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你就如何？”
    霍聞璟俯身迫近，高大的身軀帶來陰影，眯眸緊盯著她，“和我在一起，令你這麽惡心嗎？”
    殷芙搖了搖頭，披散的長發有些淩亂，垂掩在她如玉般瑩白的頸邊。
    她嗓音輕顫：“督軍……我是你哥哥的女人。”
    按照劇本裏的設定，女主角和督軍年少時青梅竹馬，奈何天意弄人，兩人走散之後，女主淪落到百樂門賣唱。
    然後被另一個軍閥大佬，也就是督軍的堂長兄看上，成了他的“大嫂”。
    說來也巧。
    這就很像現實中，霍聞璟愛而不得，心上人即將嫁給自己的大哥。
    “你若是敢亂來，我就……”
    殷芙手腕一旋，刀尖對準自己的心口，語氣貞烈，“我的清白，是留給你哥哥的！”
    霍聞璟眼底一痛。
    “我不許！”
    他伸手，用力抓住她的手腕，怒道，“你隻能是我的！”
    殷芙微微蹙眉。
    他抓疼她了。
    霍聞璟也皺眉。
    他手掌底下，觸感嫩滑。女孩細膩的肌膚，與他的粗糙截然不同。
    他幾乎是無意識地，收緊五指。
    玉腕細弱，好像他再用力點就能折斷。
    “你放開我！”
    殷芙隻當沒發現他的走神，繼續演下去，“我根本就不愛你！難道你要強迫我嗎？”
    霍聞璟長期壓在心底的感情翻湧得厲害，他拽著她，將她摁在書桌上。
    “我若是強迫了你，你覺得我大哥還會娶你嗎？”
    殷芙仰麵躺在桌上，長發披散，含淚搖頭：“不，你不能這樣對我……”
    霍聞璟胸口那一股愛意裹著恨，漲得快要炸開。
    他盯著她美麗婆娑的淚眼，冷冷一笑：“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就是對你太好了，你才不把我當回事！”
    他攥緊她的裙擺，猛地一扯！
    嘶一聲。
    清脆的布料碎裂聲。
    霍聞璟猛地一怔。
    桌上女孩，長腿瑩白，淩亂的碎布將遮未遮，畫麵極具衝擊性。
    霍聞璟臉色大變，迅速往後退開幾步。
    “我去一下洗手間！”
    他倉促地丟下一句話，轉身去浴室。
    裏麵很快傳出洗手的聲音。
    殷芙撐著桌角直起身，勾唇輕笑。
    到這時，他才想起自己的潔癖嗎？
    過了足足十分鍾，霍聞璟才從浴室出來。
    殷芙瞥了一眼他的手。
    他不知道反複洗了多少遍，手背皮膚都發紅了。
    “二少，今天就演到這？”
    殷芙禮貌地問。
    霍聞璟沉著臉，冷淡地嗯了聲。
    殷芙想到自己的衣物還在浴室，“那我換回自己的衣服。”
    霍聞璟沒理她。
    他似乎還沉浸在剛才的劇情裏。
    心亂且煩躁。
    他點了一支煙，抽了幾口，瞥見自己的手指，剛才捏過殷芙的手腕……
    他厭惡地掐滅煙頭。
    這時，房間門鈴聲忽然響起。
    霍聞璟去貓眼瞧了一下，心不由地慌起來。
    溫顏！
    她怎麽來了！
    “阿璟。”
    溫顏在外麵輕喚。
    霍聞璟看了一眼浴室，殷芙還在裏麵。
    “阿璟，你不給我開門嗎？”
    溫顏的聲音有點委屈。
    霍聞璟心底微微一疼，終究忍不住，打開了房門。
    他露出溫和的笑容：“顏顏，你回國了？”
    “叫什麽顏顏，阿璟，叫姐姐。”
