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張十九,見過孫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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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遠站在那,麵上露出微笑。
    沒想到這刺整訓,竟然還有這麽多熟人。
    他以為自己到郡城遇不到熟人呢。
    “孫澤縣令啊,我曉得,他可不隻是在廣濟河上大破匪寇,他的人脈,咳咳……”
    “哈哈,據說那一次可是讓郡城某位公子很沒有臉麵。”
    這般說話的,自然是有些背景之人,若不然哪裏能知道這些隱秘?
    周圍整訓的學子都是轉頭,看向麵帶幾分倨傲的顧公子,還有一旁同樣麵帶微笑的學子。
    “左丘先生竟然會來做儒道教習,真是沒想到啊。”一旁,有人欣喜開口。
    “那是,左丘先生已經數十年沒有收弟子,雲台書院中都很少講課了。”另一邊有人低聲接話。
    周圍人不曉得左丘先生之名的,都是連忙來問。
    一提到雲台書院,隻要不是真離得遠,都是一臉喜色。
    “哈哈,老子,咳咳,我要是成了左丘先生的弟子,那可不是祖墳冒青煙了?”
    “乖乖,我平日大字都不識幾個,竟然能得左丘先生教導?”
    周圍散亂的驚歎。
    前方的軍曹陸仁乙並不喝止,分明是讓一眾參加整訓的學子先了解一下教習。
    這一次的教習安排,確實是讓人想不到。
    他拿到名單時候,都是被震驚到。
    “黃獅,黃獅將軍竟然來教戰法,我沒聽錯吧?”胡堂瞪大眼睛,不敢置信的回頭。
    “赤鱗軍四大名將,這整訓,怪不得都擠破頭來呢。”旁邊的洪陽目光掃過那些明顯有背景的學子,低聲開口。
    提到黃獅,周圍頓時熱切議論。
    也有知道黃獅因為豐田縣外一戰,傷勢沉重,有退下來心思的。
    “如果能讓黃獅將軍看重,說不定能入赤鱗軍中,執掌戰騎呢。”
    “是啊,如今的赤鱗軍即將與北燕大戰,入赤鱗軍可是眼看就能有戰功。”
    此地是武學,整訓的不是武官就是未來的武官。
    大家對軍功,有著天然的渴望。
    “那位兵法教習可是不簡單啊……”
    離著張遠比較遠的荀公子開口,頓時吸引周圍許多目光。
    “知道知道,前些日子固王世子宴席,趙闊先生一人之力,兵棋推演,戰敗所有人,然後說兵書上都是扯淡,那一場,可當真是精彩。”
    “那是,那是,要不是郡學祭學龔宇正大人早早將趙闊先生安排好在武學之中行走,在郡學掛名,你猜多少人想請這位趙闊先生去?”
    “固王世子開的價碼可不低啊……”
    越是討論,越是熱切。
    張遠還真不知道趙闊在郡城之中有這般的經曆。
    趙闊讀的兵書不少,就是有些死讀書的意思。
    一路到秦土,實戰磨礪與感悟,其兵法水平確實是有很大提升的,起碼對比那些隻會背兵書的世家子,不知道強多少。
    “咳咳——”
    前方,陸仁乙輕咳。
    原本的議論慢慢沉寂。
    “記住,幾位教習都有一票否決之權,如果你們有任何衝撞,不敬教習事情,被直接判為考核不通過,便是郡府也不會為你們說話。”
    目光掃過,陸仁乙看向那幾位有身份背景的學子,然後又看向張遠他們這些明顯出身軍伍的學子。
    “你們也知道幾位教習都不是尋常人,他們的要求恐怕會很嚴格。”
    “你們收起那些家中或是軍中養成的脾性,免得到時候難看的是你們自己。”
    陸仁乙的聲音回蕩,前方無一人出聲。
    這就是提前招呼,等真的誰成了出頭鳥,那也隻能自認倒黴。
    那幾個有背景的學子都是挺直身軀不說話。
    胡堂微微咧嘴,見陸仁乙轉頭看自己,忙將麵皮繃緊。
    陸仁乙一整衣衫,高喝道:“跟我來。”
    眾人忙列隊跟上。
    “這整訓,怕是不好過啊。”
    跟著隊伍走,洪陽扭頭開口。
    “何止不好過,這是動真格,哪一位教習是好相與的。”另一邊出身軍中的中年麵露苦澀,“本來就當是尋常整訓,來武學聽幾天課,順便泡幾天堂子……”
    聽到泡堂子,周圍不少人轉頭,擠眉弄眼。
    張遠曉得,那堂子是葷堂子。
    不遠處,幾位有背景的學子微微轉頭,麵上露出一絲輕蔑。
    他們可是來學東西的。
    ……
    到學堂,眾人列隊入其中。
    前方橫台空蕩。
    眾人在台下站好,隊列整肅,不過片刻,一道身影緩步從學堂外走來。
    孫澤。
    郡府撰曹。
    “孫大人,本次整訓學子已經到齊。”
    陸仁乙將手中一疊紙頁送到孫澤手上,這名單隻有序號。
    “孫大人,這位就是顧竹庭,顧功曹家公子。”
    陸仁乙壓低聲音,抬手指向站在前方的顧公子。
    功曹,郡府之中屬於右曹,雖然也隻是正六品的屬官,但乃是郡守近官。
    人說宰相門前七品官,功曹在郡中許多時候說話比那些府衙知府還有分量。
    陸仁乙雖然聲音不算大,可也能讓周圍其他人都聽清楚。
    顧公子將衣衫整理一下,抱拳躬身:“顧,顧八見過孫大人。”
    孫澤微微點頭,看著顧公子輕笑道:“顧功曹提起過,確實一表人才。”
    關係都打到這裏,通過考核不是輕而易舉?
    到時候安排的職位,定然是任顧公子挑。
    其他人雖然麵色不變,但心中多少有些羨慕。
    誰叫人家有個好爹?
    “這位是定陽府同知荀或大人家的公子,荀陶。”
    “這位是定寧府判官家的,饒平實。”
    陸仁乙壓低聲音,為孫澤將那些有身份背景的都介紹一遍。
    孫澤麵帶微笑,輕輕點頭。
    “其他些學子基本都是軍中或是各府縣來述職,一應考核,皆根據諸位教習來定。”
    介紹完有背景的學子,陸仁乙低聲說道。
    孫澤點點頭,目光緩緩掃過。
    然後,他的目光頓在了張遠身上。
    他怎麽能忘掉張遠呢?
    不是張遠英勇,他現在恐怕已經在某個偏僻小縣做縣令吧?
    從當日廣濟河上剿匪,他就有心要向張遠致謝,可惜一直都沒有機會。
    本來郡裏安排他去廬陽府做武衛衙門主簿,可不知為何,到如今都沒有將調令發下來。
    此時,見到張遠,孫澤麵上不由露出笑意。
    “張——”
    “張十九,見過孫大人。”張遠抱拳。
    孫澤哈哈一笑,點頭:“得空時候我尋你喝酒。”
    然後轉身往台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