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照單全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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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說。”吳敬中欣然道。
    眼下的洪智有可不是當初剛來站裏時的愣頭青。
    見識、韜略、人脈在自己的熏陶、幫扶下已然成熟。
    這半年來沒少替自己分憂。
    已然成為了不可或缺的智囊。
    “老師,隻要董成扛住了,你就一口咬定,必須讓袁佩林出來指正董成。
    “這樣一來,袁佩林就不得不現身。
    “隻要他人冒出來,就不愁找不到讓他閉嘴的法子。”
    洪智有道。
    “這一計算不得高明。
    “好在萬裏浪死了,現在這些破材料也算是死無對證。
    “再者,建豐對餘則成這種立過大功的英雄,曆來是愛惜的。
    “他這人認死理,很軸。
    “確實有可能讓李涯請出袁佩林。
    “就怕李涯說服了他,咱們白歡喜一場啊。
    “你還是得做兩手準備,我這邊讓李涯舉證,你那邊要加緊時間找出袁佩林。
    “想謀大局,絕不可陷入被動。
    “主動權永遠要掌握在自己手上。
    “這一次為什麽咱們手忙腳亂,不就是準備不足嗎?”
    吳敬中背著手踱了幾步,自我批評道。
    “是。
    “是咱們低估了李涯。
    洪智有點了點頭,“我這就聯係徐遠山的太太。”
    “別用辦公室的,找個安全點的公共電話亭,不能讓李涯抓到口實。”吳敬中滴水不漏的提醒道。
    “明白。”
    洪智有領命而去。
    到了公共電話亭,他給徐遠山的夫人通電話,提示了幾句。
    徐遠山曾是行政院高幹。
    人脈很廣。
    隻要錢、感情到位,別說找熊式輝,話遞委座跟前也不是沒有可能。
    張群、陳布雷、張治中,這都是天天在委座眼皮子底下晃的。
    遞句話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
    打完電話回來。
    路過陸橋山的辦公室,陸橋山一把將他拽了進去:
    “老弟,聊幾句。”
    “我看過檔案,此人的確是董成,絕對的紅票重量級人物。
    “李涯這麽明目張膽的抓人。
    “連徐遠山這種行政院的老資格都敢下手,肯定得到了毛局長和建豐的許可。
    “我剛電詢過鄭局長。
    “他讓我放棄這次的副站長之爭,哎,兄弟我是沒戲了。”
    陸橋山一臉喪氣的搖頭道。
    “不行啊。
    “這站裏兩處七科都眼巴巴盼著你撐住。
    “你要倒下,不全成李涯的了。
    “你必須得有戲啊。
    “再說了,情報、行動曆來不分家。
    “李涯做了副站長,兼管行動隊,他一定會對情報處開刀。
    “到時候津海還有你的容身之地嗎?”
    洪智有故作痛心、憤慨道。
    “這些我都知道,可勢不容人啊。
    “鄭局長說實在混不下去,就調我回京陵總部,好歹有口飯吃。”
    陸橋山神情哀默道。
    “我的山哥。
    “你咋就不明白呢?
    “津海站重建,你是頭號功臣元老,怎麽能說走就走?把大好江山拱手讓給一個延城吃土的家夥。
    “再說了,鄭局長現在正走背運。
    “你這時候回京陵,毛人鳳能放過你嗎?
    “沈醉沈處長,資格夠老了吧。
    “戴老板的紅人,軍統少將處長,毛人鳳一隻小鞋扔過去,還不是滇南采蘑菇去了。
    “你這時候去總部,端茶倒水都輪不到你。
    “總部大樓的十幾個衛生間都得包給你刷,你信不?”
    洪智有怕他真跑了,言辭鋒利、激烈了起來。
    “老弟,我知道你心疼哥我。
    “可眼下我沒轍啊。
    “董成被抓,據說毛人鳳昨晚已經開香檳慶功,建豐又推波助瀾,鄭局長頂不住啊。
    “剛透的消息,最多兩天任免書就得報批了。
    “搞不好李涯還得升銜。
    “哎,我運即國運,你說怎麽讓李涯這種卑鄙無恥的小人咋就鴻運昌隆,煞你我之風景呢?
