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5、五千年長生局,空桑古城輿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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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麵對謝安的提問,陳魚兒並未感覺到意外,反而喝了口大酒,隨即抬頭看向頭頂的浩瀚星空。
    謝安察覺出來,陳魚兒並不太想回答這個問題。
    但此事對謝安來說,關係太大,他極想知道答案。
    咕嚕!
    她又喝了口烈酒,這才開口,“先天大丹古有流傳,北涼和大乾都在召集藥師煉製先天大丹,卻極難成功。而且,就算練出了先天大丹,服用之後也入不得武聖。”
    頓了頓,陳魚兒繼續往下說:“想入武聖,除了天分,機緣,努力,大丹。還需要做一件事——逆蛻。”
    謝安一愣,“逆蛻?能細說麽?”
    陳魚兒喝了口酒,悠悠然道:“真是討厭欠別人恩情啊。既然你如此想知道答案,告訴你也無妨。
    所謂逆蛻,就是達到一品宗師巔峰之後,對自己削骨割肉,切脈放血。褪去一身來自父母的肉體凡胎,借天地滋養,行逆轉脈輪之功,逆蛻為先天肉身。”
    謝安聽後大為震驚。
    他知道突破武聖很難很難,否則武聖也不至於這麽稀缺了。
    但沒想到如此難,如此殘忍。
    削骨割肉,切脈放血!
    後天逆蛻,化為先天!
    雖然陳魚兒隻是一筆帶過,並未說出其中詳情,但謝安光是聽著就感到一陣陣的頭皮發麻,牙齒打顫。
    謝安轉過頭來,愣愣的看著眼前的這個女子,忽然生出幾分心疼和欽佩的味道來。
    許久,謝安才緩過神來,“這是武道始祖留下來的武聖秘法?”
    陳魚兒點頭,“是。人體第九個密藏身外脈輪,就是為逆蛻做準備的。
    始祖有雲,龍生九子,九大密藏全開,都是在為逆蛻做準備。
    不過能打開脈輪密藏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打開了……也不敢嚐試逆蛻。畢竟其死亡率幾乎百分之百,這也是為什麽數千年來,武聖極少的原因。”
    謝安大感震撼,“既然如此,那你為何……”
    陳魚兒頗有感觸,慢慢的站了起來,負手看向蒼穹,“開脈輪,壽雖三百,卻永遠是肉體凡胎,始終摒除不得後天的血脈。隻有逆蛻,才可化作先天,才擁有了所謂的靈根,可吸收天地靈氣,開啟修仙之路。
    我陳魚兒,當年削骨割脈,有公心,便是完成父母的遺願,結束北涼內亂。也有私心,是為修仙問長生,縱百死,亦無悔。”
    謝安看著那孤傲的背影,被這女人身上那堅固如山的向道之心所深深震撼。
    但更讓謝安震驚的是,武道始祖在絕境中開創的武聖秘法!
    這世界的人沒有靈根,武道始祖竟然能開創出逆蛻這等驚世駭俗的手法,破武聖,開靈根。
    等於武道始祖憑借一己之力,給這個絕望的世界,打開了一條縫,讓仙緣的光透過縫隙照耀進這個世界。
    當真十分的了不起!
    謝安越發的想找到這位武道始祖了。
    既然話頭打開了,謝安便繼續問:“在武道始祖的視角裏,先天和後天如何劃分的?”
    陳魚兒道:“天地孕育的,為先天生命。父母孕育的,為後天生命。
    此方世界幾乎所有的生命都是父母孕育,都是後天生命。按理說後天生命也會有靈根的,但不知道為何此方世界靈根斷絕。
    隻有逆蛻為先天生命,才可重塑靈根,吸收天地靈氣。這就是武道始祖給此方世界留下的最後一縷修仙契機。”
    謝安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如今謝安基本可以確定:武道始祖就是一位修仙者,可能是此方世界五千年來誕生的最強大的修仙者。此人應該知道為何此方世界沒有靈氣,也當知道為何沒有靈根。許是因為慈悲,或者其他什麽緣故,才開創武聖之道,重塑靈根,給世界留下一抹希望。
    削骨割肉,切脈放血,九死一生。
    對謝安而言,他自然不想去做這樣成功率極小的事情。
    好在……謝安有長生命格!
    長生命格,等同有了靈根。可以感應天地靈氣,可以吸收天地靈氣。
    得益於此,謝安現在已經算是踏入了修仙的門檻,隻是因為找不到靈氣成就極小而已。
    這麽一對比,謝安感覺自己十分的幸運。
    自己的掛,應該就是這世界上唯一的例外?
    這個秘密,必須保守!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否則自己就要成為實驗小白鼠了。
    就在謝安決定死守秘密的時候,陳魚兒忽然回頭看向謝安,“你吸走了我極少部分的先天元氣。”
    嘶。
    謝安頓時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都被發現了?
