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3章 寶玉與黛玉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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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聰明編輯問:“劉夢石,劉傻子,劉傻瓜,你講述的寶玉與黛玉的故事不完整,記得我讀《紅樓夢》的時候,黛玉與寶玉見過麵的,你講掉了。”
紅學家範想林說,我來講述吧——
紫鵑取了絹子來,卻不見黛玉。正在那裏看時,隻見黛玉顏色雪白,身子恍恍蕩蕩的,眼睛也直直的,在那裏東轉西轉。又見一個丫頭往前頭走了,離的遠,也看不出是那一個來。心中驚疑不定,隻得趕過來輕輕的問道:“姑娘怎麽又回去?是要往那裏去?”
黛玉也隻模糊聽見,隨口應道:“我問問寶玉去!”紫鵑聽了,摸不著頭腦,隻得攙著他到賈母這邊來。黛玉走到賈母門口,心裏微覺明晰,回頭看見紫鵑攙著自己,便站住了問道:“你幹什麽來的?”
紫鵑陪笑道:“我找了絹子來了。頭裏見姑娘在橋那邊呢,我趕著過來問姑娘,姑娘沒理會。”黛玉笑道:“我打量你來瞧寶二爺來了呢,不然怎麽往這裏走呢。”紫鵑見黛玉心裏迷惑,便知黛玉必是聽見那丫頭什麽話了,惟有點頭微笑而已。
紫鵑心裏好像十五個吊桶打水,七上八下,是心裏害怕黛玉去見寶玉,寶玉已經是瘋瘋傻傻,黛玉又這樣恍恍惚惚,一時說出些不大體統的話來,如何是好?心裏雖如此想,卻也不敢違拗,隻得攙黛玉進去。那黛玉卻又奇怪了,這時不似先前那樣軟了,也不用紫鵑打簾子,自己掀起簾子進來,卻是寂然無聲。
因賈母在屋裏歇中覺,丫頭們也有脫滑頑去的,也有打盹兒的,也有在那裏伺候老太太的。倒是襲人聽見簾子響,從屋裏出來一看,見是黛玉,便讓道:“姑娘屋裏坐罷。”
黛玉笑著道:“寶二爺在家麽?”襲人不知說什麽才好,隻見紫鵑在黛玉身後向她眨眼睛,努嘴兒,指著黛玉,又搖搖手。襲人不解何意,更不敢言語。黛玉卻也不理會,自己走進房來。看見寶玉在那裏坐著,也不起來讓坐,隻瞅著黛玉嘻嘻的傻笑。
黛玉自己坐下,卻也瞅著寶玉笑。兩個人也不問好,也不說話,也無推讓,隻管對著臉傻笑起來。襲人看見這番光景,心裏大不得主意,隻是沒法兒。忽然聽著黛玉說道:“寶玉,你為什麽病了?”寶玉笑道:“我為林姑娘病了。”
襲人紫鵑兩個嚇得驚慌失措,準備用言語打斷。誰知道,賈寶玉與林黛玉不再說話,依舊傻笑起來。賈寶玉思念林黛玉,加上丟了隨身的玉石,瘋瘋癲癲的。林黛玉呢,思念賈寶玉,加上聽了瘋丫頭的話,心病加重,鬱悶成疾。
襲人見了這樣,知道黛玉此時心中迷惑不減於寶玉,因悄和紫鵑說道:“姑娘才好了,我叫秋紋妹妹同著你攙回姑娘歇歇去罷。”
因回頭向秋紋道:“你和紫鵑姐姐送林姑娘去罷,你可別混說話。”秋紋笑著,也不言語,便來同著紫鵑攙起黛玉。那黛玉也就起來,瞅著寶玉隻管笑,隻管點頭兒。紫鵑又催道:“姑娘回家去歇歇罷。”黛玉道:“可不是,我這就是回去的時候兒了。”
說著,便回身笑著出來了,仍舊不用丫頭們攙扶,自己卻走得比往常飛快。紫鵑秋紋後麵趕忙跟著走。黛玉出了賈母院門,隻管一直走去。紫鵑連忙攙住叫道:“姑娘往這麽來。”黛玉仍是笑著隨了往瀟湘館來。離門口不遠,紫鵑道:“阿彌陀佛,可到了家了!”隻這一句話沒說完,隻見黛玉身子往前一栽,哇的一聲,一口血直吐出來。
劉夢石說,中國四大古典小說中,《紅樓夢》的影響最大。清朝多次把其作為“禁書”查禁,說是書中寫了男女之情,有傷風化。但《紅樓夢》仍以其頑強的生命力流傳至今。幾百年來,對《紅樓夢》的評議、研究多如牛毛,以至形成研究的專門機構“紅學會”,養活一大批專家學者稱“紅學家”。
範想林說,對《紅樓夢》曆來都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紅樓夢》的作者究竟想表達什麽主題?我認為,《紅樓夢》之主題在書中第一回就寫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作者自雲:因曾曆過一番夢幻之後,故將真事隱去,而借“通靈”之說,撰此《石頭記》一書也。故曰“甄士隱”雲雲──此回中凡用“夢”用“幻”等字,是提醒閱者眼目,亦是此書立意本旨。那作者所說的“夢”、“幻”指什麽?這個問題探討清楚了,書所表達的主題自然就浮出水麵了。
文史作家於張喜說,我們先看看曹雪芹的身世。曹雪芹的祖父曹寅在清康熙帝時期曾出任江寧織造及兩淮巡鹽禦使,這在當時是肥缺。曹家在當年也曾富貴榮華,康熙帝南下江南曾多次住在曹家。曹雪芹童年過的是公子哥兒、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惜好景不長,雍正帝即位後,曹家被抄家,家境一落千丈。到曹雪芹長大時,已是破敗不堪,以至窮困潦倒。
