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臨。
    紅堡，國王寢宮。
    韋賽裏斯悠閑的擺弄滿桌石雕手辦，不時會心一笑。
    咚咚！
    房門敲響，傳來奧托的求見。
    “進來！”
    韋賽裏斯正玩的興起，有點小脾氣。
    吱嘎！
    奧托快步進門，神情凝重：“陛下，戴蒙在裏斯登基稱王了。”
    聞言，韋賽裏斯整個人愣住。
    “戴蒙和海蛇狼狽為奸，公然成立了一個雙城同盟會。”
    奧托義憤填膺。
    啪嗒！
    龍形石雕手辦落地，摔的四分五裂。
    韋賽裏斯眼神茫然，下意識扶了下額頭。
    信息量太大，容他緩一緩。
    “陛下，我們無路可退了。”
    奧托沉聲道。
    兩個有龍的野心家組成的雙城同盟會，危險性遠遠超過三女國和多恩。
    沒有任何勢力可以比肩。
    半響後。
    韋賽裏斯雙手支撐著桌案，一遍又一遍做著深呼吸。
    他很憤怒，大腦快要停止思考。
    同時，不禁感到遍體生寒。
    鐵王座的權威，儼然遭到挑戰。
    “該死的戴蒙！”
    韋賽裏斯猛然一錘桌案，憤恨的咒罵。
    “陛下，您應正視這場危機。”
    奧托催促道。
    韋賽裏斯沉默不語，緩緩閉上眼睛。
    沒人能理解他此刻的情緒。
    驚怒交加！
    當然了，還有一點淡淡的慶幸。
    多虧聽取侄子的意見，主動向密爾發動進攻。
    拿下密爾，仍能控製峽海下半部。
    要不然，真是被戴蒙和海蛇掐住軟肋。
    奧托眼神複雜的看著國王，希望他能振作一點。
    “封鎖消息，先不要傳出去。”
    韋賽裏斯終於開口。
    “要不要召集一支軍隊？”
    奧托謹慎道。
    “等一等。”
    韋賽裏斯搖頭，沉穩道：“海蛇和戴蒙不會前往君臨，咱們靜候密爾的戰況。”
    “是，陛下。”
    奧托鄭重其事。
    砰！
    房門關閉，寢宮隻剩一個人。
    韋賽裏斯俯身撿起碎裂的石雕手辦，怔怔望著窗外的藍天白雲。
    他感到一陣深深的無力感。
    王室當前的力量，無法征討戴蒙和海蛇。
    並且，他很擔憂侄子伊蒙。
    密爾很強大，會不會有危險？
    ……
    畫麵一轉。
    “嘶嘎——”
    “嘶嘎！”
    恰似烏托邦的密爾，上空盤旋六條威風凜凜的巨龍。
    顏色不一，大小不一。
    形成龍群，威懾萬民。
    密爾灣，港口。
    近兩百艘大船宛若一支利箭，勢如破竹的挺進海灣，擊垮防備不足的港口守備。
    此時，大角鬥場。
    七位密爾總督和十幾位奴隸主，各自帶著奴隸躲避在觀眾席的通道裏。
    “該死的，天上為什麽會有龍！？”
    一位總督破口大罵，快要嚇死了。
    半個小時前，它們還在舉辦奴隸比賽。
    這是密爾政權一分為二，雙方總督想出的發泄方式。
    互相派出奴隸，在角鬥場上供人取樂。
    第一場決鬥，是一個奴隸鬥士對戰一頭餓了三天的狗熊。
    毫無疑問，狗熊吃飽了。
    第二場決鬥，是雙方各派出五十名老弱婦孺，廝殺到最後十個人為止。
    剛打到一半，一聲驚雷般的龍吟響徹整座城邦。
    龍，來了！
    嗶！！
    尖銳的口哨聲響起，城市守備隊趕來救援。
    “快，快走！”
    一個紫胡子總督大喜過望，拽著奴隸士兵逃命。
    轟——
