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6、靈氣寶地,開啟修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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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九爺忍著火辣辣的臉蛋,別過半張臉,無比驚恐的看向對麵站著的三個人,心頭一片哇涼。
之前麵對柳如煙的時候,朱九爺還能侃侃而談,還敢要求共度良宵。無非是因為朱九爺有兩名宗師護衛,給了他底氣。
也因為這一點,柳如煙才沒對朱九爺來硬的。
沒想到啊!
朱九爺萬萬沒想到……自己高價請來的護衛,分分鍾就被這個戴著麵紗的女人給踩在地上了。
離了大譜!
朱九爺隻是個生意人,武道修為一般,被踩著腦袋真疼啊,實在難以忍受。
通過敏銳察言觀色的能力,朱九爺覺得眼前這三人不是什麽善茬,若是不說的話,自己怕難逃一死。
“我說,我都說……能不能先把腳拿開,疼死我了!!”
陳魚兒非但沒鬆開腳,反而加大腳下的力道,冷冰冰道:“有這功夫和我談條件,不如早點說完。”
朱九爺哪裏還敢繼續提條件,立刻娓娓道來。
“是鬼爺!這都是鬼爺的餿主意。”
謝安楞了一下,暗忖又是鬼爺!
不過這麽一來倒是能解釋的通,畢竟鬼爺此人連寒靈草都弄到手了,搞個輿圖倒也合理。
“你是鬼爺的人?”
“不是。鬼爺一向獨來獨往。鬼爺給了我四十九種大同小異的輿圖。我一時財迷心竅,覺得這是個發大財的機會。便幫鬼爺拿去販賣。最近一段時間,輿圖在附近一帶大行其道,賣瘋了。我也因此賺了一大筆。”
聽聞這話,謝安和陳魚兒心有靈犀的對望一眼,顯然覺得這話有相當的可信度。
陳魚兒繼續問:“鬼爺此舉,有何目的?”
朱九爺忍著疼痛,狂呼,“我真不知道啊。鬼爺這人太神秘了,每次都穿著一身黑袍,帶著兜帽。我連他的臉都沒見過。我是個生意人,我隻對賺銀子有興趣。”
陳魚兒略感失望,看向謝安。
謝安道:“你可有辦法聯係到鬼爺?”
朱九爺:“沒有。雲州城外,沒人能主動聯係鬼爺。每次都是鬼爺主動出現。我也很煩這個人的,每次都給我一些信息和特殊的物件兒,我明知道是個坑。但還是禁不住銀子的誘力,每次都往裏麵跳。我恨死鬼爺了。
幾位豪傑,我也是受害者啊!鬼爺就是利用了我的貪婪,把我當槍使,讓我成為眾矢之的。此人極為可恨,幾位豪傑若是有怒火,直接找鬼爺去發泄啊!
我為了賺幾個臭錢,不得不刀口舔血,我真的太難了,我混的太慘了。還請幾位豪傑慈悲,憐憫我。”
說著說著,朱九爺就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搞得自己好像真的混的有多慘似得。
謝安看了非常無語,頗有幾分狠狠踩他幾腳的衝動。
剛剛進門的時候,他可是見到了府內的排場,大量的美女,府內的諸多建築用的都是非常昂貴的金絲楠木,光是建造成本就是天文數字。
結果你跟我說可憐?混的很慘?
也太能演了啊。
……
謝安三人走了。
出了朱府,三人又在碼頭附近閑逛了一番。
一路走來,謝安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氣派的碼頭,委實覺得壯觀無比,看著就令人心頭豁達。
陳魚兒站在江邊,看著前方的壯闊大江,“朱九爺應該沒有說謊。讓這輿圖流傳開來,應該是鬼爺的意思。”
馬夫人小心翼翼的問:“為何是四十九種輿圖?”
謝安分析道:“有沒有一種可能……鬼爺在用這些輿圖來測試通往古城的正確路徑?可這也不對啊,不是說鬼爺去過古城嘛?都拿出寒靈草了。”
馬夫人也是覺得一個頭兩個大:“鬼知道鬼爺是否去過空桑古城……”
“先回去再說。”謝安做出決定,“馬夫人,麻煩你讓馬鐵蛋最近別去找仙資了。密切關注四十多支探險隊的情況。”
眼看謝安吩咐自己做事,馬夫人感到十分高興,“好,此事妾身來辦。”
隨後,謝安又吩咐白狐:盯緊朱九爺。無論朱九爺去哪裏,都跟著!
