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5章 扭頭發現新娘是駱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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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邢彥詔下意識轉身背對著遠處的駱槐。
    他到現在還沒告訴人真名。
    心裏沒來由一陣心虛。
    手中的煙又一次燙在手上。
    他抽十來年的煙,統共也沒不小心燙到自己幾次,最近半月就有兩次。
    兩次都是駱槐。
    一次是駱槐問他能不能結婚。
    現在駱槐是他的新娘!
    邢彥詔飛機一落地就趕過來,從酒店另一個門進來的,前腳踏進來就聽到有人議論今天是兩對新人,說他娶的是裴家養女。
    裴家小姐嫁給假的。
    他這個真的娶個假的?
    誰能忍!
    反正他忍不了。
    當即就去砸婚禮場地。
    好了,全砸了。
    回頭發現他的新娘是駱槐。
    邢彥詔咽了咽煙嘴。
    心想他要是重新把桌椅立起來,再叫人重新布置還來得及不?
    駱槐看見他砸東西,肯定又嚇著。
    邢彥詔肉眼可見地慌了一瞬。
    剛才囂張的氣焰一下子收斂,煩躁地把煙丟在草地,抬腳碾滅煙頭。
    活像個做壞事被抓包的毛頭小子。
    斜眼看向邢家眾人又是輕飄飄而滿不在乎的眼神,“以邢家的能力,重新布置場地不是難事吧。”
    前後態度的一百八十度大轉彎,叫邢家人都愣了愣。
    心思各異。
    不過有一點相同。
    邢彥詔還真是為奪家產而來。
    一句隻有娶裴家人才能進邢氏就叫他收了戾氣。
    邢父率先露出一個笑:“外場毀了,還有內場,不用重新布置。”
    邢母也訕訕一笑,點頭:“對,室內也有的,之前做過二手準備。”
    “行。”邢彥詔點了點頭,抬手看著自己掌上的血跡,解開纏在手上的領帶,心想得去用水衝衝。
    駱槐跟隻貓似的,總給人嚇著不好。
    他再次抬眸看向人群,剛剛還站在前方穿著婚紗的駱槐已經不見。
    真嚇走了?
    ……
    駱槐沒看見邢彥詔的臉,隻看清被砸得一塌糊塗婚禮場地。
    原來邢家真少爺也是被瞞著的那個。
    真是同病相憐。
    她重新往後台去,步子放得很慢,眼神泛紅,放空,又透著一種死寂。
    駱槐想過自己的婚禮不順,沒有親朋好友在,叫人笑話。
    叫邢家真少爺厭惡。
    畢竟她是假貨。
    唯獨沒想到是邢裴兩家合力欺騙。
    是裴元洲也選擇把她架在火上烤。
    是真少爺怒砸場地。
    是更多的嘲諷。
    駱槐的思緒很亂,又很清明。
    這個婚她不結也得結,婚後的水深火熱可想而知。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們沒看到那個養女瞧見邢彥詔砸婚禮時的樣子,都要哭了,人太多又不敢真的哭,憋屈得啊。”後台裏傳來女生們談笑的聲音。
    是裴悠悠的伴娘們。
    “裴小姐,幸好你叫我們把外麵的事故意說大聲點,把你家那個養女引過去,不然還看不到這麽精彩的場景呢。”
    “邢彥詔真是凶殘,叫人害怕,也幸好你還是和邢總共結連理,不然我們真怕你被邢彥詔欺負,他連邢總都能踢進醫院,你這個身板哪裏受得了。”
    “謝天謝地,好在你們家還有個養女,養女千日用在一時,她也算是有點價值。”
    話裏話外都不把駱槐和邢家真少爺放在眼裏。
    裴悠悠聽得直笑,得意地說:“我當然隻會嫁給政嶼哥,政嶼哥長得帥人溫柔,又有本事,最重要的是政嶼哥很愛我,你們不知道他一直隨身帶著我們親筆簽名的訂婚書呢。”
    豪門千金婚姻不自由,多數都會走上家族聯姻的道路。
    像裴悠悠這樣聯姻對象又是相愛的人,最讓身不由己的千金們羨慕。
    羨慕之聲和羨慕的神色,叫裴悠悠越發高興。
    她抿唇笑得甜,又說:“再和我說說駱槐看見邢彥詔砸場地的臉色唄,你們不知道她在裴家多欺負我,搶我多少東西呢。”
    有人又要說起來。
    駱槐邁步進去,不合腳的高跟鞋每走一步腳趾都擠得很疼。
    眾人見到她,立即噤聲。
    “駱槐姐,你回來啦。”裴悠悠眯笑著雙眼。
    她從不把駱槐放在眼裏,剛才的話聽不聽到都無所謂。
    駱槐又不敢得罪她。
    “哎呀,眼睛這麽紅,哭過啦?”她起身過去,量身定製的婚紗和精致的妝容,一下子顯得駱槐沒了神采。
    不過駱槐的臉蛋和身材擺在這,沒神采也叫人嫉妒。
    裴悠悠隱隱不悅,不是要化妝師的徒弟把人畫醜嗎?