    驀然間，整個大角鬥場籠罩一層陰雲。
    “龍焰，梅利亞斯！”
    雷妮絲身披紅甲，冷漠的下達指令。
    “嘶嘎！”
    梅利亞斯宛若一道紅色閃電，轉眼從天而降。
    赤紅龍焰如瀑布噴湧，蓋在三千守備隊的頭頂。
    “啊！！”
    “著火了，救我……”
    “……”
    霎時間，守備隊損失慘重，慘叫回蕩在內城區裏。
    “殺光他們！”
    伊蒙瞥了一眼，毫無憐憫可言。
    這座城邦的蛀蟲，今天一並碾死。
    “進攻，敘拉克斯！”
    雷妮絲脆生生大喊。
    “嘶嘎！”
    敘拉克斯興奮吼叫，穿梭於街巷上空，沿途噴出渾厚的金色龍焰。
    金色火柱席卷，堵住守備隊的退路。
    “快反擊，用弓弩！”
    有人端起三連發的十字弓，妄圖屠龍。
    轟——
    下一秒，一顆直徑一米往上的赤紅火球精準砸中。
    “嘶嘎？”
    灰影嘎嘎亂叫，似在嘲諷笨拙的人類。
    轟隆隆！
    沃米索爾和銀翼、瓦格哈爾三條巨龍，配合著噴吐龍焰，直接展示什麽叫災難。
    龍焰四起，濃煙滾滾。
    無論是守備隊還是奴隸士兵，全部在一瞬間葬身火海。
    “諸神啊！”
    一位密爾總督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心理防線完全崩潰。
    不是一條龍，也不是兩條龍。
    而是，龍群！
    巨龍傾巢而出，飛到了密爾。
    “快逃吧。”
    其餘密爾總督和奴隸主嚇破了膽，召集奴隸士兵打算撤出大角鬥場。
    正在此時，觀眾席上升起一麵白底黑色玫瑰的旗幟。
    彷佛一個信號傳達。
    一些商人、銀行家和莊園主，紛紛掏出繪有黑玫瑰的衣服手帕揮舞。
    “別讓奴隸主跑了！”
    人群中，科爾等人衝了出來。
    “‘鐐銬破除者’伊蒙來了，打倒萬惡的奴隸主！”
    有人突然高喊，從奴隸群體中號召。
    頓時，場上的奴隸們渾身一抖。
    她們都是老弱婦孺，紛紛蜷縮著身子躲在角落。
    當啷！
    一道身影跑出，揮劍砍斷關押奴隸的地牢鎖頭。
    “殺光奴隸主！”
    來人高舉繪有黑玫瑰的麻布。
    地牢裏關著年輕的男性奴隸，見此情形一股熱血湧動。
    方才殘酷的角鬥，他們都開在眼裏。
    沒人生來願意當奴隸，被人視為豬狗一樣對待。
    早在一個月前，奴隸群體中流傳一則消息。
    遠在奴隸灣的塔寺塔波和新吉斯被解放，所有奴隸獲得自由，成為了“驕傲的公平人”。
    難不成，今天他們也要解放了。
    “衝啊！！”
    不止是誰第一個大喊，推開身邊人衝出地牢。
    撿起角鬥場的武器，砍倒不知所措的看守士兵。
    一瞬間，整個奴隸群體為之沸騰。
    “為了自由而戰！”
    有人大喊，陸續衝出地牢。
    殺死人數稀少的看守士兵，奪走武器衝上觀眾席，砍殺潛逃的密爾總督和奴隸主。
    揮舞黑玫瑰旗幟的人則被放過，並且提供大量武器。
    相同的場景，發生在整個密爾。
    最繁華的內城區。
    許許多多的豪宅莊園，升起黑玫瑰旗幟。
    伊蒙俯瞰這一些宅邸，駕馭沃米索爾避開。
    那都是喬漢娜暗中拉攏的人。
    是除總督、奴隸主外，占據密爾財富的中堅力量。
    收服他們，便能迅速接管城邦。
    轟——
    忽然，港口發出一聲爆炸，迸濺出如煙似霧的綠色火焰。
