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再見雨荷,入大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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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嘩啦啦!
    腦海中,白色道籙忽然就被什麽東西給刺激到了似得,震動的同時釋放出明亮的白光。
    根據謝安長時間對道籙的觀察,可知道籙的激動程度和釋放白色光芒的亮度是直接相關的。
    之前吸收一縷不死氣的時候,道籙隻是忽閃一縷暗光就沒了。
    後來吸收銀屍五縷不死氣的時候,道籙釋放的白光明顯明亮不少,持續時間也更長。
    再後來,吸收兩百縷信仰氣的時候……道籙的光芒變的空前明亮,持續時間也是最長的。
    這一次,道籙的光芒比上次吸收信仰氣的時候還要明亮一點。
    這讓謝安感到十分興奮。
    國運……之力!
    仙寶盒子已在瘋狂的吸收國運之力,莫非自己的長生命格要出來和仙寶搶奪?
    國運之力……
    聽名字就非常大氣。還能夠壓製武道宗師……想來是十分了得的東西。
    但仙寶來路不小。
    謝安倒是沒想過長生命格能從仙寶盒子麵前虎口奪食。
    但是仙寶盒子吃肉,自個喝口湯沒問題吧?
    很快,謝安就發現自己想多了。
    不知道道籙是怕了仙寶盒子還是怎麽子,竟然隻發光……並未吸收國運之力。這讓謝安感到些許失望……
    道籙還是不給力啊。
    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仙寶盒子鯨吞國璽印文上的國運之力。
    可即便隻是看著,也讓謝安感到十分激動。
    隻見那國璽印文忽然變的明亮,散發出白色的光。隨即釋放出滾滾的白色煙氣,瘋狂衝擊仙寶盒子。似乎想把仙寶盒子給擊碎。
    可仙寶盒子太堅硬了,打不碎。其中仿佛住著某個很可怕的怪物,豁然張開血盆大口,瘋狂的吞噬著國運之力。
    兩股力量彼此交鋒,形成一個渦流,隱約要吸住謝安。他立刻運轉明玉功,費力掙脫,後退五六步站在門口的位置,確定自己可進可退,才停下來觀望。
    當啷!
    銅碑上發出劇烈的金屬嗡鳴聲,隨即那塊沉重無比的銅碑竟然慢慢的從地麵懸浮起來,和同樣懸浮在半空的仙寶盒子,互相對抗。
    每一次對抗都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還有一股極強的衝擊波,震得房子都在搖晃不止,謝安不得不運轉明玉功才能抵消這股衝擊波的威力。
    太神奇了!
    謝安打開過人的五感,瞪大眼睛死死盯著前方。
    氣感過人的謝安,隱約察覺到那國運……似乎和信仰氣有點類似,但是高於信仰氣許多,甚至產生了某形式種蛻變。
    難道所謂的國運之力,和信仰氣是同一種東西?
    謝安有了粗略的猜測,但是不敢確定。此刻也來不及多想,隻顧死死盯著前方的那番對抗:
    印文上的白光越來越明亮,神聖而高遠,頗有幾分王者的威嚴。似是瞧不上這破盒子,試圖一下就推開這破盒子。
    奈何那破盒子雖然樸實無華,平平無奇。可卻像一塊狗皮膏藥般,死死的粘著銅碑,任憑銅碑印文怎麽發力都甩不開。
    印文不服,掙紮的越來越強烈。
    奈何被仙寶盒子吸了不少力量,逐步衰弱下去。過了約莫十幾個呼吸的時間,印文已然變得十分虛弱,再無法組織有效的反抗。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個被那破盒子吸了個精光。
    隨著最後一縷白色煙氣被仙寶盒子吸幹,印文上的光芒已然黯淡下去,最後慢慢歸於黑暗。
    而這個時候,謝安腦海中動蕩發光的白色道籙,也黯淡下去,化作無聲。
    隨即,印文上的“受命於天,既壽永昌”八個字,竟然逐步的消失掉了。
    “字竟然消失了……難道國運的力量來源於這八個字?”
    此刻房間裏已經恢複了平靜,謝安便衝上去查看那銅碑。發現銅碑上的字果然沒了……而那個仙寶盒子也掉落在地上。
    謝安沒顧得上去查看仙寶盒子,而是在謹慎戒備的情況下,去觸摸銅碑……
    “印文消失,意味著上麵的國運之力都被仙寶盒子給吸幹了。沒有了國運之力……我應該可以觸摸這銅碑。”
    謝安把明玉功運轉到第十節,全身的每個器官都處於高速運轉狀態,手指一點點的靠近那銅碑。
    終於,手指,觸碰到了。
    當!
