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龍族議會，召開的倉促且潦草。
    就在議會大廳，多擺放幾把椅子。
    伊蒙坐在老位置上，細數參加的都有誰。
    海蛇和泰蘭早早到來。
    前者坐在海政大臣的位置上，後者尷尬的腳趾扣地。
    “坐我身旁，泰蘭大人。”
    伊蒙招呼一聲。
    “萬分感謝。”
    泰蘭找到台階，悻悻坐到伊蒙的鄰位。
    坐下後，不忘友善笑笑。
    “不用客氣。”
    伊蒙笑著擺擺手。
    他欣賞泰蘭的才華。
    血龍狂舞結束後，聲名赫赫的“兜帽首相”。
    能力與品格，都是過關的。
    礙於太年輕，在禦前會議沒什麽地位。
    大伯如果不要，他不介意把人拐去密爾打工。
    泰蘭還在笑，對於幾次對他流露善意的攝政親王很有好感。
    心裏想著，對方是不是想招攬他？
    海政大臣的身份沒了，要不要答應。
    過了一刻鍾，人員陸續到場。
    大伯韋賽裏斯、雷妮拉、阿莉森抱著幼子……
    奧托和大學士梅羅斯跟來了。
    一個代表舊鎮海塔爾，又有王後父親的外戚身份。
    一個純粹不參與會議，以大學士的身份，負責記錄會議的內容。
    “我們沒來晚吧？”
    雷妮絲姍姍來遲，身後跟著蘭尼諾和悶頭不語的蘭娜爾。
    從蘭尼諾夾在中間受氣的窘樣看。
    母女倆貌似有點小矛盾。
    “先入座吧。”
    韋賽裏斯招呼道。
    雷妮拉坐在原位，緊挨著伊蒙左手邊。
    蘭娜爾神情低落，坐在首相的空位上。
    對麵便是奧托、雷妮絲、蘭尼諾。
    大學士梅羅斯沒位置，老東西和哈羅德爵士站在國王身後，充當左右護法。
    “戴蒙來了嗎？”
    韋賽裏斯環顧一圈，見還少了一個人。
    “已經派人去絲綢街和跳蚤窩找了。”
    哈羅德爵士瞥了眼在場眾人，壓低聲音匯報。
    韋賽裏斯點點頭。
    在場都是有血緣關係的至親，誰不知道戴蒙什麽樣子。
    抽空看了眼把玩身份石球的侄子，心情十分複雜。
    侄子的話，像是給他打了一劑預防針。
    他突然回想起對戴蒙的所作所為，是否存在偏見和虧欠。
    答案是沒有。
    韋賽裏斯捂住臉，頗為無語。
    好端端離什麽婚？
    雷婭夫人他又不是沒見過，樣貌身材無可挑剔，還有一個偌大家業陪送。
    戴蒙倒好，張口閉口羊糞味。
    除了瓦雷利亞人，哪個人種沒有體味。
    洗個花瓣浴，噴一點香水，不一樣香噴噴。
    “該死的戴蒙！”
    韋賽裏斯心中暗罵，惱怒不識好歹的弟弟。
    伊蒙一扭頭，發現了大伯在偷瞄。
    韋賽裏斯忙挪開視線。
    他隱隱感覺，侄子好像有事想跟他說。
    但談完話後，沒了。
    事實上，的確如此。
    伊蒙在桌上轉動石球，心裏想著“束縛魔咒”。
    他本來想拓印一本給大伯，交給王室保存。
    現在反悔了。
    這種戰略級的傳承知識，還是傳給自己的子嗣比較好。
    蘭娜爾和雷妮拉，完成十四種古法馭龍後，可以教導。
    其他人別想。
    頂多，告誡他們掌握十四種古法馭龍，提高馭龍技巧。
    往後在家族內部公開，也好直接傳授。
    “我什麽時候有個崽兒？”
    伊蒙單手托著下巴，戳了戳雷妮拉的平坦小腹。
    雷妮拉：？
    見無人注意，撥弄開作怪的大手。
    踏踏踏……
    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
    戴蒙臭著臉，好像誰都欠他八百萬金龍。
    他沒離開君臨，而是去絲綢街買醉。
    即使要走，也不能灰溜溜的走。
    “坐。”
    韋賽裏斯嘴裏隻蹦出一個字。
    戴蒙沒有反應，坐在蘭尼諾的下首。
    “好了，人都到齊了，國王有什麽話請講？”
    科利斯靠著椅子，伸手示意。
    態度輕佻，有失禮儀。
