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再見淩沉,淩薏想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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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氏去了淩晁前院的書房。
淩晁心中一陣緊張,從鄒瑩來到淩府後,這是夫妻倆的第一次見麵。
之前無論淩晁如何求見,溫氏院子始終大門緊閉。
這些年的夫妻情誼不是假的,溫氏以及溫家所做的一切,淩晁與淩老夫人都看在眼裏。
如非必要……淩晁也不願撕破臉。
淩晁上前去迎,他溫聲道:“夫人,你身子可好些了?”
溫氏冷著臉:“舟胥被鄒瑩陷害,現在生死不明,你準備如何處置?”
淩晁嘴唇微動,說了淩老夫人的處罰。
溫氏早有心理準備,但見淩晁輕飄飄地說出來,她心中失望加劇,“她害的是你的嫡子!”
淩晁嘴角放平:
“溫月,她還懷著孕,母親已經處罰她了,這還不夠嗎?!”
“難道要殺了她,你才滿意?!”
溫月笑了,笑聲淒然嘲諷。
“我隻是想要為舟胥和薏兒討回一個公道!”
“倘若晚了一步,現在在你麵前的就是舟胥的屍體!!”
淩晁深吸一口氣,口不擇言:“他不是還沒死麽!”
話音剛落,溫月一巴掌就落到淩晁臉上,“你說什麽?你是他爹啊!”
淩晁閉了閉眼,他說完就後悔了。
屋內氣氛緊張,守在外麵的小廝丫鬟也不敢發出一點動靜。
淩晁不敢對視溫月,索性破罐子破摔,將另一件事脫口而出。
“鄒瑩的納妾禮七日後舉辦,母親的意思是同日將致言記到你名下來養。”
話音一出,溫氏身形一晃:“你再說一遍?!”
淩晁歎了口氣,無奈道:“溫月,你是我的發妻,在我心中,別的女人都越不過你,將致言過繼到你名下,也是為了你好。”
眼前的人是自己愛了十多年的丈夫,溫月心灰意冷,是她識人不清,沒認清淩晁的真麵目。
“我的兒女如今都還在,輪不到別人的兒子記到我名下。”
淩晁緊抿著唇:“若是舟胥一直好不了呢?致言如今即將科考,二房早晚要交到致言手中,日後薏兒出嫁,少不了還要依靠致言,你是他的嫡母,怎麽連這些緊要關節都沒想明白?我這不還是為了這個家好?”
淩晁說得冠冕堂皇,算盤打得真響,淩致言若真記在了溫氏名下,那富甲一方的溫家便成了淩致言的外祖家,鄒瑩母子三人都不是安分的,恐怕日後溫家都會被這三人搞得烏煙瘴氣。
“這些年,你背著我養了外室,她生了一兒一女還不夠,現在又懷了孕,你若真為了這個家好,斷不會使我與舟胥、薏兒落到被人恥笑的地步,現在還要將那外室子記到我的名下,淩晁,不是所有事都能如你所願的。”
溫氏的話扯開二人的遮羞布。
“想讓淩致言頂替舟胥的位置,你做夢!”
淩晁氣急:“溫月,你冥頑不靈!”
溫月冷笑:“屬於舟胥和薏兒的,沒人可以搶的走!”
溫氏是個體麵人,她推開門,僅一瞬的功夫,就恢複了當家主母的儀態。
回到院子裏,溫氏第一時間就叫來了她嫁妝莊子田鋪的管事。
“去將我名下的錢財嫁妝理出來。”
屋內的幾個丫鬟婆子皆是一驚,那管事十分淡定,回複道:“是,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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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薏回到院子裏,現在才有時間好好看看原主住的地方。
淩薏的藤英苑無論是大小,還是其中的布置,在淩府都是數一數二的。
從嶺南回來後,溫氏總覺得虧欠了淩舟胥兄妹倆,二人的吃穿用度都是府裏最好的,包括院子裏的布置,房間裏的擺件,大多出自溫氏自己的嫁妝。
秋竹已經備好飯菜和沐浴的熱水。
兵荒馬亂的一天,到現在才有片刻時間喘息。
少女勻稱的身形浸泡在熱水中,淩薏盯著盥室頂梁發愣。
原主淩薏這一輩裏,除了她和哥哥,還有就是大房的淩沉和淩若然。
說起來,前世蕭舟薏最熟悉的淩家人,便是淩沉兄妹倆。
對原主淩薏的印象,隻隱約記得是長得胖乎乎的漂亮小姑娘。
蕭舟薏年少時不愛念書,愛好招貓逗狗,她與淩沉年紀相仿,又誌趣相投,常常女扮男裝,逃課外跑,是太傅最為頭疼的兩個學生。
當年淩家貪腐一事曝光後,大房隻剩下淩沉與淩若然,二人父親自縊於獄中,這也成了淩沉後來最恨蕭舟薏的地方,淩沉怨她不顧青梅竹馬之誼,逼死了他父親與祖父。
可本來淩家便有罪……淩家的光鮮亮麗、富麗堂皇是由黃河水患中的屍體堆砌而成的。
淩家歸還了貪汙款項又如何,哪些枉死的百姓又算什麽?
至於淩若然……
淩若然是好友的妹妹,素有才情,蕭舟薏自然是看作小妹妹對待,她自認為對淩若然不算差。
可在前世她被毒殺的前一夜裏,淩若然來找過她,極盡羞辱。
淩若然隻比蕭舟薏小一歲,淩若然打小就不喜歡蕭舟薏,但凡哥哥有了好東西,淩沉便會親自送到蕭舟薏手裏,明明淩若然美貌才華不輸蕭舟薏,可京城頗具盛名的隻有長公主蕭舟薏。
後來再加淩家被貶之事,淩若然也恨死了蕭舟薏。
還有秦家。
原主淩薏從前大多時都是追著秦闞學跑,秦闞學喜歡什麽,她便會去費盡心思鑽研,對於秦家別的旁支關係並不了解。
淩薏現下無意打草驚蛇,她沐浴完出來,就聽秋竹稟報說是大公子來了。
淩薏擦身的動作一頓,梳妝鏡中映出女子嬌嫩瓷白的麵容。
她眉眼極冷。
淩沉,這麽快就見麵了。
她換好衣服出去時,淩沉背著手立在院中。
淩薏恨不得現在就一刀捅了淩沉,她深吸一口氣,很快收起臉上情緒。
“大哥。”
淩沉轉身,露出一張瘦削嚴厲的麵龐。
四年時間,淩沉氣質越發陰沉冷厲。
淩沉見到妹妹,麵上的嚴肅少了些,“今天是不是被嚇到了?”
淩薏掐著掌心,搖了搖頭說道:“我還好,隻是有點擔心哥哥。”
淩沉抬手,想拍拍淩薏的腦袋。
淩薏猛地一下避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