    當初謝安就是因為謹慎,所以隻吸收極少部分,為了驗證先天元氣和靈氣是不是一回事兒。
    不想還是被陳魚兒這女人給察覺出來。
    謝安立刻找了個由頭,“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可能是過度的功法發生了什麽變故。”
    陳魚兒凝視著謝安,忽然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謝安有些小小的緊張,“你笑什麽?”
    陳魚兒道:“謝安,一直以來,你都很謹慎。但你還是低估了武聖的手段,更低估了先天生命的感知力。雖然你吸收的很少,但我能感覺出來是你主動吸收的,絕非什麽變故。”
    謝安:“……”
    陳魚兒繼續道:“當初我第一次在石頭山見到你的時候,就感應到了靈氣的波動。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的身體非常特殊,具備了吸收靈氣的能力。否則,一個六品宗師是不可能吸收靈氣的。若是強行吸收,分分鍾就會精神錯亂,走火入魔而死。”
    謝安目瞪口呆。
    這就是先天生命的感知力?
    萬幸的是,陳魚兒似乎並未感應到天寶國璽和七寶玲瓏盒在自己身上。
    陳魚兒道:“我知曉你素來謹慎,但和你相處這麽長時間下來,我相信白狐,也願意相信你。
    正因為如此,我才需要嚴肅的提醒你——你是我見過的唯一武聖之下可以吸收靈氣的人。也可能是此方世界唯一的例外。
    或許因為你的特殊,所以你的機緣很好。非但得到了通靈古鏡,恐怕連金曉棠的七寶玲瓏盒也在你身上吧。”
    謝安對於陳魚兒說出這些並不感到太過意外。
    畢竟謝安之前就和陳魚兒說過,謝安從金曉棠身上拷問出了空桑古城等等信息。
    既然金曉棠都落在自己身上,她擁有的仙盒落在謝安身上……也是可以推斷的事情。
    “什麽都瞞不過陳姑娘……”
    謝安覺得自己既然要和陳魚兒去探尋空桑古城,而且人家都分析出來了,就沒有隱藏的必要了。便坦言自己的確得到了七寶玲瓏盒,從裏麵得到了一門修仙功法。並且拿出來給陳魚兒看。
    雖然陳魚兒對這門功法並不是十分的渴望,但看到謝安願意分享,便對謝安多了幾分信任和認可。
    陳魚兒翻開五行淬靈法,仔細看了一陣子,隨後歸還給謝安,“你修煉入門了?”
    謝安道:“在吸收了你極少部分的先天元氣後,算是入門。但是功效微乎其微。遠遠比不得武聖之威。需要找到足額的靈氣,才可有明顯的提升。”
    陳魚兒微微點頭,“白雲修者……來自天河之外……這倒是個重大發現……”
    接下來,兩個人就白雲修者的隨筆做了一番交流分析。
    謝安明顯感覺雙方的信任紐帶越發的堅固了一些,最後道:“我能夠吸收靈氣的事情,還請陳姑娘為我保密。”
    陳魚兒凝視謝安許久,最後非常嚴肅的點頭,“嗯。但此事你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否則……會遭來滅頂之災。”
    “多謝。”
    “那倒不必,你救了我的性命。我陳魚兒雖然不是什麽好人,但知恩圖報還是知道的。你和我說說李昊的事情。他來雲州做什麽?”
    謝安娓娓道來。
    陳魚兒聽了之後感到十分好奇,“鬼爺……空桑古城?如果李昊在這裏的話,那麽淮南王也可能在這裏。找到淮南王,或許就能知道他當初謀反的真正緣由了。”
    “我讓小白去跟蹤了,等小白歸來或許就知道了。”謝安如是說。
    趁著等待小白的間隙,謝安問詢陳魚兒,武聖修煉是否也需要靈氣。
    陳魚兒給出了一個答案:武聖對應煉氣期的十三層,也有十三層。逆蛻為先天生命後,可以打開人體內的一大口先天元氣,但這口元氣數量有限,最多隻能夠支撐修煉到武聖三層。後續要想繼續提升實力,同樣需要吸收靈氣,否則終生都會卡在煉氣三層。
    至此,謝安總算知道了武聖的全部秘密。
    先天大丹雖好,對突破武聖有幫助,但無法替代逆蛻。
    謝安心頭越發的對這位武道始祖感到欽佩,能夠在沒有靈氣並且靈根斷絕的世界,開創出此等武道體係,當真是個經天緯地的絕世大人物。
    武道始祖四個字,實至名歸。
    最後,陳魚兒很羨慕的看著謝安,“謝安,你是個幸運兒。可以不用經曆逆蛻,就擁有修仙的資格。等你練成煉氣一層,也就擁有了武聖的能力。”
    謝安心頭高興,但卻並未表達出來,免得加大陳魚兒心頭的不平衡,“陳姑娘武聖幾層了?”