    “早知道如此,當初我就不該促成江愛玫的交換計劃。
    “讓他在延城挖一輩子窯洞,吃一輩土就好了。”
    陸橋山搖了搖頭,悔的腸子都青了。
    “老陸,別這麽悲觀,事在人為嘛。
    “咱把事鬧大點。
    “把火燒旺點,袁佩林藏不住了,自然會跳出來。
    “這個人一死,什麽董成,什麽大功,全是狗屁。”
    洪智有冷然道。
    “怎麽燒。”陸橋山問。
    “還是老規矩,你去逮捕戲班班主。
    “就跟李涯明著幹。
    “他在左室審董成,你就在右室審問那班主。
    “把他心搞亂了,自然就露出馬腳了。
    “就看你能豁出去不。”
    洪智有道。
    “我有啥豁不出去的。
    “我調查車隊,跟蹤送飯的,李涯一清二楚。
    “繡春樓的情報,不就是他給我挖的坑嗎?把我栽的是鼻青臉腫。
    “不找回這個場子,我這輩子都睡不踏實。
    “既然已無路可走,那就搏上一把。
    “我跟他拚了。
    “等著,我現在就去抓人。”
    陸橋山眼神一狠,摩拳擦掌恢複了鬥誌。
    “我等你好消息。”見他恢複了精氣神,洪智有離開了情報處。
    他並沒有急著去站長室匯報。
    而是看了眼時間,在地下室一層的樓道站了會。
    很快。
    就看到老五卷著沾著鮮血的袖子,從地下室走了上來。
    “五哥,幹嘛去呢?”
    洪智有裝作偶爾笑問。
    “吃飯。
    “我吃飯得提前,這是站長規定的。
    “就是怕這一身血腥氣影響了大家的食欲。”老五道。
    “聊幾句。”
    洪智有眼神一瞄,兩人往外邊走去。
    到了僻靜處。
    洪智有拿出一把銀元塞進了他兜裏:“劉雄怎麽死的?”
    “我,我錘死的啊。”老五有點懵。
    “知道李涯和他的關係嗎?”洪智有再問。
    “好像劉科長在青浦班時帶過他。”老五回答。
    “不是帶過。
    “他們情同父子,所以,一旦讓他知道是你殺了劉雄,你還有活路嗎?
    “知道站裏該聽誰的嗎?”
    洪智有又摸了一根小黃魚戳了戳他的胸口。
    “知,知道。
    “自然是聽洪秘書您的。”老五額頭滲出了冷汗。
    “胡說。
    “聽總部鄭局長的,聽陸處長的。
    “就是不能聽我的,懂我的意思?”
    洪智有皺眉寒聲道。
    “明白。
    “聽鄭局長和陸處長的。”老五雞啄米一樣點頭。
    “陸處長現在遇到麻煩了。
    “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
    “給董成帶個話,讓他往死裏扛,把嘴閉緊了,陸處長不希望他開口。”
    洪智有道。
    “放心,我會把話幫‘陸處長’帶到。”
    老五很懂味的把‘陸處長’三字咬的很重。
    “去吧。”
    洪智有把小黃魚別在了他襯衣口袋裏。
    他前腳剛走。
    肖國華就從另一邊的暗處走了出來,叫住了老五。
    簡單耳語幾句。
    兩人各自分開。
    ……
    回到辦公室。
    吳敬中趕緊招手:“智有,去,把李涯叫過來。”
    然後,他小聲道:
    “熊式輝那邊說情了,建豐讓李涯放人。”
    “太好了。
    “好歹先破了李涯一招。
    “我這就去叫他。”
    洪智有快步去了行動隊。
    李涯正靠在辦公桌邊給底下的人訓話。
    “李隊長,忙著呢。”洪智有笑問。
    “你們先下去。”李涯擺了擺手。
    “站長叫你去趟辦公室。”洪智有道。
    “不急,先喝口熱水。”
    李涯笑了笑,拿起熱水瓶給洪智有倒了杯滾燙的白開水。
    “李隊長,咋不喝茶?”洪智有問。
    “在那邊把腸胃折騰壞了。
    “一喝茶胃裏就泛酸。
    “大夫說得多喝熱水,慢慢養著。”
    李涯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道。
    “李隊長,這回撈兩條大魚,這是要飛黃騰達了。
    “我看副站長的位置是穩了。”
    他都不急,洪智有更不急。
    反正站長討厭遲到的人。
    配合給李涯刷波差評,何樂而不為?
