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幾段唏噓,幾世悲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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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網址:.. “放開她。”蕭墨淩終於有些看不下去,語氣裏少了之前的那份客套,拉下臉來。
“本太子進來是來履行王爺答應之事的。”梁初塵一臉勝券在握的樣子有緊了緊懷裏的人,笑的一臉無害,而項柔與蕭墨淩則一時間頓住,腦海裏都閃過當日街上的話。
“……太子如此關心那人,到本王府上接去便是……”當時,蕭墨淩是這樣說的吧?
“王爺可是想起來了?”梁初塵見蕭墨淩變幻的臉色更是得意了起來,嘴角上揚再上揚。
“跟不跟你走是她的事,與本王無關。”蕭墨淩眉頭一皺別開頭去,項柔卻是滿臉的哀怨,好一句“與本王無關”。
“那項琉璃的死活也與我無關。”看著蕭墨淩儼然一副不顧自己死活的樣子,項柔就生氣的掙開了梁初塵的懷抱,頭也不回的往外麵走去。
“你去哪?”蕭墨淩見她又要往外走,急急地追上去拉住了她。
“放手。”項柔生氣的甩了一下沒甩掉,又大叫了起來:“不是去哪都與你無關嗎?放手聽到沒有?!”
“琉璃的毒還未解,那之前你哪也不許去。”蕭墨淩一愣,隨口就拖來一個借口,誰知這拙劣的理由更是激怒了項柔,隻有梁初塵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站在一邊高深莫測的笑著。
“琉璃琉璃琉璃……你就知道琉璃,你心裏隻有琉璃,你把我項柔當什麽?呼之即來揮之即去!”說罷揮起手往他身上打去,蕭墨淩抿緊了嘴並不言語,不躲不閃的任由她發泄著。
“解氣了嗎?”看著臉色通紅一臉憤怒卻已停下手的項柔,蕭墨淩漠然的開了口:“解氣了便回去將琉璃的身體治好。”
“果然啊……”聽他這般說,項柔突然收起了渾身的刺,扯出了一個苦澀的笑。
“柔柔……”梁初塵看著這副模樣的項柔再也笑不出來,即使是隱去了容貌的一張陌生的臉,梁初塵仍然覺得她難過的每一絲表情都那樣刺眼。
“可即使那樣,仍然想呆在你身邊,即使你心裏隻有她一個人,怎麽辦呢。”項柔看了梁初塵一眼轉頭看向蕭墨淩,緊抿的嘴都微微顫抖了起來:“即使誰都不看好我,仍然固執的想跟著自己的心意走,怎麽辦?”
“怎麽辦?”蕭墨淩看著她滿含霧氣的眼木訥的呢喃了一句,似自問似反問。
“小姐……”桔梗不解的看著院內的人,怯怯的喚了一聲,三個人才從各自的冥想中驚醒過來。
“給我。”項柔深吸了一口氣,忍著眼淚搶過她手中的藥,掉頭便往廚房奔了過去,桔梗無措的看了看剩下的兩個人,行了一禮也急急地跟了上去,留下他們二人站在滿是梨花的院子裏。
“等琉璃姑娘的身體好了,還望王爺別忘了自己說過的話。”梁初塵的臉色陰沉沉的,儼然變回了項柔初見他時那副模樣,眼底全然沒有一絲笑意,隻是過分的陰冷氣息。
“……”蕭墨淩眉頭微皺,不言不語的看著他,按道理他不再糾纏琉璃是好事,怎麽心中仍然不痛快?
“淩王爺莫不是想反悔?”見蕭墨淩一臉不善的看著自己,梁初塵則扯出一抹陰冷的笑:“本太子可從來不是太懂憐香惜玉之人,這琉璃姑娘若是有個什麽閃失,怕是王爺不樂意見到的吧?”
“你威脅本王?”
“隻是與王爺談個交易而已,王爺鍾情琉璃姑娘,而本太子呢一心隻想要項柔,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何樂而不為?”說罷雙手一攤,一副“你賺大發了”的表情。
“你若是想利用她什麽,可別忘了她還有一個國師哥哥。”
“項天澤嗎?”想到項柔女扮男裝,除了她身邊的丫頭,恐怕也隻有自己與柳顏知道,一想及此不免又開心的笑了起來:“他與柔柔一條心,王爺多慮了。”
“你若能帶的走隻管帶,隻是,方才你也聽到了,她可並不願意離開本王。”說完蕭墨淩露出一個顛倒眾生的笑,轉頭走了開去,隻留下梁初塵一人陰晴不定的站在院內。
琉璃閣內
“小姐還是我來吧。”桔梗跟在項柔身邊小心的提議,項柔卻仍是不言不語,端著藥走進了項琉璃的房間,段司易正坐在一邊,婉兒恭敬的站在床尾手裏端著水盆,蕭墨淩則側坐在床邊幫項琉璃擦臉,見到項柔端著藥進來便站起身迎了上來,一把將藥搶了過去。
“我來!”說罷人已經轉回身到了床邊,小心的扶起項琉璃,輕聲的安撫著:“起來吃藥,吃完便沒事了,聽話。”
“走吧。”項柔麵無表情的看了眼欲言又止的段司易,轉身向外走去。
“等等。”蕭墨淩見她又要走心裏有惱了起來,項柔依言停住腳步轉過頭,一臉淡漠的撫了撫耳邊的長發,詢問的看向他,蕭墨淩憋了一會,終於找到一個借口,便問道:“喝完藥還需注意什麽?”
