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腸案 第21章:他不會講話,還不會寫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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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年輕喪偶,明顯這個兒子就成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了。
估摸著這個兒子也不讓人省心,所以這讓她情緒更激動起來。
我給了她時間讓她考慮,大概過了得有五分鍾,她杯子裏的水都喝了幹幹淨淨,這才抬頭看向我:
“小何,其實元振燒紙,是燒給那個叫李未未的姑娘的。”
“屍體在村裏被發現那天,元振又受了刺激,本來能說話了,那天開始又不會講話了。”
我一聽就有些來氣,睜大眼瞪了她一眼:
“早些時候問你的時候你不說,你看,這有什麽好隱瞞的呢?”
她又低下了頭,我繼續問:
“他趙元振燒紙,他為什麽怕被人看到?”
“你還知道什麽,你趕緊說。”
她似乎做了很大的心理鬥爭,很可憐的看著我:
“他······殺了人······”
“他覺得心不安,就給死的那姑娘燒紙。”
“他也知道你們在查殺人犯,所以被發現以後,才慌忙的上去追。”
我皺了皺眉,又問:
“這是你的猜測,還是說怎麽著?有這個證據,就說明是這麽一回事兒?”
她的臉越發的難看,憋了好一會兒,才肯出聲:
“9月10號那天晚上,他就把那個叫李未未的姑娘帶回來了。”
我一聽這是重要信息,就趕忙補充了一句:
“你親眼所見?”
她有些驚慌,但也點了點頭:
“親眼所見,而且第二天我去看他,那個女孩就不見了,但屋子裏很亂。”
“爐子翻了,窗戶也壞了。”
“如果你現在去的話,應該還能找出打架的痕跡。”
“後來那個女孩的屍體被你們發現,你們拿著她照片滿村子問,我就意識到可能是元振闖禍了。”
我聽的一肚子氣,也不是很喜她,就又嚴肅的問了一句:
“你怎麽早不說呢?”
“民警,村委,不止一次找過你吧?”
她低著頭,半晌吐出一句話出來:
“我······他是我······是我表弟······他沒親人了······”
我眯了眯眼,問她還知道些什麽,但她隻是搖頭。
後續的工作我就交出去了,直接帶了人,連同痕檢一起,就對趙元振住處進行了搜查。
事實正如趙小雨說的一模一樣。
屋子是水泥地麵,鐵爐子附近的地麵都有新傷。
窗戶的玻璃是新換過的,是外開的薄木窗,也是換的新的。
遺憾的時候現場並沒有檢測出血跡,但在衣櫃裏翻出一個帶有汙漬的床單,像是某種幹涸的體液造成的。
我們第一時間鎖定了證據以後,就返回了市局。
各種證據開始檢測和鑒定,與死者李未未的信息進行比對。
結果,最後證實出的信息和趙小雨交代的如出一轍。
床單上的幹涸液體,同時擁有著李未未和趙元振的體液。
也就是說,她倆曾經在這張床單上,做過一些少兒不宜的事情。
“你們覺得怎麽樣?”師父一遍遍的看著資料,抬頭問了我們。
一組組長趙傾,他低頭想了想,說出的自己的看法:
“這樣說的話,李未未的案子可以算是告一段落的呀。”
他剛說完,又撓頭嘀咕起來:
“可是這裏麵,怎麽沒林瑩瑩的事了?”
“我們查了,林瑩瑩事發當天,趙元振沒有作案時間。”
“可如果不是趙元振,那又是誰在模仿他行凶呢?”
趙傾師兄說出了我們大家所有人心中的疑問,包括我的。
而且我總感覺這個案子有一些高開低走的意思。
也就說前麵的調查難如登天,可一握住了趙元振這條線,反而一下子就開了。
光是12號對陳英琦她們的尾隨,我就很不理解,難不成他想在自己家門口作案?
再一個就是,我覺得趙小雨還是有些反常。
她雖然一直表現的不那麽配合,怕我們查到真相,但反而又一直把我們往趙元振身上去扯。
真查到趙元振的時候,她又沒留情。
說是為了她的兒子,可僅僅是怕沒人照顧?
正想著,師父突然看了我一眼:
“小遇,你怎麽看?”
我搖了搖頭,屬實也有些懵:
“不太對勁啊,可特釀的不對勁在什麽地方呢?”
“這一切如果沒有趙小雨,一切就都會顯得很正常。”
“可趙小雨前前後後的加入進來,她扮演一個什麽角色呢?”
剛說完,耿家方就質疑起我來:
“小遇,你怎麽還在想著趙小雨?”
“從抓捕前你就惦記趙小雨,現在人家都配合了,你還在懷疑。”
“而且人家交代的,也和咱去趙元振核查的都無誤,會不會這裏麵壓根就沒她的關係啊?”
