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下套失敗,他是個人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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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狐吃力的轉過頭,看向廟門的方向。
謝安已經走了,外頭隻剩下白茫茫的飛雪。
“這人倒是謹慎,始終保持著二十多米的距離。趴在牆頭一個晚上,明明覬覦我身邊箱子裏的寶貝,便是我假裝呼呼大睡一個晚上,他也沒動手。”
“我傷勢太重,挪動不得身體,隻能等他靠近身邊才能逮住他……”
赤狐一聲歎息,略感失望。
“小白這家夥還說把這人給拿捏的死死,還說人家是個憨憨,我看你才是憨憨……留下蛛絲馬跡被人找上門來都不知道。”
“不過也不打緊,讓小白配合我演一出戲就是了,不怕他不上鉤。”
念叨了兩句,赤狐便趴在地上繼續睡覺。
……
謝安回到縣城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
飛雪稍停。
街道上販賣早餐的鋪子已經開門,在門口擺著攤位,香噴噴的肉包子味道在街道上飄蕩。
謝安摸著饑腸轆轆的肚子,買了兩個肉包子,一邊啃一邊朝家裏走去。
雖然謝安殺過犬妖,但這赤狐給謝安的感覺極為不同。
謝安並不打算告訴別人,更沒打算上報鎮魔司去剿滅赤狐。
他還惦記著赤狐身旁的一大箱子寶物。白狐隨便從裏麵掏出幾樣就如此驚人。若是全拿過來……那還了得?
就是他總感覺這赤狐藏的很深,貿然動手危險。
這並無大礙,隻要寶植持續發芽,繼續交易也不錯。
一切,等寶植發芽。
往後數日。
謝安開始忙碌起來。
除了練功,去唐家堡看看。因為有巡按使的耳目在,謝安還得朝九晚五去鎮魔司。好在謝安在鎮魔司也有獨立的別院,倒是不耽誤他練功。
除此外謝安還要翻閱藏書樓的經史子集,了解大乾的曆史,惡補武道方麵的知識。
身在大乾,便需要了解這方世界。
日子雖然忙碌,卻很充實。
經過數日苦修,進度提升到了:立冬20/100。
謝安大致估算出二級長生命格對明玉十九節的加持效果:大概五天,會有一個點的進度提升。
看起來似乎不快,其實是這期間謝安太過忙碌,每天用於修煉明玉功的時間並不多。
如果放下一切,專門爆肝的話。大概兩天就有一個點的進度,半年就可以提升一個節氣!
這已經相當誇張了!
若是一級長生命格,麵對十九節的明玉功,即便在全力爆肝的情況下,估摸著也需要大半個月才可能有一個點的進度提升。
至於水滴內勁法,則幾乎沒有提升。
一涉及到練武,就不行了。
謝安卻並未氣餒,仍舊勤勤懇懇的堅持苦練。
天賦不夠,那就努力來湊。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
練武沒天賦,謝安也不指望立刻開花結果,倒是對寶植產生了期待,希望早日長出嫩芽,完成下一次的交易。
奈何冬雷遲遲沒來,雖然下雪,但溫度遲遲不下降。
光禿禿的樹墩,一直沒再長出嫩芽。
而購買藥物的銀子卻在持續投入。
一天一百五十兩,一個月便是近五千兩。
忽忽兩個月過去,入了臘月。
天空灑落的飛雪越來越大,天也越發的冷了。
謝安每天清晨起來,第一件事就去看看那光禿禿的樹墩長沒長嫩芽。
結果令人很失望。
足足兩個月都沒長出嫩芽。
更讓謝安感到詫異的是,這兩個月來,白狐也沒再跟蹤自己了,甚至都沒來過謝府。這不免讓謝安感到疑惑……
這天清晨,謝安早早起來,再次去看樹墩,仍不見嫩芽長出。
在你身上花了足足一萬兩,你就這樣回饋我?
幹脆找個木雕師傅過來把這樹墩做成茶幾用來泡茶得了……
好吧……
總體上還是賺的。
兩次交易,一共換取九塊白蛹石,吸收了兩千七百縷妖精氣不說,還額外賣了六萬三千兩白銀!