“那種事,想也不會發生,所以不用刻意提醒注意。”項柔瞥了項琉璃一眼淡淡的回答。
“什麽事都有可能發生,本王不想琉璃再有什麽意外,究竟還要注意什麽?”原本隻是隨口一說的蕭墨淩不依的拉長了臉看著項柔。
“禁房事。”項柔若無其事的抬了下眼簾吐出三個字,蕭墨淩一聽如遭電擊一般定在了原地,臉上緋紅一片,項琉璃更是紅透了臉,段司易更是一口茶水全噴了出來,項柔見他們這副滑稽的模樣竟有些消氣的在心裏笑了起來,一聳肩,萬般無辜的眨眨眼說道:“不是我想說的。”
“你先下去吧。”蕭墨淩頓了頓,尷尬的從床邊站了起來,也不看項柔,隻是故作鎮定的說道:“別離開王府,琉璃完全好之前。”
“放心,她好了我也不會走。”說罷一提裙擺昂著頭走了出去,哪裏還有剛才的委屈模樣。
“小姐,小姐你慢點走。”桔梗一臉小媳婦樣小跑著跟在後麵。
“你自己玩去吧,忙了大半天也該累了。”項柔一撇嘴,一臉哭笑不得的看著桔梗。
“桔梗還是跟著小姐吧。”說罷還上前一步拉住了項柔的衣袖,一副深怕她跑掉的樣子。
“桔梗……”突然響起的聲音立馬引起了項柔的注意,“噌”一下抬起了頭,隻見程北有些尷尬的故作淡定的立在不遠處。
“…小姐…”桔梗被項柔曖昧的眼神看的有些無措,羞澀的低下了頭去。
“程北見過柔姑娘。”見項柔一言不發隻是神秘的笑著,程北便再也淡定不下去了,抽搐的扯了扯嘴角對著項柔行了一禮。
“嘖嘖。”項柔來回看了他們幾眼,笑意更深了許多,隨即將桔梗往程北處一推笑了起來:“別在這裏你情我濃了,該哪玩哪玩去吧。”桔梗平日裏極穩重,從未見她發窘的模樣,今天托程北的福倒是見了個真切,於是不禁大笑了起來,然後揚長而去。
“你怎麽來了,王爺不是差你去辦事了嗎?”
“那女子狡猾的很,也不是一日兩日就能抓住的,不是答應今天陪你出去買錦緞的嗎。”項柔轉頭看了眼梨花樹下相視而立的兩個人,終於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開心笑,然後抬腿走進了自己的西苑。
六月的天已經開始有些悶熱,微風吹的項柔有些飄飄然,無聊的在院內轉了好多圈,似是想起了什麽急急地跑進了屋,找出桔梗做女紅的籃子,翻出些碎布搗鼓起來!西苑是蕭墨淩府裏最偏僻的院子,此時隻有項柔一個人倒顯得安靜極了,隻見她拿了條床單鋪在了草地上,抱了一大堆的針線類玩意扔了上去,然後脫了鞋一屁股坐到了地上,低下頭認真的做起事來。
梁初塵好奇而又悠閑的躺在屋頂吹著風,眯著眼細細的看著院內埋頭的小人兒,雖然是張假臉,可表情卻豐富極了,一會皺眉一會輕笑,時而伸手輕輕的撫一下耳邊的亂發,動作溫婉而不扭捏造作。說實話,在二十一世紀項柔是個全能少女,可人無完人,她唯一不會的就是針線活,此時的她正糾結著歎了口氣,對著手中的布條一陣懊惱。
“其實很簡單的,對不對?”項柔仔細的看了看自己的雙手,自言自語的點了點頭,接著又忙了起來,反反複複幾乎花了一個下午的時間,她才完成了這項真可謂浩大的工程,一臉得意的怪笑了幾聲,梁初塵被她的笑聲驚醒,渾身一顫睜開了眼睛,隻見她一臉歡喜的舉著三個布偶,儼然是幾個別扭的晴天娃娃。梁初塵有些受不了的皺了皺眉,這家夥忙活了一個下午就做了這麽幾個醜不拉幾的布偶?還笑的那麽一臉的得意。