    一陣金屬碰撞的聲音響起,銅碑上的確還殘留了一股力量,雖然很強大,但已經推不開謝安了。
    而且這股力量很熟悉……明玉功的力量。
    這讓謝安鬆了口大氣,“雖然李長春刻錄銅碑的時候達到了明玉功十八節,但畢竟隻是刻的字,而且過去百年……沒多少殘留。銅碑真正厲害的是國運,國運都沒了……”
    謝安權衡之後越發的自信。
    收回手,捏緊拳頭。
    絳宮內的熱氣流轉,快速匯聚到拳頭之上。
    一拳,悍然打出。
    轟!
    拳風呼嘯,十節明玉功的力量在瞬間傾瀉而出,轟然砸在銅碑之上。硬生生把銅碑打出個凹陷來。原本滯留在那些草書筆畫上的些許力量,也應聲消散而去。
    “果然……幾個筆畫而已,連文字都沒形成。過去百年早就殘破不堪了。”
    “再來兩拳。”
    轟轟!
    接連兩拳砸下去,銅碑也就四分五裂了。
    就是普通的銅碑嘛。
    銅的強度,比鋼都差了很多。
    以謝安如今的拳頭,砸碎個鋼板都不是問題。更何況是一塊破銅?
    呼!
    謝安鬆了口大氣。
    打碎大銅鍾,還得靠仙盒。
    仙盒牛啊。
    仙盒呢?
    謝安環視一圈,竟然沒找到熟悉的仙盒,頓時大感意外……難不成還長腳了?
    細看之下,謝安驚駭的看到地麵上躺著個巴掌大小的紅色盒子。
    “怎麽比之前小了一大圈?差點沒認出來……”謝安蹲下身去查看,發現的確是仙盒。
    隻是……變小了。
    這也太神奇了!
    謝安伸手將其拿在手裏……更加震撼。
    不但變小了,也變輕了。
    這……
    饒是以謝安兩世的見聞,都感到不可思議。
    適應了好一會兒,謝安才平複好心情,仔細查看這小小的仙盒。原本平整的盒子表麵,竟然多出了一條若隱若現的白色絲狀物,類似掌紋。
    “這就是它吸收的國運之氣?”
    這麽強的國運之氣,就化作了一條小小的掌紋?
    謝安伸手去觸摸了一下那掌紋,有輕微的凸起,觸感怪怪的。除此外就沒有了其他的奇特之處。
    他把盒子湊到耳邊輕輕的晃動了兩下。
    並未感覺到裏麵有什麽鬆動的物件兒,十分的結實。
    愣神了好一會兒,謝安才回過神來,將仙盒放入內兜,剛剛好……
    “變小了好啊,以後就不用隱藏了,直接帶身上。”
    這麽好的東西,還是要隨身攜帶才更踏實。
    雖然謝安表麵顯得平靜,但腦海中卻始終蕩漾著剛剛的場景。
    這仙盒不得了啊,連國運之氣都能吸幹……
    謝安走出房間外麵巡視一圈,院門反鎖,期間並無人進來。他這才稍許鬆了口氣,腦海中不由浮現出蘇玉卿蕭索孤寂眺望大陰山的背影。
    沒多想,謝安回到房間,用紅布把銅碑碎塊打包好,拎在手裏。
    嗯?
    銅碑沒之前那麽重了……
    可見國運之力,是有重量的。
    後院的大門,虛掩著。
    謝安拉著門環輕輕敲了敲,很快裏麵就傳來蘇玉卿的聲音。
    “進。”
    謝安走了進去,遠遠看見一個穿著水藍色修身長裙的女子站在涼亭之中,負手眺望著大陰山的方向。此刻已是黃昏,斜陽掛在山頭,一縷金霞灑落在那女子身上,在她身後的地麵拉出一道狹長的陰影。
    和往常嫻靜清雅的模樣不同,明顯多了幾分孤零零的味道。
    謝安走入涼亭,把紅布往石桌上一擺,銅碑碎片“哐啷哐啷”的滑落在地上。
    似是聽見了熟悉的聲音,蘇玉卿陡然回過頭,看到灑落滿桌的銅碑碎片,不少還落在了地上了。
    忽然間,謝安看到這位素來心如止水的長公主,其平靜而深邃的眸子裏綻放出明亮的光。
    她捏起一塊銅片查看,確認無誤,隨後抬頭看向謝安,難掩激動,“好,好啊。謝安,你幹的好啊!”
