河山。”
    “本官知道你是個幹吏,你和洪學彬不同,他隻是個老官僚,但你不一樣,所以本官忍了,因為本官需要你,交趾也需要你!”
    張叔同有些發愣,沉默了許久,才抬頭,眸光赤紅的看著解縉,問道:“解大人,你說的此人……是你背後的力量嗎?”
    解縉重重點頭:“他是!”
    張叔同肅穆:“敢問,此人是誰?”
    解縉沉默了一下,道:“他是大明的天,是吾等的君,是百姓的父,是本官的老師,是壽州之危的解決者,是紅薯糧食的發現者,是瘧疾神藥的製造者……皇明!嫡長孫!”
    瞬間,張叔同瞪大雙眼。
    ……
    邊聽,
    一封急信,從雲貴直撲吏部部堂。
    此時六部部堂高官齊聚吏部。
    詹徽有些顫。
    手裏握著的文書在唰唰做抖。
    眾人有些驚疑不定的看著詹徽。
    究竟什麽事,能讓吏部尚書激動至此?
    “諸位,雲貴消息,瘧疾好了。”
    唰!
    眾人目瞪口呆的看著詹徽。
    工部尚書秦達急道:“好了?”
    詹徽點頭:“好了!”
    嘶!
    “怎麽治好的?誰治好的?此潑天大功也!”詹徽有些緘默。
    秦達焦急道:“詹部堂,這有什麽好隱瞞的,誰治的?總歸有個人吧?”
    詹徽道:“交趾布政司。”
    此言一出,一片寂靜!
    竟是交趾衙門?!
    一時間,所有人對交趾的認知開始顛覆!
    兵部尚書茹太素道:“交趾的誰?誰發明了神藥?”
    大明的六位部堂高官,都知道此功勳意味著什麽。
    什麽叫造福萬民,什麽又叫拯救萬民於水火,這不就是麽?
    “本官奏請聖上,此功勞足以封侯!”
    詹徽麵皮抽了抽,看著茹太素道:“這事,不勞你費心了。”
    “甚麽?這怎麽可以?此潑天大功,咱朝廷要不給個說法,人家還以為咱朝廷心是黑的!”
    詹徽想了想道:“那你就權當皇上之功吧。”
    “什麽叫權當?該是誰的就是誰的!是!皇爺是萬民君父,但一碼歸一碼。”
    詹徽聽的一陣頭大,哼道:“那就是皇上!這總行了吧?”
    不僅茹太素麵色有些變了,工部和刑部尚書都有些不悅,固執的道:“詹部堂,我們都不是少讀書之人,也不是缺心眼,究竟是誰?還有什麽事是不能說的嗎?”
    詹徽道:“該知道的時候會讓你們知道。”
    “你!”
    “無恥!”
    “你莫不是想獨攬大功?老夫第一個不同意!”
    傅友文出麵:“好了,諸位給本官個麵子。”
    “放屁!你隻是戶部侍郎罷了,你有什麽麵子?”
    傅友文怒道:“你這話什麽意思?好!本官說了,你敢聽嗎?”
    “有什麽不敢?”
    傅友文張口道:“他是咱大明皇……”
    詹徽拉著傅友文衝他使了眼色,微微搖了搖頭。
    傅友文訕訕的道:“成吧,反正人家就算需要功勞,也不是你們這些尚書可以給的,掂量掂量自己身份!”
    吏部的這場會沒維持多久。
    兵部尚書茹太素、工部尚書秦達、刑部尚書楊靖三位部堂高官走在西華門的甬道內,準備各自回自己衙門。
    半路沉默無言,工部尚書秦達率先開口:“兩位部堂,這事兒有些古怪啊!”
    茹太素和楊靖紛紛點頭:“確實有些古怪。”
    楊靖道:“老爺子是染了瘧疾,然後太醫院出手了,可太醫院沒本事治好老爺子,換言之,治好老爺子的‘神醫’不是太醫院的人。”
    茹太素補充道:“瘧疾是從交趾爆發出來的,其次是雲貴,而交趾是先穩定瘧疾的布政司,剛才傅友文差點脫口而出,大明皇……”
    “皇什麽?皇子?”
    秦達搖頭:“哪還有什麽皇子在應天,有的也久居深宮少不更事,他們還能治的了老爺子的病?”
    似乎想起什麽,秦達道:“老爺子染病的時候在火器監,本官聽火器監的同僚說,當時去火器監,除了老爺子和詹徽外,還有一位年輕的公子。”
    楊靖愣了愣:“不會是他吧?”