    陳魚兒道:“一層,五年內能破二層。葉南天是個二層的武聖。我打不過他。不過他天賦沒我高,五年後再來一場,勝負便尤未可知。”
    謝安聽出來了,陳魚兒對當日大陰山之敗,還是有些耿耿於懷的。
    過不多時。
    白狐風塵仆仆的趕了回來,剛進門就大大咧咧的念叨著,“真是累死我了。”
    謝安主動給白狐倒了杯水,笑道:“知道你累,來喝口水。”
    “嘿嘿,還是大哥疼我。”白狐竄過來,很豪爽的喝了一大碗水,這才道:“李昊就住在南山穀。看起來應該是南山穀的貴客。連穀主都對他十分恭敬。”
    陳魚兒問:“可看到淮南王?”
    白狐搖頭,“沒有。李昊入住的宅子守衛森嚴,其中有武道宗師的氣息,我不敢靠近。不然會打草驚蛇。”
    謝安看向陳魚兒,等待陳魚兒的答案。
    陳魚兒搖頭,“不著急,他們既然來此地謀事,必然不會輕易離開。等我傷勢恢複,便去南山穀看看。”
    謝安想了想,便拿出一個錦盒,擺在桌上,“這東西或許能幫助陳姑娘療傷。”
    陳魚兒感到好奇,似乎不太認為有東西能幫助武聖療傷。
    在翻開錦盒之後,陳魚兒大感吃驚,“寒靈草。”
    “你見過寒靈草?”
    倒不是謝安多麽大方,而是自己都吸收了陳魚兒十縷先天元氣,相比之下,寒靈草上的一縷靈氣就顯得微不足道了。
    而且,謝安也存了把這位武聖大佬牢牢栓在身邊,成為自己一大助力的想法。
    陳魚兒道:“你之前說了寒靈草在天龍幫,如今拿出來。我能感應到上麵的靈氣,稍許推測就知道了。天龍幫的寒靈草哪來的?”
    “天龍幫幫主熊大力耗費百萬兩銀子從鬼爺手上買來的。說是鬼爺去過空桑古城,從裏麵挖出來的。”
    陳魚兒道:“這世界本沒有靈氣。若真是鬼爺從空桑古城挖出來的。那就意味著空桑古城內有不屬於這個世界的東西。或者五千年前的東西。這空桑古城,值得一去。”
    目送陳魚兒回到房間之後,謝安長舒了一口大氣。
    他知道,這次對話的收獲太大了!
    如果不是陳魚兒,謝安可能需要多耗費不知道多少時間,才可能搞明白這一切。
    ……
    翌日,謝安找到馬夫人。
    馬夫人殷切的希望得到謝安的肯定回答,但謝安仍舊表示要再想想。
    如果先天大丹能幫助謝安踏入武聖,謝安毫不猶豫會帶上馬夫人。
    結果和陳魚兒聊下來,謝安知道先天大丹無法讓人衝破武聖。還需要經曆逆蛻才行。謝安的熱情也就沒那麽高了。
    而且,謝安不需要逆蛻,隻需得到足夠的靈氣,修煉到煉氣境一層,就等同擁有了武聖的能力。
    但馬夫人是個實力強橫的製藥師,將來可以幫上自己的大忙,立刻拒絕也不至於。
    馬夫人見謝安沒立刻拒絕,便仍舊期待滿滿。
    接下來的日子,再次變得平靜下來。
    謝安除了閉關修煉,便跟著馬夫人學習藥理方麵的知識,還有閑情的話還會帶著白狐去外麵的大山裏漫步,順便感受一番此地的風土人情。
    這天清晨,謝安在一處無人的荒山盤坐。
    經過數月的時間,五色蓮花再次誕生了一滴小小的靈液,謝安立刻將其吸收,連帶剩下的一株寒靈草也吸收掉。
    五行淬靈法成功的提升了兩個點:17/130000。
    他忙不迭的運轉五行淬靈法,感受了一番效果。
    結果……毫無明顯效果。
    雖然謝安對此早有心理準備,但也免不得感到一陣失落。
    “看來修仙這件事還是太難了。需要非凡的意誌,耐性。需要時間的沉澱,需要歲月的煎熬。長年累月,才會有明顯的效果。”
    很快,謝安腦海中浮現出陳魚兒的背影來。
    削骨斷筋,切脈放血,逆蛻入先天。
    這是何等向道之心?
    自己擁有了長生命格,豈能落於人後?
    “我謝安本該卒中而死,因得上天眷顧,開了道籙命格。從一個小小奴仆朝奉,耗費十三年走到現在。經曆過生離死別,搏過大妖,殺過宗師,見過武聖。我此生,誌在長生,道心不改!”