    謝安謙虛兩句,本以為蘇玉卿會問詢謝安是如何打破的,他連說辭都找好了。
    可……蘇玉卿竟然沒問。
    不知是有意,還是太過於專注大陰山的邪教妖人,“最近大陰山已然蠢蠢欲動,不少銀屍下山掠奪藥材鋪子。就連縣城最大的藥幫,也遭到劫掠。可見妖人已經坐不住了。明日雨荷會下山,到時候你隨雨荷上山,擊碎大銅鍾。”
    雖然謝安早就做好了這個準備,可親耳聽聞後還是略感壓力,“那你呢?”
    蘇玉卿說,“妾身以身做餌,引開大祭司。你身上有妾身給的劍紙,宗師之下,無人可傷你。大可放心。
    另外,妾身還需在青烏縣滯留一段時間,你若是想留下,便可留下。我在此地,淮南王動不得你。你若想走,雨荷會護送你離去。其餘的事情,都可和雨荷溝通。她會幫你周全。”
    謝安聽出來了,這位長公主即將動手,一旦動手,短時間內怕是顧不上自己。
    好在謝安也非扭捏之人,既然答應了人家,自不會反悔。
    而且,隱約有一種告別的味道在。
    相處數年,謝安還多少有點不舍,便衝蘇玉卿拱手,“長公主保重。”
    若是在往常,蘇玉卿隻會“嗯”一聲。但今天卻是不同,她竟然破天荒的上前抬起謝安的手,“百年死局,成敗盡在你一拳之間。謀事在人,成事在天,隻需盡力即可。你也……珍重。”
    ……
    謝安回到了中庭院。
    關上房門,點燃油燈,仔細查看仙盒。特別是上麵的那條紋路,越看,越發像人的掌紋。
    謝安年紀大了,便喜歡研究一些什麽天命,對掌紋還是有所了解的。
    人的手掌主要有三條貫穿手掌的橫紋。
    最上麵的橫紋,叫做情感線,又叫做天紋;中間那一條叫做智慧線,也叫做人紋;最下麵條橫紋叫做生命線,也叫做地紋。
    除此外還有什麽家風線,玉柱線等等,每條掌紋都有所講究,對應人的事業家庭,還對應人的五髒竅穴等等。
    謝安攤開自己的左手手掌,比對錦盒上的那紋路。
    怎麽是反的……不對。
    謝安又攤開右手手掌,這回是對了。
    對照仙盒上的紋路,謝安試圖在自己的手掌心尋找對應的掌紋。
    很快……謝安確定了。
    “是地紋線,也就是生命線。幾乎八九成相似。”
    雖然紋路和自己的掌紋有所不同,但大體形狀……以及各種分叉,都和生命線很相似。
    吸收個國璽印文,竟然長出掌紋來了……還是地紋生命線。
    生命線……生命……
    想到這裏,謝安忽然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著仙盒。
    “不會吧……裏麵有個東西長出生命來了?”
    這個想法蹦躂出來,可讓謝安又驚又喜,情緒十分複雜。
    很嚇人啊。
    是福是禍,還有未可知呢。
    謝安萌生出扔掉仙寶的想法來,萬一裏麵是個惡魔呢?
    可又感覺這仙盒實在神妙無比,很是不舍。將來也想看看它會繼續出現什麽變化。
    最後權衡一番,謝安做出了決定。
    “算了。先留在身上,若是將來發現它有什麽其他怪異之處,再行定奪不遲。再說了,明天去大陰山擊碎大銅鍾,還得靠這個東西。”
    打定主意後,謝安便收起仙盒不再多想,盤坐在床鋪修行明玉功。
    明天就要去大陰山了,壓力著實不小。
    能臨時抱佛腳,還是要抱的。
    實力能提升一點是一點。
    更何況,據說大陰山還集合了八千縷不死氣……明天正好去看看何等情況。
    ……
    翌日,謝安早早起床,洗漱過後,拿著鎮魔名刀到院子裏演練重山刀。
    隻見整個院子都充斥著強勁的刀風熱氣,即便謝安釋放第九重重山刀,鎮魔名刀也平穩無比,完全承受得住。
    不愧是州府總司的特製佩刀。
    但為了穩妥起見,謝安還是演練了五遍重山刀,從第一重到第九重,確保整個過程絲滑無比,形成了肌肉記憶。不至於在麵對危險而發揮失常的情況。
    謝安深知,再厲害的人麵對危機都會不可避免的緊張。隻是有些膽小的人直接就嚇尿了,瞬間腦袋空白……這種人活不久。
    謝安雖然不至於如此,但也難免緊張,會出現發揮失常的情況。不過刀法形成強大的肌肉記憶後,就會極大的降低這種風險。
    再三確認肌肉記憶沒問題,謝安才收刀。
    然後拿出蘇玉卿給的劍紙來查看。
