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都是保命的東西,兄弟們也愛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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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濟河上一戰,到隻剩夕陽餘暉時候才結束。
主要是三艘大船上戰鬥雖然結束,可那些潛水的,跳水的,還有已經逃到對岸山林的匪寇沒有肅清。
吼著要盡全功的永安縣縣令大人,手中提著佩劍,在一群青壯和衙役的護持下,滿身大汗追著幾個落單的匪寇砍殺。
……
河岸邊上,從船上下來的武衛衙門軍卒聚到一處。
張遠穿著衣甲,手按刀柄,快步前行,巡查自己這一隊的傷損情況。
哪怕是穿了甲,也有七八個輕傷的。
他將自己帶的傷藥拿出來,讓這些軍卒包紮傷口時候敷上。
陳武領著七八個軍卒正在收拾散落的兵器,還有之前射出的箭矢,短槍。
這些軍械戰後都要清點,能回收的回收,不能回收的就報戰損。
馮成和幾個新兵,此時趴在河岸邊狂吐。
臨戰時候沒感覺,剛才上岸,衙役們將被斬殺的匪寇身軀抬出來,完整的,不完整的,堆成好大一堆。
幾個新兵此時才知道後怕,肚子裏翻江倒海。
不遠處,穿著青綠官服的三旬官員,永安縣縣令也是趴在礁石邊上吐。
他是回到岸邊時候,非要參觀戰場,上了還未打掃的木船。
“這是麝香丸,可提聚心神。”張遠將幾個藥丸送給馮成他們之後,又走到青綠官服的永安縣縣令身旁,遞過去一顆藥。
“多謝張都尉。”一旁的捕頭高通接過藥丸,小心喂縣令服下,又捧兩捧河水助他吞藥。
張遠轉身走出幾丈外時候,聽到後方有聲音響起。
“這藥丸不錯啊,下肚就平和了。”
“對了,高捕頭你給我喝的是什麽水?”
“河水?”
“呃……”
……
府城武衛衙門的軍卒在河岸邊紮營,所有帳篷,軍糧都從那七輛馬車上搬下來。
大鍋架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燒水。
大桶的河水挑過來,燒成開水,一半晾了裝竹筒,一半送到傷兵那邊,清洗傷口。
三個大鍋不停燒水,送到搭建好的帳篷裏。
已經卸甲的軍卒要將自己的衣甲兵器清晰之後,塗抹油脂。
身上血汙也要清洗幹淨,換幹爽的衣衫。
張遠和齊俊良,還有陳武他們則是穿著戰甲,手持兵器巡視。
永安縣縣尉徐獻忠領著些青壯,送了兩扇豬肉,還有些米麵。
本來按照徐獻忠的想法,是把軍卒送到驛館休整,然後將張遠他們這幾位領軍武官,還有軍曹請到縣城去,擺上幾桌宴席。
可惜清點戰場,耗費了太多時間,軍卒隻能在河道邊上紮營。
軍中規矩,一旦紮營,隨軍武官就要安排值守,就算休整,也不可能去赴宴飲酒。
“張都尉今日一戰,勇猛無當,徐某佩服。”徐獻忠向著張遠拱手,麵上神色鄭重。
他也是軍伍出身,張遠的勇猛殺伐,他當然欽佩。
何況還從軍曹大人那知道,張遠就是那位義薄雲天的張二爺。
“職責所在,當不得徐縣尉誇讚。”張遠擺擺手,送徐獻忠往營地外走。
兩人閑聊幾句,張遠對這次的剿匪任務收獲也有了大致了解。
這群匪徒是長期盤踞廣濟河上的幾幫水匪之一,以往就是打家劫舍,攔道劫掠。
廣濟河接廣陵江,其上水匪不少,數百裏地,官府剿不勝剿。
近來因為邊境交易繁盛,這些匪寇動了心思,好多都開始組了船幫,要做正經生意。
這本是好事,可這些水匪哪裏真會做生意?
