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蒙早猜到其它自由貿易城邦會出手幹擾。
    自由貿易城邦一共九座。
    三女國淪陷，鐵王座一口氣鯨吞三座。
    “還以為會有人出兵，沒成想是鐵金庫搞小動作。”
    伊蒙啞然失笑。
    他不擅長經濟，但也聽說過期貨崩盤之類的。
    鐵金庫這麽幹，軟刀子割肉呐。
    “回海鷗鎮一趟？”
    雷妮拉眼睛閃亮，躍躍欲試的提議。
    密爾一戰，給她打出來了自信。
    “嗯。”
    伊蒙點頭，是得回去瞅瞅。
    穀地聯軍也快登陸海鷗鎮，作為穀地親王，他得給人家發獎金和撫恤。
    “我有事找你聊一聊，伊蒙。”
    正要結伴離開，身後傳來老丈人的叫住。
    伊蒙詫異回頭。
    眉毛上挑，展示顏藝表情，在問有甚麽事？
    ？？？
    科利斯維持爾康手的姿勢，愣在原地。
    好小子。
    你在用你那副好臉蛋幹什麽。
    “有事？”
    伊蒙收回顏藝，故作鎮定，對老丈人態度一般般。
    “有，關於多恩。”
    科利斯恢複冷靜從容的高傲臉。
    “那……”
    伊蒙左右示意兩位女伴，要不要回避。
    多恩是大事。
    科奧倫對他背信棄義，又被老丈人和戴蒙背信棄義。
    短短幾天。
    陣容從鐵王座/攝政王、雙城同盟會、多恩三方鼎立。
    轉變為鐵王座/攝政王/瓦列利安/戴蒙、多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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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跟來吧，她們也該熟悉政務。”
    科利斯明白對方的意思，很開明的表示一起。
    他可不是古板的韋賽裏斯。
    雷妮拉是王儲，從小就該培養處理政務。
    蘭娜爾是他的女兒，私心層麵而言，期望她能夠接觸。
    “出發！”
    伊蒙一點不拖泥帶水。
    ……
    沒走多遠，紅堡都沒出。
    就在梅葛樓二樓，瓦列利安居住的客房。
    一進門，看見早已換好一套水碧色裙子的雷妮絲姑姑，
    她此時端著酒杯依靠陽台，愜意的賞景品酒。
    “歡迎海蛇大人回家！”
    房內傳來嘻嘻哈哈的喊叫，伊蒙眼前飛過一個花裏胡哨服飾的三寸丁。
    一個弄臣打扮的短粗侏儒，竄到幾人身前，滑稽的鞠躬行禮。
    “你在這兒，蘑菇。”
    雷妮拉頭一歪，狐疑的打量。
    “是的，尊貴美麗魅力十足的‘王國之光’女王。”
    弄臣蘑菇一臉被迷倒的蠢相。
    為了逗笑人，哉楞身子向一邊失重，差點跌倒摔在地板上。
    “諸神啊！”
    雷妮拉翻了個白眼，有被他蠢到。
    得虧父親夠寵愛她，不然一句女王稱謂，夠判刑了。
    “公主殿下，您都沒笑，是在下最近不夠努力嘛？”
    弄臣蘑菇可憐巴巴，畫著眼影的小眼睛擠出兩點淚。
    雷妮拉無語，要勸他走。
    砰!
    伊蒙上去就是一腳，厭惡道：“滾，不然閹了你，送去當無垢者。”
    弄臣蘑菇被踢的身子往上一竄，尾椎骨劇痛，麵容扭曲險些嚎叫出來。
    “是，親王殿下。”
    雙腳一落地，連滾帶爬的逃跑。
    弄臣蘑菇臉色煞白，驚恐極了。
    瞎了眼的七神，讓他沒看見攝政親王一塊進門。
    聽說他購買了一支無垢者軍隊，真的會把他的那活割了。
    他可不想到一窩太監堆裏表演。
    房門“砰”的關閉。
    伊蒙嫌棄道：“少跟他說話，一個混賬東西。”
    弄臣蘑菇，血龍狂舞前後的三朝元老。
    一個碎嘴子愛造謠的活曆史。
    不過大部分記錄的是野史。
    野史不一定真，但絕對夠野。
    嚴重影響坦格利安的整體風評。
    “是是是，親王殿下。”
    雷妮拉莞爾一笑。
    弄臣蘑菇很受父親喜歡，在紅堡有一定地位。
    毫不客氣的說。
    她都是弄臣蘑菇看著長大的。
    可伊蒙不喜歡他，從小就不喜歡。
    8歲後寄居紅堡，三天兩頭暴打一頓相同重量級的弄臣蘑菇，導致後者一度抑鬱。
    伊蒙9歲後，身高拉開差距。
    不想以“大”欺小，才放對方一馬。
    “等他造你的謠，把你說成腰寬臀肥的中年婦女，你就老實了。”
    伊蒙警告道。