    “穩不穩的不說,反正不能讓姓陸的小人得逞。
    “從我來第一天,就各種惡心我。
    “真以為我是泥捏的呢。”
    李涯冷笑道。
    “這水太燙了,我看沒半個鍾頭喝不完,還是先去站長那吧。”洪智有起身道。
    “也行,邊走邊說。”李涯扭了扭發僵的脖子道。
    兩人走到外邊,李涯低聲問道:
    “老弟知道,保個人一般得多少錢嗎?
    “哦,我說的是金條。”
    洪智有立即會意,站長應該是給李涯分贓了。
    “那得看保的是誰,又誰來保了。”他道。
    “不給錢,基本上就是一個死的人。
    “對家很有錢。”
    李涯沒傻到直接說出來。
    “那怎麽著一個人頭得五到十根金條吧。
    “要是會談,十根以上也很有可能。
    “怎麽,有人找你辦事了?”
    洪智有裝作不知情的說道。
    李涯麵頰瞬間緊繃、鐵青了起來。
    黨通局孫傳誌為了消災解難,肯定會下血本。
    也就是說。
    自己抓的這七個人,至少能值三十根金條。
    往多了說,七八十根。
    甚至是上百根金條。
    而自己居然隻拿到區區七根。
    一成的份都不到。
    老賊,欺人太甚啊!
    “哦,忘說了,還得是大黃魚。”洪智有又補了一句。
    “老弟這行當沒少幹啊。”李涯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
    “還行。
    “李隊長有用得著我的地方盡管開口。”洪智有爽快道。
    “我聽說老弟認識銷幕委員會的人,能搞到美金公債?”李涯背著手邊走邊繼續問道。
    這是他從米誌國口中套出來的消息。
    李涯知道米誌國跟洪智有關係近。
    極有可能是安插在自己身邊的眼線。
    眼線也有眼線的好處。米誌國是個大嘴巴,偶爾能從他嘴裏套到洪智有的消息。
    同樣,可以利用米誌國反向迷惑洪、餘等人。
    戲班子的事,不就是如此嗎?
    “銷幕委員會那幫人靠不住。
    “假消息滿天飛。
    “真正買美金公債,還得找專業的掮客,美佬第七艦隊和海軍陸戰隊有批人在倒騰公債,他們隻跟這類人合作。
    “你要感興趣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
    洪智有知道魚兒上鉤了。
    “好啊。
    “現在的錢就跟紙一樣,美佬一家獨大,能買到固然是穩賺不賠。
    “謝了啊,老弟。”
    在撈錢、發財這件事上,李涯可沒少做功課。
    “我給你個電話號碼。
    “不過,他隻收美元。”
    洪智有掏出筆,唰唰,把謝若林的電話寫下遞給了李涯。
    “謝了。”李涯欣然接過。
    “不用客氣。”
    洪智有看著他,笑容友好極了。
    李涯利用米誌國套他的信息。
    洪智有樂的反輸出一波。
    這不,李涯就上鉤了。
    隻要今晚試探出來李涯壓根不懂戲曲。
    聽戲、泡小雲仙就基本可以斷定是在演戲了。
    到了站長室。
    一想到吳敬中眯了自己的金條,李涯臉拉的沒個好聲氣,笑容牽強道:“站長,你找我有事?”
