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5章 仍是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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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你可以回頭了。”「光明」微笑,轉過身去,孤身一人朝著那最終真相的方向走去。
    “你——”蘇北遲疑了會兒,避開心中所思考著的問題,問,“你覺得,一件事是過程重要,還是結果重要。”
    「光明」失笑搖頭,“你真的變了。”
    她緩緩抬頭,背影淡然,立場堅定。
    “若是未來你做到了改變。”
    “我會在那時回答你。”
    蘇北點頭,與「光明」揮手告別。
    身旁,一隻手落在蘇北肩上。
    「自由」攥住蘇北袖口,用力一扯,朝著虛空跳躍,離開了此地。
    二人離去這瞬間,「光明」悄然側目,不覺間握住了胸口掛著的小飾品。
    這是一柄劍,模樣普通,款式普通。
    這是祂的武器。
    良久過後,「光明」將視線收回,“如同你做好了選擇,我會把它押在未來。”
    “掀開我們攜手序幕”
    ————————————————
    另一邊。
    「自由」的速度很快,且移動方式與「光明」截然不同。
    不是移動,是躍遷。
    在空間之中一段一段跳躍閃爍。
    “對於你的選擇,你本人似乎並不意外?”「自由」好奇,“你早就做好了決定,為什麽還想過去看看?”
    “也許。”蘇北點頭,平靜反問了句,“你看上去也是,你很鎮靜。”
    “這是曆史,已經發生過的曆史,我為什麽要奇怪?”「自由」嗤笑一聲。
    “已經”蘇北呢喃了句,“發生過?”
    “這所有的一切。”
    說過之後,忽得打量起「自由」,眼眸裏滿是探究欲望。
    “這不行——”「自由」猛地捂住了胸口,“這真沒有發生過,而且不允許。”
    蘇北眼眸一虛,心累道:“我什麽都沒說。”
    “固有印象了。”「自由」歪嘴吐槽,“你上一次出現是兩萬年前,當時你做的事情,嘖~”
    “隻能說真不愧是你啊。”
    “在剛出生,才三四天大的稚童麵前做那種事情。”
    “我至今記憶猶新。”
    “我不記得。”蘇北搖頭,“我不曾帶回那段記憶,我怕我留在那段曆史。”
    “我做了什麽?”
    「自由」沉默了。
    祂思索片刻,給出了答案:“具體什麽我不便告訴你,不然「智慧」會鬧脾氣。”
    “這件事情對祂影響很大,每次提及祂都會破防。”
    “除此之外,「死亡」也是。”
    “祂至今厭惡男人,不願與雄性物種過多接觸。”
    “「情緒」更別提了,祂時刻支配著自己的情緒,以此中和那段記憶。”
    蘇北愣了愣。
    聽起來,曾經的他似乎做過很過分的事情。
    莫非是揍了祂們仨一頓嗎?
    隻能是如此了吧,用暴力手段欺負新生「神明」,依靠先進的知識狠狠欺辱鞭策祂們,給祂們灌注霸權主義知識。
    當時一定是打得很激烈了。
    所以才導致祂們懷恨在心,記恨至今。
    蘇北點了點頭,不再多想,接著開始詢問別的問題,
    “如果曆史早已固定,我現在是不是做什麽都會被承認。”
    “而你,則是會默許這件事情的發生。”
    這個話題聽起來很正常,可「自由」結合祂對蘇北的固有印象,一下子就不妙了起來。
    「自由」警惕了掃了眼蘇北,警告道,“宏觀調控,微觀自主。”
    “如果你敢控我,我會讓你現在就死在這段曆史中。”
    蘇北露出了死魚眼,欲言又止。
    而後實在是忍不住吐槽欲望,蘇北艱難的組織著措辭,認真道,“先不說我說的和你想的是不是一回事兒。”
    “而且,我為什麽要控你。”
    “蘿莉。”「自由」忽然指向了自己,旋即指間反轉,對準蘇北,“控。”
    隨後「自由」指尖反複指著,連讀道,“蘿莉,控。”
    “蘿莉控。”
    “我都知道。”「自由」冷冷道。
    蘇北疑似失去了全部力氣,徹底無力辯解,隻得有氣無力道,“為什麽你會知道蘿莉控?”
    “這個時代就有這樣的詞匯了嗎?”
    「自由」鄙夷側目,“兩萬年前,你創造的。”
    逆天!
