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虎形氣功,淮南王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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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夜,冷如冰。
盤坐在地麵的謝安卻絲毫不感覺冷,一股極強的熱流在體內擴散,遊遍四肢百骸,肌膚汗毛都流出細密的汗珠,浸濕的絲綢內襯緊緊貼著胸膛,近乎成了半透明,顯露出極好的流線型肌肉。
謝安卻顧不得欣賞自身肌肉,把全部的注意力用在了五禽戲上。
五禽戲的精義,自發的在腦海中浮現閃爍。
“吾有一術,名五禽之戲:一曰虎,二曰鹿,三曰熊,四曰猿,五曰鳥。亦以除疾,兼利蹄足,以當導引……”
過往修煉五禽戲的一幕幕場景,也自動在腦海中閃現:
猛虎下山威,熊掌撼樹力,猿臂攀山巧,幼鹿涉溪時,飛鳥穿於林……
沒錯。
謝安沒有主動去回憶這些過往,而是被命格激發得自動回憶。
卒中時,快老死,抱著一絲絲的希望開始演練五禽戲……往後每天擔心睜不開眼不敢入睡,勤勉苦練到虛脫才閉眼……
過往的一切畫麵,都自發的在謝安的腦海中湧現出來。
就好似……有人珍藏了謝安過去八年的照片和視頻,然後在謝安麵前重新播放一遍。
一切都是如此的清晰。
勾起了謝安很久遠的記憶,讓謝安的心思也飛到了過去最初的時候,重新走了一遍過去演練五禽戲的心路曆程。
一路走來,極為不易。
看著看著,謝安都被曾經那般努力和不易的自己給感動了,極為疼惜過去的自己。
終於,畫麵到了謝安把五禽戲培內氣練滿的那一天。
哢嚓。
畫麵戛然而止。
【五禽戲進階中……】
刹那間謝安感覺腦袋都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給震得發麻,恍惚間似見到了五頭透明色氣態的凶猛禽獸。
氣態猛虎,巨熊,大猿,幼鹿,飛鳥。
五大氣態禽獸在謝安的腦海中不斷閃爍,交替出現。
時而猛虎嘶鳴,巨熊洪嘯,大猿尖呼,飛鳥淩空,幼鹿涉溪。
簡直要把謝安的腦袋都給炸裂了。
穩住!
謝安告誡自己不要被這些神異的景象所吸引,而要仔細觀察氣態禽獸的細微之處。畢竟到了進階的關鍵時刻,錯過纖毫的變化都得不償失。
養生功進階,每一次展示應該都是有意義的,需要自己細細觀察。
另外,謝安也不會覺得有了長生命格,就可以躺平了。命格不過是給了自己一個機會,一個舞台。但路能走多遠,還需要靠謝安自身的努力。
呼!
謝安深吸一口氣,清空腦海雜念,專注五種形態的禽獸的細節。
很快就發現了其中迥異之處:
氣態猛虎之所以能夠凝煉出氣態,是因為這些氣按照一定的規矩在運轉流動,繼而維持虎形。並且擁有猛虎的剛勇神威。似真虎般雄踞山林。
另外的鹿,熊,猿,鳥……皆是如此。
五禽行氣功……關鍵在行氣!
隨著謝安持續觀察,五禽的行氣軌跡越來越清晰。他驚駭發現,光是虎形的行氣軌跡中就有上百個節點和關卡。
光是記住虎形走氣軌跡,就足夠艱難了。更別提還有其他四獸的行氣軌跡……
頭大啊。
本就數學不好,還給我搞這麽複雜的……
更離譜的是,這五禽的行氣軌跡還交替在謝安的腦海中閃爍,主打一個眼花繚亂。
還讓不讓人看了……
這階進的一點都不智能……
就這時候,那氣態猛虎忽然距離越來越“近”,最後竟然如刻錄般,一點點刻在謝安的身體上。
嘶!
劇烈的痛苦,瞬間席卷全身。
隻覺一頭真正的猛虎在鑽入自己的肌骨血肉之中,一個個謝安記不住的行氣節點,印在了謝安體內的各個位置。
每一個節點印下,都似給謝安的血肉裏打了一根釘子,帶來陣陣錐心的刺疼。
好在疼痛的時間不長,就類似打針,紮一下就過去了。
不過,這針打的過於密集了……
約莫紮了上百針,全身四肢百骸都被紮了個遍,疼痛感才散去。
完整的虎形走氣圖,印在了謝安身上。
上百個節點,清晰可感知,無需記憶。
謝安嘴角總算露出一抹笑容。
這就很智能了。
不然要靠自己記憶的話……未免太難為人了。
緊跟著,鹿形,熊形,猿形和鳥形的行氣軌跡,先後刻錄在謝安體內。
被紮了五百多針後,所有的刺痛感終於消失殆盡。
呼!