    雷妮絲瞥了他一眼，無聲的發出警告。
    科利斯老實。
    “龍族議會是雷妮拉與伊蒙一手促成，用來團結家族與家族的情誼。”
    韋賽裏斯就當沒看見，笑道：“正式談話前，先說明禦前會議的人員調動。”
    泰蘭支棱起腦袋，立馬來精神。
    “科利斯大人為新任海政大臣，負責維斯特洛和三城港口的稅收。”
    韋賽裏斯先確立任命。
    科利斯眸光閃爍，思索龍族議會的重要性。
    性質他知道，但授勳龍騎士的投票製度，顯然不可能實現。
    起碼韋賽裏斯在位時期，實現的概率無限接近於零。
    不過瓦列利安家族能進入龍族議會。
    哪怕隻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議會，也能說明家族的特殊性。
    “泰蘭。”
    韋賽裏斯開口。
    “是，陛下！”
    泰蘭迫不及待地起身。
    “王國的領土橫跨峽海，新增加石階列島與三座城邦，需要優秀的人才強化管理力度。”
    韋賽裏斯輕笑；“我個人決定，在禦前會議新增一個外交大臣的席位，由你來勝任。”
    隨後，說明外交大臣的職責。
    君臨和三座城邦兩頭跑，兼顧石階列島的稅收和互市。
    三城歸附鐵王座，與多恩的互市迫在眉睫。
    除非科奧倫親王想不開，想與正值巔峰時期的鐵王座開戰。
    互市一打通，誰來負責和往多恩跑，就成了外交大臣的活。
    此外，三座城邦新歸附，稅收並不清晰。
    需要一個王室忠誠，監督海蛇這位新的海政大臣。
    “是，陛下！”
    泰蘭激動萬分，接下這份榮寵。
    雖然外交大臣聽起來沒有海政大臣吃香，但好歹還是禦前大臣。
    要是被開除，身份地位一落千丈啊！
    伊蒙手指頭輕點側臉，不知道泰蘭高興什麽。
    外交大臣，說白了純是苦力。
    把人當牲口用。
    不如讓他拐走，到密爾當一個無憂無慮的牛馬。
    泰蘭樂在其中，坐下後拽拽攝政親王的衣角，想要分享一下喜悅。
    伊蒙配合的一呲牙。
    雷妮拉一拍腦門，白眼快翻到天花板上。
    你就寵他吧！
    小插曲過後。
    韋賽裏斯鄭重其事，將伊蒙和蘭娜爾訂婚，以及聯姻細節說明。
    “憑什麽有人可以娶兩個妻子？”
    某人酸氣十足的插嘴。
    “閉嘴，戴蒙！”
    韋賽裏斯沒給好臉色。
    戴蒙複盤過後，正覺得吵架吃虧，質問道：“他可以光明正大多娶，你為什麽不能對我寬容一次？”
    “我對你的寬容已經夠多了，戴蒙！”
    韋賽裏斯怒斥。
    “那我的婚禮，你承不承認？”
    戴蒙突然冷靜下來，盯著哥哥的眼睛，認真詢問。
    韋賽裏斯被問的一愣，表情變幻莫測。
    又來了。
    像個孩子一樣任性妄為。
    韋賽裏斯深深一歎，低下頭：“我很抱歉，沒有和你多一些交流，彼此敞開心扉的談話。”
    聽取侄子的話，他認為多溝通。
    很有必要！
    “每次談話，都是你要把我從你身邊趕走。”
    戴蒙冷眼。
    “那是因為你每次都犯錯，我來替你擦屁股。”
    韋賽裏斯瞪大眼睛，重重拍桌子。
    戴蒙嗤之以鼻。
    韋賽裏斯做好心理建設，沉聲道：“我可以容忍你的情婦，但孩子休想冠以坦格利安的姓氏。”
    無可奈何的默許。
    裏斯不是維斯特洛，沒有那麽嚴格的傳統約束。
    當然，也沒人能約束住戴蒙。
    讓其多娶一個心儀的女人，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孩子得不到承認。
    然而，這顯然不是戴蒙想要得到的答案。
    “我不是小孩子了，韋賽裏斯。”
    他沉默的，凝視著對方。
    說完，端起酒壺斟了杯酒一飲而盡，坐在座位上一聲不吭。
    他的成就，似乎沒能得到哥哥的尊重。
    但哥哥的抱歉，讓他觸動很大。
    突然間，有點不適應。
    明明目的沒達到，也生不起氣了。