……
謝安三人前腳剛走,朱九爺就立刻吩咐兩個宗師護衛,找上自己的幾個美貌小妾,讓大家帶上所有的銀票,還有各種珍藏的古玩字畫,裝滿了好幾大馬車,連夜離開朱府。
幾個小妾對此頗有怨言,很是不舍得離開如此奢華的府邸。
朱九爺狠狠訓斥道:“今天來的三人實力太過強大。比南山穀和真武門的所有宗師高手加起來都要厲害。我這生意不能幹了,媽的……太危險了,還是小命要緊。不過我帶了足夠的銀錢,換個地方東山再起。”
一個小妾說,“那你還把生意都交給李管家……”
“你懂什麽。若是李管家死了,那就死了。若是照看好了碼頭的生意,過個幾年,我還能回來重新接手。怎麽都不虧的。”
幾個小妾心頭暗暗佩服朱九爺,頓時看朱九爺的目光都變的溫柔了很多,“還是老爺想的周到。”
……
七星寨。
謝安住處。
客廳裏亮著一盞昏黃的油燈,有寒風從窗戶縫隙裏鑽進來,讓燭火搖曳不止。
謝安和陳魚兒圍著長案坐下,麵色凝重。
在這之前,謝安以為拿到了金曉棠的輿圖,等到陳魚兒傷勢恢複,按著輿圖所講述的去尋那古城就是了。結果鬼爺弄出了四十九分極為相似的輿圖。
這讓謝安陳魚兒感到十分的困惑。
總感覺事情沒那麽簡單。
陳魚兒道:“你覺得白狐跟著朱九爺,能順騰摸瓜找到鬼爺?”
謝安揉著太陽穴,“不確定,先等等看了。”
一天後,白狐懨懨的回來了。
說是朱九爺攜帶家眷跑路了,離開數百裏也沒看到朱九爺接觸什麽特殊的人。白狐覺得九爺出現的概率不大,就放棄跟蹤了。
這讓謝安和陳魚兒都感到十分失望。
陳魚兒道:“謝安,你還有什麽法子?”
謝安收回看向陳魚兒那美麗臉龐的目光,道:“我覺得鬼爺此人每次做事情都目的明確,此番搞出這麽多輿圖,也必然有其目的。在搞清楚鬼爺目的之前,我們不能貿然越過大梁山。”
察覺到陳魚兒頗有幾分不以為然的神色,謝安便加了句,“你雖然是武聖。但四海八方趕來雲州找仙緣江湖俠客太多了,連宗師都不在少數。武聖也得謹慎,我可不想再次看到你出現了個三長兩短。”
陳魚兒察覺到了謝安的關心,輕哼了一聲。
謝安知道對方認可了自己的建議,便攤開一份輿圖,“你看,所有的輿圖在大梁山之前都是一樣的,區別就在大梁山後方的路線不同。
按照朱九爺的說法,一共有四十九種輿圖,對應四十九條路線。
如今四十幾支探險隊已然出發,應該是去往不同的路線,我們不妨等等探險隊的消息,再做打算?”
陳魚兒雖然內心有豪烈一麵,但也不乏謹慎細膩,“可以。”
從此,以求取仙資為目標的七星寨,開始轉型為打聽信息的團夥。
七天後。
馬鐵蛋帶來一個驚人的信息:
四十五支探險隊,全部死亡!
無一人生還。
還有其他零散跟著去探險的江湖俠客,也都沒有回來的。
這則消息很快在雲州城外傳開,引起巨大的恐慌。後續很多的探險隊已然就地解散,不敢再去大梁山。還有些實力不足的,便紛紛離開雲州,回家去了。
“誒,看來這仙緣終究和我無緣啊,還是回去過幾天舒服日子吧。”
“那四十五支探險隊裏,還有幾個領頭的還是武道宗師,竟然都死了。求仙之路太難了,不適合我。溜了溜了。”
“還好我穩了一手,沒第一批跟過去。定是祖宗顯靈,該回去祭拜祖宗了。”
“……”
大部分人雖然開溜,但仍舊還有一些不死心的,還在集結在大梁山附近,密謀古城仙緣。
是夜。
寒風瑟瑟,樹影綽綽。
大梁山盡頭,有一片巨大的山坳,其中搭建了一個個的營帳,木屋等等。儼然成了一個規模不小的村落。
山坳邊緣,一處不起眼的營帳裏,點著油燈,坐著三個人。
這三人自然就是謝安陳魚兒和馬夫人了。
四十五支探險隊的死亡,雖然嚇住了無數人,卻嚇不到謝安幾個。他們得到消息的第一時間就趕到這裏潛伏。
這片山坳很大,無數得到輿圖的江湖俠客都在這裏停留,補給。然後越過大梁山去探險。
饒是死了四十五支探險隊,滯留在山坳的人仍舊不在少數。他們當中有人在找強大的武師結伴繼續探險,有些就幹脆留在這裏,打探第一手信息,試圖得到好處。
總的來說,巨大的山坳裏熱鬧非凡,便是深夜都燈火通明。但也彼此提防,談吐謹慎。
而謝安三人始終潛伏在此,一方麵是查看消息,另外一方麵也是為了找出幕後之人——鬼爺。
在搞清楚此事的緣由之前,謝安和陳魚兒並不打算越過此地去找古城。
謝安並不知道這山坳村落最初怎麽來的,但久而久之,就成了前往空桑古城的補給站,聚集地。頗有幾分類似擴大版的龍門客棧。
深夜的山坳比白天安靜許多。
謝安和馬夫人坐在營帳裏查看輿圖。
馬夫人重新繪製了一張輿圖,並在大梁山後方畫出了四十九條路線,其中四十五條路線上都畫上了叉叉。
這些天,謝安打聽到:四十五支探險隊,分別走了四十五條不同的路線。
這件事本就很奇怪。
一方麵,謝安覺得探險這種事應該秘密進行才是。另外,哪有這麽巧合的事情?每個探險隊走的路線都不同?
