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剛有些失魂落魄地走到衣服攤子後邊，路過柳總的時候，他就看到原本高冷的柳總，臉上已經笑開了花。
    一聲聲大爺大媽喊得比旁邊的白露都甜。
    難道我錯了？
    薛剛還是有些不死心地跑到雙排車後麵，查看了一下紙箱子，裏麵全是衣服，每個箱子都滿滿的。
    伊一戴著一個耳塞，被披散的頭發遮住，她走到薛剛麵前，用手掩著嘴，小聲道：“師父，外圍人員全部到位，隻要您一聲令下，我們就可以動手了。”
    薛剛麵色複雜地看著對方，“伊一，這人咱們根本就沒法抓！”
    “為什麽啊，咱們不是已經開會研究過了麽，這個陸凡在會上講的東西，您不是說叫什麽啥旁氏騙局啥的？”
    “伊一啊，你沒有工作經驗，所以對這些可能不太了解，什麽叫騙局？騙局就是有人吃虧上當，那才叫騙局，可是我也沒想到這個陸凡是真的在賣衣服啊！”
    “賣衣服不也是騙局麽？”
    薛剛搖搖頭，“這個不成立，沒有人吃虧上當嘛，就不叫騙局，這就跟他說的那樣，就是一個營銷手段。”
    “那師父，咱們交的錢怎麽辦？”
    聽到這話，薛剛的臉色就是一黑。
    是啊，我的錢怎麽辦？
    難道要用警察的身份要回來？
    他感覺自己有些丟不起這個人！
    這一刻，他腦中突然想起，早晨自己交錢的時候，對方還特意說了一番話，那究竟是看破了自己身份，還是以為自己是個外行特意囑咐的？
    薛剛也沒有辦法了，隻能走到一個商販前，遞給對方一支煙。
    沒想到商販根本就沒有接。
    “老哥啊，現在哪有空抽煙啊，你看看這些顧客，我跟你說，咱們這次是跟對人了，就陸總這個套路，我怎麽琢磨怎麽牛逼。”
    “太他嗎的牛逼了，還是老哥有眼光，一來就交上了一萬塊錢，搶占了先機。”
    薛剛感覺又被人插了一刀。
    不過他現在也顧不得其他了，便厚著臉皮說道：“兄弟，跟你商量一件事行不行？”
    “你說！”
    “你等會是不是要訂貨？”
    “對啊，現場都這麽火爆了，誰不訂貨誰就是傻子！”
    薛剛深吸一口氣說道，“你看這樣行不，我繳納的一萬塊錢，轉到你的名字上，你把錢取了給我行不行，我這個人有點笨，怕照應不了這麽大的場麵。”
    這人認真看了薛剛一眼。
    “你是個傻子吧，人家陸總的飯都喂到你嘴邊了，你就不知道張張嘴？我跟你說老哥，今天咱們相處一天，我就看出你是個實在人。這做生意就跟大姑娘上床一樣，一回生兩回熟，三回四回就能嗷嗷叫，你也別害羞，拿到貨就支起攤子甩開膀子幹就行，管他三七二十一。
    別覺著難為情，那有啥，男人的錢包才是麵子，你錢包鼓了，家裏外麵都有麵子，錢包癟了，誰他媽都拿你當孫子。”
    薛剛連續問了幾個人，有人在勸他，有人有顧慮，怕這樣做會惹得陸凡不高興，再不讓他們進貨怎麽辦？
    沒有人開這個口。
    薛剛隻能蹲在一邊抽煙，神情有些無助。
    這是一萬塊錢，快要頂上自己一年的工資了，這要是拿不回來，怎麽跟局裏交代？
    如果從家裏拿錢先墊上，怎麽開這個口？
    這件事要是在隊裏傳播開，那自己的臉也要丟盡了。
    正當他在唉聲歎氣的時候，伊一突然蹦跳著走過來，蹲在他身邊低聲道：“師父，咱們的人在外圍發現了一夥行跡可疑的家夥，他們也在盯梢，好像也是奔著這個攤子來的。”
    薛剛頓時就來精神了，“把通訊設備給我。”
    ..
    陸凡雖然在掌控全局，維持隊伍，但是他的目光，大部分還是放在了薛剛的身上。
    看到他垂頭喪氣的樣子，陸凡就感覺比較有成就感。
    與天鬥，其樂無窮。
    與人鬥，其樂無窮。
    這種感覺要比掙錢還爽一點。
    現在排隊的人已經減少了一大半，剩下的估計半個小時就能全部結束。
    等到這些人買完，他就準備收攤，雖然繼續擺攤還有銷量，但那些都是蚊子腿，他有些看不上。
    白露和柳月娥抱著箱子都有點抱累了，她們就把紙箱子放在自己的腳下，每個人手中捏著一疊零錢，收上一會，就把錢都塞到紙箱子裏。
    烤麵筋的攤主忙得飛起，他烤好了，賣雪糕的小女孩就跑著給別人送過去。
    陸凡也過去拿了兩根吃著。
    跟上輩子吃過的，都是一個味！
    時間一秒秒流逝，隊伍一點點減少，很快就輪到最後一批了。
    陸凡製止了柳月娥和白露點錢的行為，這已經夠紮眼的了，再在大街上點錢，那不是更加刺激人麽？
    第一天發生的事情，他可沒有忘記，那次要是沒帶假槍的話，會很危險。
    不過這次，他的目光略過薛剛，自己帶了真槍，一點都不用擔心。
    嗯？
    他怎麽又興奮起來了？
    難道他還想對自己動手？
    陸凡心裏有些犯嘀咕，畢竟甭管啥年代，都有冤假錯案。
    不過，自己老子也是警察，有這個身份，應該出不了什麽大問題。
    直到送走最後一個顧客，陸凡拍拍手，“大家把沒賣完的衣服重新裝回箱子裏，給人家打掃一下衛生，咱們今天的工作算是完美收官。”
    “陸總，我們現在能訂貨不？”
    陸凡笑道：“當然能了，但前提是你們要帶著錢。”
    “我現在就去銀行櫃台機上取！”
    “大家別著急，等會你們先登記，看看誰能定多少，二妹，你負責統計，反正他們都是你介紹來的。”
    “噯~”
    薑二妹興奮地麵皮都有些發紅，說話也有些發顫。
    不用陸凡吩咐，她就開始給眾人派單。
    “我跟你們說，每個人都拿1000件，這樣你們拿貨的折扣低，等你們回去再介紹過來幾個人，馬上也能拿到一級經銷商的資質。”
    “不行不行，1000件要三萬多塊了，我先拿兩百件回去試試水，要是報名的人多，我再過來一次性多拿點。”
    “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三級經銷商能跟二級比麽？一件衣服就差著4塊錢的利潤呢。”
    陸凡也沒有管他們，而是繞開人群，走向薛剛。
    反正這次銷售也順利結束，錢都已經到手了，是該攤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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