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溫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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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溫楠一個激靈,手撤回。
    周言垏身上塗了藥膏,不適合蓋被子。
    炎症未退,吹冷風會感冒。
    加上現在又是六月的初炎熱階段,體熱,睡覺容易滲汗。
    汗出,藥膏化,會破壞藥性。
    “周言垏,醒醒,喝啊!”
    溫楠猝不及防的驚呼溢出,是周言垏懸浮在上,明亮又漆黑的眸子。
    原本弓腰立在床邊的她,這會兒腰線盡塌,落入溫熱的床榻間。
    溫楠思緒是亂的,整個人是軟的。
    周言垏就撐在她上方,禁錮成一個未知且凶險的牢籠。
    他的氣息傾瀉,糾纏著溫楠顫抖的心。
    “我睡覺,別偷襲我。”
    “”
    溫楠被整不會了,小聲嘀咕,“我哪裏有偷襲你?”
    “剛才那一把。”
    周言垏篤定望她。
    溫楠冤枉,“我喊你起來喝藥。”
    周言垏像還沒完全清醒過來。
    反應慢,移開幽深的眸子,去掃床頭櫃上的碗。
    他皺了皺眉,又躺了回去。
    溫楠被提起的心,坐跳樓機一樣,直線落回。
    渾身麻了一半。
    周言垏的呼吸有毒,溫度有毒。
    方才那一下的籠罩,把她四肢百骸的神經脈絡都抽幹了。
    “很喜歡同我一起躺著睡覺?”
    周言垏倏地發聲調侃。
    剛睡醒,聲音沙沙啞啞的,跟管弦樂裏的低音炮一樣,震得溫楠生出力氣,從他身邊逃開。
    周言垏的眼睛很漂亮。
    深邃,漆黑。
    在昏暗中,又染著月光的柔,亮堂堂的。
    “就你最舒服,還能睡覺,趕緊把藥喝了,我去拿毛巾。”
    溫楠說完,踉蹌著準備下挪開腳,手意外被周言垏抓住。
    他手骨寬,溫楠小臂細,一手把握,手指還有餘地。
    “我喝完不塗,明天塗。”
    再塗一次,她就得通宵了。
    “你身上不癢,不疼了?”溫楠看不清他現在的身子。
    能精準尋到的地方,在昏暗中,還是帶了些紅。
    周言垏說了點謊,“睡著就沒感覺。”
    溫楠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但想起之前照顧弟弟起豆子那會,他難受地哭了一整夜。
    睡著了也哭,抓自己,打自己。
    “醫生吩咐了,藥每隔兩小時塗一次,沒遵守留印子,你不賴我?”
    經過這一晚的相處,溫楠可不信周言垏。
    下秒,周言垏鬆開她,去喝煮好的藥。
    隔天醒來,溫楠沒在臥室裏。
    周言垏掀被洗漱。
    洗手台邊的大鏡子,映照著昨晚連塗兩次藥膏的成效。
    加上喝的藥湯,這次敏症下去的速度很快。
    周言垏低眸,唇角閃過一抹不經意挑起的弧度。
    沒想這小刺蝟,挺會照顧人的。
    下到一樓,很濃的藥湯味。
    周言垏正裝,立在旋轉的台階上。
    居高臨下的環視,捕捉到蜷縮在側邊沙發上的小身影。
    她一個晚上,就睡這?
    身上連張毯子都沒有。
    周言垏眉心微微折起,下樓,步子放得格外的輕。
    睡著的溫楠看上去軟乎乎的,精致的小臉恬靜,素白。
    粉色的唇瓣微抿,似暖玉般潤澤。
    緊閉的睫毛纖長卷翹,說像展翅而飛的蝴蝶羽翼有點抽象,但更像孩童把玩在手中的洋娃娃布偶。
    駝色的皮革扶手散著她烏長微卷的發絲,領口歪了一截,露出清薄的鎖骨來。
    夜裏冷了,她把一雙細白勻稱的長腿,藏在寬鬆的裙擺裏。
    整個人看上去格外的乖!
    賀延洲真是眼睛長胯下了,攀過幾個肥油製片人的梁瑩,怎能跟她比?
    周言垏拿過一旁放著的抱枕,拉開拉鏈,攤開,把成型的小毯子蓋了上去。
    溫楠動了一下,眼睛沒睜開。
    似乎感受到期盼已久的溫度,本能反應地把毯子拉到下巴處。
    一手臂距離的茶幾上,放著溫楠的手機。
    有光亮閃動,周言垏瞧了一眼,剛掛斷的電話。
    顯示著:賀延洲。
    “你沒去公司?”
    倏然一聲女人的叫喚,溫楠迷迷糊糊睜眼。
    視線裏,是係得嚴謹得體的黑色領帶,上麵有隻繡得格外精致的蜜蜂。
    眼簾再抬,刻入瞳眸,是男人清晰利落的下顎線條。
    “周唔!”
    溫楠的話,被周言垏悶在喉間。
    剛進門的女人沒發現窩在沙發裏的溫楠,繼續說:“昨晚林軒說你淩晨叫了他過來,都多大人了,自己身體不知道,參加個生日宴,貪吃到非得吃顆花生?”
    女人的口氣,是長輩的味道,但聽起來,好像又不怎麽親近的樣子。
    “你怎麽來了?”
    周言垏不太歡迎她。
    女人的高跟又挪近了幾步,溫楠能清楚聽見,她現在就站在與自己一個沙發椅背的距離。
    溫楠幾乎是繃緊的狀態。
    她隻是單純留下來照顧周言垏的,可不想節外生枝。
    “你爸早上聽到消息,讓我帶點東西過來。”
    “不必了。”
    周言垏很冷淡,甚至還劃清著距離。
    女人沒因他的態度退縮,“是藥還沒喝嗎?我進廚房給你盛,喝了再去公司。”
    說完,女人側身繞過前麵的沙發,剛想把手裏的東西放茶幾時,一縷蔓延而出的秀發,定住了她的腳步。
    “是誰?”
    溫楠濕漉漉的瞳眸仰視周言垏。
    “跟你沒關係。”
    話音散,誰都還未有所反應,溫楠的身子已牢牢嵌入男人懷中。
    她怔住,不敢動。
    後頸被一隻大掌緊緊護住,膝彎跟著穿過一隻蓄力的手背。
    她的臉,被不露痕跡地藏到周言垏的胸膛中。
    周言垏的心跳很穩,沒有一絲緊迫感。
    這麽一撈,溫楠順勢騰空。
    蓋上的毛毯露出細嫩的腳踝。
    側邊的女人厲聲,“你帶了個女人回來?”
    溫楠埋深過幾分。
    周言垏察覺,後頸處的手拍了下,像安撫。
    一早上,這男人好騷,渾身都是香香的。
    看來他好了。
    周言垏沒有回答女人的話,長腿直徑邁開,上樓。
    “我昨晚還同你爸拜訪了宋家,你該懂分寸。”
    後麵再說什麽,溫楠就都聽不到了。
    直到二樓轉角,溫楠才敢小幅度掙紮,“周言垏,你放我下來。”
    “溫小姐急著想下去,是想跟我有一夜的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