答案很顯然:鬼爺在幕後操控這一切。
好在謝安也不著急,他倒是想看看,鬼爺到底想幹嘛。
就這時候,營帳外麵傳來大呼聲,打破了夜下的寧靜。
“剛剛得到消息,狼幫的幫主帶領的探險隊,也死絕了。”
“狼幫幫主可是九重內勁武師啊。他還在村裏找了另外四個九重武師作為幫襯,互相結伴而行。竟然也都死絕了!?”
“這已經是死絕的第四十六支探險隊了。”
“這空桑古城如此難尋麽?”
謝安卻對此並不感到意外,走出營帳打聽了一番消息。
路過一處簡單的食肆時遇到了個說書先生,那先生明言:狼幫幫主走的西十五號路。
謝安心頭一愣。
輿圖上四十九條路線之中,已經有四十五條路行不通。隻剩下四條道路,其中一條就是西十五號。
這麽巧?
起初謝安感覺是這說書先生有問題,結果走了幾步路,發現前方一個賣豆腐的也在說西十五路。
行數百米,又看見不少販夫走卒都在議論西十五路。
儼然已經不是秘密了。
謝安搖了搖頭,打算回營帳去。
就這時候,一個聲音傳來。
“這位小友器宇軒昂,有真龍風範呐。可就是看起來印堂發黑,隻怕近日有災禍降臨。貧道可為少俠算上一卦,趨吉避凶,從此順風順水。不要多,五十兩銀子即可。”
謝安回頭看去,隻見來的是個穿著破爛道袍的老道士,一手拿旗幟,一手拿著拂塵,屁顛屁顛的追上來。
謝安用氣感查看這老道士,發現平平無奇,並無過人之處。
許是因為謝安心頭也想得到仙緣,頗有忐忑不安,便來了些許興趣,“行,那就請道長為在下算上一卦。”
老道士大為歡喜,立刻在旁邊的石頭上坐下,還順勢給謝安搬了塊石頭作為凳子,讓謝安入座。
啪!
老道士把“仙人指路”的旗子插在一旁,然後認真的盯著謝安,同時左手拿著拂塵,右手捏著個手指法訣,渾濁的瞳孔變得明亮起來,倒映出謝安的影子。
俄頃,老道士身體猛的一哆嗦,沉聲開口,“小友命格極大,此生必然蘊含大富貴,大機緣呐。可惜可惜……”
若在前世,麵對這種套路,謝安直接就要破口大罵了。但身在此世,謝安還是忍了一手,“還請道長明言。”
老道士立刻神情嚴肅,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小友命格雖大,但是紫薇隱遁,貪婪破軍同度。天庭晦暗如覆陰翳,此乃日月絕命之相。”
就在謝安聽的一愣一愣的時候,老道士猛的一揮拂塵,“七日之內,必遭地煞衝關,輕則筋骨寸斷,重則神魂俱滅。凶險,實在是凶險啊。”
謝安壓根就不相信,隻不過出於尊敬,才道:“如何才可逢凶化吉?”