    “我不信，因為那一定是假的。”
    雷妮拉原地轉了一圈，展現嬌小玲瓏的好身材，充滿了自信陽光。
    “愛信不信。”
    伊蒙冷哼，拉著蘭娜爾到桌邊。
    為了後世風評，親王殿下可是如履薄冰。
    把主要記錄者，慕昆學士和弄臣蘑菇管的嚴嚴實實。
    “幼稚。”
    科利斯全程旁觀，看的直搖頭。
    一個少年心性，一個沒長幾歲。
    還都是喜怒隨心的年紀。
    蘭娜爾年齡更長，性格溫婉大方，妥妥的當家大婦。
    瓦列利安未來可期。
    “都來了，喝一杯吧。”
    雷妮絲心情不錯，替幾個小輩斟自己調的酒，享受美好時光。
    “謝謝姑姑。”
    伊蒙十分嘴甜。
    雷妮絲笑了笑，摸摸侄子的腦袋瓜。
    她就她的龍，有種慵懶的自由。
    科利斯很沒眼力見，掏出一張好圖鋪平圓桌，打斷寧靜祥和的下午酒。
    “石階列島位置重要，卡住峽海的出入口。”
    “三城歸咱們所有，爭議之地唾手可得。”
    伊蒙一揮手：“敲重點。”
    “控製了航線和爭議之地，等於控製了一株搖錢樹。”
    科利斯冷冷瞥過他，認真講：“國王不重視這方麵，更舍不得國庫支出，我提議咱們兩家合作開發石階列島的潛力。”
    “憑啥？”
    伊蒙雙眼微眯，淡定的抿了口酒。
    誰不知道石階列島是吸金石。
    大伯一來摳門，二來不想插手自己的領地。
    這才裝糊塗，視而不見。
    老丈人海上謀生，老早眼熱石階列島，上趕著求合作。
    “你沒有一支縱橫四海的艦隊，發揮不出石階列島的壟斷能力。”
    科利斯一本正經地答。
    石階列島原本是“多恩之臂”，碎裂後形成東一塊西一塊的群島。
    不止東西長度大，南北寬度也不短。
    從前的三女國海盜占領此地，都不敢說百分百封鎖。
    “說服我。”
    伊蒙雙手抱胸。
    想要合作，總得付出點代價。
    “由瓦列利安家族建設石階列島，並由我派人管理港口和稅收。”
    一聽這話，伊蒙變臉。
    “聽我說完。”
    科利斯打斷，正色道：“海上的防禦工事和封鎖巡邏任務，皆有瓦列利安艦隊來辦，你不用操心其它，隻管年底分錢。”
    “這是把我當豬養？”
    伊蒙眼神閃爍，但挑不出毛病。
    當然挑不出。
    科利斯老謀深算，知道如何利益最大化。
    首先，石階列島全權交給他管理。
    伊蒙會打仗，軍事能力不錯。
    尤其善於把握時間，愛打一決勝負的閃電戰。
    偏偏胯下有巨龍，次次實力碾壓。
    政治能力一般。
    不過懂得自強自立，聯姻選的也好，未來一片坦途。
    最差的，便是治理能力。
    有點小聰明，能搞出積肥、清掃街道、屯田等利民利國的善政，但僅限於民生的表象層麵。
    直屬領地河穀鎮就是例子。
    城市建的很大，人口少商鋪少。
    治下平民生活質量很高，但不能創造財富。
    治理的內核，應是利用權力做生意，不斷擴大影響力。
    而不是嗬護底層平民。
    石階列島交給他，很難創造理想的收益。
    科利斯相信，如果石階列島由他管理，那將獲得不遜色一座自由貿易城邦的巨額財富。
    “我同意你的投資。”
    伊蒙沉吟片刻，做出取舍。
    他堂堂武將！
    不善於治理，不是很合理的嘛。
    況且，整頓密爾，才是手頭上最緊要的事。
    多管理一個石階列島，實在分身乏術。
    不如找一個合夥人給他打工。
    “那就這麽說定了。”
    科利斯開心大笑。
    “等等。”
    伊蒙腦子還清醒，加條件：“密爾將組建一支海軍，瓦列利安派人幫忙訓練。”
    “待海軍成型，將與王家艦隊和瓦列利安艦隊一同入駐石階列島。”
    符石城的老學士從小就教導親王殿下。
    吃獨食是不對的。
    老丈人太陰了。
    他得把大伯拖下水。
    大不了預留給大伯一筆分紅，三方一塊開發石階列島。
    “好啊，我和父親說。”
    雷妮拉似懂非懂，聽到這裏來了精神。
    科利斯：……
    如沒必要，他很不想與韋賽裏斯共事。
    一個隻會裝糊塗的豬隊友，恨不得讓人照臉上梆梆兩拳。
    “我看挺好，有王室出麵，多恩也不敢放肆。”
    雷妮絲笑嗬嗬的。
    “也好。”
    科利斯僵著臉，被迫答應。
    鳩占鵲巢的計劃落空了。
    伊蒙純真笑容：“多恩方麵，您和科奧倫親王很熟嗎？”
    “不熟。”
    科利斯冷冷道。
