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97 莎莉·海因斯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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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羅蘭被勒令在家‘讚美神靈’,可也不是真有人在某處盯著他一舉一動——這更像是一種隔空的、隱秘的、唯有彼此二人能懂的小脾氣:
    姑娘一樣的小脾氣。
    羅蘭明白,並且很樂意配合伊妮德。
    如果不是有人惹出了點小麻煩,他大概還能在家蹲兩年。
    沒錯。
    「不老泉」出了點小麻煩。
    ——在一則不老泉的廣告上,某支香水的名字惹出了禍。
    按理說,這些收了不少預定款的、香氣複雜高級、與時下香氛都不同的奢物,理應小心對待亮相前的每一場戰鬥。
    但就是有了麻煩。
    一則近期的廣告,在宣傳‘琥珀’(羅蘭)、‘鳶尾’(泰勒)與‘貓眼’(蘿絲)四類將於近期開售的香水時…
    是的。
    第四支香水的名字惹了禍。
    它被命名為「母馬」。
    這簡直愚蠢到不能再愚蠢。
    當羅蘭聽說這件事的時候,幾乎要笑出聲——如果那是其他香水商的產品。
    於是。
    ‘禁閉’中的執行官隻好急匆匆奔向泰勒家,打聽這件事的原委。
    其實很簡單。
    一個幾乎沒什麽邏輯的陰謀。
    失去理智的人也不講邏輯。
    由於「不老泉」正處於開創期,最艱難,也最需要專業人士,所以前後負責的員工都來自泰勒家的產業抽調——尤其是整個不老泉的最高負責人,直接向泰勒匯報的店主。
    那位海因斯先生。
    他就是此次麻煩的始作俑者…
    的父親。
    因為一個快要五十歲的老先生,不會這樣幹。
    他絕對清楚女人對男人的‘殺傷力’。
    特別是一個漂亮、眼睛會說話的姑娘,對一個年輕、精力正旺盛的男人——也許熱戀期對於男人來說不會太長,可在這段時間裏,他們就像被施了咒的野獸。
    老海因斯可不想因為這姑娘得罪他年輕的主人。
    自己年輕時也不是沒見過,一些格外蠢的因為情感爭執葬送了自己寶貴的性命。
    更何況。
    那位莉莉安小姐也不常來鋪子。
    老海因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凡事他說的算,不挺好嗎?
    本來是好的。
    但他犯了個錯。
    ——這就要提到他的女兒,莎莉·海因斯了。
    精明的老先生不僅對自己有一套特別的規劃,對女兒也是。
    他原本在金煙霧分店做副店長,算是小有地位,也和蘭道夫·泰勒說得上話——借著一個機會,就將自己的女兒送進了泰勒家。
    給那位尊貴的小姐作伴。
    在海因斯看來,這簡直棒極了:父親管理著泰勒家的店鋪,女兒服侍泰勒家的小姐。
    海因斯和泰勒家緊密相連,哪怕他某天出了小差錯,自己的女兒也能在泰勒小姐麵前說幾句好話——他可清楚蘭道夫·泰勒對待自己妹妹的態度。
    而這其中是否隱藏了一些‘合理合法’的私心與野心…
    老海因斯並不否認。
    他隻是規劃了一條不錯的道路,給自己,也給自己的女兒。
    本來該是這樣。
    然而。
    一段時間以前。
    莎莉跑回了家。
    哭著,罵著。
    她說,她被泰勒解雇了。
    ‘什麽叫「解雇」?’
    當時的海因斯根本不清楚發生了什麽。
    直到女兒斷斷續續說了經過。他才勃然大怒。
    ‘你這個蠢貨!我早就告訴過你!在成為泰勒小姐貼身仆人前,絕不能亂說話——閉上你的嘴,我沒告訴過你?!’
    女兒被寵壞了。
    海因斯歎氣。
    但也毫無辦法——是特麗莎那個女人開的口。
    她代表了主人的意誌。
    海因斯罵了女兒一頓,卻也無瑕顧及她的生活:花錢雇了家庭教師,希望能讓她多掌握些藝術方麵的知識,日日鞏固禮儀,以在未來嫁人時能有更好的選擇…
    然而莎莉·海因斯壓根不願意照他父親的話做。
    也不會聽從更加軟弱的母親的建議。
    她似乎在到泰勒家前(也許是過程中),就結識了一個本地幫派的小頭目。
    那些浪漫的、不切實際的情愛詩歌與中篇故事並未讓海因斯小姐變得柔軟、嬌弱、多愁善感,反而,讓她從中學到了叛逆。
    平淡無奇的生活有什麽意思。
    夜月下的心驚肉跳,那些暖和的吐息和隻在耳際響起的承諾才是她想要的人生。
    於是。
    她經常不見人影。
    在老海因斯百事繁忙,母親循規蹈矩,停留在院子裏喝茶或與其他做母親的交際時——她就從房間溜出去,或美其名曰‘參加淑女們的聚會’。
    兩個女仆跟著她。
    但老海因斯不知道,那兩個仆人是什麽時候被買通,以至於對女兒私會男人閉口不言的。
    若不是他某一次提前回家,在兩條街道外的咖啡店看見了莎莉和那個男人——以及他的混混手下們。
    他發了大火。
    辭退女仆,並重新雇傭了五個粗壯有力的婦女,全天盯著莎莉。
    私會男人是個大問題,但並非不能解決。
    隻要一年,三年,五年。
    時間會抹去記憶。
    莎莉還年輕。
    到時候,塞個柔軟的小羊腸血包,娶她的紳士不會知曉這段過往——即便知道,他也會當做不知的。
    而那個男人,以及他身邊的小混混,老海因斯也委人牢牢盯住:
    他們屬於金牙幫,但不會永遠給金牙幫幹活。
    說不準哪天落了單,或許淹死在河裏。
    本來。
    這件事就該如此過去。
    但那天。
    似乎‘改邪歸正’的女兒忽然對他提起,想要見識見識父親的工作——關於香水。
    ‘女人更有發言權,對不對,爸爸?讓我去學學,我這次保證閉上嘴,隻聽,隻看。’
    老海因斯猶豫兩天,答應了。
    他有鼻子,當然清楚泰勒家的香水鋪不一般。
    就像金煙霧,早晚會在倫敦,乃至整個國家打響自己的名號。
    沒準他的女兒,能在香水方麵有所發展…
    但莎莉·海因斯辜負了父親的期望。
    她壓根不感興趣。
    隻是特麗莎那刻薄的臉和言語時時刻刻折磨著,那些同為仆人的嘲弄眼光,至今令她咬牙切齒。
    她沒法報複特麗莎,報複那個冷漠的蘭道夫·泰勒。
    但她有辦法搞砸泰勒家的生意。
    ‘最近許多人都在討論不老泉…是啊,他們說,這是屬於小泰勒親手打造的、獨屬於自己的「金煙霧」…’
    ‘唉,如果你沒有被解雇,親愛的,可就太好啦。說不定還能…’
    莎莉·海因斯聽他的男人提這些,心裏就更加不痛快。
    這都怪誰?
    特麗莎,蘭道夫·泰勒。
    等著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