&n的太有才了。”項柔一激動就爆了句粗口,這習慣早在出月華山之後便被蓮兒嘮叨著改了,此時不知是不是真的開心過了頭,開口就爆了一句,聽得屋頂的梁初塵險些掉下來,而項柔則歡快的爬了起來轉身進了屋,一會就見她推開了窗戶,將晴天娃娃掛在了窗棱上,微風一吹便轉起圈來,毛筆畫的笑臉雖說有些不自然,卻仍是很可愛。
“這是何物?”突然落到窗口上的梁初塵瞥了眼窗上的晴天娃娃,歪著腦袋好奇的問著項柔。
“你幹什麽?”項柔顯然被突然出現的人嚇得不輕,一下跳了起來。
“嚇到你了?”梁初塵微怔,隨即笑了起來,他以為項柔什麽都不怕呢。
“你這不是廢話嗎,誰讓你進來的?”見某人仍舊一副欠扁的模樣,項柔的語氣更惡劣了起來。
“唔,柔柔好凶。”被項柔一凶立馬換做一張苦瓜臉的梁初塵委屈的撇了撇嘴。
“閉嘴,不要叫的那麽惡心。”項柔搓了搓起一身雞皮疙瘩的手臂斜了他一眼。
“一點都不惡心,我喜歡這樣叫你,柔柔,柔柔。”梁初塵見項柔一臉嫌棄卻一點也不惱,反而厚顏無恥的大笑了起來。
“梁初塵,你給我適可而止啊!”說完一巴掌就對著他腦袋打下去,這家夥就是個十足的無賴啊。
“哇,真下的去手。”梁初塵被項柔突如其來的一巴掌打的捂住額頭哀怨的抿緊了嘴,一臉不甘心的說道:“不叫便不叫嘛。”
“那還不快走?”說罷又揚了揚手。
“這是什麽?”梁初塵這回可學聰明了,身子一閃躲了開去,指著窗棱上的布偶仍舊問著。
“晴天娃娃。”項柔有些不耐煩的嘀咕了一句,看著梁初塵一副不恥下問的模樣就忍不住翻他白眼。
“嗯?娃娃?做什麽用?”梁初塵微皺了一下眉,腦海裏閃過柳顏屋子裏那些奇奇怪怪的娃娃,那些可都是柳顏用來製蠱和下咒用的,難道項柔也會?那她將娃娃掛在自己屋裏做什麽?
“它就叫做晴天娃娃,也叫掃晴娘,隻是一種祈求晴天的布偶而已。”項柔見他臉色怪異,難得好心情的解釋了一番,反正一個人也無聊,便一跳坐到了窗棱上,往後一靠認真的說道:“它可是天神,既可以求子孫殷盛,也可以代替人承受災難和疾病。”
“就這個小東西?”梁初塵若有所思的轉頭看向不停轉動的布偶。
“有個傳說你要聽嗎?”項柔歪了歪腦袋,難得好脾氣的對梁初塵扯出了一個笑。
“願聞其詳。”見項柔少有的溫柔對待,梁初塵也微微一笑,側靠在了牆邊,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從前有個小村莊,裏邊有個擅長做布偶的姑娘,叫晴娘,她人溫柔善良,又有一雙巧手,村裏人都對她極其喜愛,就連別處的外人也是如此,常有慕名前來之人,隻為得她親手所做的布偶以祈求多福。又一年六月,村裏受到暴風雨的突襲,一連半個多月,沒有絲毫停止的意思,洪水從山內開始蔓延,人們拚命祈求天氣放晴,但沒有任何成效!有一日深夜,晴娘為了避開浸水而爬到了屋頂,向蒼天禱告,這時大雨中出現了一條巨龍,是東海龍王的太子,他要求晴娘做他的妻子,否則整個村莊都會被淹沒在洪水之中,晴娘聽著四周此起彼伏的哭喊與求救,點頭應允了,同時一陣強風吹過,晴娘便消失了,暴風雨轉瞬間變成了晴天,從此以後,人們為了紀念晴娘,每年六月都會做一個晴天娃娃掛在門上。”
“然後呢?”梁初塵似乎沒聽夠一般,繼續追問。
“什麽然後,然後沒了。”項柔雙手一攤,一副“你還想怎樣”的表情。
“晴娘後來如何了?”比起那個布偶,梁初塵倒是對那個晴娘更感興趣些。
“當然是和龍王太子過上了沒羞沒臊的幸福生活。”項柔輕哼了一聲一臉的不屑。
“……”梁初塵被項柔直白的話弄的一時語塞,沉默了好一會才不確定的問:“真的?”