    伊蒙點頭，提起與多恩互市一說。
    幾次石階列島之戰，科奧倫親王都多管閑事，擴大瓦列利安家族的傷亡。
    老丈人恨不得科奧倫親王死。
    “先把防禦工事修建好，多恩會主動找咱們的。”
    科利斯胸有成竹。
    多恩多沙漠，但萬斯河流域土地肥沃，多產糧食和熱帶水果，並不依賴糧食進口。
    鹽鐵絲綢布匹等等，才有一定量缺口。
    短時間內，多恩還能維持原樣。
    但綠血河的板條鎮，需要出口貨物，換取錢財刺激經濟。
    三城和布拉佛斯、瓦蘭提斯一向是生意夥伴。
    如今峽海封鎖，隻剩一個瓦蘭提斯還能貿易。
    瓦蘭提斯的商人，會把價格往死裏壓。
    時間一長，早晚入不敷出。
    科奧倫親王比誰都急。
    伊蒙聽的認真，認可他的說法。
    都說了是“垃圾時間”，肯定是要熬對手。
    就看科奧倫親王抗不抗熬。
    商量好合作，伊蒙準備告辭。
    穀地還有事情解決。
    臨出門時，科利斯叫住他，說道：“泰洛西有一家銀行，要是信不過鐵金庫，可以存到那裏。”
    他想辦一家銀行，製衡鐵金庫。
    “我考慮一下。”
    伊蒙敷衍的點下頭，心裏很提防。
    海蛇今天的行為有點反常。
    過於偏向他，有種太親近的違和感。
    他懂！
    瓦列利安歸心王室，想拉攏他，大權在握。
    可惜，海蛇能力太強了。
    貧瘠的潮頭島，讓他治理成比肩舊鎮海塔爾和蘭尼斯特的巨富。
    九次航海，組建一支縱橫四海的艦隊。
    現下有了泰洛西，又開發石階列島。
    最可氣的是，老東西還挺能活。
    不壓製一下，怕是要起飛。
    ……
    三日後。
    伊蒙告別大伯，帶著雷妮拉馭龍飛回穀地。
    蘭娜爾沒跟來。
    她和雷妮絲姑姑回潮頭島，籌備訂婚典禮。
    值得一提，戴蒙沒有離開君臨。
    在絲綢街的妓院安家，好像要常住。
    ……
    穀地，海鷗鎮。
    波瀾不驚的蔚藍海麵，兩側刀切似的崖壁形成倒三角狀的港口，盤旋一群群展翅高飛的海鳥。
    大小船隻往來，像是棋盤上的諸多棋子。
    “嘶嘎——”
    沃米索爾故意使壞，撞散傻啦吧唧的海鳥群，飛躍港口進入小而精致的白色城市。
    在其身後，跟隨三條大小不一的巨龍。
    銀翼、敘拉克斯和小野龍灰影。
    伊蒙從龍背上探出身子，嘴角不自禁揚起微笑。
    君臨再好，不是自己家。
    還是穀地好，風都有種舒心的清涼。
    片刻後。
    前謝特家族族地，幸運塔。
    一座通體無暇，純白大理石建築的方底圓錐形高塔。
    以純白高塔為中心，一應倉庫、作坊、商鋪俱全。
    占地極大的庭院外圍，修築兩米高的白色院牆。
    伊蒙騎著沃米索爾，緩緩落在純白高塔的門口。
    “陛下。”
    兩名符文鐵衛先一步回海鷗鎮，出門迎接。
    “辛苦了。”
    伊蒙道了聲謝，招呼雷妮拉：“快進來。”
    此地是謝特家族的族地，最初稱為“海鷗鎮的好運塔”。
    謝特家族在英雄紀元前，就是海鷗鎮的國王。
    哪怕安達爾人入侵，被格拉夫森家族侵占領地。
    謝特家族依然保留大量土地和財富。
    這座好運塔，便是謝特家族覆滅後，眾多遺產之一。
    伊蒙很喜歡，留作親王行宮。
    餘下還有很多商鋪和土地的遺產，分了一部分給萊恩爵士，仍能獲得不菲收入。
    海鷗鎮的兩千海軍，多依仗這筆遺產。
    雷妮拉嫻熟的跳下龍背，張口咬下皮質手套，環顧童話故事裏的城堡似的好運塔。
    她以前來過，但感受完全不同。
    以前是別人的，現在是伊蒙的。
    伊蒙的，就是她的。
    進入好運塔，坐上轉盤絞梯，直上視野開擴的八樓。
    一共十三樓，海鷗鎮第一。
    海鷗大廳。
    伊蒙大步進門，廳內已經有人苦等多時。
    “陛下，您可算回來了。”
    胖胖的巴金老爺擠出眼淚，屁顛屁顛的湊上來。
    “有事說事。”
    伊蒙嚇了一跳，還以為誰家老母豬脫欄了。
    “鐵金庫欺人太甚啊！”
    巴金老爺一見到靠山，委屈告狀。
    “是啊，陛下。”
    海鷗鎮的艾林家族族長，“金鷹”埃森巴·艾林也在，同樣氣憤不已。
    兩人一個矮胖一個高瘦，活像是一對門神。
    “別著急，慢點說。”
    伊蒙嘴角直抽。
    他還喜歡兩人以前桀驁不馴的樣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