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加油站。
    霍聞璟站在車邊，看著女孩抱著剛買的一袋東西，小碎步跑向洗手間。
    他有些煩躁，從口袋裏摸出煙。
    想起加油站不好點火，又放了回去。
    他從沒陪過溫顏經曆這種時刻，而殷芙隻不過是一個替代品。
    “二少，我好了。”
    等了幾分鍾，殷芙從洗手間走出來。
    她洗過手，指尖的水珠滴答落在地上，竟不知道冷。
    “這種時候，你們女生不是不能著涼嗎？”
    霍聞璟皺著眉問了一句。
    “咦？二少知道這些？”
    殷芙抬眸看他，“是因為陪伴過溫小姐嗎？”
    霍聞璟心中閃過一念，忽然道：“那就當，我現在在陪她。”
    隨便可用的替身就在眼前，那麽他遺憾錯過的事，就都可以得到彌補。
    殷芙是真沒想到，這種事也要演。
    她心裏腹誹，演技馬上就上身，嬌嗔道：“阿璟，我肚子好疼。”
    “外麵冷，上車。”
    霍聞璟的語氣溫和了起來。
    他幫她拉開車門，看著她坐進去，才繞回到自己的駕駛座。
    “座椅的加熱功能，我已經幫你開了。”
    他體貼地道。
    “謝謝阿璟，你真好。”
    殷芙抿著唇，綻出一點笑容。
    霍聞璟看著她強忍難受的樣子，不禁聯想到，溫顏是不是每個月也要經受這些。
    她難受的時候，是不是會給大哥打電話，叫大哥陪她？
    “如果現在有一杯紅糖水就好了。”
    殷芙喃喃，見霍聞璟看過來，又笑了笑，“我隻是說說的，阿璟，我們回去吧。”
    霍聞璟才剛啟動車子，聞言又停下來，溫聲道：“你等我，我去問問。”
    他下了車，去加油站裏麵的便利店。
    過了一會兒，他手裏拿著一個紙杯出來，遞給殷芙，“我買了一包紅糖，讓店員幫忙泡了，你先喝著。”
    殷芙抿了一小口，熱熱的，甜滋滋的。
    做替身，還能有這待遇，真不錯。
    這種時刻，以後還可以多來幾次。
    “好點了嗎？”
    霍聞璟上車，親手為她調整座椅後仰的角度，“你睡會兒，我們很快就到酒店。”
    “阿璟，你怎麽對我這麽好呀？”
    殷芙喝了一杯紅糖水，舒舒服服躺著，感覺好多了，嘴也甜起來。
    霍聞璟開著車，轉眸看了她一眼。
    她氣色比剛剛好一些，嬌氣明豔的樣子。
    “我就想對你好。”
    霍聞璟回應了一句。
    殷芙嗯嗯兩聲：“我也會對你好的，你永遠都是我最親愛的弟弟。”
    霍聞璟心頭狠狠一陣抽痛。
    是。
    他永遠隻是弟弟。
    他對她再好，她都不會愛上他。
    “阿璟，我最近看電視劇，好像很流行姐弟戀。”
    殷芙閑聊似的隨口說了一句。
    霍聞璟眸光一熱，追問：“那你喜歡姐弟戀，還是喜歡比你年紀大的？”
    殷芙微微側頭，好像在認真思考：“我喜歡對我好的呀。”
    霍聞璟的心隱隱跳動起來。
    如果，她真的這麽想……
    那他就會有機會。
    殷芙瞧了一眼他的頭頂，好感值漲回來一點：25。
    回到酒店。
    霍聞璟送她到房間門口，叮囑她：“不要碰涼水，紅糖水記得喝。”
    殷芙沒戳破他虛幻的夢，臉上仍是溫顏式的笑容：“好。阿璟，晚安。”
    “晚安。”
    霍聞璟等她進門，才轉身離去。
    殷芙揉了一把自己的麵頰，這兩小時臉都笑僵了。
    房間裏，沒有開燈。
    一片幽暗。
    殷芙正想開個小燈，突然聽見沙啞低沉的男聲：“去哪了？”
    殷芙心中一跳。
    霍聞野醒了！
    “我……”
    殷芙遲疑了一下，舉起手裏的塑料袋，“我那個來了，下樓買日用品。”
    霍聞野從床上起身，走向她：“是嗎？我剛才聽見我二弟的聲音。”
    “對呀，剛巧碰到了二少，他送我上樓。”
    這樣編，應該合理吧？
    黑暗中，霍聞野忽然笑了一聲。
    笑聲裏盡是嘲諷的冷意。
    “你下樓買日用品，需要這麽久的時間？”
    他傾身逼近，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殷芙，你和我二弟私底下是什麽關係，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殷芙嗚地一聲，氣哭了：“你懷疑我？難道你覺得我會給你戴綠帽嗎？”
    霍聞野按下燈的開關。
    光線照在她瑩白的臉上，淚珠一串串滾落，是委屈到極點的氣憤。
    “我多愛你，你不清楚嗎？你沒有良心……”
    殷芙越哭越覺得自己委屈。
    整整三年啊，她和他睡了那麽多次，討好他那麽多次，到現在才得到那麽一點的好感值。
    這個男人是真渣。
    “好好說話，不許哭。”
    霍聞野抽了一張紙巾給她。
    他還沒開始追究，她反倒先哭得肝腸寸斷。
    “我忍不住，嗚嗚……”
    殷芙伸手，抱住他勁瘦的腰，把眼淚擦在他襯衣上，“你能不能告訴我，怎麽樣你才會愛我？”
    怎麽樣才能得到他100的好感值？
    霍聞野低頭，見她似撒嬌又似撒潑，在他襯衫上亂蹭。
    說到底，不過是才二十一歲的小女孩。
    和他相差了九歲。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
    也是她第一次愛上的人。
    “我和二少，清清白白。”
    殷芙抽泣了幾聲，抬起滿是淚痕的小臉，看著霍聞野幽深的墨眸，語氣認真地道，“因為我愛你，所以不會做對不起你的事。如果哪一天，我不再愛你了，那我就做一個渣女，養八個男模，每天換著玩。”
    霍聞野被她稚氣的話逗笑：“就你這樣，還想做渣女？”
    殷芙點頭：“我心死了就去做渣女。”
    霍聞野拿紙巾擦了擦她的眼淚，並沒有把她的氣話當真。
    “你身上好燙，燒沒有退。”
    殷芙好像一直惦記著他發燒，著急起來，“我陪你去醫院好嗎？”
    她哭過的眼睛紅通通的，溢滿擔心，拽著他的手就往外走。
    霍聞野瞥了一眼她帶回來的女性用品，提醒道：“你不準備換件衣服？”
    殷芙“啊”了一聲，匆忙道：“你等我，我換衣服很快的！”
    她跑進浴室，沒兩分鍾就換好出來。
    霍聞野見她像一隻忙碌的小蜜蜂，再看她袋子裏的紅糖和衛生棉，想來她應該沒有騙他。
    “我好了，霍先生，我們去醫院吧。”
    殷芙任性地哭完，又乖乖地恢複了敬畏的稱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