    “不是我找你。
    “是建豐。
    “讓你來接個電話,咋這麽磨蹭?”
    吳敬中不爽問道。
    “有點事耽擱了,勞駕。”李涯抬手道。
    吳敬中再次接通了建豐的電話:
    “老同學,李涯已經到了。
    “您親自跟他說吧。”
    說完,他把聽筒給了李涯。
    然後打了個手勢,兩人往外走。
    走了兩步。
    吳敬中一回頭,見李涯把手從兜裏掏了出來,跟孫子一樣站的畢恭畢敬,心頭不禁惱火。
    “建豐同誌,我是李涯。
    “是!
    “是!”
    ……
    吳敬中眉頭一沉,甩手大步走了出來。
    “子係中山狼,養不熟啊。”他看了眼洪智有感慨道。
    “人在曹營,心在漢。
    “平日以為李隊長桀驁、清高,還覺的他挺有個性。
    “現在看來,也是分人的。”
    洪智有附和道。
    “是啊。
    “我看這站裏就沒一個能入他眼的人。
    “這還是個行動隊長。
    “要做了副站長,隻怕連我也容不下了。”
    吳敬中冷笑道。
    “抓緊時間吧。”他拍了拍洪智有。
    正說著。
    隻見陸橋山腳步匆匆的走了過來,溫聲匯報:
    “站長,前段時間我們的電訊車監察到一個情報網點,情報處鎖定了一個紅票聯絡員,我們發現他跟鼓樓的一個戲班子有聯係。
    “班主我已經抓來了。
    “您看……”
    “一個小聯絡員,拉進去審就是了。”吳敬中道。
    “站長。
    “問題是李隊長經常去這家聽戲,還班主的徒弟小雲仙在談對象。
    “要不要征求下李隊長的意思?”
    陸橋山提醒道。
    吳敬中頓時會意,陸橋山這是在查袁佩林,做最後一搏了。
    “那就拉刑訊室去。”吳敬中想了想吩咐道。
    他本想讓陸橋山把人帶地庫去私下審訊。
    但一想地庫隻有自己有權利使用。
    讓李涯知道了,就等於撕破麵皮,沒這個必要。
    人情世故嘛。
    麵子上的事,該裝還是要裝的。
    “謝謝站長。”陸橋山大喜。
    回到站長室。
    吳敬中看向李涯笑問:“電話打完了。”
    “打完了。
    “徐遠山能耐不小,求情求到熊式輝那去了,建豐讓我放人。”李涯皺眉道。
    “放吧。
    “這人根子太深,沒有確鑿證據,是要審出禍事來的。”
    吳敬中眯眼,一臉關切道。
    “行。
    “我放。”李涯道。
    “還有董成,萬裏浪已經死了,你手上那份材料的真假已經無法確定。
    “徐遠山一直在鬧。
    “他跟文化界牽扯很深,在學生、輿論這一塊有不菲的影響力。
    “這是今早的報紙,你看看。”
    吳敬中拿出一份報紙遞給了李涯。
    頭版就是聲討保密局特務的。
    “嗬嗬,昨晚抓的人,神不知鬼不覺的,今早就上報了。
    “我看咱們這不就保密局。
    “叫泄密局吧。
    “也罷,有人想跟我對著幹,我照單全收。”
    李涯傲然一笑,斜眼瞄著吳敬中道:
    “建豐有指示,在未甄別清楚前,董成不能放。”
    “理解!”吳敬中點了點頭。
    然後指著李涯沉聲道:“現在的關鍵是,徐遠山這一鬧上了報紙,紅票那邊肯定能猜到袁佩林是假死。
    “一旦他被殺,證實董成身份的事就懸了。
    “好樁樁的一件大功,到手的副站長豈不打了水漂。”
    “您的意思是?”李涯問。
    “我的意思是,把袁佩林秘密請到站裏來當場對峙作證。
    “拿了證詞,對了供。
    “你立功做副站長,人直接丟給北平,是死是活就跟咱沒關係。
    “你也不想他死在津海吧。
    “那很麻煩啊。”
    吳敬中擠眉一臉精明的提醒道。
    “老師說的有理。
    “那我就牽這個袁出來遛遛。”李涯揚眉冷笑。
    ……
    看著李涯離去。
    吳敬中嘴角浮起一絲冷笑。
    總算是套住這個小崽子了。
    隻要袁佩林敢露頭,就是一個死!
