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4章 「先天神明」們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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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女武神」到底死沒死?
    這個問題困擾了蘇北無數個歲月,時至如今他仍未得到答案。
    其實,蘇北有答案。
    跌入域外不一定會死,與【深淵使徒】廝殺不一定會死。
    「女武神」跌入域外前,借助世界壁壘愈合算計【深淵使徒】十餘隻觸手,這嚴重縮減了對方的實力。
    一個身受重傷仍不忘將自己優勢最大化的家夥,怎麽可能會輕易放棄生的希望。
    祂一定活著。
    對此,蘇北能做的隻有祝福。
    至於「女武神」臨別前的饋贈
    想著,蘇北掃了眼屋內的觸手,微微一笑。
    他已確實無誤接收到了。
    可像蘇北這麽樂觀的人,目前僅有他一個而已。
    其餘姐妹哭成了淚人,終日以淚洗麵,往後皆是不約而同邁出了同一步伐。
    凝練「神性」。
    成為了「神明」,就該像「世界之樹」一樣思考了,展望未來,算計過去,保持著絕對的理性。
    所以「神性」是什麽?
    顧名思義,神的性格。
    「神性」唯一的作用,就是讓自身與權柄更加契合,成為「秩序」本身。
    而最終的成長,是能讓「神明」擁有觸摸到「世界之樹」職能,代「世界之樹」行使權利的能力。
    這也是後世「神明神眷」為何要提前凝練「神性」的原因,算是一種篩選機製。
    百年間,姐妹們一個個成功凝練「神性」,化悲傷為動力,不斷提升自身實力。
    可以說都很努力了。
    但總有例外。
    「智慧」不樂意。
    「智慧」不願被理性占據大腦,被「神性」主導人性。
    與其他姐妹奮勇拚搏不同,祂開始貫徹徹底擺爛的人生,迷戀上旁門左道。
    ——祂染上了菌子。
    還記得,那是「諸神紀元」2002年間的最後一場雪。
    這場大雪來得比以往稍晚了一些。
    蘇北履行著照顧其餘姐妹的義務,打開了「智慧」家的大門。
    那一幕,蘇北至今難以忘懷。
    屋外雖大雪飄零,但好歹整潔幹淨,整體不亂。
    屋內卻和開了銀帕似的,亂成了一鍋粥。
    一隻不大的「智慧」成“大”字躺在了屋內中央,右手手握堅硬菌菇,左手捧著涼了的菌湯,口中喃喃細語些誰也聽不懂的話語。
    蘇北合上門,阻斷風雪,望著無處落腳的房間,艱難前行。
    “姐妹們都不見我,誰都不要我了,一個都沒有。”
    “一百多年,我誰家都沒有進去過。”
    “「女武神」姐姐,我好想你,「智慧」想你了”
    少女的囈語斷斷續續,蘇北很難聽不清楚,可將這些語錄翻來覆去來回誦讀,通篇隻能提取出兩個字。
    “缺愛。”
    聞言,蘇北輕聲歎了口氣。
    他不見「智慧」,是因為他家裏藏著粗壯觸須,上麵沾染著「女武神」與【深淵使徒】的氣息。
    這被其餘姐妹看見不好,更容易勾起祂們悲傷的回憶。
    隻是,原來不隻是他。
    其餘姐妹也沒見過「智慧」。
    所有姐妹僅需承受著一份苦楚,獨自消化悲傷,皆是選擇閉門不出,而能夠偷聽所有姐妹心聲的「智慧」,卻有著同時承受十一份苦楚的可能性。
    這不是累計疊加這麽簡單的事情。
    因為悲傷有閾值。
    當悲傷越過了精神能承受的紅線,始終懸著防線會被徹底衝爛。此後,身體會不受控製的抽搐,思緒翻湧,出現各種軀體化反應。
    很容易導致「智慧」變成個渾渾噩噩的傻子。
    大概,就會像眼前這樣吧。
    很快,蘇北站在了「智慧」旁邊,踩著一處小之又小的空地,向下望去。
    聽到了動靜,「智慧」不管不顧,頭也沒抬:“你別勸我!”
    “我什麽都不想聽。”
    “我不想活了。”
    “我馬上就去死。”
    “我要等死”
    這幼稚詞匯一句句從「智慧」口中蹦出,像極了幼稚園學生不想去上學做出的胡鬧反抗。
    “好。”
    “哈?”「智慧」眼眸忽然睜開了。
    蘇北沒有先行安慰,而是俯身下蹲坐在了「智慧」身旁,在「智慧」錯愕的目光下,抓住了「智慧」手中的菌子。
    “幹幹嘛,我的。”
    蘇北拔出菌子,動作極其暴力,堅硬菌菇摩擦「智慧」虎口,疼得「智慧」很快鬆開了手。
    蘇北張開嘴就把戰利品往口中塞去,囫圇吞棗,緊接著握住了「智慧」另一隻手邊的碗。
    “不行這真不行!”「智慧」有些急了。
    祂已經失去了菌子,無論如何都不願失去菌湯,於是空餘著的另一隻手連忙握住手中菌湯,用力攥緊,露出了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這可是祂荒度歲月的一劑良藥。
    「智慧」不給,蘇北沒打算硬要。
    隻見他右手打響響指,菌湯呈線性升起,從碗裏“嘩啦啦”往蘇北口中流去。
    這就是空間之力。
    蘇北表情淡然。
    “啪”得一聲,「智慧」手中碗摔在了地上,碗邊沿觸及地麵在地上滾了三圈,碗口朝下,叩在「智慧」右腳腳丫上,發出了“踉踉蹌蹌”聲響。
    「智慧」氣到肝疼,一口氣上不來,一隻手捂住了胸口,一隻手顫顫巍巍指向蘇北,超用力吸氣:“你~幹~嘛~↗!”