後來那四塊白蛹石,謝安也賣給葉落了。
花費區區一萬兩培育這寶植,不虧。
但它這副半死不活的樣子,也的確氣人。
收起憤懣,謝安蹲在樹墩上,開始盤算:
再這麽下去不是個辦法。
白狐足足兩個月沒出現過,也沒來跟蹤我。
莫非……出事了。
那赤狐傷勢加重了?
或者掛了?
這想法出現後,謝安變得有些小小的激動。
若是赤狐走了,那箱子豈不手到擒來?
區區白狐,雖然速度快,但絕非自己對手,它可護不住那箱子。
“這幾天挑個時間,再去石頭廟一趟!”
打定主意後,謝安便開始籌劃起來:
上次隻是勘察,這一次謝安仍舊以勘察為主,但也做了撿寶的打算。狐狸狡猾,還得多準備一手才行。
重弓難搞,而且近距離用處不大。可暫不考慮。
名刀鎮魔,謝安有了。這把鎮魔名刀正好適合七重八重武師使用,很是稱手。
但是缺內甲,和長圓針。
似乎……陳鐵就是大國匠的兒子?
早早到了鎮魔司,在七樓和魏浩然趙青兒陳鐵三人喝茶。
喝茶數泡,趙青兒看了看銅壺滴漏,便道:“魏浩然,你該外出巡邏了。不然又要被人說咱們懶散。記住了,大張旗鼓的去。讓大家都知道。”
作為在場官職最低的魏浩然,雖然憤懣,但還是提著長槍吭哧吭哧去巡邏了。
原本差司是不需要定期外出巡邏的。
但李昊來了之後,非說大陰山妖物隨時會下山,把靠近大陰山的青烏縣劃分成四大塊區域,每個差司負責其中一塊。若是區域內出現妖物傷人,則差司需要被追責。
一下子搞得幾位差司壓力很大。
用魏浩然的話說就是:都是表麵政績。
過不多時,趙青兒看了看滴漏:“我也要出去巡邏了,謝總司,陳師兄,告辭。”
陳鐵道:“你路上小心。你負責的區域靠著隔壁的黑澤縣,那裏的淮河水域麵積大,還靠著洪澤湖。據當地居民說常有水怪出沒,不可大意。”
“知道的。”
趙青兒應了一句,隨即便風風火火的走了。
這位郡主,一旦認真起來還是有幾分颯爽的。
兩位世家子弟一走,便空曠安靜了許多。陳鐵一邊給謝安泡茶,一邊淡淡笑道:“自李昊過來之後,假借巡按使之名。處處對我們提要求,一下子讓大家的任務繁重了很多。而李昊事事以身作則,倒也讓大家不敢多言,反而生出幾分敬佩,都說他是個能幹事的好官。”
謝安心中嘀咕。
好官?
無非是會演戲罷了。
不過也確實說明李昊這個世子做事雷厲風行,嚴於律己。除卻剛開始懲戒陳鐵這件事做的過火之外,後麵兩個月的表現都堪稱勞模,得到鎮魔司上下的稱讚。
從某種意義上說,因為李昊的嚴苛治理手段,整個鎮魔司更像一台無情的機器了。人人都冷冽了很多。
“謝總司可知道鎮魔司私下裏都在喊李昊什麽?”
“什麽?”
“鐵麵閻羅。”
“……”
“誒,這李昊管的太嚴了,大家日子都不好過啊。不少人都在抱怨。而且一般的巡按使巡視數月就會離開,畢竟時間太久,會影響地方衙門的運轉。但我看李昊這樣子,怕是不打算走了。”陳鐵一邊喝茶,一邊說道起來,“若是李昊此舉全是公心,倒也未必是壞事。可我心頭總感覺沒那麽簡單。”
寒暄一陣,謝安說明來意。
陳鐵聽了大為詫異,“你想打造一根針?”
也難怪陳鐵吃驚。
大乾的針,多用來做針線活,縫紉,魚鉤,針灸等。除此外,其他地方幾乎用不到針。對於武師而言,更是極少用這玩意兒。
陳鐵實在不知道謝安哪裏來的奇思妙想。
“陳副司可能做?”
