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準！”
    韋賽裏斯臉色頓變，想都沒想就拒絕。
    “哥哥，我需要一個新的妻子，為我生兒育女。”
    戴蒙意料之中，找借口試圖說服對方。
    “不!”
    韋賽裏斯嚴詞拒絕：“別讓我說第三遍，這件事想都別想。”
    離婚要遭到七神懲罰。
    並且，他也不準戴蒙任性妄為。
    戴蒙失去笑容，眼神變來變去。
    他就知道，對方不會放他出一樁失敗婚姻的囚籠。
    “恢複自由身？”
    伊蒙神情古怪，打量著搭手站立的戴蒙。
    第一想法。
    對方找了情婦，並懷了私生子。
    不然，他不會無緣無故提出廢除婚姻。
    這種事，以前在白蛆小梅身上發生過一次。
    “伊蒙，雷婭夫人那邊？”
    蘭娜爾不由擔憂。
    “沒事，老媽比他更想離婚。”
    伊蒙笑了笑。
    不過笑容中，藏著幾分冷意。
    難怪戴蒙答應立他為繼承人這麽痛快。
    搞了半天，有小三要上位了。
    另一邊的戴蒙見哥哥不答應，選擇自爆：“攻陷裏斯後，我迎娶了羅佳爾家族的瑪拉娜小姐為妻，她已經懷有我的孩子。”
    話音一出，全場驚訝。
    還得是號稱“龍族”的坦格利安，又吃著大瓜了。
    “你說什麽？”
    韋賽裏斯震驚。
    “我經曆了一場失敗的婚姻，想要在自己的領地，補全完美的人生。”
    戴蒙淡定自若，笑道：“裏斯的羅佳爾家族擁有古瓦雷利亞血統，能為我誕下血統純正的孩子。”
    韋賽裏斯也笑了，氣笑的：“你有一個血統純正的孩子，就是你的繼承人！”
    說著，伸手指向侄子。
    伊蒙別過臉，把雷妮拉和蘭娜爾擋在身前，很不想承認這一點。
    “哧~~”
    戴蒙回頭一瞥，輕笑一聲。
    放在幾年前，他確實承認這個兒子。
    小小的，很討人喜歡。
    長大了，開始越來越像他，實在看了都嫌煩。
    沒錯，人甚至不能共情另一個自己。
    “笑什麽，戴蒙！？”
    韋賽裏斯發火，斥責道：“我命令你，打消這個蠢主意，不要奢望解除和雷婭夫人的婚姻，給你的情婦和私生子讓步。”
    非婚生子，都是私生子。
    他絕不允許低賤的私生子，動搖侄子的地位。
    伊蒙：……
    講真的，我更想戴蒙解除婚姻，擺脫“一家人”的困境。
    左右戴蒙死後，他都會強製接收遺產。
    “那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聽見情婦的字眼，戴蒙變了臉色。
    “你明媒正娶的妻子在穀地！”
    韋賽裏斯不甘示弱。
    這話一出，氣氛頓時沉重。
    戴蒙眼神淩厲，注意吃瓜的王公大臣們，以高等瓦雷利亞說：
    “瑪拉娜不是情婦，她會為我繁衍更多的血脈，亦如祖父臨終前的遺願。”
    哥哥繼承王位，弟弟開枝散葉。
    這麽多年，他終於有自己的領地，找到合適的妻子繁衍血脈。
    “別提祖父，你一直在違背他的遺願。”
    韋賽裏斯同樣說高等瓦雷利亞語。
    “我能讓家族壯大，開辟自己的分支。”
    戴蒙倔強道。
    “狗屁，你的兒子伊蒙早替你開辟分支，完成了祖父的遺願。”
    不怕王公大臣們聽出什麽意思，韋賽裏斯嘴毒道：“而你，又找了一個婊子，以此踐踏原配妻子。”
    不罵他一頓，生悶氣能把他憋死。
    “婊子？”
    戴蒙眼中失望，冷聲道：“你這次又想讓我把人送到哪去，再毀掉我一個孩子。”
    韋賽裏斯驚的膛目結舌。
    萬萬沒想到，對方還對曾經的意外耿耿於懷。
    那個被叫做“白蛆”的妓女，為戴蒙懷過一個孩子，戴蒙甚至給未出生的孩子提前命名“伊耿”。
    並冒險從龍穴偷走了一枚龍蛋。
    被雷妮拉勸說，討要回龍蛋後。
    戴蒙聽從命令其將情婦送上通往裏斯的大船，中途意外遇到海浪，腹中孩子流產。
    “那是個男孩兒！”
    戴蒙直視鐵王座上的哥哥。
    “你真是瘋了，為了一個私生子怨恨我。”
    韋賽裏斯怔怔出神。
    “我即將有了新的孩子，需要以家族的姓氏為他命名。”
    戴蒙沉默下來，道出真實目的。
    “不可能，我不會讓你如願。”
    韋賽裏斯徹底點燃了心中怒火，大吼道：“滾！帶著你愚蠢的想法，滾出我的視線！”
    最後一句話，他是用通用語說出。
    全場被國王突如其來的暴怒嚇了一跳，詫異的看著兄弟倆個。
    除了少數聽得懂高等瓦雷利亞語的高知識分子，大多數不明所以。
    “韋賽裏斯，你還是那麽自私。”
    戴蒙譏諷一句，滿懷失望的出門。
    寧可讓他困在一段不美好的婚姻，不願讓他重組家庭。
    明明他自己逼死了原配艾瑪王後，迎娶了更加豐饒的綠後阿莉森。
    全場死寂，安靜的落針可聞。
    伊蒙望著戴蒙落寞的背影，默默假設未來。
    整頓密爾、建設石階列島、製裁多恩……
    一大堆未解決的亂子沒完，新添一件戴蒙離婚。
    他得忙好久。
    “散會！”
    韋賽裏斯麵沉如水，重重吼了一嗓子。
    起身拎起族劍黑火，氣勢洶洶的離開。