“誰知道呢,我瞎掰的。”項柔轉過頭來眨眨眼,儼然一副“我也不知道啊”的模樣。
“我還是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梁初塵突然沒頭沒腦的一句,趁項柔愣神之際,一把搶過她手中的一個布偶轉身跑出了西苑,等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門口項柔才回過神,大叫了一聲:“梁初塵你死定了!”
“太子殿下何事如此高興?”蕭墨淩看看他又看看西苑,不自覺的就不開心起來。
“本太子的太子妃就先托王爺照顧了,琉璃姑娘病一好,本太子便來接太子妃回去,告辭。”說罷,雙手一揖,掉頭走了出去,蕭墨淩瞥了眼他手中的布偶,臉色又黑了幾分,抿了抿嘴去了琉璃閣。
申時未到的時候,項柔與桔梗二人正在自己西苑用晚膳,就見蕭榮滿頭大汗的跑進了屋,急喘著叫道:“柔姑娘不好了,琉璃姑娘她,她,她好像很痛苦的樣子,你,你快去看看。”
“……”項柔咬著筷子一言不發的看著蕭榮,微皺起了眉。
“柔姑娘……”蕭榮有些為難的吞了吞口水,一臉祈求的看著項柔。
“你先吃,我一會便回來。”放下筷子項柔對桔梗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見桔梗欲起身反駁,隻溫怒的看了她一眼,直到她坐回原位拿起筷子才笑著走出了門。
還未到琉璃閣便已聽到了項琉璃淒厲的叫喊,讓微涼的夏夜也有些陰森的錯覺,但她的叫喊卻讓項柔心疼了下,竟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到院內時已是飛奔了過去,急急地撞開了緊閉的門,當項柔見到她一臉慘白,滿頭大汗,頭發淩亂的樣子時頓住了腳步,這藥果然像柳顏的作風,連解藥都這般折磨人。
“就算有解藥也未必敢吃。”項柔突然想到柳顏當初的話,隻不過到今日才明白,這解藥是真的有切膚之痛的,項琉璃那樣的女子怎麽受得了?
“唔……”隨著一聲悶哼,叫喊聲突然停了下來,項柔才猛的回過神,蕭墨淩的手臂已被項琉璃咬住,紅色的鮮血順著她的嘴角和他的手流了下來。
“鬆口。”項柔瞳孔猛的一縮,一個箭步衝了過去,生生將蕭墨淩的手奪了過來。
“你做什麽?”蕭墨淩卻絲毫沒有感激之意,怒吼著推開了項柔。
“好痛,墨淩,我好痛,讓我死,讓我死啊……”這邊項柔還沒反應過來,那邊項琉璃又一次叫了起來,滿臉的淚,混著血水異常可怕。
“琉璃,琉璃你別這樣,聽話別這樣……”蕭墨淩的臉一下子垮了下去,撲回去緊緊地擁住了她,見安撫無用又轉過頭來惡狠狠的看向項柔:“你究竟對琉璃做了什麽?”
“……”項柔無言,她分明在他眼裏看到了仇恨與厭惡,她第一次驚慌了,視線急急地來回在蕭墨淩與項琉璃之間,渾身都不可抑製的顫抖了起來。
“好痛,為什麽為什麽……”項琉璃痛到了心窩裏,聲音早已嘶啞,她實在不明白為什麽,自小就是不斷的暗殺,可自己究竟做錯了什麽,她突然好恨,歇斯底裏的大喊一聲之後終於昏死了過去。
“琉璃,你醒醒,別嚇我……”蕭墨淩有些哽咽了,看著懷裏毫無生氣的人慌亂的不知所措,見項琉璃緊閉雙眼毫無反應,終於小心的放下懷中的人,替她掩好被子,一個箭步衝到了項柔麵前掐住了她的脖子:“你到底是誰?”
“……”項柔被他掐的紅了脖子,漲紅了臉,她看到了他滿目的仇恨如熊熊怒火淹沒了自己,隻是抿緊了嘴死死地抓著蕭墨淩掐住她的那隻手。
“到底是誰,為什麽來淩王府,為什麽待在本王身邊,為什麽害琉璃,為什麽,那紅發女子是誰,是誰?”蕭墨淩一想到床上生死未卜的項琉璃,又見麵前的人一句也不辯解,更是加重了力道。
“我是誰?”項柔吃痛的一皺眉,從嘴角溢出三個字,似問自己又似問他,然後扯出一個慘淡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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