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6章 太子爺他認錯了嗎(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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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仿佛曾經不管什麽時候,她都是護著他,隻會為了他而嗬斥別人。
    太子心髒抽了抽,語氣卻更冷了,“你若從前也有現在的勇氣和膽識,何至於被人當成棄子?”
    薑昕真的恨不得一巴掌甩他臉上去。
    但又覺得跟這種人爭執吵架實在是浪費口舌,也不能解決問題。
    如今她沒資格跟太子鬥,朝堂無根基,外祖家的舊部也還沒安排好。
    畢竟一些事情,隻有她成了皇妃,才有能力幹預和讓人信服。
    薑昕見皇帝確實隻是暈了,沒有大礙,“太子有什麽話,到那邊茶室說吧。”
    瓊玉宮是當年皇帝給自己的寵妃建造的,極為豪奢,風景如畫。
    前麵的正殿是薑昕接見其他嬪妃和命婦的地方,規格完全不亞於皇後。
    寢殿也是極大,用一扇扇精美的蘇繡屏風隔開了好幾個功能區。
    容淵被她對皇帝的溫柔體貼給刺到眼了,但此時聽她語氣緩和一點,又本能不想跟她徹底鬧翻。
    他今晚來也不是真要跟她翻臉的。
    太子揉著眉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想幹什麽。
    仿佛做什麽都是錯的。
    他其實最不該的就是出現在這裏。
    薑昕覺得他是變數,他何嚐不是覺得自己荒唐至極呢?
    理智如此,但容淵不僅沒離開,腳還不聽使喚地跟在她身後到了茶室。
    薑昕動作優雅地給他倒了杯茶,讓這神經病先冷靜冷靜。
    能談還是先談,不能的話……
    太子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茶香如幽蘭,味醇回味無窮,是上等的雲霧茶。
    也是他最喜歡的茶,隻是所有人都以為他喜歡的是普洱。
    上位者的喜好,即便是小小的茶葉,也不能讓人探查清楚。
    容淵強勢霸道,也多疑謹慎。
    但此時,他非但沒有懷疑她刺探自己的喜好,反而還覺得心情好了許多。
    他抬眸看著對麵容色清冷的少女,聲線緩和,“皇帝能給你的,孤能給你更多。”
    這話什麽意思?
    薑昕捏了捏茶杯,忍住把茶潑他臉上的衝動,提醒他分寸,“殿下,本宮已經是皇上的熙妃了。”
    太子眸色冷了冷,“你選擇皇帝當依靠,本就不明智。”
    薑昕被他高高在上的語氣給氣笑了,“不然呢?我還要舔著臉跪在相府還是東宮前,任你們肆意踩踏,再把我弄死,或是丟掉哪個犄角旮旯裏自生自滅。”
    容淵心口一窒,從前的事情……
    薑昕哪兒看不出他一直在刻意回避之前的事情,心裏膩味的同時忍不住生了幾分厭惡。
    是她高看了這位東宮太子了。
    容淵何等敏銳,怎麽會察覺不出她對他的憎惡。
    有一瞬間,他竟有些無法呼吸。
    死亡麵前他都未慌過,可現在,他慌了。
    隻是太子強勢慣了,越慌就越冷漠,“孤難道沒有給你機會嗎?是你一次次讓孤先失望的。”
    薑昕美眸如冰,冷笑,“給我機會?誰天生就能殺伐果決?更別說,世人待女子苛刻,我一個在相府母親早亡父親不管不顧,受盡妾室和兄弟姐妹磋磨的女子,連在閨學表現好一點,都差點被不容而弄死,能指望我有什麽脾氣和成就?”
    “十多年來,太子是直到鎮北侯府覆滅,接手鎮北軍之後才發現我廢物無用嗎?”
    她是知道上位者冷心無情,原主悲劇的源頭是相府,是二皇子容赫。
    容淵是冷酷殘忍,但他也確實沒理由犧牲自己的利益去拯救原主這小可憐,無償為她掃清障礙。
    可他也同樣沒資格坐在這裏,高高在上地指責她。
    容淵其實沒想要指責她,話一出口他也後悔了。
    可手掌權勢多年的上位者也不懂怎麽低頭說軟話,也就導致了兩人愈發劍拔弩張。
    手裏的茶杯被捏碎,碎片紮在血肉裏,鮮血淋漓,他卻似感覺不到痛一樣。
    “你在怨懟孤?”
    “換成太子殿下是我,不怨?”
    “所以你入宮,是想報複孤嗎?你確定孤能容忍你的存在?”
    話是這麽說,但容淵本能是不想傷她的。
    他不過是想……他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麽?
    然而,在他還想說什麽緩一緩時,卻清晰地看到她眸中浮起了濃烈的殺意。
    她想讓他死!
    容淵喉嚨湧起血腥氣,暴戾得想毀掉除了她的所有。
    薑昕袖子裏的銀簪滑到手裏,心裏衡量著,有小銀在,加上自己的力氣,殺了容淵的幾率有多大。
    小銀比太子還深切地感受到宿主的殺意有多可怕。
    它都要瘋了好嘛?
    原本在知道這世界原主和太子的糾葛後,它就好慌好慌。
    以宿主的性格,縱然太子是大人的意識碎片轉世,怕也引不起她多少的心軟。
    它隻能盼著太子能給力點,千萬別再鬧了,結果……
    麻蛋的,誰來告訴它,為什麽這一世的大人如此棒槌呢?
    聽聽,他剛剛說的是人話嗎?
    這下是真的要完蛋了。
    但薑昕最後並沒有出手。
    一來她知道太子武功奇高,自己的力氣不一定比他大,也沒有學過真正的武功,怕是一出手,死的是自己。
    二來,現在太子還不能死,否則整個大周就會亂了。
    她是想報仇,不是想生靈塗炭。
    原主無辜,百姓也無辜。
    而且太子死了,豈不是便宜了容赫嗎?
    她垂眸,斂下殺意,冷靜了下來,重新給兩人倒了茶。
    “我是有怨,但我更有自知之明,也清楚我有今日,罪魁禍首是誰,太子,我入宮沒想與你為敵,也希望我們井水不犯河水。”
    容淵以為她會動手的。
    他竟然期待她對自己動手。
    好像這樣就能證明,她會為他失控,多少是在意他一點點的。
    也或許給了他一刀,她對自己的怨恨能淡一點點。
    可她沒有。
    如此的冷靜理智叫他骨子裏冒出絲絲寒意和無限絕望。
    她確實已經完全不在意他了。
    看著眼前白皙秀美的柔荑,在她放下茶杯後,就要收回去,容淵鬼使神差地握住了。
    那樣的溫軟觸動他的心弦。
    他不想放開,還想要更多更多。
    薑昕抽不回自己的手,原本壓下去的怒火再次燒了起來,顧不得茶燙不燙,直接就潑到他臉上去。
    “太子,冷靜點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