見謝安一臉嚴肅,老道士翻掌結印,指尖隱約有青光迸發,“天機本不可泄露,但念小友身負非凡命格,貧道拚著折壽也要為小友渡劫。此劫需要用五帝鎮厄錢,取五金之精容白銀五十兩才可化解。”
謝安聽得目瞪口呆。
五十兩……
要錢都要的如此專業且正義凜然,隻此一點,就可知這老道士道行不淺呐。
好在謝安不缺錢。
謝安掏出一塊大寶銀,遞給老道,想看看老道接下來怎麽演,“還請道長助我。”
老道士收下寶銀,笑盈盈的道:“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隨後,老道長伸出枯瘦的五指,猛的扣住謝安的手腕,另外一手拿出三根“問命香”遞給謝安,朗朗上口。
“這三截燃香便是你的劫難。五十兩白銀買命,三截香化劫。七天內,燃香若是自燃,便意味著劫難已過,也意味著新的機緣已經到來。
切記保存好燃香,這是祖師爺定下的規矩。”
說完,老道士一揮拂塵,拔出仙人指路的旗子,顫顫巍巍離去。
謝安手裏拿著那三根線香,看著老道士遠去的背影,良久愣神。
明明就是個騙子,怎麽聽著有模有樣煞有其事的樣子?
燃香能自燃?
怎麽可能……
悻悻回到營帳,謝安把三根線香插在香爐。
恰時,陳魚兒開口,“問命香。你找道士算命了?”
問命香?
謝安原本以為這不過是普通的線香……還真有問命香一說?
“是遇著個老道士了,你知道問命香?”
陳魚兒道:“問命香是道門修行有成的道長才會用的東西,又叫做催命香。可以用來占卜吉凶,很是靈驗。除了問命香外,道門還有敬神香,長生香。”
謝安大吃一驚,“這問命香是否會對我不利?”
陳魚兒搖頭,“那倒不會。無非是這問命香的材料特殊,可以感應人的元氣。提高占卜算命的準確度。若是算準了,你滯留在問命香上的元氣就會激發問命香,繼而自燃。”
龜龜……
還真有線香自燃一說啊。
這麽一看,這位老道是個高人啊。
謝安不由一陣後怕,感歎這世道當真奇人異士枚不勝數,自己身在此方世界,還需要謹慎謙遜才是。
似是知道了謝安的想法,陳魚兒道:“這位老道士人呢?”
謝安帶著陳魚兒走到營帳門口,卻發現那老道早就不見人影了。帶著陳魚兒在山坳裏溜達了一大圈,也沒找到人。
這讓謝安感到十分疑惑,忍不住問道:“莫非你覺得這老道有問題?”
陳魚兒蹙眉道:“道門能用問命香的道長可不多見。至少也是一州道院的院長級別才行。也許是我想多了,這問命香未必準確,保不齊是用來忽悠人的。七天後,你看看這問命香是否自燃便知真假。”
無奈之下,謝安隻得作罷。
回到營帳後,謝安還看了眼那香爐中的問命香。
真能自燃?
謝安怎麽都不太相信的。
兩天後,營地裏再次傳來消息:又一支實力強大的探險隊,因為越過大梁山,而全部死絕。
這已經是死去的第四十七支探險隊了。
走的是西十三路。
由於越過大梁山實在危險,連宗師都隕落。故而極少人單獨行動,大多找強者合作,或者依附強者,結伴組隊前往。
滯留在營地的探險者們又離開了不少,但是仍舊還有不少新的探險者慕名而來,導致營地始終熱鬧非凡。
又過了兩天,第四十八支探險隊傳來噩耗:九位九重武師,全部隕落。
走的是西六路。
悲觀情緒,再次蔓延,讓無數人感到絕望。
營帳裏。
燭火搖曳。
謝安和陳魚兒坐在其中喝茶。
他們來這裏已經有段時間了,天天傳來噩耗,他們的心情也變的有幾分沉重。
馬夫人匆匆入門,上氣不接下氣道:“剛剛得到消息,兩位其他州來的六品宗師領頭,組成更為強大的探險隊,越過大梁山,走西三路而去!
這算是第四十九支探險隊了。鑒於此,無數江湖俠客都紛紛走西三路去了。咱們要行動嘛?”
謝安緊蹙眉頭,權衡思量起來。
——西三路是最後一條路了。如果鬼爺放出輿圖的初衷,是讓別人去做替死鬼給他探路的話。那麽……西三路應該是行得通的!
保不齊西三路就是唯一正確的道路。
非但謝安這麽想,整個村落的所有人都是這麽想的。所以他們才火急火燎一窩蜂的跟隨去了西三路。
謝安卻覺得沒那麽簡單。
他回頭看向香爐裏插著的三根問命香。
想到了那個老道士說的話。
如今七天時間還沒到。
最後,謝安道:“村裏多少人去了?”