    蘇北要瘋了。
    所以,兩萬年前的他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蘇北企圖糾正被貼在自己身上的標簽,不明所以的辯解著,語無倫次了起來,
    “不,蘿莉控不是這個意思。”
    “它是一種屬性,它不是要控製蘿莉,它是——”
    “好了別吵。”「自由」揮手打斷,“總之,我是有血有肉的。”
    “你膽敢肆意妄為的話盡管試試,保管給你狗頭打掉。”
    「自由」雙手抱胸,極為高冷。
    蘇北順從了。
    他一句話也不說,開始思考究竟是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
    ——究竟是從什麽時候開始,他被莫名其妙打上了這樣的標簽?
    三萬年後是如此,兩萬年前是如此,如今這個時間節點仍是如此。
    算了,這不重要。
    說起來。
    蘇北反複看了「自由」幾眼,看得「自由」差點急眼後這才收回視線,忽然說了句,“你與我見過的你,變化很大。”
    「自由」愣了愣,眼眸一瞬間沉了下去,“我沒興趣了解。”
    “我始終在追求絕對的自由。”
    “如果我產生了變化,那一定是因為我尋找到了正確的道路。”
    “不必告訴我。”
    “因為我一定是對的。”
    蘇北點頭。
    該說不說,每位「神明」的立場都很明確。
    祂們都知道自己需要什麽,想要什麽。
    “那麽你呢?「自由」側目,認真道,“你找到答案了嗎?”
    蘇北眼眸渙散,似在追憶,又是苦笑。
    “答案實在太簡單了。”
    “簡單到我很難接受。”
    蘇北苦澀搖頭,“「光明」曾說,如果我看見那個真相,我就一定會留下來,成為曆史的一部分。”
    「自由」愣了愣,抿嘴一笑,眼眸開始飄忽了起來,低頭打量著腳尖卻不言語。
    祂聽出來了。
    看來蘇北是真的懂了。
    隻聽蘇北繼續說著,“我思來想去,怎麽想答案都少得可憐。”
    “我看見並且一定會留下來的答案有很多,但能讓我無論如何都會後悔的選項隻有一個。”
    “就算答案再怎麽離譜。”
    “我也隻能如此去思考。”
    “而我思考過後,反而覺得這答案——”蘇北苦笑一聲,
    “竟該死的合理。”
    能讓眾神為之產生分歧的原因隻有一個。
    「世界之樹」。
    能讓蘇北看見過後,隻要離開就會為之後悔的答案也隻有一個。
    茉莉。
    這答案粗略看去完全經不起推敲。
    在蘇北的印象裏,茉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屬於人的特質太多太多,例如:
    過分呆萌。
    有可愛的口癖。
    生活舉止有些小迷糊。
    特別愛笑,每一次微笑著都能讓人如沐春風,什麽壞心情都會被治愈。
    占有欲特別強,醋味很重。
    很容易順從,做什麽都可以,什麽都可以接受。
    很愛旅行,喜歡去見識各種各樣的風土人情。
    會平等的關心任何人,甚至是陌生人,會為生命的死去而哀悼,會為蓬勃發展而發自內心的喜悅。
    若是仔細思索,一切好像從一開始就有了端倪。
    例如茉莉的「特性」是「源泉」,魔力近乎無窮無盡,永不枯竭。
    或許,茉莉就是魔力的源頭。
    又例如,茉莉會平等的關心所有人,不論對方的身份地位,貧窮富貴,甚至有些過分聖母,從未改變。
    或許,茉莉與這些「生命」之間本身就有關聯。
    還例如,茉莉莫名其妙的概念性天賦——魔物親和。
    隨著觀察,蘇北早已發覺茉莉的親和不隻是對魔物而言,就連「神明」也同樣如此。
    ——琳早就脫離了【瘟疫惡魔】的範疇。
    或許,是因為祂們本身就有特殊的聯係。
    結合梨梨子總愛找茉莉哭訴。
    未來的「自由」不曾欺負過茉莉。
    艾琳娜不懟茉莉。
    芙蓮曾經與茉莉最聊得來。
    「生命」「神降」後,甚至沒有修正掉茉莉手心刻下的血痕。
    「命運」修正「魔王」與「勇者」的命運,卻從不曾主動出手幹涉。
    「幸運」仍留給茉莉最高限度的眷顧。
    「元素」是茉莉天生的職能,茉莉自研習魔法開始,各係元素就能信手拈來。
    「情緒」在茉莉身上展現得淋漓盡致。
    以及最關鍵的訊息,茉莉掌握著一道專屬於「魔王」的「世界之術」。
    茉莉一定會是「魔王」。
    這道「世界之術」本身就屬於茉莉。
    答案或已呼之欲出。
    諸如此類的特質實在太多,每一個單獨拎出來都可以用巧合解釋。
    可所有的巧合匯聚成一團,這就有些不太巧合了。
    這一切,仿佛都在指向一個既定事實。
    茉莉與「世界之樹」有極其深厚的關聯。
    露彌娜拉同樣如此。
    可具體關聯到哪一種程度,蘇北給不出確切答案。
    但蘇北知道,若是二者之間產生了關聯,且茉莉恰好身上出現了什麽無法判斷的問題。
    一聲歎息,將蘇北思緒緩緩收回,仰望天際。
    或許,他真的會舍不得離開吧。
    隻是——
    茉莉與末日,到底會有什麽關聯?