    伊蒙瞥了大伯一眼，輕輕搖頭。
    答不答應有什麽差別？
    非要把自己氣的心煩意亂。
    大伯出於好意，想要維持戴蒙的婚姻，確保他的地位。
    但他更希望戴蒙能離婚，給他生出幾個異母兄弟。
    人口就是資源。
    能訓練成牛馬最好，養不熟就喂龍。
    一點不吃虧。
    “算了，自己的崽兒都難保。”
    伊蒙臭臉。
    他得去找大伯和海蛇說清，崽兒的歸屬權。
    至少，讓他們明白何為尊重。
    不聲不響，決定了他的崽兒。
    他很難不生氣。
    ……
    大中午，陽光明媚。
    國王寢宮拉著窗簾，陰沉沉的製造氛圍。
    “篤篤篤——”
    伊蒙先敲門，禮貌的闖進去。
    “你幹什麽，伊蒙？”
    韋賽裏斯正靠在手辦桌上憂鬱，被闖入的侄子打了個措手不及。
    “你賣了我的崽兒。”
    伊蒙雙手抱胸，很不客氣。
    他相信。
    如果他擅自賣了伊耿，大伯隻會比他更憤怒。
    人菜癮還大，還愛發火的更年期老頭。
    一點都不和善了捏。
    “這、這件事啊。”
    韋賽裏斯尷尬起來，手在手辦上摸來摸去。
    好像自己很忙一樣。
    “說吧，海蛇許給你什麽好處？”
    伊蒙拉了一把椅子，騎坐在大伯對麵。
    作為一個理智的坦格利安，他不會一上來就發火。
    能談的事，沒必要吵。
    “沒有，是他和雷妮絲說服了我。”
    韋賽裏斯見躲不過，決定放下國王包袱談一談。
    侄子不是弟弟戴蒙。
    他像是有一種魔力，讓所有人都能升起好感。
    願意放下心中的成見，說說心裏話。
    那種神奇的力量，名為“平等”和“換位思考”。
    “把我的孩子改姓，瓦列利安下一代延續了馴龍的權力。”
    伊蒙聊天似的。
    “我會擬定一部龍族法典，限製外族的馭龍權。”
    韋賽裏斯解釋清楚。
    海蛇正是答應這一點，雙方才談妥一個孩子改姓，繼承潮頭島的基業。
    也說出那個孩子16歲成年前馴龍可以保留這項權力。
    伊蒙歎了一口氣：“可我的孩子有一半可能失去馴龍權，連帶子孫都失去這項權力。”
    這犧牲可大可小。
    而且犧牲到了他的頭上。
    “這是最好的結果，能達成一代人的和平。”
    韋賽裏斯略帶歉意。
    王室為了未來，海蛇為了眼下。
    雙方都如願以償，就都不會搞事。
    “蘭娜爾知道嗎？”
    伊蒙突然問道。
    韋賽裏斯愣了一下神，籌措說辭。
    “別騙我，我能自己查到。”
    伊蒙認真臉。
    “她不知道，但應該聽說過一點。”
    韋賽裏斯滿心無奈。
    聞言，伊蒙臉色緩解。
    蘭娜爾沒參與就好。
    要是枕邊人都背著他搞事，那就真像前世那些封建君主，把自己弄成孤家寡人了。
    “你如何想？”
    “國王金口玉言，還能朝令夕改？”
    “這……”
    韋賽裏斯愧疚低頭。
    伊蒙雙手疊在椅背上，下巴枕頭手背出神。
    他切身體會到，自己與大伯的代溝。
    不止大家長式的管控，更有治國理念的不同。
    什麽都能退步，當成談判的籌碼。
    這一瞬間，伊蒙想開了。
    選一個孩子改姓繼承潮頭島，那就這麽著吧。
    按現在的年份和海蛇死的時間。
    海蛇死之前，肯定是看不到那個孩子改姓。
    也休想改姓。
    大伯和海蛇的協議，是站在雙方實力對等，並且都是為了家族未來著想。
    海蛇都看不到未來。
    他一個出爾反爾，直接把潮頭島的瓦列利安變成“潮頭島的坦格利安”。
    不用擔心影響。
    以他現在的實力，完美可以說出“我不吃牛肉”。
    大伯一掛掉，雷妮拉繼位，整個七國還不是他說了算。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
    大伯掛掉前，他不會再別白費力氣，幹些吃力不討好的事。
    不如收收心，管好自己的一畝三分地。
    沒錯！
    親王殿下擺爛了。
    在你們這幫舊時代的老幫菜掛掉前，本王是不會說一句話的。
    而你們，也休想再插手我的事。
    插了，等你們死了，我也不遵守。
    “唉！”
    伊蒙埋起頭，歎口氣。
    韋賽裏斯愧疚達到極致，摸著侄子的腦袋，安慰道：“別氣餒，大伯以後會認真傾聽你的建議。”
    “嗯，您說的對。”
    伊蒙悶聲悶氣。
    對對對，你說的都對。
    見狀，韋賽裏斯心裏更難受了。
    不禁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不顧及親人感受。
    “篤篤篤——”
    敲門聲響起，門外傳來禦林鐵衛司令哈羅德爵士的聲音：
    “陛下，科利斯大人和泰蘭大人求見。”
    “讓他們等一等，我要在議會大廳召開第一次龍族議會。”
    韋賽裏斯站起身，恢複容光。
    伊蒙靈光一閃，暗自腹誹：“不行，我得撈好處。”
    在“垃圾時間”裏，利益最大化才是正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