    怎麽還是畫了個淡妝。
    還有特地買大的廉價婚紗,怎麽還是收腰的?
    瞥見駱槐腰後的夾子。
    哦,原來如此。
    鞋子也是特地拿小碼。
    怎麽不見她痛?
    這麽能忍啊?
    駱槐靜靜地凝視她片刻,已經確定婚紗婚鞋化妝師都是裴悠悠故意為之。
    腳上的疼痛叫她一定不能失去冷靜。
    不能讓她們看扁。
    她微微一笑:“是哭過了,畢竟今天結婚,出娘家的時候都要哭的。”
    裝什麽裝?
    裴悠悠哂笑。
    “聽說邢彥詔不高興砸了婚禮場地,駱槐姐不是因為這個哭的就好。”她也微笑著說,“邢彥詔不喜歡你也沒關係的,你想想啊,你嫁的可是邢家少爺,不虧。”
    “是不虧。”駱槐說話不疾不徐,“不管怎樣,他是邢家真正的少爺,真的就是真的。”
    裴悠悠一噎。
    這個婚姻唯一讓裴悠悠不滿的就是,邢政嶼哥不是邢家真正的少爺,也是別人唯一能攻擊的點。
    當然,別人都不敢在她麵前說這話。
    駱槐竟然敢!
    “駱槐,你!”裴悠悠臉色變了變,想著駱槐也就能說兩句解解氣,以後指不定被邢彥詔打成什麽樣。
    她又笑起來,“是真的,脾氣暴躁也是真的,駱槐姐,好運咯~”
    “哦對了,待會要由父親送新娘入場,我爸送我,你沒爸沒媽,叫我哥送你。
    裴悠悠身子微微往前傾,眨巴著無辜的雙眼,“我哥可是最疼你的,我哥一定很樂意。”
    裴悠悠永遠知道如何戳駱槐的心窩子。
    駱槐確實也被戳疼了,閃著些許淚光。
    可她也有自己的倔強。
    駱槐淺笑著。
    聽見裴悠悠喊了聲“哥”,她回頭,對人裴元洲皺眉的神色,以及裴父裴母看向她時的一點不自在。
    很快,那點不自在就在裴悠悠的一聲聲“爸、媽”和擁抱中消失,隻餘嫁女的高興。
    裴元洲皺著眉站在那兒,目光一寸寸掃在駱槐的身上潔白的頭紗,頭發全部梳起來,露出精致的眉眼,嬌俏的鼻,小巧的耳,淡淡的妝容。
    微微刺痛著他。
    尤其是駱槐看向他時,哀莫大於心死一樣的眼神。
    “元洲哥哥待會是要送我上台嗎?”
    “是,我……”
    “多謝元洲哥哥。”駱槐一笑。
    小槐沒有問他為什麽隱瞞同時出嫁的事,沒有問……為什麽不問?
    小槐又叫他元洲哥哥了,可是……
    好像哪裏不對勁。
    裴元洲的心狠狠刺痛一下,目光閃爍,嘴唇翕動又不知說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