馬夫人道:“去了一大半。如今整個山坳都空曠了很多。”
謝安道:“我們不急,再等等。”
馬夫人明顯不太情願,掩飾不住的感到幾分失望,“怎麽看這都是最後一條路了,是唯一正確的。若是我們落於人後……”
謝安忽然道:“如果鬼爺藏了一手呢?”
馬夫人沒明白過來:“藏一手?”
謝安道:“比如,實際上有五十條路。鬼爺隻畫出四十九條路。”
嘶。
馬夫人倒吸了一口冷氣,“還是三爺考慮的周到,是我唐突。我繼續去外麵打探消息。”
馬夫人走後,陳魚兒忽然笑了,“你這家夥,倒是謹慎的很,腦洞也足夠大,心態也夠穩。那便再等等。正好我也想看看鬼爺到底想幹什麽。”
謝安聳了聳肩,“出門在外,小心點總歸沒錯。”
又過了兩天。
整個村落果然空曠了很多。
留在這裏的多是一些實力底下的武者武師,他們實在不敢去冒險。又或者實力不錯,但是膽子小的。讓他們直接離去又不甘心,便想看看第四十九支探險隊的結果如何。
而謝安和陳魚兒仍舊在營帳裏閑散度日,交流心得,練功修行。
入夜後,謝安和陳魚兒簡單吃了些幹糧。
收拾好餐桌後,謝安便坐下來喝茶。
雖然謝安表麵淡定,但心裏還是有幾分緊張的。
萬一第四十九支探險隊真的成功了……那踏馬就虧大發了。
不過謝安相信自己的判斷和直覺。
他也相信鬼爺,不會是這般的泛泛之輩。
就這時候——
謝安和陳魚兒同時意識到了什麽,紛紛回頭。赫然看到香爐裏的問命香自燃了。
謝安看的目瞪口呆。
真能自燃?
豈不是意味著這老道士……說的都是真的?
謝安還主動湊到香爐旁邊查看細節,並未發現其他的異樣……
陳魚兒的目光都變得格外明亮,“這老道士不簡單。下次你遇到了,別讓他走。直接抓了盤問。”
謝安咽了口唾沫,“好。”
這世上竟有此等奇人,不得抓來,好問問他空桑古城的事情?
噠噠噠。
一陣腳步聲快速靠近。
卻是馬鐵蛋和馬夫人匆匆進入營帳,兩個人都因為跑的太快,導致麵色通紅,喘息粗重。
謝安回頭問:“有情況?”
馬鐵蛋上氣不接下氣道:“剛剛傳來消息,第四十九支探險隊,全部死亡。”
嘶!
謝安倒吸一口冷氣。不由回頭看著自燃的線香。
噩耗剛來,問命香就自燃了。
他依稀記得老道士當初說過的話:七天內,燃香若是自燃,便意味著劫難已過,也意味著新的機緣已經到來。
劫難已過,新的機緣已經到來?
也就是說,如果自己定力不夠,跟著去了西三路,就是劫難。結果沒去,新的機緣出現了?
竟真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馬夫人此刻感到萬分慶幸,“還好三爺謹慎,如若不然,我已經是一具屍體了。”
經過這事兒,馬夫人對劉三爺越發的欽佩了。已然把謝安當成了心裏的主心骨。
生死,當真在一念之間啊。
謝安此刻卻沒有心思和馬夫人多說什麽,而是看向陳魚兒,陳魚兒也看向謝安,兩個人不約而同站了起來。
謝安道:“或許,真正的古城之路,現在才開始。馬鐵蛋你留在這裏。馬夫人跟我們走。”
過去很長的時間,馬夫人通過服用早就準備好的元氣大丹,已經成為了八品宗師。跟上謝安的步伐倒是沒多大問題。
三人化作三道身影,趁著夜色衝出了山坳,來到了大梁山的盡頭。
這是一條很長的懸崖。
懸崖下方,深不見底。
一條條索橋,通往懸崖前方的黑霧之中。每一條索橋,在輿圖上都標注了不同的號碼。
足足四十九條索橋。
剛好對應四十九份輿圖。
謝安順著懸崖一路往西狂奔。
馬夫人不解:“三爺,我們去哪裏?”