陳鐵的父親是大國匠,他本身就是個水平極高的鐵匠,鑄造刀兵都不過信手拈來。而且他喜好這一口。但針……他還從來沒做過,但製作流程自是知曉。
權衡一陣,陳鐵道:“做是能做。不過,謝總司要做的肯定不是普通的針吧?”
謝安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圖紙,展示給陳鐵看。
筆直的一根針,針尖極細,針長約莫三寸,中部有螺旋狀花紋,尾部略粗,類似蓮花花苞。
謝安設計此針可是花費了功夫的。
他參照了前世民國三穗苗族筆頭形銀插針,以此作為基礎畫出來。
普通的繡花針用來縫補衣服還行,但是在納鞋的時候,農婦往往需要在手指上戴上皮革等硬物,發力推針刺穿鞋底。否則會傷手。
就是因為針眼部分雖然做了鈍化處理,仍舊太細,發力之下仍舊會刺穿皮膚。隻能用手握住針身兩側,靠摩擦力推針。
摩擦力能推出多大的力道?
謝安用針是為了殺人。
自然需要對針的末尾部分進行鈍化,粗化處理。苗族的筆頭形針就很合適。
陳鐵何等人物?一看這針的形狀就大概知道了謝安的想法,“謝總司是打算製作成暗器?”
謝安並未隱瞞,“年紀大了,出門在外,總歸要小心點。”
陳鐵表示認同,“謝總司倒是謹慎,這針的形狀看著很漂亮。做起來難度不大,就是材料……”
謝安立刻表示:“材料方麵的費用,自當由我來承擔。”
陳鐵卻是搖頭,“針不似大兵器,所需的材料很少,在下豈好意思收錢。我是想說……前陣子謝總司賣給葉師傅的那塊玄鐵,若是割下來一小塊,用以製作這針是最合適不過了。普通的镔鐵,效果會大打折扣。”
謝安忽然想起來這事,不由感到幾分遺憾。
做針的確不需要多少材料,小小一塊就足夠滿足。
早知道,當初就想辦法從玄鐵上扣一塊下來好了。少小小一塊,應該也不影響交易價值。
“玄鐵可能買到?”
陳鐵皺眉:“玄鐵極為珍貴。南陽府都少見,更別說青烏縣了。”
謝安略感失落。
感慨三哥易秋堂對自己好啊,送的禮物是真的貴重。
最後,謝安不得不退而求其次,“那就先用镔鐵代替,先做幾根出來。”
陳鐵凝視著圖紙良久,最後一咬牙,“這針看著漂亮,既是謝總司要。我便厚著臉皮去找葉落,從那塊玄鐵上扣點下來。”
謝安拱手:“多謝陳副司。”
陳鐵趕忙起身,“在下可受不起謝總司的大禮。你還比我年長一些,叫我陳老弟便是。”
都到這個地步了,謝安也沒扭捏。
“陳老弟。”
“謝老哥放心,大概三天,我就可以做出來。”
……
三天後。
謝安照舊來到鎮魔司,才到七樓,就看見陳鐵坐在長案後用狼毫筆書寫冊頁。
看到謝安後,陳鐵將狼毫筆靠在山字筆架上,熱情起身迎接,“謝老哥,今兒來的可比往常早多了。”
謝安笑道:“一大早就左眼跳個不停,想來是有好事。”
“哈哈哈,謝老哥快來看。”陳鐵領著謝安到了欄杆旁的茶幾。
隻見茶幾上擺放著三根銀色的長針。
通體銀亮,色澤通透。長三寸,針尖細如毛發,寒光攝人。從針尖往後徐徐變粗,後半段的針身上有螺旋狀花紋,末端是一個圓潤的蓮花花苞形狀,方便握持。
謝安大讚,“好手藝!不愧是大國匠的公子!”
得到謝安的誇讚,陳鐵更是歡喜,“這是我第一次做針,為此還翻閱了一些古籍。謝老哥把把手。”
“好。”
謝安伸出手,拿起一根銀針。
通體冰涼,手感極佳。
特別是尾部的圓潤花苞,握感極好,可以直接推著發力,不傷手。
恰時,陳鐵拿來一塊鋼板,“謝老哥試試鋒利。”
玄鐵可不是一般的寶鐵,多是來自天外隕石,堅硬程度遠超鋼鐵。
謝安握住花苞位置,對著鋼板猛然一戳。
倏忽“奪”的一聲,針尖便穿透了鋼板。
不甚費力。
“玄鐵果然了得。好針。”
謝安收下三根銀針,再次拱手,“多謝陳老弟。這材料怕是不便宜吧?”
