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石彈將作為前線的補充。
    若是順利拿下臨近的郡城，這些石彈也可重新用於本地建築。
    而在京城附近，已經集結了接近十五萬的出征部隊，其中有五萬來自就近的燕雲和琅琊。
    梁蕭先以中原鐵騎轉道南下，平定天和教，隨後又在豫章虛張聲勢，擺出與拓跋穹決一死戰的架勢，隨後回歸京城，領兵直奔山陽郡。
    “吾皇有令，兵貴神速，全軍速取山陽郡！”
    梁蕭軍令傳開之後，中原鐵騎開道，步軍一路行進，後方則有大量的後勤和民夫，負責運送糧草和石彈。
    梁蕭與卓子房道別之後，十五萬部隊浩浩蕩蕩殺向山陽郡。
    京城的百姓歡天喜地，還沉浸在梁蕭平定天和教、擊破西秦鐵騎的喜悅之中，為梁蕭歌功頌德，卻不知道他們的陛下已經秘密回京，又秘密離京。
    此時，雲恪已經成功為天和教百姓發放戶籍，把他們安置在江南各地。
    門閥被梁蕭一網打盡之後，江南的軍隊也在迅速緝捕三家殘黨，繳獲的農田以千萬畝計，宅院和民房也有上萬所，分配幾百萬畝給這些百姓，剩下的用於屯田之策，不成問題。
    南宮家三兄妹深刻感受到了梁蕭的慷慨和仁慈，感激之餘，也更加配合朝廷安置天和教的教眾。
    但隻有他們三兄妹知道，其實這些教眾已經越來越擁戴那位武帝，甚至不再需要他們……
    光是免除人頭稅、開倉放糧、安置戶籍田宅，這些足以讓他們回歸正常生活，對梁蕭感激涕零。
    即使是門閥最猖獗的年代，但凡百姓有一口吃的，都不會想冒著株連九族的風險去起義。
    而梁蕭直接宣布他們這群起義軍無罪，給他們恢複正常生活的機會。
    “陛下若是早早就奪回正統，該有多好啊！”
    周圍響起了教眾們由衷的感歎，讓三兄妹深有同感。
    天和教裏的青壯年也開始踴躍報名參軍，希望能為梁蕭出一份力。
    京城皇宮之中，拓跋倩影收到拓跋穹送來的新婚賀禮的第二天，又收到了拓跋嶸的訃告，鬱悶之餘，也去請示鍾離晚雪，修書一封，向拓跋穹表示哀悼的同時，表明了希望兩國止息幹戈的意願。
    但她非常清楚，自己根本改變不了西秦的戰略。
    兩國已經到了勢不俱存的地步，必須有一方滅國。
    同一時間，豫章大張旗鼓，五千中原鐵騎日夜奔走於戰場，儼然要在江南與拓跋穹決一死戰。
    拓跋穹也不敢大意，終於還是將梁拓調回大本營，共謀軍事。
    但他們已經無法推測，如今豫章究竟有多少天策軍。
    就連雲家的將士也可能換上天策軍的服飾，虛張聲勢……
    “陛下，城頭密密麻麻的全是天策軍……”
    斥候的回報，讓拓跋穹憂心忡忡。
    在江南與他決戰麽？
    驀然，拓跋穹想起什麽，急道：“不能因小失大，本土應該增派人馬，以防梁蕭故技重施！”
    於是拓跋穹立即派人回江北，通知邊境各地嚴加布防，趁著農閑，就在本地征兵，防備天策軍。
    但梁蕭已經率眾北進。
    中原鐵騎在西北一帶巡邏和開道，越定國和雷霆各領一支前鋒步軍，殺氣騰騰，隻用了兩日時間，便來到山陽郡東南二十裏之外，安營紮寨。
    山陽太守拓跋續早已通知過西秦朝廷，又在山陽郡集結了七萬守軍。
    山陽郡的城牆之厚，可不比鄴城差多少，還是當年最無缺親自督建的。
    負責守備山陽郡的，是西秦的後將軍，宇文徹，副將則是南王拓跋評的長子，安東將軍拓跋虎。
    “我軍堅壁清野，敵軍絕無可能拿下山陽，請拓跋太守放心！”
    宇文徹一臉自信，拓跋虎也不遑多讓。
    隻有拓跋續反複提醒：“無論如何不可低估天策軍的戰鬥力，二皇子才剛剛死於豫章的亂箭……”
    宇文徹也不敢大意，連連點頭：“本將軍也曾與梁蕭交過手，自然清楚他的厲害，放心，本將軍絕對不會貿然出擊！”
    拓跋續唯唯諾諾，暗裏不禁苦笑。
    宇文徹其人，頗好麵子，說什麽與梁蕭交過手，那也不過是隨皇帝出征，打打下手。
    當初連皇帝和最無缺都拿梁蕭沒有辦法，武安君與慕容氏雙雄也對梁蕭束手無策，更何況是一個臨時提拔起來的宇文徹？
    直覺告訴他，山陽郡非常的危險！
    當天下午，山陽郡東南方的哨所送來警報。
    “稟報宇文將軍，武朝突然大舉出兵，直撲山陽郡而來！”
    宇文徹眉頭一皺，道：“莫非又是虛張聲勢？”
    拓跋續懇求道：“無論如何不可掉以輕心，誰知梁蕭是不是又在聲東擊西，剛平定天和教，就往這裏殺過來！”
    “倒也不無可能……”宇文徹一想也對，悻悻點頭，立即趕去布置防禦。
    畢竟梁蕭先前可是揚言速取山陽郡，結果帶著中原鐵騎摸到江南去了，一戰而定，直接平定天和教的起義，又陣斬石屏，震驚當世！
    即使是好大喜功如宇文徹，也不得不謹慎布防。
    山陽郡東南二十裏外，天策軍已經集結在一座山頭附近，連營一片。
    前方還有大量的臨時哨所和斥候，以防西秦鐵騎突襲自家後勤。
    中原鐵騎數量有限，因此沒有分兵奇襲敵後，而是在西側嚴防死守。
    當夜，梁蕭召集眾將，商議攻城細節之後，下達軍令。
    “三軍休整，三日之內，擊破山陽郡！”
    梁蕭這一條軍令，亦是豪言壯語。
    做皇帝的敢說，底下將士敢信，一個個戰意衝天。
    “終於到了咱們步軍攻城略地的時候了！”
    天策軍將士們一個個欣喜若狂，全然沒有對死亡的恐懼。
    過去立功的主力往往是騎兵，現在他們也想建功立業！
    拓跋續和宇文徹也很快收到了前線急報。
    “武朝部隊集結的規模超過十萬，旗號乃是‘武帝’、‘禦駕親征’！”
    禦駕親征！
    這一刻，在場的所有西秦文武大臣皆如驚弓之鳥。
    他在江南與本國主力，果然又調轉方向，直奔山陽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