    哪怕遇到再大的困難和煎熬,也絕不能動搖此心。
    兩世為人,此生若不得長生,簡直枉來人間一趟。
    如此這般,謝安心頭頗有幾分熱血湧流,精神也振奮不少,大有一股不懼前路寂寞艱險的勇氣。
    ……
    京城。
    皇宮,勤政殿。
    景泰皇帝高坐首席,翻看著冊頁案卷。
    蘇玉卿,李淳罡和華雲峰三人則畢恭畢敬的站在前方,靜靜等待著景泰皇帝的回複。
    氣氛一度窒息。
    景泰皇帝看的十分認真,許久後才放下冊頁,抬頭笑道:“此番差事辦的漂亮,非但解決了南州之亂,還重創了北涼妖女。也打通了大陰山通往南海的通商口岸。南巡之事也就可以提上日程了。
    太平,與北涼和親之事,就此作罷。其餘立下功勳者,朕會讓內閣詳議,一律論功行賞。”
    蘇玉卿拱手做禮,“謝父皇隆恩。”
    景泰皇帝滿臉笑容,“淳罡雲峰,你們也一路辛苦。想要朕賞你們什麽。”
    華雲峰道:“若是陛下能讓我去皇宮寶庫看看,那再好不過。”
    李淳罡瞪他一眼,“皇宮寶庫,豈是你說去就能去的。這不是讓陛下為難麽。換一個。”
    華雲峰撓了撓頭,“這不是陛下讓我開口的嘛。”
    李淳罡還要訓誡,卻聽景泰皇帝朗爽大笑,“無妨。雲峰性情中人,說話素來直爽。朕準了。”
    華雲峰大喜:“謝陛下。若陛下無其他吩咐,我這就去了啊。”
    景泰皇帝笑著揮手,待得華雲峰離去後,又衝李淳罡道:“淳罡可想好要什麽賞賜?”
    李淳罡說話就滴水不漏了,“為陛下分憂,是李淳罡分內之事,怎敢再要賞賜。”
    景泰皇帝笑容滿麵,“南公培養出了個好徒兒啊。朕知曉你也想去皇宮寶庫,便和雲峰一塊去吧。”
    陛下賞,不可辭。
    李淳罡拱手道謝,“謝陛下隆恩。”
    隨後,李淳罡彎腰後退,出了大門才站直身體,轉身而去。
    沒了外人在場,景泰皇帝的笑容也變得親切閑散了許多,“太平,你這二十幾年在南陽府,辛苦了。在諸多兒女之中,你可是做了個好表率。為父皇解決了一個大麻煩。接下來若是看上了哪家的兒郎,做父皇的便主動為你賜婚。”
    蘇玉卿笑道:“兒臣的婚事倒是不急,還有一個不情之請,還請父皇恩準。”
    景泰皇帝道:“你可是素來不求人的,說說看。”
    蘇玉卿道:“此番南州之事之所以能夠如此順利,離不開謝安的幫襯。兒臣在奏折裏已經說的很清楚了。還請父皇恩賞謝安為國公。官二品。也好讓謝安為我朝效力。”
    景泰皇帝對這話並不感到吃驚,“既然已是武道宗師,自無不可。此人如今身在何處?”
    蘇玉卿道:“兒臣在青烏縣找了三年,未曾得見。可能去了雲州。”
    景泰皇帝大手一揮,“按著慣例,敕封國公,需要入京。但雲州距離此地遙遙萬裏,父皇便再許你恩賞。免去他入京謝恩,他日補上即可。準謝安為謝國公。鑒於他之前做鎮魔總司有功於社稷。此番準他為雲州鎮魔總司,為朝廷再立新功。”
    蘇玉卿拜謝:“謝父皇恩典。”
    “這傳旨之人……”
    “兒臣願往。”
    “準。”
    蘇玉卿離開之後,景泰皇帝臉上的笑容都是掩飾不住的,“南州之事,總算了卻了。”
    ……
    司天監。
    這是一個並不起眼的機構,基本上不參和朝廷的事情。
    原本司天監歸屬禮部,幫襯禮部研究曆法天象,幫助天子選定黃道吉日,布設祭天封禪等等典禮。後來不知道怎麽子,司天監就從禮部獨立出去了,自成一個機構。
    自那之後,司天監便大肆招納天下的各路方士,奇人異士等等。名聲也因此搞得不太好,朝廷重臣少和司天監往來。
    至於司天監發展成什麽樣,極少人知道了。
    司天監坐落在京城的東南角落,一處很不起眼的大宅子。
    司天監的高樓之上,十二位方士正運轉渾天儀,推演曆法,驗算各方事務,形成冊書後紛紛搬入一處房間裏。
    房間裏坐著個須發盡白的白衣老道士。
    “監正大人,渾天儀的記錄都在這裏了,請過目。”
    老道士屏退所有下人,拿起所有的冊頁,對照,圈出核心信息,並且拿出一個類似羅盤的鐵製物件兒,仔細推演了一番。
    之後,老道士神色大變,立刻講匆匆離開房間,來到後麵一處暗無天日的黑房子裏,在一麵毫不起眼的牆麵上敲擊三下。
    “哢嚓”。
    前麵忽然打開一道門。
    老道士匆匆入內,順著黑暗的通道慢慢入內。
    行數十米,走過一道冗長的台階,最後來到一處地下石室。
    這石室內到處都遍布著屍體,骸骨,散發出刺鼻的腐肉味道,簡直令人作嘔。老道士明明很嫌棄這裏的味道,卻不敢表露出來,強忍著,踩著屍體骸骨前行。
    最後來到石室盡頭,看見一個麵容枯槁的老頭子。
    這老頭子穿著破爛的布衣,瘦的隻剩下一層皮包骨了,外形十分的嚇人。但這老頭卻對此絲毫不以為然,手裏抱著一塊靈牌,時不時的發出低吼聲,瘋瘋癲癲的。
    但是那令牌上清晰可見刻著一行字:
    愛妻金曉棠之靈位。
    “陳公。”
    老道士走到老人麵前,跪伏在地,行大禮。
    老人停下低吼,沙啞開口,“推演出結果了?”