“小事。以後若是得到什麽寶鐵,謝老哥想做成兵器的,隨時來找我便是。”陳鐵大度揮手。
謝安本想給些銀票,但轉念一想人家陳鐵不缺錢。
這人情,還得從其他地方找補回來。
待得黃昏,謝安回到謝府,照常和春蘭雨荷賀春利韓立吃過晚飯,還和大家閑聊了片刻才回到中庭練功。
亥時初。
謝安停下練功,隨後穿上夜行衣,帶上鎮魔刀,火折子,尤其把三根大針攜帶好。
有了這大針,如果出其不意的話,便是麵對初入九品的宗師,謝安也覺得能捅死對方。
為了以防萬一,謝安把七寶玲瓏盒和鑒子找了個暗處隱藏起來。
若是出現極限情況,自己被那赤狐給逮了,好歹可以用仙寶作為誘餌,引對方來謝府,由蘇玉卿收了它。
謝安確定沒遺漏什麽,這才出門。
趕到石頭山頂的時候,已是亥時末,天色灰蒙蒙的。
大雪紛紛揚揚的飄落而下。
謝安捏緊刀柄,催動明玉功朝著石頭廟走取,還沒靠近院牆就聽到一陣淒慘的狐狸嘶鳴聲。
這聲音婉轉淒切。
嗯?
小白狐哭什麽?
赤狐掛了?
謝安輕輕翻上院牆,探出半個腦袋去看。
隻見廳堂裏那扒著的赤狐已經徹底沒了動靜,白狐在旁邊哭的聲淚俱下,一把鼻涕一把淚,極為淒慘。
赤狐真掛了?
隨即謝安的目光就落在了赤狐旁邊的木箱子上。
若是喚作年輕人,此刻隻怕就衝過去了。
但謝安並沒有,仍舊趴在院牆上查看。過了足足一個多時辰,白狐一直都在大哭,實在叫人聽了心酸。
謝安總感覺這小白狐哭的有些刻意的樣子。
但自己是人,畢竟不是狐狸,不能完全帶入狐狸的心態。
為了確保萬一,謝安點燃了院中的一堆木材,搞出很大的火焰來,於此同時謝安運足目力,死死盯著白狐和赤狐的一舉一動。
如果赤狐真死了,那麽就不會動。
如果沒死……那肯定憋不住。
而謝安也可以通過白狐在大火之中的表現,做出判斷。
很快,白狐慌了神,看向門外的大火,又看向旁邊的赤狐。最後它選擇不管大火,繼續伏在赤狐麵前大哭。
謝安心裏頓時就艸了。
這也太假了。
溜了溜了。
謝安前腳剛走,赤狐就睜開一雙金瞳,“蠢貨!你露餡了。快去滅火。”
白狐“嗚嗷”一聲,跑去滅火。
因為天空下著中雪,火勢也還不夠大,滅火倒不是難事。隻見白狐不斷滾起一個個大雪球,往火堆裏丟了數十個大雪球進去,火勢就滅了七七八八。
然後小白狐一臉狼狽的回到赤狐邊上,很是內疚,一番比劃。表示自己沒有這方麵的經驗,赤狐又沒真死,它帶入不進去,不知道該怎麽演。
誒。
赤狐長歎,“也真是為難你了。不怪你,主要是此人太過謹慎。我耗費兩個月,讓你不去跟蹤它,不出現。叫他以為我死了。過來搶寶貝。隻要他靠近我身邊,我就能逮了它。不想,他放火測試真假不說,連通靈寶鏡也沒帶在身上,是個人精啊。”
得到赤狐的原諒,白狐心下稍安,比劃一番,問詢接下來怎麽辦。
嗬嗬~
赤狐吐了口鮮血,氣息十分微弱,“我快堅持不住了。對待這等人精,沒什麽辦法,隻能直接開門見山了。你去找他,用這一箱子的寶貝,換他一個樹墩。看他願意不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