謝安道:“通往空桑古城的路,不在這索橋上。或者說索橋可以去,但是有死無生。應該還有第五十條路,而這條路並非索橋。隻有鬼爺知道。隨著西三路走不通,鬼爺就會動身了。”
馬夫人十分佩服謝安的猜測,再不多言,加快腳步跟隨。
夜風嘶吼,拍打在臉上如刀割般令人生疼。
三人卻視若無睹,還做三道殘影往西狂奔。
之所以往西,原因也很簡單。
越往西,懸崖越高,越深,黑霧越加濃鬱。怎麽看都越加的危險。
既然空桑古城如此難尋,入口應該是看起來越危險。否則,早就讓人給找到了。
期間謝安也不是沒想過去一趟雲州城內找黃師傅,若是金曉棠沒死就問問金曉棠。但是鬼爺拿出了輿圖,事情突發的快。根本不給謝安入城的時間。
更何況,金曉棠給的輿圖,也不過是鬼爺輿圖之中的一條路罷了。
要想找到突破口,還得從鬼爺身上入手。
三人來到西方懸崖盡頭附近的時候,果然看到前方的懸崖邊站著一個穿著黑色罩袍,帶著兜帽的黑衣人。也不等謝安靠近,那黑衣人就直接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嘶!
馬夫人見狀大感意外,“這萬丈懸崖,他直接跳下去了?”
就算是武道宗師,也會摔死啊。
甚至連武聖都不能例外。
武聖雖強,最多是飛簷走壁,一躍十幾丈而已。若是懸崖太深,也是要活活摔死的。
武聖可以禦劍,卻還做不到禦劍飛行。畢竟禦劍飛行上麵要站個人,需要的能量簡直誇張。
謝安走到黑衣男子跳崖的地方,查看一周,最後看向深不見底的懸崖黑霧。他把目力運轉到極限,也看不見黑衣人的身影,隻見下方彌漫著濃濃的黑霧。
馬夫人往下看了看,立刻就縮了縮脖子。
謝安則拿出鎮魔刀,在懸崖峭壁的石頭上斬了兩刀。
這石頭是真的堅硬。
但以宗師的力量,把刀插進懸崖石頭,借此承重還是可以做到的。
馬夫人似是知道了謝安的想法,“我們若是跳下去遇見不妙情況,的確可以把刀插入懸崖峭壁,借此站穩腳跟。但要想爬上來,就會很難。”
陳魚兒拍了拍背上的木匣子,“我這裏有一把槍,刀槍輪流往上插,可以一點點上來。”
謝安也覺得很危險,但細想之下覺得陳魚兒說的很有道理。
空桑古城就在眼前。
長生……
豈能就此放過?
想到這裏,謝安轉頭深深的看著陳魚兒。
陳魚兒以為謝安怕死,便道:“放心,若是出現極限情況,我不會扔下你不管。”
謝安:“……”
其實是陳魚兒想歪了。
謝安不過是想到了前世泰坦尼克號裏麵的一句台詞……
“那就跳!”
謝安正要第一個跳,卻被陳魚兒一把拉到身後,“我第一個跳,下去站穩腳跟,接你下來。馬夫人,你留在這裏。三個人我照顧不過來。”
馬夫人連連點頭:“你們小心啊。我會在這裏等你們回來。”
刷!
陳魚兒打開木匣子,取出七尺長槍,然後縱身一躍。
在謝安的視線裏,隻見陳魚兒非常瀟灑的往下一躍,下沉三十米後,將手中長槍轟然插入峭壁,隨著一串火星子爆射出來,長槍穩住了。陳魚兒站在槍杆上,抬起右手,衝上頭的謝安道:“跳。”
謝安雖然是個六品宗師,但是跳下如此高的懸崖還是覺得很危險的。但陳魚兒並非一般人,給了謝安極大的安全感。
那就跳。
謝安一躍而下,頓覺兩側虎虎生風。卻覺得一隻溫柔纖細的手,拽住了自己的手,一把將自己扯到了槍杆上。
謝安一陣晃動,聽見了兩側碎石滾落,當真驚險嚇人。不由自主就抱緊了陳魚兒的纖細腰肢。
陳魚兒雖然身體一陣僵硬,但也沒推開謝安。
這一刻謝安感覺,武聖的大腿就是好抱啊。
過去三年的付出,太值得了。
陳魚兒說:“刀。”
謝安這才緩過神來,拔刀出鞘,狠狠的插入峭壁,借此支撐身體。
陳魚兒把了把刀柄,的確很結實。便道:“你站穩了,我先下去接你。”
說完,陳魚兒拔出長槍,身體再次下沉十幾丈,待得把長槍插入峭壁站穩之後,再次朝謝安伸手,“下來。”
“來了。”
如此反複交替。
兩個人配合的越來越默契,下沉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上頭還傳來馬夫人的聲音,“小心呐!”
