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權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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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這日。
    吳文如常前往東宮。
    卻意外發現,有一隊約莫兩百多人的人馬,暢通無阻地進入東宮,直奔北苑而去。
    吳文側頭仔細打量這隊陌生的人馬,他們裝備精良,氣勢逼人,顯然是久經沙場的精銳騎兵。
    特別是領頭的將領,手持五六十斤的兵刃,虎背熊腰,麵色沉穩,眼中閃爍著警惕與凶芒,一看便是驍勇善戰之將。
    “公子,這些是什麽人?”身旁的楊二狗輕聲問道。
    “該知道的自然會知道,不該知道的別去打聽。”吳文淡淡地說了一句,隨後與他一同前往長林軍當值。
    剛到地方,一位東宮護衛便出現在吳文麵前。
    “吳統領,殿下召見!”
    “嗯。”吳文點頭,隨護衛前往太子所在之處。
    一進入李建成所在的宮殿,吳文便看到了之前在路上所見的那位率領精銳騎兵的將領。
    “拜見殿下!”吳文行禮道。
    “吳統領來了,孤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孤從幽州總管處調來的將領薛萬徹。”
    李建成笑著介紹道:“從即日起,他將擔任東宮翎衛軍統領,與你一同守衛東宮。”
    聞言,吳文轉頭看向薛萬徹。
    此人乃是幽州總管羅藝的麾下大將,此刻卻出現在了東宮,這說明羅藝已經投靠了李建成,而之前所見的那支精銳騎兵,無疑是羅藝的人馬。
    “你就是吳文?”
    薛萬徹看向吳文,眼神中帶有一絲興奮。
    “劉黑闥就是死在你手上?”
    “僥幸而已。”吳文淡然道。
    “戰場之上何來僥幸?”
    薛萬徹上前一步,將手掌搭在吳文的肩膀上。
    “即日起,我們都在殿下麾下做事,有機會切磋一下如何?”
    吳文輕輕抬起手掌,放在薛萬徹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上,麵帶微笑,動作輕鬆自如,仿佛隻是隨手拿起一樣不起眼的東西一般,將他的手輕輕摘下。
    對此,薛萬徹的眼神瞬間變得凝重起來。
    他沒想到吳文的力量竟然如此之大,自己幾乎用盡了全力,卻在對方的絕對力量麵前顯得微不足道。
    “殿下,若無其他事,屬下就退下當值了。”吳文對著李建成拱手道。
    “嗯,你退下吧。”李建成擺了擺手。
    吳文轉身離開,薛萬徹也隨即行禮告退。
    宮殿之外,薛萬徹追上吳文。
    “吳統領!”薛萬徹喊道。
    “何事?”吳文停下腳步。
    薛萬徹笑著說道:“吳統領果然非同凡響,我想見識一下吳統領的其他本事,不知何時有時間交流一下?”
    “以後再說吧。”吳文微笑著說道,隨後便繼續前行。
    身後,薛萬徹眼神凝重地看著他離去的背影。
    —
    另一邊。
    就在薛萬徹帶領兵馬進入東宮之際。
    太極宮內,正被一群美女環繞,欣賞著曼妙歌舞的皇帝李淵,收到侍內遞上的一封密函。
    李淵放下手中的酒杯,緩緩打開密函,仔細閱讀起來。
    閱畢,他輕輕歎口氣,感歎道:“朕的這兩個兒子,真是沒一個讓朕省心的。”
    說著,他轉頭看向身旁的宰相裴寂,將密函遞了過去。
    裴寂接過密函,仔細閱讀後,麵無表情地將其放下,開口說道:
    “太子殿下自出征以來,勢力日漸壯大,獠牙漸露,是該敲打敲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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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聞言,李淵微微坐起身來,抬眼審視著裴寂。
    這樣的話,也隻有裴寂才敢對他說。
    作為李淵的絕對心腹,裴寂不僅個人能力出眾,更能揣摩透李淵的心思,因此才備受寵信。
    全天下人都知道他李淵是皇帝,地位尊崇,萬人之上。
    但誰又能了解他的煩惱呢?
    兒子實在太過優秀了。
    優秀到讓他都不得不防。
    日子不類父,父則嫌棄;子若類父,父則忌憚。
    李世民就是如此,身為天策上將、太尉、尚書令、陝東道大行台尚書令、益州道行台尚書令、雍州牧、蒲州都督、領十二衛大將軍、中書令、上柱國的秦王。
    他的優秀讓李淵感到害怕。
    前車之鑒猶在眼前,兒子殺死父親,自己登基為帝的先例比比皆是。
    因此,李淵處處偏袒太子李建成,就是想讓他對秦王李世民形成製衡。
    然而,如今太子卻也逐漸坐大,這無疑是一個非常危險的信號。
    對於李世民來說,他隻是個秦王,隻要太子還在,他就永遠無法覬覦皇位。
    但對於太子李建成來說,隻要皇帝一死,他就能順位登基。
    太子已經獲得了山東、河北等地多方勢力的支持,如今又得到了幽州羅藝的投靠。
    東宮內除了東宮十率以外,他還設立了兩千長林軍,今天又從羅藝帳下招了一名大將,攜帶兩百精兵入宮。
    東宮與太極宮僅有一牆之隔,這樣的形勢讓李淵晚上難以入眠。
    “太子有朕這位皇帝支持就足夠了,沒必要如此壯大自己。”李淵端起酒杯一飲而盡,然後看似自言自語的輕聲說道。
    裴寂聞言點頭讚同。
    —
    就在皇帝李淵和丞相裴寂相談之時。
    秦王府內,李世民也收到了相同消息。
    他迅速召集謀臣房玄齡、杜如晦、長孫無忌等人秘密相商。
    經過一番討論,他們得出的結論與皇帝李淵的想法不謀而合:太子李建成如今的實力太過壯大,必須削減其羽翼。
    —
    此時。
    吳文還渾然不知,一場針對太子東宮的風暴正在悄然醞釀。
    傍晚時分,他像往常一樣準時下值。
    當他行至宮門口時,卻發現門外不遠處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祝狗蛋?公子你看!”身旁的楊二狗伸手指著那個人,然後疑惑道:“他怎麽來了?”
    吳文眉頭微皺,心中暗自揣測,難道是九爺出了什麽事?
    快步走過去
    “阿文哥!”
    見到吳文,狗蛋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吳文急切地問道:“你怎麽來了?是家裏出什麽事了嗎?”
    狗蛋的臉色突然變得凝重,點點頭說:“九爺病了,但他不讓我告訴你。但他病得越來越嚴重,所以偷偷跑來找你。”
    “什麽?九爺病了?”楊二狗驚詫道。
    吳文的眉頭變得更加凝重。
    九爺是個習武之人,身體強健,再加上練了他改良版的鶴形舞,按理說不應該輕易生病。
    “九爺得的什麽病?”
    狗蛋心有餘悸地回答:“好像是……瘟疫。”
    “什麽!”聞言,楊二狗再次驚呼起來。
    吳文沉聲道:“說說,到底是怎麽回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