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八章發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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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不得不感歎這個局麵真的難以破解,最好的結局是溫芳因此案告老還鄉,阮子謙被流放,不用錄用。
然而官場政鬥從沒有手下留情的說法,一旦溫芳倒台,溫芳的政敵一定會落井下石,將他往死裏咬。
前世曆史上很多大人物倒台後,連個安享晚年都做不到。
“公主以為,我們現在該怎麽做?”江寒看向正在喝茶的昭月公主。
“你要明白,這件事並非普通的政鬥,若是你想下場,就必須和他政鬥。”秦雲棲放下茶盞,目光清冷的看向他,輕聲說道:“溫芳和阮子謙未必會因為此案而死。”
江寒搖了搖頭,這件事他當然可以置身事外,但是唇亡齒寒的道理他不是不懂。
也許將來就是他了。
秦雲棲明白他不會袖手旁觀,輕輕歎了一口氣:“除非陳尚書能夠反戈,否則不可能扭轉局麵的。”
……
江寒帶著阮嬈嬈離開了昭月公主府,腦海裏思索著秦雲棲最後說的那句話。
這次科舉舞弊案當今皇帝不會親自下場,所以下場的會是三個人,或者說四個人。
最重要的一個無疑是陳之仲。
作為內閣次輔的他當然想要讓溫芳倒台的。
怎麽可能反戈幫起溫芳呢?
至於都察院右都禦史李察之,那完全是嘉德皇帝的人,就更加不可能了。
阮嬈嬈見江寒離開後就一直沉默不語,心中越發著急:“武,武成王,如今怎麽辦?”
她真怕江寒真的袖手旁觀,那樣一來她就不知道還有誰能救父親了。
江寒心裏想著事,沒注意她說什麽。
阮嬈嬈還以為江寒不想出手了,一咬牙,對著江寒跪了下去,道:“隻要武成王出手相救,我願意為婢為妾,一生侍候王爺!”
“別跪。”江寒皺了皺眉,伸手把阮嬈嬈扶了起來,道:“我會想辦法的。”
阮嬈嬈站起身來,咬著唇瓣,望著江寒道:“我知道父親此次入獄,隻怕很難再出來,我不求父親能夠官複原職,隻求能保父親周全。”
她並沒有在官場待過,但她卻知道官場的肮髒,一但父親倒台,會有很多人落井下石,到時候連保住性命都很難了。
科舉舞弊案在大虞朝也發生過,當時皇帝勃然大怒,將主考官斬首示眾,連家也被抄了。
所以她如今唯一希望的就是能保住父親一命。
……
太安宮裏。
太監曹安在弘貞帝身旁稟告道。
“朕知道了。”弘貞帝搖了搖頭。
把持朝政多年,弘貞帝自然也是看出這所謂科舉舞弊案的玄機。
思索許久,弘貞帝歎息道:“你去告訴皇帝,讓老臣們安享晚年吧。”
“奴婢遵命。”曹安點了點頭,心裏卻是明白,太上皇這是不打算插手此事了,隻是希望新君能放老臣們一條生路。
畢竟太上皇已經年邁了。
一個年邁的人,已經不想在生命的最後時光裏看到太多的波瀾,能夠平平靜靜走完最後一程那就是最好的。
……
畫舫在江心徐行,江上煙波浩渺,天水一色。
秦玉華坐在船艙裏,一邊飲茶一邊望著船艙外的風景。
她今日打扮得很是漂亮,穿著繁複華美的廣袖飛仙裙,梳著時下流行的發髻,發上插著釵頭鳳。
她的年齡不算大,但也有二十七八歲了,許是保養得好,看上去就如同二十歲的姑娘,稍加打扮後更是俏麗無比。
“嗬,科舉舞弊案,皇帝陛下這一著棋下的還真是妙,一箭雙雕。”秦玉華笑道。
坐在她對麵的是沈欺霜。
與盛裝打扮的秦玉華不同,沈欺霜穿著素色長裙,烏黑的頭發上也隻是斜插一支銀簪,但與秦玉華坐在一塊,卻沒讓她搶去了光華。
沈欺霜端起茶盞,湊到唇邊吹氣,道:“一箭三雕。”
“一箭三雕?”秦玉華抬起嫵媚的俏臉望著一起扛過槍的好閨蜜。
沈欺霜道:“還有一雕是他。”
秦玉華微微蹙眉,輕聲道:“他向來聰明,也不知道這一次要怎麽辦,欺霜,你不是很聰明嗎?要是你,你會怎麽做?”
沈欺霜搖頭道:“不知道。”
“嗬,連你也不知道。”秦玉華眼睛眨了眨,挪動屁股坐到她身旁,道:“欺霜,咱們許久沒有……”
沈欺霜蹙起眉毛,道:“別再提那些事!再提我翻臉了。”
當初年少無知,才會讓秦玉華騙了,如今她想起來都覺得懊悔羞惱。
秦玉華撇了撇嘴道:“有了江寒了,就變了,哼,也不知當初是誰說恨死江寒了,如今卻是一口一個江郎,沒有江郎你就睡不著覺。”
沈欺霜咬著牙道:“秦玉華!你再說一句,我真的跟你翻臉了!”
秦玉華道:“好吧好吧,我不說了……唉,江寒也有好多天沒來找我了,嗯?我要不要讓人請他過來?”
……
“再快點!”
“你這一劍使得這麽慢,出去說是我孟紅裳的弟子,人家都要笑死了。”
“嗯,這一劍還像模像樣。”
院子裏,孟紅裳坐在椅子上,一邊喝酒一邊看著江寒練劍。
今日江寒忽然來找她,她原以為是來送《西遊記》小說的,結果江寒什麽都沒帶。
孟紅裳心中氣惱,這麽多天了還沒把結局寫出來!一天寫幾萬字難道很難嗎?
一天寫八個時辰,也能寫個四五萬字的吧?
結果江寒倒好,這麽多天過去了,還沒擠出來。
等江寒練劍練得滿頭大汗時,孟紅裳才點頭道:“行了,你上山找為師到底想做什麽?別跟我說來看我。”
江寒原本也想說想師父了所以來看你,見孟紅裳這麽說,隻好訕訕一笑,道:“師父,我想請你幫我個忙。”
孟紅裳道:“你如今是武成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為師能幫你什麽忙?”
江寒沉吟了一下,問道:“師父聽說過秋闈舞弊之事嗎?”
“當然知道,最近鬧得沸沸揚揚的。”
孟紅裳忽地狐疑的看著他:“等等,你不會是要為師去刺殺皇帝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