很快,隨著不斷下沉,兩個人便沒入了黑霧之中,再也看不到上頭的馬夫人了。
“這黑霧有毒,閉氣。”陳魚兒當先開口。
謝安運轉胎息功閉氣,打開內呼吸。而對武聖來說,就更加簡單了。
大概一刻鍾後,兩個人下沉了足足千餘丈,仍舊深不見底。
忽然,陳魚兒停了下來,仔細感受周圍的空氣流動。
謝安也意識到了什麽,打開五感看去。
果然,看到了有風從對麵流淌過來。
如此深的懸崖,一路走來都沒有風。
這裏竟然有風。
就很詭異。
可惜黑霧阻攔了視線,看不清對麵的情況。
陳魚兒道:“對岸應該有個山洞,我們調整一下位置。爭取直接跳過去。”
謝安覺得此舉頗為冒險。
但陳魚兒是武聖。
謝安覺得可行。
很快,陳魚兒選了個位置,讓謝安把鎮魔大刀插在指定的位置,隨後陳魚兒收了長槍,和謝安一起站在刀麵上。她一手握住謝安的手,奮力往前一躍。
謝安隻覺兩側風聲呼嘯,速度快的無法想象。竟然橫跨越過了數百丈,走一個拋物線,最後穩穩的來到一個山洞口。
站穩腳跟後,謝安大感神異。
若非有武聖在,謝安哪怕發現了這地方,也很難過來。
兩個人都全然沒意識到彼此的手還握在一起。
“進去看看。”
陳魚兒當先走入山洞,走了好幾步才意識到手還緊緊握著,便鬆開了手。不再理會謝安。
謝安趕忙跟上,一路上並未遇到機關,倒是遇到不少毒瘴氣,閉氣通過後,七繞十八彎,最後來到了一處火山口。地下有一個條熔岩河,熔岩上有一條巨大的石橋,石橋盡頭便是一道二十米高的青銅門。
青銅門開了條縫。
想來黑衣人已經進去了。
“跟緊我。”
陳魚兒手持長槍,帶頭走上石橋。
謝安亦步亦趨跟在身後。
到了青銅門口,謝安不由抬頭看向這恢弘氣派的青銅門,發現上麵雕刻的圖案和紋路,和大乾的有所不同。而且從年代上看,應該數千年了。
“這就是空桑古城的入口?”
“進去看看。”陳魚兒手持長槍就走了進去。
謝安也緊跟著進入青銅門。
踏入青銅門,謝安立刻被裏麵的景象給震驚到了。
裏麵的溫度竟然很冰涼,和外麵的熔岩完全不同。而且裏麵生長著各種形態詭異的草木,其中就有寒靈草。
謝安腦海中的白色道籙震動發光,感應到了很多靈氣。
嘶。
謝安激動的頭皮發麻。
行走在寒靈草中間,道籙震動,一縷縷的靈氣被感應出來。
這麽多的靈氣!
足夠修仙了啊。
沒想到,空桑古城竟然真的有靈氣。
但謝安也知道現在還不是高興的時候,畢竟還有個黑衣人在這裏。
他掃視一圈,此地空間不大,大概和兩個足球場差不多,而且是密閉的空間。最後謝安在一棵類似百年鐵樹的植物旁邊站著個黑衣人,死死的盯著謝安。
似乎沒想到會有人跟過來,眼睛都要噴火了。
“真沒想到啊,竟然還有人比我還謹慎。”黑衣人憤然開口,“不過你們來了又能如何?不過是送命罷了。”
謝安道:“你就是鬼爺吧。讓大家做替死鬼給你探路,你倒是很會打算盤。”
黑衣人冷哼道:“你們也是替死鬼。”
說完,黑衣人拿出一把大刀,惡狠狠的朝著謝安兩個人走去,“這地方的秘密,決不能讓外人知道。你們太貪心了。”
謝安也不含糊,給了陳魚兒一個眼神,陳魚兒持槍就出手。
俄頃……
“他媽是個武聖!”
伴隨著黑衣人的一聲狂呼,人也被陳魚兒給挑翻在地,一腳踩住了對方的胸膛,讓黑衣人無法動彈。
隨後陳魚兒就在黑衣人的身上點了幾下,封死了對方的密藏之力,丟死魚般的丟到謝安腳下,“二品宗師,實力算不錯了。你來拷問。”
謝安欣然同意。
拷問這事兒,謝安熟啊。
拿出筆頭針就在黑衣人身上一頓猛戳,剛開始黑衣人還是比較有骨氣的,可是隨著謝安在他二弟附近捅了兩針後,黑衣人再也無法保持淡定,連連求饒。
“別,別折磨我了。我說,我都說。”
謝安這才收起筆頭針,順便扯下黑衣人的兜帽,是個年紀很大的精悍老頭子。
“我問什麽,你回答什麽。你應該早就推測出這條路可行,但你不確定,又不想被人知道。就把這條路隱藏起來,將另外四十九條路畫成輿圖販賣出去,讓別人給你探路。是也不是?”