黑吃黑,強取豪奪,這一次更是膽大到偷運禁售的鐵礦。
三艘木船上,共查獲鐵礦石八萬多斤,折銀千兩。
關鍵這些鐵礦,還是隔壁縣礦場上丟失的。
真是無本的生意。
“這一次濟河幫算是覆滅差不多了,除了幫主劉大頭跟幾個水性好的潛水逃脫,其他幫眾一網打盡。”
“這般一來,永安縣河道上起碼能安穩三年。”
“縣令大人這一次應該能升一升了,說不定還能與張都尉你在府城相見。”
這一次剿匪成功,收獲極大,徐獻忠也是高興,跟張遠多說了幾句。
其實還是因為他知道張遠身份,有意結交,若不然也沒必要跟一位武衛頭領透露太多訊息。
送徐獻忠離開,張遠回營,營中已經飯菜飄香。
等有軍卒換崗,他方才脫甲洗漱,去吃了幾大碗白飯肉食,然後回自己的軍帳休息。
到軍帳之中,張遠和衣躺臥,身上真元與氣血緩緩流轉,腦海之中,淡淡的金色光幕浮現。
【張遠】
身份:大秦廬陽府八品皂衣衛張遠,黑冰台黑甲校尉黑虎,賞金獵人黑虎,赤狐商隊統領赤狐,青山十八寨共主張二河
修為:先天境後期,升級需要八百四十九氣血珠,三百五十八真元珠,宗師劫,天道契機
武道修行:山河動大圓滿
戰陣:蒼狼陣大圓滿,虎行戰陣大圓滿
混沌空間:氣血珠三千五百七十二顆,感悟珠七百六十九顆,真元珠五百六十二顆,妖氣珠兩百二十一顆
混沌輔戰:未開啟
如今斬殺尋常武者,對於張遠來說隻能積攢微不足道的氣血和感悟。
好在他早已戰勝心中欲念,不會為積攢修行資糧而隨意殺伐。
腦海中的混沌光幕散去,張遠閉目躺臥,回憶今日行軍和接戰時候的得失。
總結得失,彌補自身,這是他想出的,尋找天道契機,踏入宗師境的方法。
此時,不遠處的軍帳之中,十多位軍卒也圍攏在一起,總結此戰得失。
主持總結的是陳武和黃三良,一旁還有於長龍等幾位老卒。
馮成等新入武衛衙門的新兵,坐在一旁,身形挺直。
剛才張遠吃晚飯時候,特地囑咐了馮成,要來聽陳武他們總結戰局。
“今日的軍陣組的太慢,給了匪寇潛水的機會。”
“還有,拋射沒有形成壓製,三段射不夠順暢。”
“上船拚殺我就不說了,帶甲戰卒竟然被匪寇阻在甲板上百息衝不進艙,若是對方也穿甲帶弓弩,怕不是要被割麥子。”
陳武一邊說著,一邊轉頭看向黃三良。
“三良你們那一隊怎麽樣?”
黃三良搖搖頭,麵上露出一絲羨慕。
“哪能跟你們比?”
“你們有遠哥頂著,之前遠哥隻要在衙門,胡楊叔就讓他教導軍陣,如今的七隊,恐怕已經是衙門裏最能戰的隊了。”
他這話讓幾個新兵都是不覺咧嘴,麵上露出笑意。
“就是吧,你們的新兵練的不行,見血太少,為什麽沒有安排戰後搬運屍骸,清點首級?”黃三良目光落在馮成幾人身上。
幾人麵色一白,嘴角抽動。
陳武和於長龍等老卒哈哈大笑。
軍帳之外,身穿青綠官服的永安縣縣令麵上露出好奇,轉頭看向一旁的軍曹。
“錢大人,你們武衛衙門竟還有這等傳統?”
“戰後複盤,這可是精銳軍伍之中才有的規矩。”
軍曹麵上帶著笑意,抬手示意縣令繼續前行。
永安縣縣令是此地之主,有前來巡查慰問職責,軍曹作為武衛衙門主官,此時也要巡查宿營地。
“五年前我廬陽府武衛衙門八位武卒支援豐田縣城,最終隻有一人歸來。”
“當時武衛衙門隻剩下不到三十人,戰力極弱。”
“剛好二河那小子軍前拚殺三個月,有些保命的心得,就抽空給大家講。”
“都是保命的東西,兄弟們也愛聽。”
軍曹麵上帶著幾分感慨,看向遠處的山野。
“這規矩,不知不覺就傳下來了。”
“戰後總結,嚴加整訓,這幾年武衛衙門的實力確實強了不少。”
縣令點頭,笑著道:“怪不得今日觀武衛衙門兩隊武卒就能輕易擊潰近三倍匪寇,戰力確實——”
說到這,他忽然頓住,轉身看向軍曹:“五年前豐田縣之戰,張二河——”
他話沒說完,不遠處河灣邊,一聲尖嘯傳來,一蓬焰火升騰。
“嘭——”
金紅焰火在十丈高空炸裂。
敵襲!
和衣而眠的張遠翻身而起,飛身衝出帳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