    蘇北一口菌子一口湯,吃飽喝足過後,腦袋很快暈暈乎乎了起來,這才將視線投向麵前這暴跳如雷的一小團小小的藍色生物。
    “你染上菌子了?”蘇北奇怪。
    「智慧」表情有些慌張,但還是很硬氣的挺了挺胸:“那又如何?”
    「智慧」做好了被蘇北嗬斥一頓的準備,但祂心裏隱藏了百餘年的不甘憤恨卻怎麽也忍不了。
    等等祂就要借勢哭出來,然後狠狠的淩辱謾罵蘇北,訴說自己內心的種種不甘。
    可蘇北沒有說些什麽重話,也不打算說些氣話。
    “我以後給你留個門,每個月25號,請你吃菌子。”
    說著,蘇北揮了揮指尖僅剩米粒大小的菌子。
    「智慧」愣住了。
    染上菌子是不好,沉迷回憶,荒淫度日,終日沉淪。
    可能夠染上菌子的人,不正是因為他們戀舊嗎?
    「智慧」有心事。
    蘇北也有。
    「智慧」還是哭了。
    盡管祂預料的過程全錯,但結果說什麽也得對上。
    「智慧」朝著蘇北撲去,靠在了蘇北懷裏肆意大哭,撕心裂肺道:“為什麽會這樣大家之前都那麽那麽要好為什麽要變成這樣啊”
    “我好難過我好難過”
    蘇北拍打著「智慧」後背,平平淡淡說著:“難過就哭吧,哭出來就好過了。”
    都說擊敗不了你的事情,以後都會成為你的經驗包。
    可「智慧」感覺自己輸了,輸得很徹底,潰敗到無家可歸。
    “可我已經不行了,撐不住了”「智慧」嘶啞著喃喃道。
    “那就躺平好了,大家都在。”
    蘇北一直順著「智慧」的話說,可沒曾想事情還是發展成了他意想不到的模樣。
    最後的最後,「智慧」神情恍惚的看著蘇北,問出了莫名其妙的一句話。
    “如果「智慧」死掉,未來就變得美好嗎?”
    蘇北愣住。
    “不論你怎麽樣,做了些什麽,「女武神」都不會回來了。”
    “那未來呢?”「智慧」眼眸逐漸清明,像是詢問,又像哀求。
    蘇北陷入了沉默。
    他拍打著「智慧」的後背,良久良久,直到「智慧」沉沉睡去。
    臨走前,蘇北簡單收拾「智慧」房間,將其中穿了許久未洗的衣服清洗曬幹,一把火燒掉了老舊襪子,掃地拖地一氣嗬成,這才合上了「智慧」房門。
    暫時告別。
    告別「智慧」過後,蘇北沒有踏上回家的路。
    他看見了「智慧」的模樣,實在放心不下其餘姐妹,於是按照從小到大的順序,挨個敲響了妹妹們的大門。
    此後,是「自由」。
    「自由」沒開門,屋門緊鎖,看上去已有一段時間不曾外出。
    蘇北沒客氣,抬手間空間權柄發動,建立坐標係輕鬆位移,跳入了「自由」家中。
    「自由」的屋內很幹淨,外圍到處掛著各種顏色的氣球,中央一截一截鎖鏈上套著花花綠綠的紅繩。
    鎖鏈中央捆綁著的,是「自由」。
    這是「天之鎖」。
    傳聞,這是能夠鎖住天空的鎖鏈,是「自由」的主手武器,由世界各地最堅固的神性材料打造製造。
    「自由」用「天之鎖」捆住了自己。
    蘇北心裏愈發不安,連忙走上前去,腳步忽得一頓,呼吸急促。
    他看見了「自由」如今的模樣。
    隻見「自由」渾身沾滿了烏黑濁氣,麵容枯槁,身上承載著數之不盡的debuff。
    祂緩緩抬頭,木訥的打量著麵前蘇北,表情呆滯。
    蘇北連忙上前,伸手觸碰「自由」身上權柄,卻見「自由」身體猛然一顫,連忙大吼:“別別碰我!”
