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疼。”
    周言垏沒有思考，直接回應。
    “不疼你忍到汗流浹背？”
    溫楠陳述事實。
    明明每一寸肌膚，都在發顫。
    “我說疼了，你能肯定不會總想著丟下我跑？”
    周言垏打量她，像非要揪出她沒良心的小辮子一樣。
    “你跟我說你對花生過敏，我不會把糖喂過去。”
    溫楠轉到他身後，去擦他蔓延到肩胛骨上的紅斑。
    “溫小姐，你事做過後，總想著回頭看？”
    周言垏的話不溫不火，卻總讓溫楠覺得很窘迫。
    他一絲台階都不給下，堵住著她，又擱著她。
    “很多事情都能避免的。”
    溫楠辯駁。
    本想暗暗加下力道，可道德感太強，毛巾壓落，又放輕了。
    “避免？”周言垏腔調帶著奚落，“就像知道賀延洲在外麵養小三那樣，你還是避免不了乖乖站他身邊？”
    “周言垏。”
    溫楠被咬，小刺蝟的性子又炸了。
    “我說得不對？”
    周言垏偏頭，兩人視線一高一低的。
    溫楠氣得眼眶發紅。
    因為他說的句句屬實，也戳心窩。
    “傻乎乎被騙到媒體麵前，還差點配合演了場變相澄清的戲碼，我印象中的溫大小姐，智商有什麽拉跨？”
    周言垏語氣輕慢，繼續往傷口處撒鹽。
    已經很久沒人稱呼溫楠作“溫大小姐”了。
    爸爸還在的時候，她確實是溫家萬千寵愛於一身的溫大小姐。
    溫楠堵得心口發慌，“周言垏，我沒招你惹你吧？就算我招惹了，該償還的報酬我已經給了。”
    小刺蝟反彈，抓起尖刺想刺入。
    “去哪？”
    周言垏以為她脾氣上來了，“前麵沒擦？臉也沒。”
    溫楠沒回頭，直走進浴室，喉音是隱約的哽咽，“毛巾冷了。”
    還算有良心。
    身子擦好，臉也擦好。
    溫楠拿棉簽，給周言垏塗藥膏。
    藥接觸皮膚，周言垏沒忍住，眉峰抖了一下。
    “蓄意報複？”
    周言垏掀眸，犀利的目光拆穿她。
    溫楠撤回棉支，冷嗆，“周大公子，要是不放心我的話，你大可請另一個你放心的過來伺候你。”
    “你捅的簍子，不該你來彌補？”
    周言垏說得理直氣壯，溫楠心底的火苗蹭蹭上漲。
    他嘴巴不那麽毒，溫楠或許會想著要同情他一些，現在，休想！
    “別總想著把責任推給我，你接了糖果，你就也算共犯。”
    溫楠嘴上說著，但瞧他繼續漲紅的紅斑，還是心軟俯身繼續塗。
    她挨近，不說話了。
    整張臉幹幹淨淨的，看著很是舒心。
    可周言垏不知為何，就很想說說她，氣氣她。
    看她在自己麵前，被拿捏情緒得張牙舞爪。
    “你會不會覺得自己很雙標？”
    溫楠瞪他，“？”
    周言垏換了個姿勢，讓她塗仔細點，“在我這，性子加腦子就蹭蹭在線，怎麽去到你那竹馬那，跟隻泡了水的傻兔子一樣？哦？愛讓人掏空智商。”
    “”
    如果不是他身上的過敏同自己有關，溫楠真會忍不住，想把這棉支上的藥抹他嘴上。
    塗完藥，溫楠下到一樓。
    摸出手機，是賀延洲的電話。
    從出陳晉的別墅那會，就跟索命一樣。
    溫楠把手機放置一旁，去熬中藥，到淩晨3點才煮好。
    她掐亮屏幕，賀延洲終於消停了。
    她給林佳發去信息：【周言垏沒事，我明天回去。】
    端藥上樓，臥室沒開燈。
    拉一半的落地窗簾外，月光折射進來給她照明。
    裏麵傳來男人勻勻的呼吸聲，睡著了。
    大少爺真命好，她還沒睡呢！
    “周言垏，起來喝藥。”
    沒人應答。
    溫楠走近，俯身靠向床榻，在猜測的方向中推了一把。
    悶熱的空氣，微粘的皮膚，結實的肌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