範想林說,家庭盛衰的巨變,對曹雪芹深深震撼,加之他在佛學道法上的造詣,使他參透了紅塵世間,了悟了人生真諦。他在《紅樓夢》中用神來之筆,通過賈、史、王、薛四大家的榮辱興衰,以賈寶玉、林黛玉為主的眾多人物的際遇,向讀者展示他的真知灼見:世間無常,原本是一場“夢幻”,修道歸真,方能脫離塵世苦海。這就是他要隱去的“真事”,也即《紅樓夢》的主題。下麵簡單探討說明。
沈聰明問:“劉夢石,你的出身與怪石有關,你可以講講通靈寶玉的來曆。”劉夢石說,女媧煉五彩石補天剩下一顆未用,棄置於大荒山無嵇崖的青埂峰下,已通靈性,因見眾石俱得補天,獨自己無材不堪入選,遂自怨自歎,日夜悲號慚愧。 一日,見一僧一道遠遠而來,坐於石邊高談快論。先是說些雲山霧海神仙玄幻之事,後便說到紅塵中的榮華富貴。此石聽了,不覺打動凡心,請求僧道攜帶入紅塵,在那富貴場中,溫柔鄉裏受享幾年。
僧道警示他:“善哉,善哉!那紅塵中有卻有些樂事,但不能永遠依恃,況又有‘美中不足,好事多魔’八個字緊相連屬,瞬息間則又樂極悲生,人非物換,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倒不如不去的好。”
怎奈那石頭凡心已起,再三要求下,那僧施展法術把那個大石變成一塊鮮明瑩潔的美玉。以後蒙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攜入紅塵,曆盡離合悲歡炎涼世態。這就是神瑛侍者下紅塵曆劫投生,賈寶玉含在口中的那塊“通靈寶玉”。一塊石頭動了凡心,想到人世間享受榮華富貴。覺者一再勸誡、點悟:紅塵中究竟是“到頭一夢,萬境歸空”。可石頭不悟,也隻好到塵世中曆經劫難了。
範想林評說賈寶玉、林黛玉的因果,說,《紅樓夢》中刻畫了眾多的人物,曹雪芹濃墨重彩描繪的是賈寶玉、林黛玉。 林黛玉在天上原本是西方靈河岸邊三生石畔的一株絳珠草,經常受賈寶玉在天上的原型赤霞宮神瑛侍者以雨露灌溉,加之受天地的精華,後修成人形女體。
因未酬報灌溉之德,心中鬱結一股纏綿不盡之意。恰遇神瑛侍者偶起凡心,要下凡造曆幻緣。警幻仙子要他們了結這灌溉之情,絳珠仙子回答:“他是甘露之惠,我並無此水可還。他既下世為人,我也去下世為人,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淚還他,也償還得過他了。”
於是一大批風流冤家都一起轉生人世。入世後,真如絳珠仙子在天上發的願一樣,林黛玉把眼淚都還給了賈寶玉。母親去世得早,隻好投奔舅舅家,這樣就與寶玉因緣相聚。從小孤苦,體弱多病,楚楚可伶,眼淚自然就多,但這也是故意這樣安排的。
但她眼淚多半都是因寶玉而流,因為她要還淚嘛。他們二人兩情相悅,可有緣無命。直到黛玉為寶玉眼淚流幹,寶玉最終還是與寶釵結婚。就在寶玉、寶釵新婚之時,黛玉一命方休,一縷香魂回歸天上故土,了結了這一段因果。曹雪芹通過寶玉、黛玉的故事揭示:人世輪回,因果報應,非人力所能主宰,真是夢幻一場。
劉媛媛編輯說,甄士隱修道歸真。那一僧一道,也即茫茫大士、渺渺真人在絳珠草、神瑛侍者及一批風流孽鬼投胎紅塵之後,也決定下世間度脫幾個,以積功德。他們度脫的第一個人就是甄士隱。為此還很費一番心機安排。覺者度人是“師父找徒弟”,而不是“徒弟找師父”。
甄士隱根基好。按《紅樓夢》的說法是:稟性恬淡,不以功名為念,每日隻以觀花修竹, 酌酒吟詩為樂,倒是神仙一流人品。家境也是殷實之家。年過半百隻有一女英蓮,視為掌上明珠。為使他修道歸真,覺者多次點悟他。
先是在夢中聽到二仙講絳珠草與神瑛侍者的因果奇事,引起他的好奇。當他請教“因果”之理時,告誡他:“此乃玄機不可預泄者。到那時不要忘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當他從夢中驚醒,抱著女兒到街上去玩耍時,恰恰就看到一僧一道走來。
那僧人看到他抱著的女兒,大哭道:“施主,你把這有命無運,累及爹娘之物,抱在懷內作甚?”甄士隱以為他在說瘋話,沒理睬。當他抱著女兒要進屋時,那僧指著他大笑,並念了四句話:“慣養嬌生笑你癡,菱花空對雪澌澌。
好防佳節元宵後,便是煙消火滅時”。其實那僧人預見到了英蓮將在元宵節丟失,因葫蘆廟失火,禍及甄家家園被焚毀。後士隱投靠嶽丈家,經常受責怨,最後貧病交加,眼看不久於人世。一日拄著拐杖到街上散散心,看見一跛足道人,口內念幾句話: 世人都曉神仙好,惟有功名忘不了!古今將相在何方?荒塚一堆草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