    火術士研發的野火。
    借助野火的劇烈爆炸，港口的防禦瞬間潰敗。
    白色城牆被炸出一個大豁口，成為最佳的攻城捷徑。
    “嘶嘎——”
    伊蒙馭龍趕來，沃米索爾繞過彌漫到天上的野火，對準城牆豁口噴吐一口龍焰。
    亮如銅箔的龍焰落下，吞沒野火的綠色。
    城牆豁口留下斑駁的灰黑渣滓，卻能供人通行。
    “無垢者，衝鋒！”
    灰蟲子大喝一聲，丟出一根長矛一個逃竄的守軍腦袋。
    篤篤篤！
    五千無垢者擺出方陣，打頭陣進入外城。
    後續的次子團、穀地騎士、王家海軍陸續登岸，跟隨堅不可摧的無垢者大軍展開侵略。
    “下一站，沃米索爾！”
    伊蒙低吼一聲，嘴角止不住上揚。
    他知道，戰爭贏了。
    “嘶嘎！”
    銀翼從旁飛過，歡快的發出鳴叫，盤旋在無垢者上空。
    硝煙的味道，讓溫順的雌龍也感到興奮。
    ……
    動亂持續了一天一夜。
    第三天。
    五千無垢者接管城防，分散成小隊巡邏大街小巷。
    三千次子團掌控城門，以防其它勢力趁火打劫。
    兩千海鷗鎮海軍和五千王家艦隊，封鎖密爾灣，保護港口。
    一萬兩千穀地聯軍和三千王領軍隊，解開所有奴隸的鐐銬，破開總督和奴隸主的家門。
    在伊蒙和一眾封臣的鐵腕下，一切管理的井井有條。
    港口，青草廣場。
    這是密爾最大的廣場，此刻密密麻麻站滿了人。
    人群仰望著一座圓木壘砌的高台。
    伊蒙站在台上，接過一份匯報情報。
    “陛下，密爾總人口超過兩百萬。”
    喬漢娜恭敬講述。
    平民三十萬，奴隸一百五十萬。
    城外的爭議之地，大片農場和莊園私藏了近二十萬農奴。
    平民和奴隸比例，達到駭人的1/5還多。
    “一座密爾的人口，抵過一個北境了。”
    伊蒙不禁感歎。
    曾祖父時期，學城的學士推測過維斯特洛大陸的人口。
    君臨是人口最稠密城市，常年居住超過五十萬人。
    整個維斯特洛，人口大概在三千萬人。
    其中王領、河間地、河灣地占據人口總數的五成。
    這都已經足夠震驚世人，誇讚曾祖父的功績。
    不曾想，密爾一座城市，人口達到比肩一境。
    峽海兩岸的差距，真不是一點兩點的大。
    隨後，喬漢娜簡單匯報了一下財政狀況。
    總督和奴隸主的家裏，收繳近一千萬金龍。
    投降的商人、銀行家和莊園主保住家產，但主動獻出所有的奴隸。
    伊蒙心情大好。
    他從奴隸灣帶回的四十艘大船，一大半都是絲綢香料等貨物，短時間內不好出手換錢。
    有了這筆錢，解了治理之急。
    “陛下，人都到齊了。”
    符文鐵衛科恩和禦林鐵衛伊利克結伴而來。
    “辛苦了，爵士。”
    伊蒙表示感謝，尤其是後者。
    卡蓋爾兄弟受阿莉森的吩咐執行任務，隱藏在大角鬥場的奴隸群體中。
    翻動奴隸叛亂時，兄弟倆出力最大。
    “職責所在。”
    伊利克保持嚴肅。
    伊蒙頷首，掃視廣場上的密集人群。
    有富人有平民，更多的解開鐐銬的奴隸。
    一眼掃過，不低於十萬人。
    他們是觀看處刑的觀眾，同時密爾人民的代表。
    伊蒙回過頭。
    蘭娜爾和雷妮拉並肩站在身後，腰間分別佩戴一柄單手劍。
    雷妮絲姑姑站在一旁。
    對上視線，遞過一個鼓勵的眼神。
    “嘶嘎！”
    “嘶嘎……”
    一條淺銀色巨龍俯衝過廣場，緩緩落在一座高塔上。