    至於劍紙的用法,蘇玉卿之前就告訴過謝安:隻要謝安滴入鮮血,然後用意念就可以催動。
    雖然這有點神奇,但畢竟是大宗師的手筆,謝安也不去多想。
    他咬破手指,往劍紙上滴了一滴鮮血,果然……意念和這劍紙有所感應。更是感受到其中潛藏著的強大劍氣,果真有一種意念催動便可爆發驚人之劍的直覺。
    “劍紙沒問題。”
    謝安這才收好劍紙,放在貼身的地方。
    然後,謝安又把仙盒放在內兜。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已經到了黃昏時分。
    謝安便在房間裏盤坐入定,調整心態。考慮接下來可能麵對的各種突發情況,以及該做何種反應。
    首先,有劍紙在,自己不會有生命危險。
    另外,謝安如今踏入了明玉功第十節,雖然孟虎遲遲沒給內勁丸,導致謝安沒破武師。但謝安仔細問過春哥,得知內勁的功效……似乎和自個絳宮內的熱氣差不多,甚至比不上熱氣。
    不過熱氣隻能在體內運轉,滋養肉身肌骨,無法用來打人。至少目前是這樣,甚為可惜。
    饒是如此,謝安估測……自己全力催動明玉功的話,配合重山刀,幹死個二重內勁武師不在話下。
    當初陳青狼也不過是二重內勁的實力。
    想來大陰山達到此等水平的妖人應該不太多。加上雨荷潛伏其中,輕車熟路。隻需靠近大銅鍾,把仙寶拿出來……就行了。
    總的來說,謝安感覺成功率很大。
    前提是……得偷偷的。
    恰時,門外傳來一陣敲門聲。
    謝安趕忙去開門,看見風塵仆仆的雨荷,大為歡喜,“雨荷,好久沒看到你了。近期在陰山可過的好?晚飯吃過沒?沒吃我給你做……”
    雨荷都還沒來得及叫一聲老爺,就聽見謝安一大堆的絮叨,忽然心中一暖。
    多日未見,不想剛見麵……老爺關心的是自己的寒暖溫飽,頓時眼眶莫名其妙就紅了。
    她很快調整過來,做了個萬福,笑道:“老爺,我去給你做飯。”
    謝安熱切道:“你快進來,深秋夜露重。做飯我來。”
    “那我去給老爺打下手。”
    謝安欣然同意。
    兩個人進了廚房,熱熱鬧鬧的做飯,期間拉著家常,互相說著過去一段時間各自發生的事情。雨荷也表示自己在煉屍堂過的不錯,是個挺大的頭領了。
    謝安便誇讚雨荷有出息,臉上露出真心的笑容。
    若是關心一個人,便念著她過的好。
    “我這點出息算不得什麽,老爺跟著小姐才叫有出息。如今都能打碎大銅鍾了。這可是一份大功勞。若是小姐在此番角逐中拿下頭功,陛下都會重賞老爺的。”
    嗯?
    角逐頭功?
    還有人來搶功勞?
    怎麽蘇玉卿都沒說的……
    不過謝安絲毫不覺得意外,這位長公主藏的很深。雖然謝安和她相處的時間很長,但彼此之間始終存在距離感。
    雨荷就不同了,幾乎無話不談,彼此沒有什麽距離感,算得是自己人。
    謝安也沒多問,“羊排好了,起鍋,吃飯去。”
    “好香啊,老爺的掌勺手藝越發見長,我去拿碗筷。”
    兩個人搭配幹活,絲毫不累。美滋滋的吃了一頓家常飯。
    飯後,兩個人都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氣氛變得凝重了不少。
    特別是雨荷,心事重重的。
    謝安道:“雨荷有什麽話,直接講就是了。”
    雨荷支支吾吾半晌,最後忽然道:“老爺,你若是不想去蹚這渾水,便不去了。我送你走。”
    謝安都愣了一下。
    很快,他就意識到了這句話的分量。
    此去大陰山危險重重,雨荷不顧長公主的責罰和嚴懲,卻寧願自己平平安安的。真是把自個當成老爺了啊!
    謝安看著雨荷,雨荷眼眶紅紅的,“我隻想老爺平平安安的。”
    謝安不忍把氣氛搞的太沉重,便笑道:“沒事。雨荷都是大陰山的頭領了,有你護著老爺,老爺沒事。而且我若走了,丟下你一個人,任憑你被長公主責罰?我還算什麽老爺?”
    雨荷咬牙,終是沒再多說,“那雨荷定會好好保護老爺。”
    “好。”謝安不忍駁斥,“那就出發?”
    雨荷道:“嗯,我帶老爺進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