    李涯剛回到行動隊,高原就迎了上來:“頭兒,出事了。
    “陸橋山把廖班主給抓了,說他通票,人拉到地庫去了。”
    “慌什麽?”李涯嘴角一撇,端起晾溫了的水喝了一口。
    “他不就是想要人嗎?
    “廖班主會交給他的。”
    李涯淡淡道。
    津海站。
    有點意思啊。
    站長坑他的錢。
    底下小人紮堆的跟他作對。
    上報紙。
    抓廖班主。
    一個個的不就想袁佩林現身嗎?
    他偏就不如他們的意了。
    看誰能笑到最後。
    至於廖班主,他本就重病纏身沒幾年好活了。
    當年他兒子殺人,是自己保出去的。
    在哪,幹什麽。
    也隻有自己知道。
    所以,廖班主寧可死,也絕不可能出賣袁佩林。
    要不他廢這麽大周章。
    又是談戀愛,又是聽戲。
    當鬧著玩呢。
    ……
    刑訊室。
    老五丟掉手上血淋淋的馬鞭,點了根香煙依牆吸了幾口。
    他看了眼董成,心裏犯起了難。
    長久以來,老五拿了洪智有不少好處,也打心眼欽佩他。
    遞句話不算什麽。
    關鍵是肖科長跟他透了話,站長另有安排。
    所以,洪秘書交代的話已經沒必要了。
    哎!
    微微歎了口氣,他連著幾大口把煙抽到了手指邊,才不舍的丟在地上。
    “老五,陸處長叫你去趟隔壁。”
    一個科員喊道。
    老五打起精神到了隔壁。
    “陸處長。”他打了聲招呼,目光落在了幹瘦的廖班主身上。
    “先不問。
    “熬一熬再說。”
    陸橋山冷笑吩咐。
    老五熟練的拿起鞭子照著廖班主就是一頓毒打。
    “長官,你,你們到底要問什麽。
    “我,我都說。
    “求求你別打了。”
    廖班主滿臉是血,神色痛苦的求饒。
    “你們先下去。”
    陸橋山笑了笑,揮手讓眾人退了出去。
    “李涯是不是給了你一個人藏在戲班?”陸橋山問。
    “李涯是誰?”廖班主不解。
    “李隊長。”
    “哦,是他,我想起來了,他是有安排一個人進戲班。
    “這人不太愛說話。
    “平時就住在後院,不怎麽出來。
    “因為是李隊長安排的,我們也不敢太使喚,也就是實在忙了,散場後讓他幫忙收收道具、家什。”
    廖班主恍然答道。
    “我真想撕爛你的嘴!
    “上次李探長去查,你不是說人到齊了,沒有嗎?”
    陸橋山臉色順變,衝他貼臉吼道。
    “我,我……李隊長有交代,不讓說啊。”廖班主道。
    “知道那人是誰嗎?”陸橋山問。
    “不知道,就說叫老林。”廖班主道。
    “老林。
    “袁佩林,那就是了。
    “還真藏在戲班子裏啊。”
    陸橋山幹笑一聲,閉眼長舒了一口氣。
    “藏在哪?”他問。
    “就在後邊的柴房裏。”廖班主道。
    “好。
    “老五,進來。”
    陸橋山擺了擺手道。
    “陸處長,您吩咐。”老五走了進來。
    “給我接著打。”
    陸橋山瞪著廖班主嗤鼻冷哼一聲,快步往站長室走去。
    終於要轉運了。
    李涯啊李涯。
    任你千般狡猾,不還是被老子挖了出來。
    我看你怎麽當這個副站長。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