    在它身後，跟著一條猩紅色的雄壯巨龍和一條黃玉色的年輕雌龍。
    梅利亞斯與敘拉克斯精力充沛，不緊不慢的盤旋於空。
    若有人仔細觀望。
    隨風漂泊的白雲中，偶爾閃過一抹淺灰白色的龍影。
    群龍共舞，譜寫勝利後的和平篇章。
    成千上萬的密爾人瞻仰盛景，難以自拔的對巨龍產生崇拜。
    他們並不恐懼。
    巨龍焚燒了一部分城區，但殺光了愚蠢的總督和貪婪的奴隸主。
    投降的當權者和平民奴隸們，並未受到波及。
    所有人都意識到一件事。
    密爾更換主人了。
    嗚嗚嗚——
    驀地，一陣渾厚的滄桑號角聲源源回蕩。
    眾人循聲望去。
    伊蒙昂首挺立，吹響一根鑲嵌青銅的古樸號角。
    下一刻。
    城邦的某處，同時回應起粗獷和低沉的兩聲龍吼。
    喧嘩聲卡然而止，廣場一片安靜。
    唯一發出聲響的，隻剩號角與受到鼓舞的龍群。
    很快，伊蒙放下戰爭號角。
    符文鐵衛科恩大步走出，聲音洪亮的宣布：
    “你麵前的是，坦格利安家族的‘青銅與火降生’伊蒙，穀地之王，石階列島之王、攝政王兼全境守護者、屠龍者、鐐銬破除者、授勳龍騎士。”
    話音落下，多數人神態微變。
    莫名的多出一份尊敬和崇拜。
    這麽一大串稱號，一看就很厲害。
    伊蒙臉上沒什麽表情，心裏忍不住笑。
    除了授勳龍騎士是他強推添上，象征學習“束縛魔咒”的隱藏榮譽。
    他的稱號，已經堪比後世的龍之母。
    “陛下，請！”
    科恩躬身退下。
    一連說了這麽多字，嗓子都幹了。
    灰蟲子自覺出列，帶來無垢者將捉住的幾位總督和奴隸主壓到台前。
    嘩！
    數以萬計的目光，都落在那些狼狽的麵孔上。
    伊蒙唰的拔出空寂女士，高喊道：“密爾的人民們！”
    “今天，由我在此宣布，奴隸製度解除了。”
    說罷，空寂女士揮出一抹烏光。
    噗！
    一顆總督的頭顱飛起，脖頸噴出血噴泉。
    “從今往後，密爾人將活在龍王的治下，活在真正自由的貿易城邦！”
    伊蒙高舉雙手，聲音鏗鏘有力。
    “嘶嘎——”
    一聲驚雷似的咆哮回應，沃米索爾的龐大身軀飛上高空，噴吐一口炙熱龍焰。
    轟——
    瓦格哈爾從城邦另一處飛出，張開血盆大口咆哮。
    刹那間，落地的巨龍紛紛飛起。
    六條巨龍盤旋於空，繞出一個巨大的圓盤。
    沃米索爾居於中央，鋪展開一雙棕色的寬大龍翼，遮擋太陽籠罩大半個城邦。
    成千上萬的目光齊刷刷望天，震驚的無以複加。
    “殺！！”
    伊蒙一聲令下。
    無垢者刺出長矛，貫穿跪成一排的總督和奴隸主胸膛。
    既是威懾，亦是打破舊製。
    “龍王！”
    曾經被奴役壓迫的奴隸們熱淚盈眶，發自肺腑的高呼。
    隨著一批批奴隸主受刑，呼喊聲如排山倒海。
    “龍王！”
    “奴隸解放者……”
    “密爾之王……”
    伊蒙閉上眼睛，聆聽震耳欲聾的呼喊。
    兩隻玉手分別搭在雙膀，蘭娜爾和雷妮拉走到身旁。
    前者微微歪頭，依靠在懷抱裏。
    後者露出一抹笑，手中“王國之光”輕點地麵。
    這一刻，他便是征服者。
    雷妮絲默默注視，紫眸微微閃爍。
    恍惚間，彷佛看到征服者三姐弟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