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出這封信時，林曼大人已經身在高庭。
    同一時間，伊耿與伊蒙徳兄弟倆，也跟隨海塔爾家族的隊伍抵達高庭赴宴。
    高庭。
    城堡以白色大理石築成，許多人認為高庭是全維斯特洛最美麗的城堡。
    被三道同樣是白色石塊修建的環形城牆保護，每一道城牆都比前麵一道更高更厚。
    城牆內高庭宛如綠色的天堂，花朵到處盛開，庭院、水池、人造瀑布點綴了整個城堡。
    任何角落，都能看到石雕、噴泉和大理石柱廊。
    葡萄以及薔薇裝飾了牆壁與雕像，古老的建築被藤蔓覆蓋。
    “這就是高庭嗎！?”
    伊蒙徳站在高庭的主塔樓上，放眼可以看到方圓幾公裏以內的所有莊園與田野。
    野外長滿了鮮花和金色玫瑰，彷佛是純天然的無垠花圃。
    “這比河穀鎮還美。”
    伊耿拎著一瓶美酒，興致勃勃的指點江山。
    高庭有種繁亂的自然美，乍看比簡約風的河穀鎮繁華多了。
    “我喜歡這的布置。”
    伊蒙徳滿眼羨慕。
    河灣地就是好，空氣宜人，遍地綠茵，土地埋下種子就能開花結果。
    就連偷羊賊到了這，也是不免食欲大開。
    “小夥子們，再聊下去就要錯過宴會，那會讓專程為你們而來的姑娘們傷心。”
    蒙德爵士從後走來，調侃的笑道。
    “來了。”
    伊耿一聽姑娘就來勁了。
    大廳。
    大色大理石穹頂掛著玻璃吊燈，白色大理石地板切割，組成一朵巨大的金色玫瑰圖案。
    此時，廳內匯聚了大半個河灣地的貴族。
    啪啪啪！
    一位棕發斑白的胖老頭用力拍手，紛亂的現場立即安靜。
    他就是高庭的主人，當代的提利爾公爵。
    老提利爾一雙眼睛有些迷瞪，手指向大廳門口，高聲道：“諸位，歡迎我們的伊耿、伊蒙徳王子。”
    啪啪啪！
    貴族們不論心思，紛紛鼓掌歡迎。
    伊耿走在前麵，得意的小聲說：“沒想到咱們這麽受歡迎。”
    伊蒙徳不吭聲。
    “兩位王子光臨，還透露出聯姻的口風，受歡迎是必然的。”
    這時候，林曼小老頭湊了過來。
    伊蒙徳瞥了一眼，看見這小老頭抹著嘴，嘴角還沾著一點奶油。
    多少有點不靠譜。
    林曼人老成精，鼓勵道：“不用怯場，河灣地風氣開明，可不像其他地方那麽死板守舊。”
    那可不。
    伊蒙徳進門的功夫，就看見人群裏有兩對長相清秀的南桐伴侶。
    人生的前11年，他隻在妓院和蘭尼諾身上看到過這種不被世俗接受的關係。
    談話間，三人一塊走到廳中央。
    老提利爾滿臉笑意，熱情不失謙遜的問候，又帶著兩位王子一一介紹有名望的貴族。
    伊耿態度高傲，對這些人同樣以吹噓為主。
    霍伯特伯爵跟在身邊，毫不收斂的誇獎，把侄外孫吹的天上有地上無。
    伊蒙徳抿了抿嘴。
    不出意外，再次被忽視在外。
    “高庭歡迎您，伊蒙徳王子。”
    忽然，身邊走來一位身穿綠衣，年輕英俊的男子。
    他有一頭濃密的微卷棕發，棕色眼眸炯炯有神，白皙的皮膚，棱角分明的五官，行為舉止散發出謙遜有禮的貴族氣息。
    “你是提利爾家的人？”
    伊蒙徳看到對方胸前佩戴的金色玫瑰胸章。
