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這點東西就想堵我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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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孫教習請喝酒?
    一眾學子都是轉頭看向張遠。
    顧公子雙目微微眯起。
    荀公子將脖子縮了縮。
    就連參軍從事陸仁乙,都麵帶好奇的看向張遠。
    這位,與孫澤熟識?
    要是真有關係的話,說不得通過考核之後,就給安排個稍微肥一點的差事。
    “不會,又是一麵之緣吧?”胡堂看著張遠,喃喃低語。
    張遠回想一下,點頭道:“硬要說的話,可以算兩麵。”
    ……
    孫澤講的是官製,從大秦九品中正製到三省六部,再到文武勳貴等級,每一階積功,封賞,都有涉獵。
    雖然這些都是常識,可其中不少彎彎繞繞,孫澤都講得通透。
    特別是大秦以軍伍為重,軍功為榮,為了保證軍功體係,武勳貴族的世襲更替,如何定爵等等,其中都有不少故事。
    不知不覺,竟是大半個時辰時間過去。
    “百戰封侯,封妻蔭子,武人之榮耀,軍人之天職,諸位努力。”孫澤在台上一拱手,然後悄然退下台去。
    眾人等他離去,學堂中方才從安靜到喧鬧。
    “這位孫大人娓娓道來,真是說的好啊。”
    “特奶奶的,長城外埋骨,封個萬戶之侯,便是死了也值啊。”
    孫澤一堂課,讓眾人都是熱血沸騰。
    張遠算算自己戰功,大概明白確實是剛好子爵位,離伯爵和戰侯差的遠。
    黑冰台司首於震堂他們說他張遠功績可以封侯,那隻是說說而已,當不得真。
    上午已經無課,眾人各自散去。
    胡堂轉頭看向張遠。
    “我去藏書閣。”
    張遠開口道。
    “咳咳,我去熬煉筋骨,這幾日少有活動,都滿身生鏽了。”胡堂扭過頭去。
    “走,剛才就見廣場上那些器械不錯。”洪陽連忙答話。
    看書,那是不可能看書的。
    張遠搖搖頭,徑直去藏書閣。
    倒也不隻是他一人往藏書閣,還有幾位學子也一同過去,路上問張遠,聽張遠說與孫澤大人隻是一麵之緣,頓時鬆一口氣。
    畢竟是來述職的武官,從前見過孫澤的麵正常。
    到藏書閣,幾位學子都是直接往二樓上去。
    張遠想繼續去一層看書,前方不遠處不知何時到來的陸仁乙擺擺手,低聲道:“司馬大人在這裏看書,你往別處去吧。”
    司馬大人?
    張遠點點頭,往二樓上去。
    “對了,張,十九,你與孫澤大人熟識?”陸仁乙開口。
    “算不得熟識,他在永安縣做縣令時候,我去公幹,見過一次,兩麵。”張遠說完,徑直上樓去。
    “兩麵,僅此而已……”看著張遠背影,陸仁乙輕輕低語。
    這一次整訓安排的好位置可不多啊。
    如果僅僅是見過兩麵,那也不是什麽深厚交情嘛。
    ……
    藏書閣一樓,一處書架旁,周如抱著本書冊,時不時抬頭四處看看。
    不遠處,司馬周正通與左丘韌雖然在低聲交談,但注意力完全都在周如所立方向。
    他們在等人。
    張遠在二樓看書,直到中午時候才下來。
    剛走下樓,聽到一聲驚喜呼喚。
    “大哥!”
    周如快步走上前,滿臉都是欣喜。
    “大哥,我父親他來了,等你好久,剛才才走。”
    “我,我帶你去見我父親可好,他,他是大官。”
    大官?
    張遠心中了然,輕笑搖搖頭。
    他幫周如真的隻是隨手為之。
    周如的拳法能有那般景象,也是其自身心性純良,恰好與拳法契合。
    “那,那大哥你看看我拳法,昨日我演練給父親他們看拳法時候,感覺很特別,就仿佛,仿佛真的化身莽牛。”
    周如握著拳開口,一臉期待。
    化身莽牛?
    那是真正領悟拳法真意,離大圓滿一步之遙?
    張遠點點頭,目光掃過四周,然後道:“我們尋個僻靜地方去。”
    周如眼睛一亮,低聲道:“我曉得個地方,平常,我都是去那裏練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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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學學堂後西北角。
    地方已經極偏僻,也是極幽靜的。
    一座不大的小院,院落還算幹淨。
    一位穿著粗布衣袍的白發老者將院門打開,看向小道之上,兩道走來的身影,麵上露出笑意。
    “周小子,又來我這練拳?”
    “你啥時候拳法大成,請我喝酒啊?”
    老者一邊笑,一邊看向周如身後的張遠。
    張遠拱拱手,然後將自己的腰牌舉起:“張十九,見過老先生。”
    來的路上周如告訴張遠,他因為許多人嘲笑,不敢在人多地方練拳,才尋到一處僻靜小院。
    後來小院的主人歸來,不但沒有趕他走,還答應他,隨時可到小院來。
    小院主人是一位很好的老爺子。
    周如不懂,張遠可是看的明白,能在武學如此僻靜之地有這樣一處小院,可不是尋常人。
    周如將手上提著的果脯遞過去,悄聲道:“季爺爺,大哥教我拳法,讓我變的好厲害。”
    “這是我母親做的果脯,我都不給外人吃的。”
    “我變厲害的事情,你可不能告訴別人,我母親說,那些嘲笑我的人都沒安好心,知道我變厲害了,他們會害我的。”
    他性子憨厚,說話都是極真誠的。
    隻是外人總笑話他,讓他變的不願跟人說話。
    老者哈哈笑著將果脯接過:“這點東西就想堵我的嘴?”
    “你起碼還要再帶兩回,不,三回。”
    口中說著,老者提著果脯讓張遠和周如走進小院。
    小院中除了兩丈方圓的青石場地,還有葡萄架下一方木桌,桌麵上擺著許多筆墨,還有散落的畫卷,墨跡未幹。
    老者走回木桌前,繼續執筆繪畫,張遠跟周如則是立在青石場地上。
    周如雙拳緊握,站在場中,卻不動手。
    過片刻,他臉上露出頹唐之色,低頭看向自己的拳頭:“大哥,我,我做不到了。”
    “我感覺不到化身莽牛的樣子了。”
    感覺不到化身莽牛的樣子?
    張遠點點頭。
    這應該是沒有了足夠的心境,就無法體悟那種拳意吧。
    畢竟周如的拳法有很大一部分是他灌頂才成的。
    看向周如,張遠忽然一步踏出。
    他身後,一尊牛影浮現,一拳朝著周如當胸砸落。
    木桌前的老者豁然抬頭,眉頭一皺,手中墨筆停住。
    下一瞬,他的雙目之中透出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