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腸案 第20章:詢問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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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如果你真能給我家孩子找個穩定的工作,那大姐我可真得謝謝你們了。”
她臉上對我充滿了感激之情。
我咧嘴笑了笑,人情送完了,想了解的也了解了,那就開始“打草”了。
“那都是應該做的。”
我笑著回道:
“還有個事啊,你那個表弟,趙大哥啊,他看著也不容易的。”
“一個人養豬,又不會講話,也沒結婚,按理說我們也得重視。”
我看了江萊一眼,繼續瞎編:
“下周這個時候,街道辦有個社區的相親活動,我的意思是讓趙大哥歇一天,過去看看,說不定緣分就到了呢。”
“可你上次說吧,他那邊有女朋友了,還給我看了照片,這能保準嗎?”
提到這兒,她臉上又警覺了起來:
“這不知道,沒見他往家裏領過,但這事是真的。”
這大姐其實有點道行,但是我隻能對她旁敲側擊,因為是沒辦法對她進行審訊的。
將來趙元振一抓,倒是可以把她當作證人依法進行詢問,但詢問能說出什麽還是得看她。
所以我得在這個時候鋪好路,因為我是奔著趙元振不輕易開口做的準備。
我又反客為主,給她續上了茶,繼續問:
“聽說前兩天七裏村出了人命,警方發了協查通報,四處都是人拿著死者的照片在村裏走訪。”
“這事您也聽說了吧?”
她點了點頭,但沒了底氣:“聽······聽說過一點兒······”
我笑了笑:
“聽說過一點兒不可能吧,他們走訪的力度那麽大。”
我心想你怎麽還在裝?
我都專門派那麽多走訪人員,沒事就拿著照片來問你了,怎麽還給我說聽說了一點兒?
但表麵上上,我還是笑嘻嘻的看著她。
她被我看毛了,突然換了話題,擠出笑容用玩笑的語氣嘟囔道:
“小何啊,你這講話的語氣怎麽和警察似的,哈哈哈哈。”
“就和審問犯人一樣,我都被你問的發毛了,哈哈。”
我心想讓你毛的還在後麵呢。
給江萊使了一個眼色,在她掏手機的時候,我上前問道:
“小雨姐,給你看個人啊,你看看眼熟不。”
江萊把李未未的照片一亮,就連同手機放在了趙小雨跟前。
我等著她怎麽回答,我是想聽聽她會說是像協查通報裏的人,還是會說沒見過。
但我沒想到,她說出了第三個選項:
“這不是元振談的那個女朋友嗎?”
“小何,你們見過了?人怎麽樣?好不好?”
“我啊,就好幾次勸他領回家裏來看看,他就不往家裏領。”
我眯了眯眼,也掏出自己的手機,打開了協查通報,放在了江萊手機的旁邊。
她這麽低頭一看,臉就拉了下來:
“這······這不是同一個人嗎?”
“這姑娘犯什麽事了?”
“我就說元振怎麽不把女朋友往家裏領呢,這犯法的可不能要。”
“小何,你說,這倆是一個人嗎?”
我沒吭聲,而是看她繼續在那掩飾。
江萊回了一句:
“是不是一個人得問趙元振。”
“還有,大姐您看清楚點,這個女孩死了。”
她眼睛在躲閃,左看又看,最後使勁搖了搖頭:
“不知道還有這麽一檔子事,小何,您找我是為這個事嗎?”
我聽後哈哈一笑,擺手道:
“這不是話趕話聊到這兒了嘛。”
“警方那邊開始查了,但具體的咱不知道,人家也不可能和咱透露。”
“咱就是說,有沒有趙大哥的事在裏頭?畢竟你們都說是他對象嘛。”
“那既然這樣,他肯定有牽連,肯定得接受調查了。”
“協助公安破案,這不光我們要配合,大家都得配合是吧?”
她有些亂了心神,就一直點頭說是。
我趁著這個她不注意的時候,就直接問了一句:
“趙大哥是真的不會講話嗎?治不好?不太可能吧?”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裏更是恐慌,拿茶杯的手都在抖。
但是我也沒跟她再聊太多,敲山震虎的目的達到了,我和師妹也就告辭了。
出了她家小院以後,我第一時間聯係師父,讓相關部門監控了趙元振的手機。
我就是要看看她是不是要第一時間打給趙元振,或者去找他。
但是一直到抓捕組的成員過來,她並沒有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也就是說,乍一看她很像是在替趙元振掩飾,但實際上對趙元振出不出事,沒那麽關心。
9月18日,上午11:25,趙元振被帶到了市局。
這一次我沒進審訊室,進去的是明提老預審,顧師傅。
我跟著師父在監控大屏上看著審訊室的一切,看的頭都大了。
顧師傅的經驗和能力完全沒問題,但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他麵對這麽一個不會講話的家夥,也是急得撓頭。
半小時後,他歎著長氣走了出來:
“我說,你們給我扔個什麽人過來?”