“是。”
“這是不是空桑古城?”
“是。”
“那為何是個封閉的空間?”
“我第一次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
謝安覺得此人說的這些話並非作偽,繼續問:“你就是鬼爺?”
“是……也不是。”
“你還敢蒙我?”謝安拿出筆頭針,在他二弟附近劃了幾下。直讓一旁的陳魚兒好一陣無語。
黑衣人哪裏還敢隱瞞,“鬼爺,不是一個人。我是很多個鬼爺之中的一個。”
哦?
還有這樣的事?
謝安都愣住了。
細思極恐。
“之前的寒靈草,你哪來的?”
“其他鬼爺給我的。為的就是攪動雲州城外的各大幫派大佬,讓他們來探路。”
“其他鬼爺的寒靈草又是哪來的?”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黑衣人生怕謝安繼續戳他二弟,近乎發狂的嚎叫著,“我隻負責做事,發現雲州城外的空桑古城大門。”
謝安陡然意識到了什麽,“也就是說,這樣的大門有很多個?所謂的空桑古城也有很多個?”
“應該是。”黑衣人道:“其他鬼爺的寒靈草,應該就是從這種地方拿出來的。”
原來如此……
謝安繼續問了幾個問題,隨後一把敲暈對方,讓對方昏死過去。
隨後,謝安看向陳魚兒。
陳魚兒道:“他說的應該是真的。”
謝安點點頭,“那我們把這裏的寒靈草都收起來,帶回去。足夠我們修行很長一段時間了。”
陳魚兒欣然同意。
兩個人起身,拔草。
便是陳魚兒這位武聖,都感慨不已,“真沒想到,這世界竟然會有蘊含靈氣的地方。而且這裏的靈氣,足夠我迅速修煉到武聖二層。這很奇怪啊。”
謝安也覺得奇怪。
不是說這世道沒有靈氣嗎?
這些靈氣哪裏來的?
不過眼下謝安也懶得去想這些了,眼前這裏的寒靈草足足上百株,還有其他蘊含靈氣的山參以及其他靈植,靈氣數量太充足了,足足有數千縷。
最後,謝安來到了原先黑衣人站的那鐵樹旁邊,仔細打量鐵樹。
這鐵樹足足有六米高,非常的粗壯。
其中的靈氣更是分外濃鬱。
【感應到5000縷靈氣。】
一株靈植鐵樹,蘊含五千縷靈氣。
恐怖啊。
謝安心頭暗忖:若是和陳魚兒平分這裏的靈植,都快足夠支撐自己修煉到煉氣期一層了。那可是媲美武聖的實力。
發達了!
直接就可以開啟修仙啊。
“陳姑娘,過來搭把手,用你的槍,把這棵鐵樹挖出來帶走。”
陳魚兒收拾好其他的靈植,拿著長槍走了過來,仔細打量過後大為震驚,“好濃鬱的靈氣。我怎麽感覺……這裏的靈植都是因為這棵鐵樹才生長出來的。”
謝安心頭暗忖:這都能感覺出來?
為啥我就沒這感覺。
無奈之下,謝安把原因歸結為她是個武聖。
也就平衡了。
很快,陳魚兒拿起長槍,狠狠的插入地麵,開始挖鐵樹。
轟!
一槍插入地麵,引起周圍巨震。
“嗯?”陳魚兒緊皺眉頭,“這鐵樹的根很結實……”
饒是陳魚兒這位武聖,手握蒼龍聖兵,也耗費了不小的功夫才把鐵樹徹底挖出來。完成這一切後,陳魚兒已然滿頭大汗。
謝安看的心驚不已。
挖一棵鐵樹,竟然能把蒼龍武聖累成這樣?
果然是寶樹啊。
謝安過去搭把手,發現這鐵樹極為沉重,以謝安如此神力,竟然搬不動。
這就很誇張了。
片刻後,謝安看到鐵樹根下,有個奇怪的東西。
好似人的枯骨。
這可把謝安嚇了一跳,“陳姑娘,快過來看看。這是不是人的枯骨?”
陳魚兒湊過來一看,蹙眉道:“這枯骨已經變形了,但的確是枯骨。搞不好這棵靈植鐵樹,就是因為此人才長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