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賤人，你今晚就好好跪在這裏，聽聽我和皇上是怎麽恩愛的。”
    一道輕蔑的聲音傳入耳裏，沈綿猛地睜開眼睛，看見自己正跪在地上，膝蓋酸痛難忍，一雙小手粗糙不堪，滿是繭子，露出來的手腕上，隱隱有一抹疤痕，是燙傷。
    意識到什麽，她抬頭，瞧見一身華服的沈月拂袖離去的背影。
    沈綿看著滿殿的紅燭和裝飾，才發現她剛好重生回到了沈月頂替她入宮為妃的第一天。
    當今大雍朝的帝王蕭長祁，正值壯年，本應是三千佳麗，兒女成群的年紀。
    可不知什麽原因，隻要有後妃懷上皇嗣，都會因為莫名原因小產。
    蕭長祁在位五年，一位皇子都沒有。
    前不久欽天監算出可以孕育帝王子嗣的女子，出現在了沈家，便拿了沈家所有女眷的生辰八字與皇帝的八字一合，發現，符合條件的是沈家嫡女沈月。
    傳沈月入宮為妃的聖旨就這麽下來了。
    可誰人也不知道，沈月並非沈家嫡女，是她搶占了沈綿的位置。
    沈月的生辰八字，和沈綿的早已經在幼時就被調換了。
    故而，欽天監算中的可以孕育皇嗣的女子，其實是沈綿。
    他們奪走了她入宮的名分不說，沈月還以要帶她進宮享福為由，將她當成宮女留在了身邊把控著。
    上一世，沈月因為嫉妒她的美貌，又因為與皇帝八字不合，導致一直無法有孕，便讓沈綿假裝成她上了龍榻，待沈綿有孕後，她也跟著有孕，之後自然而然的霸占了沈綿的孩子。
    為了永久的瞞住秘密，沈綿被賜毒酒，才十八芳華就逝世。
    因為執念不消，她最後變成了惡鬼，不入輪回，也因此綁定了一個惡女快穿係統，係統幫她重生，她幫係統完成任務，如此便可獲得積分，積分可以兌換自由、壽命和金錢……
    被頂替的屈辱，孩子被搶走的悲哀，毒酒封喉的痛苦，前世的種種，幾乎要將沈綿折磨得崩潰。
    腿腳已經跪得麻木了，沈綿使勁按了按手腕上的傷疤，刺痛的感覺才讓她覺得自己真的活了過來。
    沈綿冷冷的看向沈月的背影，這一次，沈綿要讓沈月失去所有她在乎的東西，讓她十倍百倍奉還，讓整個沈家都給她的前世陪葬。
    “皇上駕到！”
    沒多久，外麵響起太監尖細的聲音。
    沈月立即起身去迎。
    殿內所有宮女太監都跪在了地上，而沈綿跪的地方有些偏，故而就算皇帝進來，也根本不會發現，沈綿已經跪很久了。
    沈月笑意盈盈，一舉一動頗有風範：“臣妾恭迎皇上。”
    “免禮。”
    皇帝聲音沉穩，氣場十足。
    沈綿不能抬頭，隻能遠遠看見一截明黃色的衣擺。
    她想到前世，沈月用計給皇帝下了些無色無味的迷幻藥，將她送上了皇帝的龍榻。
    那時屋內光線朦朧，她又被這麽多年的折磨消磨了所有的棱角，自卑膽怯，根本不敢去多看皇帝一眼，結束後，便匆匆離開，自始至終都不知道他長了何模樣。
    她隻知道，他身形挺拔，那處更是偉岸無比，折磨得她痛了許多天，才稍稍好轉。
    而作為沈月的婢女入宮，沈月為了欺負她，折磨她的身心，每次皇帝來，都讓她聽床腳，她自然知道皇帝的厲害之處。
    今晚也一樣……
    沈綿聽著裏麵的動靜，神情麻木。
    她對皇帝並沒有感情，上一世的皇帝自然也不可能對她有什麽。
    重來一世，沈綿依舊害怕皇帝，更不想接近他，可若能達成目的，讓沈月痛苦，她就不得不去做。
    沈綿就一個人跪在這裏守夜，沈月為了自己的好名聲，並沒有讓其他人來監督她，隻是私自恐嚇沈綿不準起來。
    前世的自己根本不敢反抗，總害怕被發現又是一頓辱罵毆打。
    所以後來膝蓋便落下了病根，走路一瘸一拐的，十分難看。
    眼下，她微微起身，不再跪在地上，而是靠坐在柱子邊，揉了揉僵硬麻木的腿腳。
    沈綿揉了許久，才有痛感。
    裏麵的聲音也停止了。
    沈月從來沒有想過蕭長祁會長得這麽好看，一點也不如傳說中的可怕，身姿高挺，麵如冠玉，對她很溫柔，才見麵不久，沈月就覺得自己好像要愛上他了。
    本以為蕭長祁會留下來過夜，瞧見他起身更衣，便嚇得也跟著坐了起來。
    剛一動，就扯到了腿間，她輕嘶了一聲，頓時蹙了眉頭，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成功惹得蕭長祁回眸看了過來。
    蕭長祁的聲音帶著憐惜，“今夜你辛苦了，好好休息，朕還有事，明天再來看你。”
    蕭長祁看著她的眼神溫情脈脈，沈月害羞的垂下腦袋，沒想到他對她這麽好。
    想到母親交代她要做個大方善良的女子，這樣才能成為母儀天下的皇後。
    她起身行禮，頷首恭敬道：“是，臣妾恭送皇上。”
    沈月很會撒嬌，還有沈家作為依靠，前世皇帝對她很縱容。
    如今她這般落落大方的樣子，也在蕭長祁心裏博得到了一個好的形象。
    蕭長祁要出來了，沈綿重新跪好。
    她不知道怎樣可以吸引到蕭長祁，但她不會放過任何機會。
    “花花，我記得係統商場，新手玩家贈送1000積分，我現在需要199個積分兌換一陣風。”
    花顏沒想到她這傻乎乎的樣子，還以為她根本不知道係統商場有什麽，沒想到她什麽都知道。
    隻是兌換這個道具做什麽，不浪費嗎？
    不過它並不能管宿主的決定，隻能執行命令。
    蕭長祁從寢殿裏走出來，一陣風忽然吹動了窗戶，他被響聲吸引，下意識的看了過去。
    風拂動柱子兩邊的屏風，他才發現那裏跪了一個小宮女，小宮女原本是垂著頭的，並沒發現他。
    她抬手，用那過於纖瘦的小手，將臉頰邊淩亂的發絲綰到耳後，露出那張白皙瘦弱的側臉。
    風吹來了一片花瓣，落在她的裙擺，她拾到手中，看著眼前飄零的花瓣，眉眼輕蹙，眼裏似有悲傷流過。
    她似是沉浸在了某些事情裏，眼中含淚將落不落，脆弱卻又倔強，實在是惹人憐惜。
    蕭長祁眸色微動，腳步頓了片刻，抬腳朝那邊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