“這怎麽審啊?這沒法審!”
師父還在勸,讓他想想辦法,但顧師傅一甩手,端著保溫杯就要走:
“這不是胡鬧嘛這?扔個啞巴讓我審?”
“先找咱們的醫生給做檢查吧,看是裝的還是怎麽著,到時候再說。”
他又看了眼師父那懇求的老臉,似乎也是心軟了:
“不是立案了嗎?案立了就慢慢審唄。”
“磨刀不誤砍柴工,把他這個病弄好了再說唄,是吧?”
他頭也不回的就走了,就剩下我和師父在那幹瞪眼。
師父氣的拍腿直罵:“要真是能開口,還請他過來?”
“請他過來不就是試一試嘛,他倒是先火了。”
我沒敢吱聲,就躲在一旁。
其實人家顧師傅說的也沒毛病,是我師父太急了,估摸著是領導又給他壓力來著。
就這個時候,師姐走了過來:
“師父,趙小雨到了,現在在問詢室。”
師父聽完,脾氣收了起來,指了指監控屏幕就喊了一句:
“切,把監控切到問詢室。”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了我:“趙小雨你熟悉?”
我其實挺害怕他這樣,著名預審顧師傅他都敢在背後罵。
這我要是問不好趙小雨,那不得指著我鼻子罵。
所以我就縮了縮身子,嘟囔著回了一句:
“是聊過幾次,但我是給自己安了一個街道辦的身份。”
我剛說完,師父就罵了過來:
“假身份你用一輩子啊?”
“這都幾兒了,還怕暴露身份?”
“去,給我去從趙小雨身上,找出能撬開趙元振嘴的撬棍!”
我在他背後衝他做了個鬼臉,就翻著白眼走出了房間。
師姐不放心,就跟著我一起來到了問詢室。
一開門,剛好是一個警員給趙小雨端來了一杯茶。
“趙女士,隊裏沒找到茶葉,白水你先喝著吧,行吧?”
“他們專案組的待會兒就過來,您耐心等會兒。”
那警員剛說完,一轉身剛好看到我們,他嗬嗬一笑,又講道:
“看,說來就來了。”
“趙女士,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我們的林警官,這位是何······”
我擺手打斷了他,微微一笑,稍一歪頭就和趙小雨打了個招呼:
“不用介紹了,我們見過,小雨姐你好——“
趙小雨一看是我,激動都站起身來了:
“小何——”
“你不是,街道辦的嗎?”
“小林?你也不是······”
“身兼數職啦。”我不要臉的回了一句。
在師姐的白眼下,我坐在了趙小雨的對麵。
“我先做一下自我介紹,我叫何遇,市公安局刑偵支隊,三組的偵查員。”
“目前啊,七裏村拋屍案,趙元振被抓,這案子是成立了專案組,我也負責調查。”
我看她眉頭已經擰在了一起,這換了身份,也沒打算和她客氣:
“是,我之前是向你隱瞞了身份。”
“但是吧,咱倆心裏其實都清楚,趙元振這個事你知道的並不少。”
我見她要開口解釋,伸手打住,沒給她講話的機會:
“咱倆是見了兩麵了,我對你也有了一定的了解,背後該查的我也查了。”
“在我這裏啊,你身上沒什麽秘密,所以咱們就坦誠相見吧。”
“咱誰也別和誰再打馬虎眼兒,推過來拉過去的對誰都不好,咱早點結束你也能早點回家去,行不?”
她沒再講話,隻是皺眉低了低頭。
手捧著裝著溫水的紙杯,有點坐立難安的意思。
我對她算是比較了解了,好話提前也說過了,再去旁敲側擊那是不可能了。
我把我旁邊不知道誰用過的空紙杯,推向了一邊,就看向了她躲閃的雙眼:
“小雨姐,作為證人在被詢問期間的權利和義務,我想有人已經跟你講過了。”
“我看字你也簽了,我就不多強調了。如果期間你感覺到不舒服,你告訴我,好吧?”
她又繼續點頭,還看了一眼師姐手中她簽過字的文件。
我想到了一個切入點,開始進行了詢問:
“關於趙元振尾隨事件,你先前告訴我的是踩死小雞苗。”
“但事實上是那天裏,趙元振正蹲在那裏用火盆燒冥鈔紙錢。”
“他這個行為恰巧被路過的陳英琦看到,然後趙元振就起身追了出來。”
我看她開始低頭拽衣服的線頭,就繼續發起了攻勢:
“這個事情和你之前說的可是完全不一樣啊。”
“當然,那個時候我給你隱藏了身份,所以我不追究。”
“但如果你現在還堅持這個說法,那就是作偽證,作偽證同樣是犯罪。”
“所以我請你想清楚,怎麽去配合我們的調查。”
“你的孩子雖然26歲了,但自小沒了爹,你可不能因為作偽證,進去個幾年讓他也沒了個媽。”
“他天天在外麵混著,再沒個媽管著,以後的路是很難說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