    “加蘭·提利爾，高庭公爵是我的父親。”
    加蘭爵士微微一笑。
    “是這樣嗎？”
    伊蒙眼神驚詫，拿著老提利爾和眼前的俊朗男子反複對比。
    “您有點不禮貌。”
    加蘭神情無奈。
    “抱歉。”
    伊蒙徳意識到失禮，趕緊抱歉。
    質疑父子樣貌，與質疑血脈正統劃等號。
    “沒關係，我的父親年輕時也很英俊，隻是沒逃過中年而已。”
    加蘭很善解人意。
    這種時刻保持優雅的翩翩風度，不禁讓伊蒙徳好感大增。
    比君臨那幫子心懷不軌，麵目可憎的家夥好多了。
    按照堂哥說的，這種人在維斯特洛是珍稀品種。
    “如若有空，不如我帶您熟悉一下高庭？”
    加蘭看出其受到冷落，主動結交。
    “好。”
    伊蒙徳立馬答應。
    加蘭人緣很好，帶著他走到大廳另一側，同樣介紹了一些河灣地的貴族。
    伊蒙徳一一交流，發現這些貴族對他態度都很溫和。
    不知是不是錯覺，好像與霍伯特伯爵介紹的貴族，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圈子。
    “很榮幸招待您，真希望你能在高庭多留一些時日，王子。”
    老提利爾走來。
    在他身邊，還跟著一個容貌姣好，氣質嫵媚的年輕女子。
    加蘭介紹道：“這是西蕊夫人，出身西境秧雞廳的克雷赫家族，是我的繼母。”
    “夫人好。”
    伊蒙徳看的一呆，回過神手忙腳亂的行禮。
    “您好，王子。”
    西蕊眯眯眼笑著，微微屈下豐腴飽滿的身段。
    這下更是暴擊，把伊蒙徳看的臉蛋泛紅。
    僅伊耿一人知道，他有一個和堂哥類似的愛好。
    喜歡成熟的大姐姐。
    不過他喜歡的大姐姐年齡更大，第一次交代給了一個眼角都有皺紋的職業妓女。
    伊耿付的錢。
    可現在，他覺得喜歡的年齡不一定那麽大。
    他的窘迫並沒被認為是失禮，反而被當成少年的羞澀。
    老提利爾笑嗬嗬的，給他介紹河灣地的貴族小姐。
    伊蒙徳頭暈乎乎的，小心拘謹的應對。
    經過交談才知道。
    老提利爾已經年過五十，第一任夫人給他生了三個孩子，但隻養大了一個加蘭。
    加蘭今年21歲，比堂哥伊蒙大一歲，比表舅蒙德·海塔爾大三歲。
    ……西蕊·克雷赫夫人31歲，是老提利爾續弦的妻子。
    時間來到中午。
    霍伯特伯爵走了過來，笑道：“公爵大人，今天的宴會如此熱鬧，不如安排騎士來幾場酣暢淋漓的比武。”
    老提利爾愛看熱鬧，想都沒想就同意。
    一眾貴族走出城堡，到達高庭外的空地。
    侍從很快布置好比武設施，擺放桌椅板凳為賓客準備。
    就著滿地的野花與玫瑰，欣賞起臨時舉辦的比武大會。
    一些騎士熱衷表現武力，爭先恐後的參與。
    兩場比試，戰馬和騎槍每次碰撞，都能惹來貴族小姐們的尖叫歡呼。
    然而，沒過多久，平靜的比武大會逐漸變味。
    幾名海塔爾家族的封臣家族的騎士出戰，專挑方才與老提利爾一家交談甚歡的貴族家庭騎士邀戰。
    就連蒙德·海塔爾都親自下場，憑借優秀的武藝，接連擊敗好幾位對手。
    聽著歡呼聲的變化。
    漸漸的，老徒利爾胖臉皺成一團，發覺到不對勁。
    “嗬嗬，蒙德魯莽了一點。”
