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賭狗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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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八月七號,對喬家來說是一個大喜日子。
    魏淑英苦苦懷胎十月,選擇在了今天卸貨。
    這一胎養得很好,生產很是順利,母子平安,大吉大利。
    一如劇中,喬祖望這個渣爹連給孩子起個好名字的心思都懶得花。
    “今年77年,就叫七七...”
    “哢嚓!“
    喬祖望臉上的嬉笑僵住了。
    背後瑟瑟發涼,寒毛豎起。
    何天把手裏折成兩段的雞毛撣子丟到了一旁,皺眉故作不滿道:“果然用久了就是容易壞。爸你剛說什麽,我沒聽清?”
    “沒什麽沒什麽。”喬祖望滿臉堆笑,心裏腹誹道:這雞毛撣子他才買回來不到半個月,哪裏久了?
    他再一次確認,這孩子身上有真功夫!
    雖然很納悶何天這一身本事究竟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給練就出來的,但是這陣子吃了太多虧了,喬祖望也不是個不長記性的人。
    明知道忘了也不會有答案,他隻能把這些疑惑藏到心裏。
    但是,總有一天,他要把這個秘密給挖出來!
    他一個做老子的,不能一輩子被這個兒子騎在頭上!
    何天懶得去猜喬祖望的那些小心思,他望向魏淑英,柔聲道:“媽,你覺得給弟弟起個什麽名字好?”
    七七這個名字讀起來是挺朗朗上口的,何天不排斥這個名字,但是哥哥姐姐們排序是一二三四,到了老五這裏就直接跳到了七。
    雖然都是數字係的,但是就怕小孩子長大後亂想,所以何天還是傾向於“喬五x”這個名字結構。
    魏淑英生產完,臉上血色不足顯得有些蒼白,但是精神很飽滿,她深深地看了何天一眼。
    喬家很小,所以就算何天和喬祖望都沒和她交代什麽,她也能察覺到這個家裏發生的一些變化。
    冥冥之中,她覺得這些變化的源頭就是何天。
    但是她裝作不知道,什麽都沒說,做母親的能感受到,這些變化對她,還有幾個孩子有益無害,這就足夠了。
    懷孕十月的人是她,所以她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
    如果沒有這幾個月好吃好喝地養著,老五這個孩子就算能夠順利生下來,先天怕也是會有些虧損和不足。
    好在,這個孩子是有福的。
    魏淑英臉上閃耀著母愛的光輝。
    “就叫這孩子五福吧。”
    .....
    老話說得好,狗改不了吃屎。
    才安分了幾個月不到的喬祖望終於壓不住自己的手,這快半年沒摸牌了,感覺這日子過得一點精神頭都沒有。
    還要天天在家裏受氣,現在他在這個家算什麽?
    嗬斥孩子、指使魏淑英服侍自己這些事壓根不敢幹,他可是注意到了,但凡隻要幹了一回,接下來就得渾身疼痛上個好幾天。
    那痛喲,就像是牙痛,要不了命,但是發作起來還不如直接要了他這條老命!
    他一把年紀,都五個孩子的爹了,還孩子老婆、街坊鄰居和同事麵前痛到狂飆眼淚,一張老臉丟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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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初別人還以為是身體哪裏出了問題,結果送去醫院一查,錢花了不少,檢查做了不少,結果就是除了一些這個年紀的人常有的一些小毛病,什麽大問題都沒有。
    後來大家都當他是在演戲了,這胡同巷子裏哪家哪戶不知道啊,喬家這位老哥哥最是會摸魚的。
    這不就是找借口上班摸魚嗎?
    後來喬祖望吃虧吃多了,人變得安分了不少,這“病”也就慢慢不發作了。
    這更是讓不少街坊鄰裏都確信了:
    喬祖望這病就是裝的!
    有幾個嘴碎的,遇到喬祖望的時候還會笑著衝他豎起大拇指:“老哥哥這演技,真高!”
    可不是嗎?
    演得那叫一個真實和自然!
    眼淚鼻涕嘩啦啦地往下流,不顧形象地滿地打滾,為了摸魚能拚到這種程度,這南京城裏,那可是頭一份!
    這風言風語不知道怎麽就傳到了喬祖望所在的殘疾人福利廠裏,領導們聽完什麽反應不清楚,隻是之後喬祖望要找借口請假那是千難萬難。
    終日處於“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的喬祖望,迫切地需要找到一個渠道釋放釋放壓力,所以趁著喬家全家的注意力都在新成員喬七七身上之際,沉寂了幾個月的牌局,重啟了!