我抹了一把臉,使勁揉著太陽穴,沒搭理他。
師姐這個時候卻也改變了看法,她說出了自己的觀點:
“其實今天上午之前,我和大家的看法一樣,認為趙小雨在這裏麵就是個證人。”
“可是今天和趙小雨接觸以後,我也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和小遇一樣,我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勁,總感覺她說了真話反而更像是假話。”
師父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我們的思緒:
“有疑點,就必須得查。”
“畢竟這個趙小雨,她沒看到案發的經過。”
“她隻是在案發前後出現,中間那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隻能說是她自己的判斷。”
“同樣的,我和鹿竹和小遇想的一樣,我認為這個趙小雨出現的時間點卡的太巧了。”
“我找人調查過了,這個趙小雨平時和趙元振接觸並不多。”
“雖然住在同一個村裏,但是屬於一年見不了幾次麵那種。”
“為什麽偏偏就在命案的節骨眼上,她前後兩天裏一早一晚出現兩次?”
“你們想過沒有?”
不知道誰在後麵又冒出來一句:
“不是說她這個表弟,好不容易找了女朋友,她來看看嗎?”
我被他們的談話這麽一提醒,反而又想到了一處疑點。
沒接他們的話題,舉舉手吸引了大家的注意,我分析說:
“兩個現場大家都看了,李未未屍體發現的土道,那裏是拋屍現場。”
“但是趙元振家,現在就能作為第一案發現場了嗎?”
我起身,把白板上的幾張照片又重新整理了一下:
“李未未的死啊,是機械性窒息死亡,脖子上有勒痕,大概率是被人從背後勒住脖子窒息的。”
“除此之外,她後腰部有一道完全沒有生活反應的壓痕,屬拋屍時造成的。”
“而存在生活反應的,除了脖子上的勒痕,其他連個淤青都沒有啊。”
趙傾師兄第一個明白了過來,這一次他比我師姐的反應還快:
“是呀!”
“按照趙元振家現場打鬥的痕跡,爐子翻了,窗子壞了,玻璃也換了,桌椅凳子也在近期修理過。”
“如果真的是趙元振在家裏殺害了李未未,那應該是在勒死前就發生了很激烈的打鬥。”
“可如果這樣,李未未身上不可能沒有其他存在生活反應的傷痕啊。”
師姐眯起了眼,一副名偵探的模樣:
“那真相隻有一個可能,除了李未未和趙元振,房間裏還有第三個人。”
我點了點頭,把話題繼續深入:
“趙元振是幹什麽的?”
“殺豬的啊。”
“他除了殺豬還幹什麽呢?”
“養豬啊!”
“他的豬圈在什麽位置?”
“在村外麵呀。”
“你到底想說什麽?魔怔了?”有師兄罵了我一句。
我咽了口唾沫,回道:
“趙元振每天殺豬,肢解死豬。”
“如果他想毀屍滅跡,他的工作和豬圈的位置,都是最好的掩護。”
我繼續舉了一個十分誇張的例子:
“不知道你們聽說過嗎,國外一些比較極端的組織啊,他們就會養很多的豬。”
“這殺了人以後,屍體剁碎,扔了喂豬。”
“這豬是什麽都吃的,骨頭都能給啃幹淨,屍體處理得特別幹淨。”
“當然這種事放在咱們這裏是很誇張,但趙元振他沒必要用現在這種拋屍的手段呀。”
“現在拋屍的行為很明顯就是,拋屍人慌,慌到了極點,隨便找個沒人的地方就扔了。”
“但是在拋屍後,他反而平靜了很多,這心裏又生怨恨,便對屍體進行了殘暴的侮辱。”
“所以你就看後來林瑩瑩事件啊,他就大膽多了,完全就沒有顧慮,全是怨恨,直接進行侮辱。”
“對林瑩瑩那是硬掏啊,這是不是說明他以為李未未的屍體沒被人發現,反而僥幸心更多了呢?”
趙傾在一旁聽的一直沉思,當然所有人也都在思考。
沒人講話,他才開口了:
“不用費那麽大事在這分析吧,趙元振不是就在這兒嘛,問他不就行了?”
師父臉一黑,就懟了回去:“能問他還叫你們過來?”
趙傾那組的江萊見自己組長被罵,就扯了扯趙傾的袖子,提醒了一句:
“趙元振又啞了,醫生和心理醫生都給做了檢查,結果還沒出來,審不了的。”
我搖了搖頭,打斷了大家:
“其實也不是不能審。”
“如果真不是他殺的人,或者有人能和他一起分擔罪責,他應該不會隱瞞。”
我看師父瞪著我要張口罵,就沒敢再賣關子:
“他是不能講話,可不能講話,還不能寫嗎?”
這話一出,像是打開了大家的思路,一個個的全部轉頭看向了我。
師父更是黑著臉一拍腦門:“我他奶奶的,我怎麽把這茬給忘了!”
“馬上,讓醫生停止檢查,火速安排對趙元振的審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