    “嗯?”
    茹太素和秦達紛紛看向楊靖,詢問道:“楊部堂,你說的他是誰啊?”
    楊靖道:“還記得文伯祺案麽?”
    茹太素和秦達豁然一愣:“朱公子?!”
    楊靖道:“對,就是朱公子!當初朱公子入獄,皇爺對朱公子的態度,可不一般的好啊!”
    “今天傅友文又說大明皇……不是皇子,那就是……皇孫?”
    茹太素和秦達腳步頓住,回頭看著楊靖:“皇孫?不都在東宮嗎?”
    楊靖搖頭:“你們還記得,之前太孫突然隱秘蹤跡的事情嗎?”
    此言一出,茹太素和秦達麵色頓變,許久後,茹太素左右看看,小聲詢問:“不是因為一些事情出去了嗎?難道還在皇城?”
    楊靖點點頭,又搖著頭道:“刑部有個神秘的卷宗,是關於最近皇孫殿下失蹤的消息的。”
    說著,他便開始說明。
    等楊靖說完,似乎事情漸漸清晰。
    茹太素驚呼:“沒……沒離開皇城?或者……或者還在,隻是蟄伏起來了?朱公子……皇明嫡長孫?!”
    楊靖不置可否,目光有些深邃:“不然解釋不通。”
    “老爺子可不止一次在朝廷提過這個人,大家或多或少都有印象。”
    “這麽厲害的一位人物,老爺子為啥要壓著功?”
    他這麽一說,秦達和茹太素紛紛愣住了,麵色陰晴不定。
    結合著老爺子在這大半年時間內,對皇儲之位隻字未提,這分明就是在布局什麽。
    如果是因為朱雄英的話,那麽一切都說得通了。
    鄭用和文豫章的死,乃至於中山王府無緣無故的卸權,似乎都在彰顯著,老爺子提前給淮西一脈留後路。
    為什麽要給淮西勳貴留後路?
    因為朱雄煥體內留著的血,可是有常家還藍家的一部分!
    秦達目光如炬,壓低聲音道:“楊尚書,好,就算當初的朱雄煥真沒死,那麽何以確定朱公子就是朱雄煥?”
    楊靖道:“那麽文伯祺被朱公子殺了,為什麽老爺子不讓三法司審,為什麽要親自過問?一個不起眼的小人物,配老爺子親自過問嗎?”
    “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你兩謀逆了,老爺子也隻是交給錦衣衛處理,你們配老爺子出手嗎?”
    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事實真是如此。
    他們即便是部堂高官,封疆大吏,可在皇權麵前,依舊渺小的如同螞蟻。
    嘶!嘶!
    兩人瞪大眼睛,目瞪口呆的看著楊靖,猛地狂吸涼氣。
    楊靖看著兩人猙獰的神色,道:“成了,咱們也莫瞎琢磨了,心裏有個底就行。”
    “本官估摸著,這治療瘧疾的英雄人物,指不定就是他,不然為啥不能透露?”
    “老爺子有老爺子自己的打算,咱就莫跟著湊熱鬧了,我估計用不了多久,老爺子就會將其推向人前。”
    “總總跡象表明……快了!就在今年,大明一定會變天!”
    ……
    另一邊。
    一封封奏疏,送到朱雄英案頭。
    老爺子樂得清閑,晚上就搬著搖椅躺在朱雄英旁邊,半闔著雙眼看朱雄英批奏疏。
    積壓了三日的奏疏,實在太多。
    朱雄英有些埋怨道:“皇帝咋這麽不近人情。”
    朱元璋嘴角抽了抽。
    “一把年紀了也不知羞!啥事都朝您老這丟,他倒是會撂擔子。”
    朱元璋幹咳一陣,道:“哪來這麽多怨氣,這不是器重你麽?”
    “停!”
    朱雄英道:“和我沒關係,是器重你!”
    “也不知道哪兒知道您老身子好了,這身體才見好,還不給人休息了呀!”
    聽著大孫絮絮叨叨的說著,朱元璋幹脆不理他。
    這些奏疏大都是一些地方上的小事,朱懷瀏覽的很快,批的也很快。
    該準的準,該表揚的表揚。
    突然,朱雄英持筆的手頓了頓。
    朱元璋似乎察覺了異樣,好奇的問道:“咋了大孫?”
    朱雄英將奏疏拿給朱元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