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姐，阿焰，你們在這裏做什麽？”
    殷芙回頭，是二少霍聞璟。
    他穿著三件式西裝，外麵套著同款的純手工高定大衣，身形高大修長。
    他斯文俊美的臉上，一如既往戴著一副銀色邊框眼鏡。
    他微微眯起眼，審視的目光在他們兩人之間掃過。
    “二哥？”
    霍聞焰挑了挑眉，“你來劇組找溫顏姐？”
    霍聞璟沒回答。
    霍聞焰嗤的笑了一聲：“有大哥在，你就別自找沒趣了。”
    霍聞璟沒理會他，看向殷芙，客氣疏離地道：“殷小姐，關於你經紀合同的法律條款問題，我們需要當麵談一談。”
    他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殷芙卻很清楚，她和他之間哪有什麽法律問題要討論。
    隻有替身業務而已。
    “殷小姐，你現在有空嗎？”
    霍聞璟雖然是禮貌地詢問，但已經做出了請的手勢，“上車聊。”
    霍聞焰擋到殷芙的身前，冷冷地道：“二哥，你沒看見我和她有事要忙嗎？”
    霍聞璟依舊沒理睬他，隻看著殷芙。
    殷芙從霍聞焰身後走出來：“好的，二少。”
    今晚真熱鬧。
    攻略對象一個接一個自己上門。
    “不許去。”
    霍聞焰攔住殷芙，對霍聞璟沉下了臉色，“二哥，別仗著你年紀比我大，就總搶我的東西。”
    霍聞璟清俊的臉上也掠過一抹慍色：“你想在這裏和我提往事？”
    霍聞焰冷哼：“以前我小，被你搶了幾次。現在你別妄想。”
    殷芙聽著覺得奇怪。
    係統給她的資料，霍家三兄弟雖不是相親相愛，但關係還算可以。
    怎麽現在看起來，並非如此。
    “你讓殷小姐自己選。”
    霍聞璟冷淡地看著自己的三弟。
    殷芙根本沒選，她從霍聞焰的口袋裏摸回了自己的手機，飛快溜到霍聞璟的車上。
    把霍聞焰氣壞了。
    他揚聲凶道：“小兔子，你死定了！”
    殷芙催促霍聞璟：“二少，你快點，我們要談正經事。”
    黑色賓利疾馳出車庫。
    留下霍聞焰在原地炸毛飆髒話。
    霍聞璟開車很穩，一路駛向目的地。
    來到郊區的一間廢棄修車廠。
    下車之前，霍聞璟給殷芙轉賬了四十萬：“今晚買你兩個小時。”
    殷芙想著，在她房間的霍聞野也許能一覺睡兩小時。來都來了，她刷完二少的好感值，再回去也不遲。
    “這間修車廠沒人？”
    殷芙看著黑漆漆的廢棄廠子，有點瘮人。
    “我買下來了。”
    霍聞璟走向裏麵。
    殷芙跟在他身後，感覺仿佛走入了什麽恐怖片。
    霍聞璟指向一處吊架，“我十三歲的時候，被綁架，吊在上麵一天一夜。”
    殷芙抬頭，借著窗外照進來的一點月光，依稀看到生鏽的鐵吊環。
    十三歲，還隻是個小少年。
    他當時一定很恐懼吧？
    “後來，綁匪怕我死了，把我放下來，關在那間倉庫。”
    霍聞璟走向倉庫，一腳踹開了陳舊的鐵門。
    他望著倉庫裏那扇狹窄的透氣小窗戶，語氣帶著一絲奇異的懷念，“那時，有個小女孩從窗戶給我扔食物進來。如果沒有她，我可能已經死了。”
    殷芙輕聲問：“那個小女孩，是溫顏小姐嗎？”
    霍聞璟沒有回答她，隻道：“你現在就扮演那個小女孩。”
    殷芙心裏無語了一下。
    客戶的要求越來越刁鑽了。
    “你從外麵爬窗，和我說話。”
    霍聞璟提出要求。
    殷芙跑到外麵，發現窗下有幾個木箱子，隻要疊上去，就夠得著小窗戶。
    “喂！”
    她踩著木箱子，對著窗戶內的人輕喊，“你還好嗎？”
    霍聞璟抬頭看她，沒說話。
    殷芙繼續演：“你是被他們抓來的嗎？餓不餓？我扔點東西給你吃哦。”
    她做了一個扔東西的動作。
    霍聞璟眸色漸漸溫柔，當時，確實是這樣的場景。
    “窗戶太小了，我爬不進來。”
    殷芙自由發揮台詞，說起來竟也很順口，“但是你別怕，我會想辦法救你出去的。”
    她趴在窗口，絮絮叨叨，“你一定是有錢人家的小孩，衣服穿得這麽好。你以後一定要小心點，不要讓人知道你有錢。”
    霍聞璟目光深邃，久遠的記憶仿佛重現。
    他就是從那時起，真正愛上溫顏。
    她當時走丟了兩年，被養父母收留，就住在這附近。
    她不記得他，趴在窗口小聲念叨，努力驅散他的害怕。
    “喂，我要走了，你叫什麽名字？”
    殷芙眨巴著眼睛，純真好奇地問。
    “我叫霍聞璟，你能不能幫我打電話給我家裏人。”
    他報了一串號碼。
    “好，我記住了。”
    殷芙跳下木箱子，不知怎麽，感覺這一幕有點熟悉。
    或許，是她在什麽電視劇裏看過？
    她沒多想，拍了拍身上的灰，走回修車廠。
    霍聞璟仍然望著那扇窗，神色幽沉，藏著壓抑隱晦的情緒。
    殷芙猜想，今天溫顏和霍聞野去過溫泉山莊的事，被霍二少知道了。
    他內心痛苦，隻能來這裏憶苦思甜。
    “走吧。”
    片刻後，霍聞璟淡淡轉身。
    殷芙看了看時間，還不到兩小時，現在仍屬於她的營業時間，於是露出輕鬆明媚的笑容：“阿璟，都多少年了，你怎麽還記著這些陳年往事。”
    霍聞璟睨她一眼：“提前讓你下班，不用演了。”
    殷芙“哦”了一聲，收起笑臉。
    她不笑的時候，與溫顏的相似度差了一些。
    霍聞璟皺了皺眉。
    殷芙捂了下肚子，感覺有點不妙：“二少，我們需要快點走。”
    霍聞璟見她動作古怪，疑道：“你怎麽了？”
    殷芙臉頰微微泛紅，小聲道：“我懷疑……我大姨媽來了。”
    霍聞璟一愣。
    他的人生裏，第一次有人當麵對他說這種詞。
    大姨媽……應該是女孩子生理期的意思。
    “我不會弄髒你車子的，我用外套墊著座椅。”
    殷芙怕他潔癖犯了，把她丟在這裏，那就真可怕了。
    霍聞璟抿緊嘴角，大步往停車的位置走去。
    這個地段偏僻荒涼，沒有什麽24小時便利店。
    “你忍著。”
    他丟下一句話，踩下油門，加速。
    殷芙坐在副駕駛上，肚子疼得彎腰，這種事情怎麽忍？
    “你……”霍聞璟從後視鏡看她一眼，她小臉泛白，輕咬著嘴唇，顯然在忍耐疼痛。
    “二少，加油站會有賣我現在需要的那種東西。”
    殷芙悶著聲，提醒了一句。
    霍聞璟反應了一秒，才想到她說的東西是，女性用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