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七十三章計劃初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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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高星疏。
    清風徐來。
    孟紅裳回到精舍,衝進自己的屋子,關上了門,嬌軀靠在門上,一想到密室裏發生的事情就不禁渾身發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一刻鍾後,她才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打了桶水,在月下洗著衣服。
    “師姐,深夜洗什麽衣服?”便在這個時候,一個柔媚的聲音從身後響起。
    孟紅裳嚇了一跳,回過頭來,就看見沈荃抱著雙手站在身後,笑吟吟的看著自己。
    孟大家臉上有些紅,淡淡道:“出去了一趟,衣服有些髒了……師妹怎麽還不去睡?”
    沈荃笑吟吟地盯著她:“那師姐怎麽隻洗褻衣?”
    孟大家連耳根子都有些發熱,怒目瞪視著沈荃一眼:“問那麽多幹嘛!我樂意!”
    沈荃笑道:“好吧好吧,師姐樂意這麽洗就這麽洗。”
    孟大家站起身來,清咳兩聲,淡淡道:“沈荃,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
    沈荃道:“我啊,今早便回來了,如今這顯宗,真是越發的寂寞,來了一個男人,不僅拐走了我那漂亮的小師侄,如今還要將我那師姐也給拐走了。”
    “你在胡說八道什麽!”孟紅裳大為惱怒,道:“我什麽時候被江寒拐走了?我與他清清白白,隻不過是師徒關係。”
    沈荃眯著眼睛道:“師姐呀,別強撐著了,你對小師侄的關切,已經遠超對徒弟的關切了,我又不是瞎子。”
    孟紅裳冷著臉,沉聲道:“少胡說八道了,江寒年少封王,行事難免急燥,我也不過是盡盡師父的本分罷了,哪有什麽,什麽超出對徒弟的關切。”
    沈荃從袖子裏伸出纖纖玉手,捂著嘴嬌慵慵的打了個嗬欠:“好吧,師姐說的對……”
    沈荃抬頭望著天上的稀疏星辰,道:“師姐,咱這位弟子,將來可不僅僅是王爺……你若是早一點同他成了事,將來也不失為貴妃。”
    孟紅裳頓時羞惱:“你胡說什麽?!等等……你看星象看出什麽了?”
    這位師妹不僅學劍術,學道術,於觀星之術也甚是精通,時常會夜觀星相推測未來。
    觀星之術聽起來玄之又玄,卻有一番邏輯。
    沈荃笑吟吟地看著孟紅裳,道:“昨夜我觀星相,確實看出了一些有關師姐的東西,我贈給師姐一道偈語,師姐好好思量:雲卷雲舒任天高,自來自去去似潮濤。長伴冕服膝五子,笑看人間幾度朝。”
    孟紅裳眉心緊蹙,道:“什麽意思?”
    沈荃卻不肯說,轉身離去。
    孟紅裳輕哼一聲:“什麽時候也學了那些道人說這些神神鬼鬼的話。”
    她晾完衣服,回到自己的房間睡覺,躺在床上思索了片刻,忽然麵色通紅的坐起身來,咬牙道:“這姓沈的,她是不是說我將來有五個兒子!”
    ……
    吏部。
    陳之仲坐在案前喝著茶,伸手招來吏員,道:“去刑部問問情況。”
    吏員領命離去。
    陳之仲放下茶盞,眯著眼睛,他知道不管阮子謙招或不招都沒有區別,即便不招,刑部尚書也有大量手段能讓他認罪!
    明日,便可上朝彈劾溫芳。
    他與溫芳的這場政鬥,也該到了結束的時候了。
    陳之仲愜意的飲著茶,忽然想到今早洛惜惜又給他這位家翁煮了一碗雞湯,不禁麵露笑容。
    便在這個時候,有吏員拿著一封書信匆匆而入,道:“大人,武成王讓人送了一封書信過來,說是要給你。”
    陳之仲眉頭微微一皺:“江寒給我送信?拿過來。”
    他心中有些好奇,江寒給自己寫什麽信?難道是要為溫芳求情於自己?
    江寒是個聰明人,自然不會看不出秋闈舞弊案的玄機,想要求自己手下留情也屬正常,可是當麵來不是更好嗎?何必送什麽信?
    罷了,先看看江寒到底給自己寫了什麽信。
    吏部將信件遞上來時,陳之仲便放下茶盞,接過信件。
    信上落款寫信人是武成王江寒。
    “嗬,倒像是跟老夫很熟一樣。”陳之仲信手將信件拆開,展開信紙,低頭一看。
    下一刻,他便猛地起身,一掌拍在桌子上,砰的一聲,桌上的茶壺,茶杯都跳了起來,茶水濺得滿桌都是。
    “大人,這是……”吏員吃驚道。
    陳之仲緩了緩神,道:“沒事,你出去吧。”
    待吏員離去,陳之仲繼續看信,越看臉色越發鐵青,看到最後,死死攥著信件,指節發白。
    “該死,該死!江寒到底是怎麽知道這件事的?他想威脅老夫嗎?老夫能受他脅迫嗎?”
    陳之仲幾乎暴怒,攥著信在房間裏來回走動。
    這一刻,他甚至有股衝動,要讓刑部去將江寒抓來。
    可是他卻忍住了這種衝動,重新坐了下去,背後冷汗涔涔直下,濕透了官服。
    他和洛惜惜的事向來機密,每次都要到密室當中相會,就連兒子也要讓他喝下一碗下了藥的湯,怎麽會讓江寒那個狗東西知道了?
    最可怕的是,江寒竟然在信中寫出了他與洛惜惜的對話,便包括了他那一句:“別喊我之仲,喊我家翁。”
    “難不成昨晚還有人在密室當中……”
    一想到這個,陳之仲冷汗流得更加厲害了,他伸手從懷裏摸出一塊手帕,哆哆嗦嗦的擦著額頭的汗水。
    他和洛惜惜的事絕對不能傳出去,一旦傳出去……
    公公與兒媳竟然發生這種事……就算他是吏部尚書,也會就此倒台,即便他想告老還鄉也沒那麽容易了。
    仕林會唾罵他,文壇會唾罵他,皇帝也不會再用他。
    還有他那兒子,也必定會跟他拚命。
    這還不算,肅兒隻怕就會發現,兩個兒子原來都是他的兄弟……
    陳之仲長長歎息一聲,點燃蠟燭,將那封信燒掉。
    他咬了咬牙,喃喃道:“江寒,你若敢將此事聲張出去,老夫定與你拚個魚死網破!”
    但說完狠話,他又萎靡下去,躺在椅子上。
    江寒會不會聲張出去,完全取決於他。
    江寒要他做什麽,他當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