謝安長舒一口氣,麵板上浮現出字幕。
【五禽戲成功進階為五禽行氣功。】
【提示:五禽各有一百個行氣節點,完全打通即可練成五禽行氣功。】
【當前可用類不死氣:200縷。】
提示極為簡單,並沒有明說如何練成,也沒有顯示進度,更沒有說練成之後會是何等光景。
多少讓謝安有點不太習慣。
之前麵板都會顯示養生功的進度條……
難道是自己還沒開始修煉?
“試試再說。”
謝安站起身,感覺濕透的內襯緊貼在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便直接把上衣給脫了,丟在一旁的椅子上。露出麥色的皮膚,流線型的肌肉。
“吾有一術,名五禽,一曰虎……”
隨著心頭默念,一頭氣虎便出現在腦海中,上百個行氣節點靠著行氣串聯,形成完整的威猛氣虎。再無任何閃爍,也沒有其他四禽的幹擾,謝安得以專注研究猛虎行氣圖。
“有圖在腦海裏,學習起來就簡單多了。”
謝安催動絳宮內的冷熱二氣,按照猛虎行氣圖依葫蘆畫瓢,在體內開始運轉起來。
他試圖用冷熱二氣串聯最初的兩個節點,卻屢屢失敗。
看起來簡單,實際操作起來卻相當困難。
好似普通人用絲線穿針孔,講究眼利,手穩,心定。如此才能做到穿針引線。
可謝安總感覺就要穿過那針孔的時候,身體就會哆嗦一下。
每次都差那麽一點點。
多次嚐試失敗之後,謝安也發現了其中緣故:
串聯猛虎行氣圖的節點,需要對冷熱二氣有著細微的精確掌控,而謝安的明玉功雖然級別很高,但對冷熱二氣的掌控卻不夠精細。
一次次的失敗,難免令人氣餒,甚至容易讓人變的暴躁。
可謝安心態放的很平,不急不躁。
“不急,一次不行就一百次,一百次不行就一千次。總有一次能進去。”
謝安拿出了做持久戰的準備,一次次的嚐試,失敗後便總結經驗做出調整,下一次繼續……
如此仿佛,循環不斷。
時間一點點流逝。
不知不覺過去了兩天兩夜……
這天淩晨,夜黑風高,白雪皚皚。
房間裏傳來一陣驚喜的輕呼。
“進去了!”
經過兩天兩夜的奮戰,謝安終於串聯起來了兩個節點。
謝安高興得眉頭舒展,整個人都虛脫的癱坐在地上,滿臉含笑。
豆大的汗珠順著謝安身上的麥色皮膚不斷的往下流,謝安卻顧不得擦拭,也沒感覺絲毫不適應,隻顧著欣喜。
太不容易了。
嘩啦~
隨著兩個行氣節點串聯,冷熱二氣在兩個節點之間不斷來回流轉,循環往複。隱能聽見輕微的虎嘯之音。
雖然目前才串聯兩個節點,但是對謝安來說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至少找到了熱氣的第二個運用手段。
在這之前,養生功修煉出來的熱氣,隻能用來滋養身體,加持肉身五感速度和力量。並不能類似內勁那般作用於武技之上,發揮出種種妙用。
如今卻可用來淬煉虎形氣功,讓謝安十分激動。
更重要的是……認認真真努力做一件事,然後得到正向反饋的感覺,真不錯。
麵板也隨之發生了變化。
【虎形氣功:2/100】
“原來如此……虎形氣功的進度是根據節點來的,每串聯一個節點,進度加1。隻是我才串聯兩個節點,倒是沒感覺虎形氣功有何迥異之處。等多串聯幾個節點試試。”
謝安伸了個懶腰,專注的勁過去,隨之而來的就是無比的疲倦。接連兩天不休不眠的穿針,全身始終處於高度繃緊狀態,早已疲憊不堪。
仿佛閉上眼就能睡著……
謝安也顧不得洗澡了,直接往床鋪一躺便呼呼大睡起來。
……
翌日,晌午時分。
謝安被一陣清脆的敲門聲驚醒,他睜開惺忪的睡眼,正要問是誰。卻驚駭的發現……自己竟然“看到了”門外站著的雨荷。
還看見雨荷穿著一身淺綠色的羅裙,眸子裏有幾分猶豫,似不想打擾謝安,又不得不打擾。
起初謝安還以為是穿針疲勞過度產生的幻覺,他晃了晃腦袋,重新感知……仍舊如此!