    老道士戰戰兢兢道:“屬下以陳公的九宮盒為本,推演出七寶玲瓏盒之前在青烏縣,如今在雲州。”
    老人道:“景泰那狗東西可來問過你相關之事?”
    老道士搖頭:“未曾。”
    老人抱著靈牌,慢慢站了起來,回頭看著老道士,“當年,感謝你把我從景泰皇帝老兒手中救出來,還把九宮盒也還給我。如此,我便去一趟雲州。了卻前塵展望未來。”
    老道士道:“行李屬下已經備好,屬下等候陳公凱旋歸來。”
    老人道:“玉京山那邊可有動靜?”
    老道士道:“沒有。”
    ……
    京城外三十裏,玉京山。
    迎來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蘇玉卿在前往雲州宣旨之前,打算先來一趟玉京山。
    雖然玉京山不問國事,白玉京也不在朝中擔任要職。但整個大乾的勳貴顯赫都知道:白玉京絕對是整個大乾最為可怕的人。
    一個白字,連陛下都要避開其名諱。
    可見一斑。
    大乾劃分天下三十六州,更見玉京山的可怕。
    不過玉京山和朝廷還是相處極好的。合辦鎮魔司,就是其中合作的典範。
    所以,玉京山的人對蘇玉卿這位長公主自然十分的恭敬。
    一路登山,入了山頂道觀。
    在大雄寶殿外,蘇玉卿停了下來,“晚輩蘇玉卿,求見白玉京。”
    她並未看見大雄寶殿內有人,卻聽裏麵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玉卿來了啊。我在閉關,不方便現身。你有何事,直說便是。”
    蘇玉卿似乎和這位白玉京的關係很不錯,也不著急,慢慢的講述了青烏縣的事情。最後道:“謝安如今身在雲州,晚輩要去雲州宣旨。前輩可有什麽要交代謝安的?”
    當初蘇玉卿本來要遠嫁北涼的,因為師父葉南天和白玉京的支持,才讓蘇玉卿有了去青烏縣的機會。臨行前,白玉京就交代蘇玉卿,若是發現了仙盒之人,寫信來報。
    後來,白玉京就收下謝安為徒。
    如今再次去雲州見謝安,蘇玉卿感念白玉京的幫忙,自當來此問詢一番。
    很快,裏麵傳來悠然清脆的聲音,“不必。該相見的自然會相見,你代我多多善待謝安便是。”
    蘇玉卿道:“自然如此。”
    “玉卿一路珍重。”
    “前輩保重。”
    蘇玉卿再次拱手,這才轉身離去。
    待得蘇玉卿遠去,大殿裏響起一聲悠然的歎息。
    “五千年,生死局。長生緣,落誰家……”
    ……
    雲州城外,七星寨。
    半年時間,很快過去。
    謝安的日子仍舊和往常沒什麽兩樣,非常的枯燥平靜。
    這天,謝安盤坐在七星寨外十裏的一處山頭。
    再次吸收了五色蓮花積累的一滴靈液後,謝安的五行淬靈法,也提升到了18/130000。
    耗費半年,提升一個點。
    幾乎等於沒有進步……
    不過謝安立誌長生,再無動搖此心。
    他知道,隻需找到大量的靈氣,就可以加快修仙的速度。
    而目前一切的信息,都指向空桑古城。
    謝安等得了,也熬得住。
    掃除雜念後,謝安調出麵板查看其他養生功進度。
    【明玉功:小寒525/600】
    【玄武呼吸法(後天第四層):200/10000】
    “明玉功二十三節氣快圓滿了,就是玄武呼吸法進步比較慢,不過這門呼吸法有可能通往先天,還是值得期待的。”
    收攏心思之後,謝安運轉九元歸一,內視五髒六腑,查看武學進度。
    “九元歸一雖然法門精妙,但這半年來我仍舊停留在六品宗師,並沒有更進一步的趨勢。”
    過去半年謝安其實已經很努力了,但修煉密藏也不是簡單的事情。