    韋賽裏斯無比心累，隻想結束會議，回去喝醉後大睡一覺。
    如果對方懂得嗬護羽毛，也不至於人憎狗厭。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奧托眼神深邃，說道：“多娶有違七神信仰，並不符合傳統。”
    “這是國王的律令。”
    科利斯不悅道。
    “征服者後，再無多娶的案例。”
    奧托引經據典，侃侃而談：“況且，人瑞王陛下當初與七神信仰簽訂的特殊法則，沒有多娶這一條。”
    特殊法則指坦格利安信仰七神，保護七神信仰的傳播。
    七神信仰放棄武裝力量，默許坦格利安遵守“婚姻”傳統，並派傳教士在大陸告知民眾。
    “時代變了，奧托大人。”
    科利斯冷笑一聲，譏諷道：“如果有誰不服，讓七神來見我，或者讓舊鎮的參天塔見識一下瓦格哈爾的龍焰。”
    “你！”
    奧托騰的一下起身。
    “你待如何？”
    科利斯拍案而起，氣勢十足，絲毫不懼。
    伊蒙見狀，悄悄鼓掌。
    這老丈人行，有事真上啊！
    “坐下！”
    韋賽裏斯來回看看，先叫住下不來台的奧托，又道：“你也坐下，科利斯大人！”
    “哼！”
    科利斯冷哼一聲，遞給奧托一個輕蔑的眼神。
    他從前脫離禦前會議，背後是誰從中作梗，他心裏清楚的很。
    今時不同往日。
    這個海塔爾家族的次子還想故技重施，別怪他掀桌子。
    伊蒙看戲看的過癮，高看老丈人好幾眼。
    這種激進派才適合進入禦前會議。
    太爽了！
    “好了，事情就這麽定，誰也別想更改。”
    韋賽裏斯拍板決定。
    奧托無法，暫時咽下這口氣。
    阿莉森懷抱著幼子，在眾人身上來回觀察。
    特別是蘭娜爾。
    隻見其聽到消息，俏臉露出一絲輕鬆，探身看向伊蒙。
    伊蒙挑了挑眉毛，成功把對方逗笑。
    他自己也笑了。
    反正大伯和海蛇的約定他不遵守，潮頭島早晚姓坦格利安。
    主打一個連吃帶拿。
    很快，議會快進到三座城邦的管理。
    講完議會結束。
    韋賽裏斯笑了笑，說道：“家族的人難得這麽全，往後每隔一段時間，咱們可以召開一次家族議會。”
    “我們聽從號召。”
    雷妮絲歡快一笑。
    她很喜歡這種氛圍，並且重視龍族議會。
    從製度上看。
    等侄子掌權，一定會有大作用。
    寒暄過後，眾人陸續出門。
    伊蒙夾在蘭娜爾和雷妮拉中間，嗅著淡淡蘭花香和奶油清甜，也算是吃上滿漢全席了。
    忽然，戴蒙擋住去路。
    “什麽事？”
    伊蒙好心情被破壞。
    戴蒙看看兩個女孩兒，不打算拌嘴，冷聲道：“你母親不是個合格的妻子，我一定會解除婚姻。”
    “你最好能解除婚姻。”
    伊蒙搖頭：“你也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
    還不是合格的父親、叔叔、弟弟……
    “你隻是找到了好女人。”
    戴蒙不岔，頭也不回的走了。
    伊蒙臉皺成一團。
    人在無語的時候，真的會笑。
    如果不是估計開個壞頭，他在石階列島就想砍了對方。
    想要解除婚姻，想辦法說服大伯去。
    實在不行，回裏斯過小日子。
    非要提別人不會答應的要求，然後強求別人的認可。
    腦回路有問題。
    隻能說，坦格利安的神經病太多。
    “走吧。”
    蘭娜爾挽著他的手，不想過多糾結。
    伊蒙點頭：“好。”
    “穀地來信，慷慨的巴金老爺遇到了點麻煩。”
    雷妮拉小手在兜兜裏掏，說道：“三女國告破，布拉佛斯的鐵金庫故意刁難，海鷗鎮一些投資被折價了。”
    錢多了，就要生財。
    存到鐵金庫，定期投資一部分生意。
    鐵金庫不想吐錢，總有各種理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