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1章 搶兒媳婦還能這麽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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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暖閣內間的幾個婦人已哭成一團,都拿著帕子抹淚兒。
    待池霜的腳步聲徹底消失在回廊盡頭,她們才紅著眼眶走出來。
    鄭巧兒自幼金尊玉貴,是府中千嬌萬寵的明珠,連晨起的露水都不曾沾過繡鞋,又怎知長夜孤燈、苦候天明的滋味?
    她攥著繡了牡丹的絹帕,心疼極了,“池姑娘過得太苦了。我兒要不是心有所屬,我很願意成為她的婆母。看見她,就想抱抱她。”
    於素君更能體會池霜的不易,“池姑娘活得像柄出鞘的劍,不把自己磨得鋒利些,早被這世道啃得骨頭都不剩。她不算計著過,真的長不大。她主意正,心誌也堅定,可惜我兒年紀太小,不然若能求娶池姑娘倒是他的福氣。”
    秦芳菲坐下,默了一瞬,“其實我是真想給我那蠢兒子求得這門親事,隻是現在看來,這姑娘會拒親。”
    魏夫人閨名莫挽棠,平時不怎麽說話,今日倒開口了,“我得去跟這姑娘多走動走動,若是我兒能娶得上這門媳婦,那就是我們魏家燒了高香。”
    秦芳菲驚,“你也要跟我搶兒媳婦?”
    姚笙破涕為笑,“人家也有正當年華的兒子啊!”
    秦芳菲嗔姚笙,“你就好了,誰娶都是你兒媳婦!”
    姚笙的淚意又湧上眼眶,“借你吉言,我很喜歡這姑娘。她太不容易了,卻也是真讓人敬佩。”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哭了笑,笑了哭,都是圍繞著池霜的話題,儼然都把人家當自己兒媳婦看待。
    於素君悠悠道,“依我看,她是要找個上門女婿。”
    一直沒說話的時安夏終於插得上話了,“正是。她另立門戶,要延續父親這脈香火,便隻得這一法。”
    生下的孩子姓池,池奕卿的池,池越的池。
    秦芳菲想也沒想就把兒子賣了,“那在這一點上,我就比挽棠有優勢多了,不用在意老馬家祖宗跳出來指著我的鼻子罵人。我願意直接把我兒子打包送去她府上,嫁妝一並奉上。哎呀,怪不得我家馬小妹叫馬小妹呢,原來這是天注定。”
    莫挽棠:“!!!”
    搶兒媳婦還能這麽搶?
    秦芳菲又道,“你們魏家就靠著嶼直延續香火。可我這頭除了蠢猴子,還有個好大兒呢。蠢猴子是多餘的,上門便上門了。”
    莫挽棠被打擊得說不出話來,就覺得對方說得好有道理。她是不能把她家魏嶼直送去當上門女婿的。
    鄭巧兒麵上終於悠悠染了一絲笑意,“我得提前去收池姑娘為義女,到時在親事上也能拿捏一下親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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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芳菲:“!!!”
    莫挽棠:“……”
    於素君:“高門貴女,權貴世家,說話就是大氣。”
    鄭巧兒挑眉,“素君你少陰陽我!”
    於素君也不示弱,接過南雁遞過來的茶盞,“陰陽便陰陽了,你能拿我怎的?”
    鄭巧兒氣結,伸手就擰了過去,“我能拿你怎的?我能擰紅你的耳朵!”
    於素君“哎呦”一聲喊疼,“輕輕輕點……你要我命呢。”
    眾人紅著眼眶笑看二人嬉鬧。
    姚笙歎一聲,“可惜了。若是池夫人還在世,想必也能跟咱們合得來。”
    她們這個小圈子聚會頻繁,三天兩頭聚在少主府。連莫挽棠這樣少言寡語的人最近都來湊了茶搭子。
    有時候唐楚君和於素君兩人要做《北翼天子鎮國門》的續冊,就關起門來在屋裏忙碌。
    其餘人全聚在廳裏院裏,跟姚笙一起吃茶聊閑,賞花作伴。日子悠悠然,各人也便是漸漸出了自家那方後院。
    此時,唐楚君默默翻著池霜留下的手稿,淚又湧上眼眶,看得入了神。
    她突然一聲輕呼,“天呐,池夫人除夕晚上還被罰跪祠堂呢。”
    幾人聞言圍攏過來。
    鄭巧兒湊近細看,不由倒吸一口涼氣。
    桃符新換夜未闌,椒盤守歲宴方酣。堂前笑飲屠蘇酒,祠裏孤焚柏子煙。磚噬骨,蠟凝咽,新裙暗染舊苔斑。忽聞稚子嬉鬧處,錯把三更作曉天。
    真就是字字浸血!
    “何止除夕,這上麵記的,分明是隔三岔五就要跪祠堂。”
    於素君歎息一聲,“沒有親身經曆,寫不出這麽肝腸寸斷的詞啊。”
    莫挽棠沉吟道,“我明白了。池姑娘除了是想延續父親一脈的香火,恐怕也是親眼瞧著她母親被婆母日日磋磨給弄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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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楚君用手指細細摩挲詞稿,“這些詞若流傳出去,怕是不止要把池家推向風口浪尖,還會掀起一場對《女誡》《內訓》的重新審視。”
    這也是時安夏擔心的問題,“從‘愚孝’會蔓延到‘愚忠’的討論,也不知這稿子,能不能被審得過。”
    當下,她命人遞了玉牌入宮,求見太子殿下。
    太子蕭治聞訊,即對貼身隨侍安公公吩咐下去,“更衣,備馬車,本宮要去見皇妹。”
    安公公侍候太子換上出行常服,“太子殿下可真寵海晏公主呢。”
    “她身子不便。她進宮,哪有我出宮方便?”除此之外,蕭治還覺得每每見到這位異姓皇妹,都莫名生出一種想要被對方認可和親近之感。
    如同少時做功課,總想被父皇和恩師誇一嘴。
    就,不可思議。
    蕭治見到時安夏,遠遠瞧見對方迎出來,還要向他行禮,驚得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去。
    “皇妹不用多禮,若是有個閃失,你夫君會提劍劈了我!父皇也會扒了我的皮!”
    時安夏聽他說得有趣,便是“撲哧”笑出了聲,眼尾漾起細碎的光,“太子哥哥這般風趣,快請進。”
    曾經她是惠正皇太後,而他是昭武帝。
    他是她千挑萬選,力排眾議迎回京城重振江山的帝王,也是她在金鑾殿上,親手為他戴上十二旒冕。
    待他坐穩龍椅,她解下鳳印的姿態比當年加冕時更加利落。
    滿朝文武尚未回過神來,惠正皇太後的車駕已駛出宮門。她盡數交權,徹底還政,退居行宮再不過問朝事。
    而“惠正”二字——這北翼王朝最特殊的尊號,竟破天荒地跨越了兩朝更迭。新帝未曾改動分毫,任由它在史冊上熠熠生輝。
    她不是他母後,隻是他的嫂子,卻永遠是北翼的“惠正皇太後”,更是北翼的精氣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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