    溫顏的語氣開朗俏皮，像一束陽光破開陰霾。
    霍聞璟被殷芙攪得陰鬱的心情，逐漸明朗起來。
    他心想，贗品果然是贗品。
    怎麽比得上真正的那個人。
    “我隻比你小一歲。”
    霍聞璟笑了笑，“顏顏。”
    溫顏一臉拿他沒轍的表情：“《民國迷情》劇組邀請我來客串一個角色。我聽工作人員說，你來探男一號沈越的班。”
    霍聞璟接話很快：“對，沈越是我好友。剛才他非要我幫他試穿戲服。”
    他順便解釋了自己身上的督軍服。
    溫顏撥了撥茶色波浪卷長發，笑容明媚：“阿璟，你不請我進去喝杯茶嗎？我剛下飛機就趕來劇組，渴死啦。”
    霍聞璟僵了一瞬。
    如果被溫顏看見殷芙……
    他恐怕解釋不清楚。
    “我行李亂扔，房間有點亂。”
    霍聞璟不動聲色地提議，“我請你去吃宵夜吧，我知道一家私房菜24小時營業。”
    溫顏嘟了嘟嘴，嗔道：“阿璟，你是不是金窩藏嬌，不方便我進去？”
    “讓我看看？”
    她推開霍聞璟，仗著熟絡，徑自走進房間。
    房間內沒有別人。
    溫顏皺了皺鼻子，她聞到一股玫瑰奶香的沐浴露味道。
    是一款奢侈品女用沐浴露。
    不是酒店配備，更不像是阿璟自己用的。
    “真的藏人了呀？”
    溫顏看向緊閉的浴室，她有點難過地垂下睫毛，“阿璟，你交女朋友怎麽不告訴我。”
    霍聞璟看不得她難過，斬釘截鐵地道：“我沒有交往女朋友。”
    溫顏指了指浴室：“那……”
    她走過去，手握在門把上，“阿璟，我能打開看看嗎？”
    霍聞璟腦中飛快尋找理由，等會兒要怎麽解釋殷芙的存在。
    溫顏不等他回答，突然拉開了浴室的門。
    裏麵，空蕩蕩的。
    沒有女人。
    隻是空氣裏隱約飄蕩著那一股玫瑰香氣。
    溫顏懷疑地皺起眉。
    阿璟對她有多濃烈的感情，她很清楚。
    這麽多年來，她享受著他熾熱又隱晦的偏愛。
    這種美妙滋味，她絕不可能讓給別人。
    “阿璟，對不起，我是不是管你太多了？”
    溫顏轉回身，露出有點傷心又懷念的神色，“小時候管你管習慣了，我都忘記你早就長大，我哪還有資格……”
    “顏顏。”
    霍聞璟打斷她，“我說過，你永遠都可以管我。”
    溫顏終於開心地笑起來：“真的？這可是你說的。那你就不要怪我這個做姐姐的像管家婆。”
    霍聞璟眼神溫柔，笑道：“你怎麽這麽喜歡當姐姐。”
    溫顏輕哼：“一日為姐，終身為姐，誰讓你小時候叫過我姐姐。”
    霍聞璟淡笑，沒有再反駁。
    姐姐，總比大嫂好。
    隻是奇怪，殷芙怎麽憑空消失了？
    “阿璟，我有點累，茶先不喝了，明天我們一起吃飯。”
    溫顏隨口找了個理由，揮揮手走了。
    霍聞璟把她送出門，然後謹慎地反鎖房門。
    他掃視房間內。
    書桌，床，沙發，一覽無遺。
    除了……
    霍聞璟走到衣櫃前，猛地拉開！
    狹窄的木衣櫃裏，女孩縮在一排衣架下麵。
    她抱膝而坐，看到他，抬起小臉，燦爛地笑起來：“二少，我聰明吧？”
    霍聞璟不由地眯了下眼。
    她這會兒不像溫顏了。
    狡黠的樣子，像隻小狐狸。
    “得加錢，二少。”
    殷芙不客氣地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