嗯?
怎麽回事?
雖然謝安之前的五感就十分敏銳,可以“看見”身後的東西。在方麵十幾米內跟開了上帝視角一樣。可那也不能隔一堵牆啊。
此地距離門口大概五六米。
隔牆還能看見?
太玄妙了!
咚咚咚。
雨荷又敲了敲門,才讓謝安收回心思。
謝安開口:“何事?”
“我上次隻給老爺告假兩天,還需要繼續告假嗎?”
謝安雖然是個總司,不需要去點卯。但若無公務外出,每天還是要去鎮魔司溜達一下的。若是整日不去,則需要告假。
雖然一把手告假不是什麽大事,但次數太多,也是會被記錄在案的。
“不必。我這就起來。”
聽聞謝安要出門,雨荷很高興,“那我去給老爺做早飯。”
“好。”
謝安肚子還真是餓了。
雖然氣血強橫,但兩天不吃飯還是會餓的。據說有些武道高手,可以做到辟穀。常年不進水米。此世不知是否有這般高手。
反正謝安目前還遠遠做不到。
謝安下了地,簡單活動了一番身體,驚駭發現皮膚上多了一層汙垢雜質,味道並不好聞。
“先洗個澡!”
……
“老爺,你過去兩天躲在房間裏弄什麽呢?”
雨荷站在八仙桌旁,看著謝安對著一桌大肉狼吞虎咽,跟餓死鬼似得,便好奇問了起來。
謝安一邊咀嚼,一邊含糊其辭道:“閉關了兩日。”
很快,桌上的盤子便要見底了。
一旁的春蘭立刻跑去廚房加了一大碗紅燒肉來,“師傅慢慢吃,不夠我再去做。”
原來春蘭管謝安叫謝師傅。
如今和賀春利相處的挺好,兩個人已經有了要成婚的意思。加上賀春利在旁邊鼓搗,春蘭也是個懂禮數的,便把謝字給去掉了,跟著賀春利叫師傅。
從嚴格意義上來說,韓立和賀春利應該叫謝安師父。
不過當時師徒三人都是李府的奴仆,毫無人權可以言,並不算真正意義上的“人”。正緊收徒有悖大乾的禮法,也是李儒不允的。
但李儒旗下的李氏當鋪的確需要手藝傳承,便讓謝安師徒三人做了個簡單的拜師禮。隻允許韓立和賀春利稱呼謝安為師傅,寓意指代從事教學工作、傳道授業的老師。
後來,大家叫著叫著便叫習慣了。
加上謝安沒有特別在意這個細節,此稱呼便一直流傳至今。
謝安琢磨著,下次得改過來。
“春蘭,你和小賀相處的如何?”
麵對謝安的問話,春蘭臉色“刷”的一下就紅了,耷拉著腦袋,兩隻小手互相搓著,聲音也如蚊吟般,“賀哥兒對我挺好的。”
謝安暗忖這世道的女子是真的矜持含蓄,都相處這麽多年了,還這般害羞。若放在前世……
不過倒是多了幾分風味和溫婉。
“再有兩個多月便是除夕,到時候我選個黃道吉日,讓韓立和賀春利補全了拜師禮。之後我便為你們的婚事做主了。你意下如何?”