    若是半年就突破一大密藏,那未免太過誇張。
    雖未突破,但一切都在謝安的掌握之中,穩步推進。
    謝安長舒一口氣,慢慢站起身來,看向遠方的星空皓月,眸子炯炯有神。
    沙沙~
    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快速靠近,疾如閃電般。
    但謝安卻並不驚訝。
    他知道,外出查看情況的白狐回來了。
    過去半年時間裏,白狐完成了第二次遺蛻,實力更進一步,達到了七品宗師的水準。智慧更高,速度更快,實力更強,完全可以橫推七品宗師的人類武師。
    就算是遇到五品宗師,也追不上它。
    於是,謝安安排它長期來往於雲州城外的各個幫派,探尋消息。
    已然成了謝安的偵查小能手。
    說起來,遺蛻這事兒發生在白狐身上,還是讓謝安感到十分驚訝的。
    白狐隻需多吃大妖的寶骨內膽等等,就會加快提升實力,達到某個臨界點後就會遺蛻。
    遺蛻的過程很詭異:會掉光毛發,蛻一層皮。
    和蛇蛻皮差不多。
    遺蛻期間,和死了差不多。
    可遺蛻過後,就會重新長出更為特殊好看的毛發,從此生命也會更上一層。極為神異。
    過不多時,白狐就出現在謝安的視野裏,大老遠就叫喚著大哥。
    修行的日子何其枯燥?
    有個東西叫自己大哥,還是很讓人欣慰的。
    謝安本能露出一抹笑容,很快白狐就一溜煙竄上了謝安的肩膀上,大為歡喜的抱著謝安的脖子,還把腦袋不斷的往謝安下顎蹭。
    很舒服。
    謝安巴不得對方多蹭幾下。
    過了好一會兒,謝安才問:“南山穀和真武門的情況如何?”
    這半年來,謝安自己大部分時間都在閉關,學習藥理,並且找陳魚兒交流武學心得,探討長生之事。
    而探查情況這種髒活累活,便交給了白狐。
    當然,謝安也沒虧待白狐,經常帶著白狐去雲荒斬殺大妖,供它提升實力,作為嘉獎。
    白狐果真不負所望,“南山穀有兩位武道宗師,真武門大概有四個武道宗師。而且他們和鬼爺都有來往,都典藏了寒靈草這些寶物。
    對了,最近周圍的黑市放出了關於空桑古城的消息……還高價販賣空桑古城的輿圖。無數江湖俠客競相哄搶,彼此組成各個探險小隊,揚言要去空桑古城找仙緣。”
    謝安聽後大為吃驚。
    空桑古城,可是承載了謝安尋找靈氣的所有希望啊。
    若是被他人搶了先,還了得?
    這鬼爺還真是個攪屎棍。
    哪怕謝安再淡定,此刻也不太淡定了,“哪裏可以買到輿圖?”
    白狐說:“各大黑市都有賣,賣瘋了都。”
    稍許權衡,謝安道:“走,去天龍幫的黑市買一份來看看。”
    謝安覺得這輿圖肯定有炸,但還是要去買一份瞅瞅,免得落於人後。
    此地距離天龍幫的駐地並不遠,謝安立刻更換年輕麵貌,帶著白狐連夜趕到天龍幫的黑市。發現此地人滿為患,聚集著數以千計的江湖俠客。
    這些俠客們的穿著打扮五花八門,有中原來的打扮,有雲州本地的,還有黃州的,幽州的……就連方言都有很多種。
    大夥兒的眼睛裏都放著精光,紛紛搶著購買空桑古城的輿圖。
    而各個攤位上,都有賣輿圖的。
    不少商販賺的盆滿缽滿。
    謝安在周圍閑逛了一番,立刻就遭到幾個攤販搭訕,紛紛暗示謝安是否需要輿圖,便宜,幾十兩就可以買一副。
    幾十兩……對如今的謝安來說,無非是灑灑水而已。
    謝安索性也不講價了,直接走了六個攤位,分別買下六份輿圖。
    最後謝安還不放心,找到一個沒人光顧的小商販,購買了第七份輿圖,順便問那個攤販老頭,“老哥,請問你這輿圖哪裏來的?”