    吃了上次的虧,這次他們不敢再把地方放在李和滿家裏。
    事實上他們提都不敢和李和滿提這事,連牌局都沒敢叫上他。
    幾個月前那事落下最大陰影的就是他了,現在李和滿是聽到麻將兩字就會嚇到渾身發抖,晚上也不敢熄燈睡覺,黑暗恐懼症了。
    李和滿家裏原也和喬家一般,偷偷養了隻下蛋的老母雞,現在也沒了。
    李和滿出院歸來的第一天,就親手拿著菜刀把這隻雞給嘎了。
    據說當時李和滿下刀的時候麵目那叫一個猙獰,雙眼布滿了血絲,把過來圍觀的同院小豆丁都給集體嚇哭了。
    孩子家長中不缺彪悍的婦女,孩子受了委屈當然要找上門說道說道,誰家的孩子不是父母身上的肉啊,不就看個殺雞而已,至於把孩子嚇成這樣嘛!
    但是都被家裏的男人給按住了,沒讓鬧出什麽風波。
    哎,誰叫天底下最懂男人的還是男人,對麵損失都那麽慘重了,兩顆荔枝都沒了,隻剩一根光禿禿的不知道還能不能用的棍了,還以為這點小事去找人家晦氣,人乎?
    隻有某個同性之人不太大度,在付出了十幾塊糖果之後,胡同巷子的孩子們嘴裏就多了一首童謠。
    準確來說應該是一句。
    “算什麽男人,算什麽男人。”
    成功地毀了一首經典作品的某人功成身退。
    隻後來從鄰居嘴裏聽說了,李和滿一氣之下動作大了些,還沒完全愈合的傷口裂開了,大出血送到了醫院搶救,命是保住了,但是因為傷口感染擴散的問題,棍保不住了,切了!
    於是,在彈藥庫被炸毀之後的不久,李和滿的槍也沒了。
    這會要換在封建王朝時代,進宮都省事不少。
    所以說,喬祖望幾人哪裏還有膽子去邀他一起打牌呀,這不是往傷口上撒鹽,是往火藥堆裏丟雷管,誰碰誰死。
    他們這次選擇的地方是一個牌友的堂叔的房子,這位堂叔獨居,子女都在外地,有事臨時外出就把房子交給這個牌友看管。
    “快點快點,多久沒碰過我的小寶貝們了。哎呦這幺雞怎麽看著就這麽親切呢?”
    “誰不是呢?一天不打牌我就渾身發癢,誰能想到這一忍就忍了快半年。哎哎哎,這麻將牌摸著就是舒服!別說我不夠朋友,今晚你們都悠著點打,我盡量讓你們留條底褲回去!”
    “哼你就吹吧,我的大刀早已饑渴難耐了,今晚就要大殺四方了!”
    “一個比一個能吹,牌桌見高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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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個賭狗都是老煙槍,很快屋裏就煙霧繚繞,刻意壓著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隱隱透著歡呼和雀躍,四雙眼睛一個賽一個明亮。
    三圈過後,幾人互有輸贏,但是出入都不大,所以牌桌上一副其樂融融的和諧場景。
    這把輪到喬祖望糊了,他正一臉興奮地伸手要錢,眼前突然一黑,周圍陷入了黑暗。
    燈又滅了!
    黑暗中幾人看不清彼此的表情,誰都不敢說話,凝神屏息,屋裏安靜得落針可聞。
    這該死的熟悉感覺!
    咕嘟~
    不知道是誰發出吞咽口水的聲音,隔了好一會,見沒有什麽動靜,才有人顫抖著聲音道:“好像....沒什麽事...是不是燈壞了....”
    “...興許是吧....老劉,要不你去看看?”
    “我不敢啊!喬哥要不你老去瞅瞅?“
    “我也不敢....”
    屋裏重新陷入了沉寂,沒人敢動。
    要隻是被舉報罰款他們幾個倒沒那麽怕,死豬不怕開水燙,他們都有過經驗了,有啥可懼?
    但是他們就怕步李和滿的後塵啊!
    一想到此,黑暗中的四人都很默契地夾緊了雙腿。
    時間一分一秒地悄悄流逝,一直保持著精神緊繃很廢人,終於有人先撐不住了,僵直的身軀垮了下來。
    像是推倒了多米諾骨牌,其餘三人也頓時都癱軟了下來,汗水匯聚成流,順著臉頰直淌。
    “呼~應該沒事了,別自己嚇自己。”
    話音還未落地,幾人臉上還未露出死裏逃生的笑容,緊閉的大門砰地一聲被踹開!
    一道黑影飛了進來!
    幾人還沒從剛才的情緒中緩過來,沒人開口,但是動作一致,齊齊伸手捂住了褲襠。
    砰砰砰砰!
    幾秒過後,歸於沉寂,四道身影橫七豎八地倒在了地上,姿勢有點辣目。
    等被驚醒的鄰裏趕來的時候,黑影早已經消失無蹤了。
    看著屋內的場麵,有人趕去派出所報警,有人束手站在旁邊圍觀,也有熱心不怕事的上前想要看看幾人的情況。
    光源靠近,照清了四人的臉,圍觀者的表情頓時變得很精彩。
    臉上沒有什麽明顯的傷痕,隻是不知道被誰用毛筆在上麵寫了幾個字。
    四個人臉上的字都一樣。
    四個大字。
    “我是賭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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