春蘭的腦袋垂的更低了,“全憑師傅做主。”
謝安道:“嗯,那就這麽定了。若是小賀有欺負你的地方,你來跟我講。我去訓斥他。”
春蘭頓時慌了神,“賀哥兒不會對我不好的。”
謝安:“……”
吃飽喝足,謝安回到房間換上官袍,把七寶玲瓏盒和鑒子都塞進內兜,又帶上那葛布袋子,這才拎著鎮魔刀出門。
人有了實力,胸膛都挺直了許多。
掃過街道上人來人往的商客,吆喝叫賣的攤販,頓覺這充滿煙火氣的景致那般愜意。
“總司大人好。”
“總司大人……”
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認識謝安,免不得過來打招呼。
謝安也沒什麽架子,紛紛頷首,然後快步順著街道前行。
縣城的街道繁華,富商顯貴不少,偶爾能看到馬車往來。
謝安看著一輛輛穿過的豪華馬車,心頭不由思忖著:如今高低也是個五品總司了,回頭得弄個出行的車駕才方便。
馬車過於繁瑣,自己並無家室,倒是不必。
但寶馬得弄一匹。
弄了寶馬就得請馬夫照料……都是一係列的配套。
好在家底豐厚……
……
“葛布……縣城倒是少見。”
鎮魔司辦事處,劉春拿著謝安給的葛布袋子,仔細的揉捏辨別,露出為難之色。
謝安道:“劉都頭你在縣城待的時間長,可知道縣城何處慣用這種袋子?”
劉春不知道謝安用意,“這葛布在城外鄉下很常見。每逢入夏,城裏的普通居民也有穿葛布衣服乘涼的。謝總司你是想……”
謝安道:“無需找到何人使用,隻需確定個大概範圍。”
劉春一口答應下來,“成,我一會就要去城東巡邏,正好問問幾個熟悉的賣貨郎。他們經常挑著貨物走街串巷,肯定比我清楚。”
“有勞。”
告別劉春,謝安路過演武場時,仍舊沒看到晨曦,便去往主樓七層。
按著先前的慣例,謝安去七樓溜達一圈,和陳鐵喝喝茶,聊些事務,便可拍拍屁股走人。
但今天,謝安剛到七樓,便感覺到氣氛有些凝重。
隻見陳鐵非常嚴肅的坐在長案旁,揮灑筆墨,而魏浩然和趙青兒畢恭畢敬站在旁邊,一副等待接受命令的樣子。
謝安本能覺得不太對勁,卻並未顯露出異樣,“陳副司,莫非出了什麽事?”
眾人見來的是謝安,紛紛鬆了口氣。
魏浩然道:“原來是謝總司啊,我還以為是那小子呢。”
陳鐵也鬆弛下來,含笑迎接謝安到欄杆旁的茶幾入座泡茶。魏浩然自個拉開椅子坐下,把大腿擱在案幾上,滿是愜意。
趙青兒瞪他一眼,“不知禮數。”
檀香,茶葉香混合在一起,令人愜意的同時又有提神之效。
陳鐵給謝安倒了杯茶,這才說起,“就在昨晚,南州派的巡按使和副總司到任了。那位副總司倒也還好,就是那位巡按使脾氣甚大,才來就斥責我們懶散懈怠,禦下無方。還罰我們幾個在外麵冰天雪地裏站了一夜。故而,方才大家聽見門外有腳步聲,不得不謹慎些。”
這平平淡淡的一句話,卻讓謝安心頭大為震驚。
罰魏浩然三個在雪地裏站了一個晚上?
就算是南州來的巡按使級別比總司高,也沒這麽大的膽子吧?
一個親王之女,一個國公之子,還一個大國匠的兒子。
說罰就罰?
謝安抿了口茶,“這位巡按使什麽來路?”
陳鐵蹙起眉頭,“我本以為南州派來的巡按使,會是個南州鎮魔州司的官員。不想……來的是李昊。”
謝安一愣,“李昊?”
陳鐵道:“淮南王世子。數年前就已經是八重武師了,據小道消息……如今的李昊已經踏入了九重武師。並且他從小就師承賀南風這位武道宗師,淮南王對其格外重視。不少人都認定他此生必破武道宗師。”
謝安麵色一沉。
淮南王世子!
不是一般的兒子,而是世子,若不出意外,便是內定的下一任淮南王。
這分量的確夠大。
但這脾性似乎很剛烈,剛來就要給大家一個下馬威。
而且,李昊貌似在懲戒陳鐵他們,其實劍指謝安。
都斥責陳鐵他們懶散懈怠了,豈非謝安也是如此?
等於是陳鐵他們代謝安受過了。
謝安拱手道:“讓大家受委屈了。”
魏浩然道:“謝總司說的哪裏話,我看這李昊就是故意要給我們一個下馬威。便是不懈怠,也會找其他理由膈應我們。”
趙青兒冷哼一聲,“這李昊和他爹一個模樣。當初淮南王入京,公侯大臣見他需行跪拜禮,太子見他也要行四拜禮。我爹堂堂寶親王,見了他也拱手做禮,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