    那攤販道:“這個不能說。”
    謝安覺得其中肯定不簡單。
    謝安立刻拿出一塊散發著銀閃閃光芒的寶銀,遞給那攤販老頭,“老哥,還請你說實話。”
    老頭看到寶銀,立刻露出貪婪的表情,最後悻悻接過寶銀,低聲道:“我也不瞞你。我們這些販夫走卒,平時賣點東西不容易。我們沒有自己的進貨渠道,平時都去大康碼頭進貨,然後分散到各個黑市去販賣。大康碼頭的朱九爺神通廣大,貨源四通八達,養活了我們城外數十萬販夫走卒。我這輿圖,就是從朱九爺這裏弄來的。”
    “多謝老哥。”
    謝安告別離去。
    出了天龍幫,謝安來到一處沒人的山地,拿出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吹了兩口,火折子便冒出火焰來。謝安仔細對照七分輿圖,發現大體上類似,但細節各有不同。
    難辨真假。
    但其中有一個地方,各個輿圖都有。
    大梁山。
    不同的地方在於:越過大梁山之後的路線。
    謝安記得金曉棠繪製的輿圖裏也有個大梁山,但是路線和這七分輿圖的都不一樣。
    由此推斷,這輿圖半真半假,具有一定的真實性。
    最初拿出這輿圖的人,肯定知道空桑古城的部分消息。不然不可能和金曉棠的輿圖對得上。
    天下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
    那麽問題來了。
    對方這是要幹嘛?
    就算是製造混亂,混淆視聽,也不需要搞半真半假的輿圖吧?直接搞一份假地圖不就行了?
    “先回去!”
    謝安收起輿圖,快速回到七裏寨,找到了馬夫人。
    結果發現馬夫人手中同樣拿著好幾分輿圖。
    馬夫人:“……”
    謝安:“……”
    一陣尷尬後,謝安問:“馬夫人可知道大康碼頭的朱九爺?”
    馬夫人道:“知道。朱九爺管著雲州城外最大的水運,腳行。無數販夫走卒都從朱九爺這裏進貨,再發散去各處販賣。”
    謝安聽了大為歡喜,“還請夫人說說,朱九爺是何等人,實力如何?”
    在馬夫人的講述下,謝安知道了大體情況。
    朱九爺素來神秘,雖然不是雲州城外的三大幫派大佬,但是卻地位極高,三大幫派的幫主都對朱九爺十分恭敬。而且三大幫派的很多生意,都是通過朱九爺來周轉的。
    至於朱九爺的實力,馬夫人則不知道。
    最後馬夫人問:“三爺問這個做什麽?”
    “這輿圖的源頭,就出自朱九爺。”
    馬夫人聽後大為驚訝,“出自朱九爺之手……如此說來,這輿圖大概率是真的了。”
    “這是為何?”
    “因為朱九爺是個生意人,我見過幾次。此人最是注重信譽,從來不販賣假消息,也從沒有販賣過假貨次品。這是朱九爺在雲州內外的立身之本,他不會拿自身信譽開玩笑。”
    謝安愣住了。
    聽馬夫人的口吻,雲州內外的人對朱九爺十分的信任。想來朱九爺當初就靠著過硬的信譽發家的。
    這輿圖,莫非是真的?
    可各個輿圖又不盡相同,這讓謝安感到十分困惑。
    謝安告別馬夫人,匆匆朝著自己的院子走去,剛進門就看到陳魚兒在院子裏耍大槍。
    不是喝酒了……
    謝安看了十分欣喜,“陳姑娘的傷勢可是痊愈了?”
    陳魚兒收起血色大槍,“差不多了。打聽到消息了?”
    過去半年的時間裏,謝安和陳魚兒約定一起去空桑古城,這位武聖對此事也十分的上心,多次和謝安深夜探討。
    謝安打開輿圖,把事情的經過和陳魚兒詳細講述了一遍。
    陳魚兒聽了也是一頭霧水,“你去把金曉棠當初繪製的輿圖拿出來對照一下。”
    謝安本就有這個想法,當下進入房間拿出輿圖,在客廳的長案上攤開,和陳魚兒仔細對照起來。
    最後發現:所有地圖關於大梁山前半部分的繪製,完全一樣。而離開大梁山後,分裂出很多條路線來。金曉棠的路線,也是其中一條。
    這可把兩人給難住了。
    謝安道:“我覺得……不妨咱們去找一下朱九爺,或許他知道內情。”
    在天龍幫的時候謝安就想直接去大康碼頭。
    但出於謹慎,謝安忍住了。
    雲州這地方,武道宗師不少。
    謝安一個人六品宗師,未必壓得住。
    帶上陳魚兒這個武聖肯定夠了。
    陳魚兒欣然同意。
    謝安又道:“馬夫人見過朱九爺,帶上馬夫人,可少走彎路,也方便行事。你以為如何?”