    霍伯特伯爵笑道。
    他私下與弟弟奧托通過信，清楚國王與河灣地聯姻的意圖。
    他的兒子還被推薦為海倫娜公主的聯姻人選。
    作為曾被人瑞王重視，在101大議會前後擔任重要角色的人，他擁有匹配智慧與心胸的野心。
    老提利爾與奔流城的葛拉佛·徒利公爵一樣，都是平庸無能的代名詞。
    七神給海塔爾機會，他當然要抓住。
    狠狠的踩一踩高庭提利爾的臉，給河灣地貴族釋放信號，親近舊鎮海塔爾才是正確選擇。
    亦如兩位王子的聯姻人選，他這位外叔公就有極大的幹預能力。
    比武仍在繼續。
    蒙德爵士不僅騎術不俗，手持海塔爾家族的族劍“警覺”，習得一手淩厲狠辣的劍術。
    比武開始血肉橫飛。
    “霍伯特大人，我來挑戰一下蒙德爵士。”
    加蘭斂去笑容，神情認真的出戰。
    很快，戰馬踐踏泥濘的比武場上，出現兩個身型高大的身影。
    蒙德身穿銀色盔甲，手持一麵印著燃燒高塔的盾牌，手中瓦雷利亞鋼族劍“警覺”綻放寒光。
    加蘭身披銀色鏤金盔甲，細節處雕刻玫瑰花紋，綠色披風隨風飄蕩。
    激烈的對戰一觸即發。
    “哈哈哈，打的好。”
    伊耿坐在觀戰席，完全沒發覺氣氛不對。
    “咳咳……”
    突然，身後傳來兩聲刻意的咳嗽聲。
    伊耿沒搭理，全神貫注看打架。
    身後的人略顯遲疑，隨後一瘸一拐的坐到他身旁的空位。
    伊蒙拿酒壺倒酒時，才冷不丁注意到身邊多了個人。
    拉裏斯立刻抓住機會，微微躬身，討好道：“王子，目睹您駕臨河灣地，令我心中充盈喜悅。”
    “您的曾祖父成婚時，我尚是孩童，但您的風采喚起了我的回憶，您看來即將好事臨門，迎娶到美麗的新娘，就如同您父親一樣。”
    伊耿一臉問號，喝酒都忘了。
    他比此比此說什麽呢？
    就聽到最後一句，說他像父親韋賽裏斯。
    “謝謝，大人。”
    伊耿呆愣一會，尋思沒事我還繼續看打架。
    拉裏斯當然有事，態度卑微道：“請問，方便同您借一步說幾句話嗎？”
    伊耿努力回憶了一下。
    這人他好像認識，雖然不是很想搭理，但對方說他像他的父親。
    “走吧。”
    伊耿放下酒杯，起身走向無人處。
    拉裏斯鬆了口氣，知道不能廢話，直截了當：“您的好事在即，但君臨城將來都是您姐姐的都城，您和未來的嬌妻怕是沒有立錐之地。”
    伊耿眼神清澈且愚蠢，疑惑道：“娶了妻子，就不能住紅堡了嗎？”
    “當然可以。”
    拉裏斯歎了口氣：“但您的父親退位，您的姐姐是否能放任您繼續居住，或者覺得……您有些礙眼？”
    伊耿認真思索，隨後道：“雷妮拉確實有點小氣。”
    他每個月逛妓院的錢都不夠。
    “您覺得河灣地如何？”
    見對方有苗頭，拉裏斯趕緊問道。
    伊耿誠實道：“繁榮、開放，我喜歡這兒。”
    他還算有點偶像包袱，沒直接說河灣地的姑娘水靈。
    拉裏斯壓低聲音，充滿蠱惑意味：“我想您大概是要娶一個河灣地的閨秀，如果能在河灣地建築一座城堡開拓一塊封地，那就不用過寄人籬下的日子。”
    “您想喝多少酒喝多少酒，想幹什麽就幹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