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娥抱著箱子小跑過來，問道：“陸總，我站在哪裏？”
    陸凡隨手一指，“你跟白露肩並肩，並排著就行，慢慢來別著急，誰都有個第一次，把賬算仔細了。”
    “好，我可以的。白露，給我點零錢。”
    白露看了自己親媽一眼，也囑咐道：“你可要好好算對了，別到最後讓我對不起賬來。”
    柳月娥無語道：“你小時候的算術都是我教的，你不會錯我就不會錯。”
    白露：“那你連1.2立方米都不知道。”
    柳月娥還想要回擊，陸凡咳嗽一聲。
    “準備好了麽，下一波我就多放一些人進來。”
    “嗯，放吧，我收錢又快又準。”
    “好，那你們兩個比比！”
    陸凡笑著走開，重新回到隊伍裏：“叔叔阿姨，大爺大媽，都別著急，很快就輪到你們了。”
    “下麵我們十個為一組，進去選衣服。”
    收銀，其實很簡單，這些人幾乎都是買三件的，總共147元。
    收150元，找零3元。
    柳月娥幹的不錯，動作很麻利。
    以前那種社恐的小情緒也不見了。
    陸凡隻是留意了一會，就把注意力重新放到挑選衣服的人群上。
    現在有了這些小商販的加入，他們天天練攤，口條和眼力早就練出來了，顧客報出號碼，他們第一時間就能找到合適的，然後三兩句話就能打發走大部分顧客，這讓選衣服的速度，頓時上了好幾個台階。
    陸凡看到有人離場，便又從排隊的隊伍中放進去幾個。
    突然，有人拽了拽他的衣袖，陸凡低頭一看，卻是賣雪糕的小姑娘。
    “咋了？”
    “雪糕發完了，一共212支。”
    “好，等會跟你算賬。”
    “你還要別的東西麽？”
    “你還有什麽？”
    “我還有貓耳朵、小辣條、西瓜泡泡糖......”
    “不要！”
    “哦！”
    小姑娘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
    陸凡指著不遠處一個正在賣烤麵筋的攤子，說道：“你去那個攤子上跟他講講價，一毛錢一根，我就給他包圓了，把價格講下來，我多給你兩塊錢。”
    “讓他把車子推過來，沿著你發到雪糕的位置往後發，慢慢烤就行，不著急。”
    小姑娘仰著頭說道：“人家原來可是賣兩毛，我這麽過去跟人講，會不會挨打？”
    “他要是不賣你就去別家，又不是隻有他自己賣。還有，等會你給我數著點，一共多少支，要不然雪糕不給你錢。”
    “啊！”
    “還不快去。”
    小姑娘瞬間就跑開了。
    陸凡走到隊伍中間位置，說道：“不好意思啊，雪糕都發完了，等會我給你們弄點特色小吃。”
    “行，老板年紀雖小，人可不小氣。”本來沒有分到雪糕的人，還有些生氣，但現在瞬間怒氣全消。
    有人接話，“是啊，是啊，我這是頭一次見，賣衣服還送吃的呢。”
    陸凡笑道：“衣服拖了這麽長時間，我本來就有些不好意思，就當是給大家補償一下。”
    “希望您多多理解！”
    “理解理解，你小小年紀就工作了，也不容易。”
    陸凡看到賣雪糕的小女孩已經帶著烤麵筋的攤子往這邊來了，便又回到了隊伍前麵。
    這些東西也不是他非要送，而是他看到隊伍中間有些人排了一會隊，便離開了。
    送的這點東西，都頂不上衣服利潤的零頭。
    能用這種辦法多拴住幾個人，那就是賺的。
    ......
    馬路對麵，薛剛和伊一前幾天藏身的那個地方。
    現在也站了幾個人，他們已經站在這裏有一段時間了，其中就有陸凡苦苦尋找的三角眼。
    此刻，三角眼正在弓著腰跟一個人低聲說著話。
    “謝老大，您也看到了，這一個人就是150，您看看他的隊伍多長，這可都是錢。”
    “我找了人在一邊數著呢，加上之前走掉的那些，一共有四五百人，一晚上保守估計就有好幾萬。”
    叫謝老大的中年人，穿著一件花襯衫，長臉，濃眉小眼，眼角眉梢處有一條疤痕，裸露的左臂上紋著一條纏繞的黑蛇，正吐著鮮紅的信子。
    手腕外側，還用煙頭燙過三個疤痕。
    聽著三角眼的話，謝老大神色未動，“老管，你手下也有幾個兄弟，對付這麽這麽一個毛頭小子，還陰溝裏翻船了？”
    “謝老大，不是我們兄弟慫，而是他手裏有槍，要不然我也不會求到您頭上。”
    謝老大的小眼睛眨了眨，“沒聽說過江城地界上有這樣的狠人啊，難不成是過江龍？”
    “甭管是地頭蛇，還是過江龍，到了您的地盤，他也要低頭做小。來到江城撈財，他沒跟您謝老大打聲招呼，那就是對您的不尊重。”
    謝老大拍了三角眼的頭一下，“你他媽的，老子又不是收保護費的，現在都什麽年代了，還想作死啊！不過，這人是正兒八經做生意，又不是撈偏門，就算不拜老子碼頭，老子也找不到出手的理由。江城市又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不能壞了規矩。”
    三角眼急忙道：“謝老大，他還不算撈偏門啊，您看看他收錢的速度，簡直比坑蒙拐騙還可惡！而且，一晚上就掙這麽多，這人估計有點身價，怎麽也能弄到幾十個或者是上百個！”
    “你想怎麽辦？”
    “謝老大，您要是出手的話，我就跟著喝點湯就行，您如果不想髒了手，那就借一根家夥用用，到時候，咱倆五五分賬。”
    謝老大思索了片刻才喊了一聲：“猴子！”
    一個精瘦的男人走過來，扔給了三角眼一個手包。
    三角眼趕緊手忙腳亂地接住。
    謝老大低聲道：“你今晚上沒見過我，我也沒來過這裏。”
    “是是是！”
    ..
    買衣服的隊伍消耗掉一半的時候，陸凡的心情就不再那麽急躁了。
    後麵排隊的人，每人拿著一串烤麵筋，更多的還在等著，很少有人離開。陸凡的心情更好了。
    這時，他看到薛剛領著伊一從遠處走過來。
    他便耷拉下臉來問道：“你們去哪裏了？白天學習，晚上實踐，我跟你們囑咐了一天，你們也答應的好好的，怎麽就這麽不讓人省心呢！”
    薛剛看著裝滿了貨車的衣服，一臉呆滯，他想要問點什麽的時候，陸凡又說道：“今天學習的這些人中，就你已經交了訂貨費，你應該比他們更加積極才是。你看看他們，都已經開始進行實操了，你還晃晃悠悠的無所事事。”
    “你這麽吊兒郎當的，進的那一批貨，什麽時候才能賣完？”
    “唉，我都替你犯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