    陳魚兒道:“可以。”
    ……
    大康碼頭。
    距離七星寨大概四百裏。處在雲州境內的最大的昌河畔。由於這是昌河最大的碼頭,故而船隻往來格外繁華,貿易興盛。馬頭上大大小小的船隻都有上千之多,還有等待在碼頭的腳夫等等,人頭攢動。
    這碼頭比青烏縣的縣城都要繁華的多。
    而在碼頭不遠處有一棟格外氣派的七層建築,其中就是朱九爺落腳的地方。
    門庭若市,不知道多少達官顯赫競相入門拜訪,卻連朱九爺的麵都見不上。
    七層建築旁邊的一處庭院客廳裏,鶯歌燕舞,鼓樂聲不絕於耳。一排排穿著清涼絲綢的美人在翩翩起舞,一位滿臉富態的胖子穿著華貴,坐在首席位置,一邊喝酒,一邊看著美人跳舞。他隨便招手,一排美人便排隊上來,輪流坐在他大腿上叫著老爺,主動給他喂酒,他的手還在美人的身上撫mo一二。
    簡直過著神仙一般的日子。
    這人就是朱九爺了。
    他有錢。
    都說富可敵國。
    恰時,古箏聲音落下,姑娘們停下跳舞,紛紛散去。隻剩下一個穿著粉色半透明絲裙的絕美女子坐在古箏旁,俏生生的看著朱九爺。
    朱九爺看見那女子的絕美容顏,婀娜身姿,竟然流出口水來,“紅燈照的花魁,當真傾城傾國。朱某曾耗費十萬兩也請不動柳姑娘入府一敘,今兒倒是因為一份輿圖,竟讓柳姑娘出得雲州城來,到寒舍為我一曲。當真三生有幸。”
    麵對朱九爺這般流口水的豬哥模樣,柳姑娘卻沒什麽表情,淡淡道:“都說朱九爺富可敵國,妾身若是為錢財所動,倒是要讓九爺看輕了。”
    朱九爺並沒有主動靠近柳姑娘去揩油,而是保持著相敬如賓,似乎對這位花魁很是敬畏,“那這回,柳姑娘怎麽願意光臨寒舍了?”
    柳姑娘雖然表麵冷清,但卻天生媚眼,一顰一笑之間都流露出媚眼如絲的味道來,簡直讓人傾倒不已,“不瞞九爺,妾身從小跟著父親,習得幾手功夫。聽聞九爺大肆販賣輿圖,便想來問問究竟。”
    朱九爺無比渴望的看著柳姑娘的身姿,“若是柳姑娘願意陪我共度良宵,朱某自然知無不言。”
    柳姑娘笑盈盈的道:“外頭的探險隊已經超過四十支,都在火急火燎的趕往大梁山。九爺莫非想告訴妾身,每一條路線都是對的。”
    朱九爺喝著酒,雙目卻盯著柳姑娘起伏的胸口,“一夜春宵之後,我自然會告訴柳姑娘。”
    柳姑娘又施展渾身解數,變得風情萬種,讓人恨不得立刻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奈何朱九爺定力非凡,非要共度良宵,最後柳姑娘有些氣急敗壞,憤憤離去。
    出了朱府,柳姑娘表情立刻變得冰冷起來,露出無比嫌棄的表情,“真是小人得誌。就你朱九爺,也想跟我柳如煙共度良宵。連給我提鞋的資格都沒有。我堂堂紅燈照的聖女,能出城來這裏,就很給你麵子了。不想你卻如此不識趣。你不說出輿圖的事情,我紅燈照就另外想辦法。”
    紅燈照表麵上是雲州三十六府內最大的青樓,開了好多個分部。實際上紅燈照是個頂級的江湖門派,都是登記在冊的。坐落在整個雲州最為繁華的雲州城內,地位自然非比尋常。
    柳如煙身為聖女,領著花魁的名號,實則是為了幫助紅燈照打探消息,結交官僚。她內心的高傲還是在的。畢竟是個武道宗師。
    就著在柳如煙準備上馬車的時候,忽然看到一個少年帶著兩個女子走來。其中兩個女子都戴著麵紗,其中有一個戴麵紗的女子氣質高華,體態窈窕妙曼,讓柳如煙都生出自慚形穢之感。不由多看了那女人兩眼。
    這女人自然是陳魚兒了。
    隻不過柳如煙沒看出來,最後憤憤進入馬車,喃喃道:估計又是哪個江湖門派的狐媚賤人,去找朱九爺打聽輿圖消息的。
    柳如煙並不覺得這女人會成功,便暗咒:等著和朱九爺那個惡心的男人滾/床單吧。
    實際上,柳如煙大大低估了陳魚兒。
    朱府內的確有兩個武道宗師,是朱九爺花高價請來的護衛。
    但是此刻,那兩個宗師護衛卻被五花大綁的仍在地上,如死豬一般。
    朱九爺也被陳魚兒一腳踩著腦袋,按在地上一動也動不得。
    謝安暗歎有武聖做打手,做事就是方便啊。
    謝安調整好情緒,惡狠狠的衝朱九爺道:“說吧,為什麽要外放那麽多不盡相同的輿圖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