    「世界之樹」到底產生了什麽變化?
    露彌娜拉在其中,又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
    「魔王」與「勇者」的最終真相,究竟還有幾層麵紗?
    蘇北愈發迷茫。
    他曾幾度撕開迷霧,揭露背後的所謂真相。
    四年前,他撕開了遮蔽世人的第一層麵紗,打破「魔王」與「勇者」身上的宿命論,接過「魔王」的因果。
    他顛覆宿命,重塑「魔王」的命運。
    一年前,他撕開了遮蔽「神明」的第二層麵紗,揭露了「魔王」與「勇者」身上的算計,摧毀了所有的因果。
    他與「智慧」聯手,毀掉了最關鍵的船。
    現在,一切回到了原點。
    目前這一切告訴蘇北,「魔王」與「勇者」之間,從一開始就是宿命論,被“算計”二字精美包裝,再度套上宿命的皮套。
    宿命。
    還是宿命。
    若是撕開了這最後一層宿命論的真相,背後是否還隱藏著更深的秘密?
    “你著相了。”「自由」忽然出聲,伸出手掏向蘇北腦子。
    蘇北一顫,眼眸瞬間聚焦了起來,回過神來,神色複雜的望向「自由」。
    ——他的小腦被「自由」裹住了。
    “你的手。”蘇北虛著眼提醒了一句。
    聞言,「自由」下意識捏了捏,看著蘇北渾身一僵就要站不穩,這才把手緩緩收了回去,平靜道,“想通了嗎?”
    蘇北歎息一聲,“有些猜測,看不清楚。”
    “你曾說我的出現也是曆史的一部分,可這些曆史我無法去見證。”
    “那麽,你能告訴我嗎?”
    「自由」翻了個白眼,“你腦子呢。”
    蘇北看著「自由」手裏血淋淋的小腦,欲言又止。
    “已經發生過的事情說了就說了,沒有發生過的事情我怎麽說?”
    「自由」拋投把玩著手中的小玩意兒,嚴肅道,“你可以猜測,但我不能說。”
    “因為現在的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
    蘇北點了點頭,一句話不說。
    就這樣看著「自由」不斷重複著拋投動作。
    “嘁——真小氣,我不就是玩玩嗎,還給你就是了。”「自由」抿嘴道,“我們姐妹之間可不會這麽小氣的,什麽都是大家一起玩才開心。”
    “不會像你這樣。”
    “那我能玩玩嗎?”蘇北平靜詢問。
    “這有什麽——”「自由」說著,忽然愣住。
    隻見蘇北視線向上,先是掃了掃祂的腦子,緊接著掃了遍祂的全身。
    “這——你玩這個吧。”「自由」把蘇北的小腦放到對方手上,慌忙道:“我還有點事吧,我先去忙了。”
    “按照正常軌跡,我會去與「光明」匯合,隻能送你到這兒。”
    說著,「自由」眨眼間失去了蹤影。
    蘇北站在原地,平靜四顧。
    不覺間,他已站至「黑暗神國」,深入其中。
    蘇北愣住。
    「自由」為何知道他的目的地是哪兒?
    難道,這也是曆史的一部分嗎?
    想著,蘇北神色平靜,輕輕甩了甩頭。
    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被影響。
    他會做到他所期望的所有事情。
    拿下「黑暗」,勸說芙蓮。
    就在今日。
    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