    “不要!”「自由」嘶聲尖叫。
    蘇北懶得聽,抬頭點在了「自由」身上,與其中一處烏黑部分觸碰時,眼眸前忽然浮現出一道無比偉岸的軀體。
    承受其力量,等於麵見其軀體。
    這是【深淵使徒】的氣息。
    蘇北觸碰到這抹氣息,眼眸前景象變換,一顆碩大瞳孔朝祂俯瞰望來,眼眸中滿是嘲弄輕視。
    “又是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渺小生命,觸我權柄,如我親臨。”
    僅被注視,蘇北就動不了了。
    莫非是精神類控製係?
    注視刹那,【深淵使徒】的表情變了,祂開始暴躁,開始憤怒。
    “是你!你是渺小世界中的螻蟻,我要殺光你們。”
    蘇北凝視穹頂瞳孔,不卑不亢。
    “「深淵世界技,識海迷墜」!”
    麵對【深淵使徒】眼眸中凝聚著的無窮囈語混亂,蘇北首次動用了自己的「神國」,唇口輕啟:
    “來,「艾草」!”
    聽到了這句話,「自由」本就呆滯的麵龐更加呆滯,連呼吸都停頓了一瞬。
    隻聽“轟隆”一聲。
    「艾草神國」出現瞬間,無窮偉力加持蘇北,為其加持各種狀態。
    蘇北身體瀕臨開裂,「世界之樹」樹枝紮根心海,隔絕開了【深淵使徒】的控製。
    這是「艾草神國」第一次大顯神威,所有麵對該「神國」的存在都會為其感慨震驚。
    【深淵使徒】同樣如此。
    蘇北抓住機會,單手召來「女武神」佩劍,一劍劈出。
    這是世界級別的普攻,蘇北稱這一劍為「武神之殤」。
    「武神之殤」與「識海迷墜」對撞。
    天地一靜,地麵卷起一層層風浪,自碰撞點起,周遭土地一寸寸被掀翻。
    蘇北腳步踏足地麵,在破壞產生之前將所有動靜送向了極北之海,將即將產生的破壞扼殺在搖籃之中。
    【深淵使徒】暴怒:“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你會再度沾染我,我等著你,你逃不開”
    奇詭景象消失。
    與此同時,「自由」軀體上被蘇北觸及之處,那區域附著的烏黑濁氣散去,化作縷縷漆黑飛灰。
    這一抹汙染的權柄,隻夠支撐【深淵使徒】動用半道不完整的「世界技」。
    權柄耗盡,汙染消失。
    「自由」眼眸清明了些,望向了蘇北的臉龐,嘴唇抿緊。
    蘇北歎息一聲,看著「自由」如今的慘狀,腦海中輕易就能勾勒出祂先前做些了什麽,經曆了什麽樣的事情。
    “你跟上去了。”蘇北平靜道。
    「自由」身上能出現這種異常,隻有一種可能性。
    祂跟著「女武神」抵達了域外。
    隻有「自由」擁有這種能力,可以透過微末機會尾隨「女武神」。
    不同的是「女武神」留在了域外,
    而「自由」回到了原初大陸。
    「自由」苦澀道:“沒忍住,我根本就放心不下「女武神」姐姐。”
    “結果呢?”蘇北掃了眼「自由」。
    “如你所見。”「自由」呢喃一聲。
    對祂而言,人生就是一場場冒險。
    冒險有輸有贏很正常。
    祂贏了一輩子,隻輸了一次。
    但不是這次。
    輸得那一次,是祂與「智慧」弄丟了「情緒」。
    輸了自己又怎麽算輸?
    這次祂可沒輸。
    “姐姐沒事嗎?”「自由」抬眸,眼眸略顯無神,視線勉強聚焦落在了蘇北身上,抿嘴道:“祂們太恐怖,我一直以為我沒救了。”
    蘇北搖了搖頭,安慰道:“「域外邪神」沒這麽嚇人,我會救你,你會沒事。”
    「自由」未來沒死,所以現在也不會。
    隻是這次,他會負責。
    「自由」眼眸複雜,望向蘇北的視線裏蘊含感激、疑惑、不解:
    “「空間」姐姐,你這麽厲害,為什麽不去幫「女武神」姐姐,祂隻差一點點,就差一點點”
    “我暫時做不到。”
    做不到,且不能做。
    這是一段必然需要發生的曆史。
    若是錯過了這一環,【深淵使徒】被攔在了原初世界之外,此後入侵的就不會是【無名之主】。
    而是另一位更加偉岸而恐怖的存在。
    蘇北在無盡輪回中,有幸目睹過那一幕,而那正是無數末日中的一環。
    無窮無盡的隕石,敵我不分的艾琳娜。
    而背後那一位存在,祂不像【無名之主】,意圖謀取原初大陸這方世界。
    祂要的是毀滅。
    祂以毀滅世界為榮。
    這不是曆史所給出答案,這會錯開「時間」給出的最優解。
    蘇北沉默。
    而且,他差得不止是一點。
    「女武神」差得也不止是一點。
    這會兒的他麵對【深淵使徒】勝算不大,與「女武神」聯手也不一定能夠攔住祂。
    「女武神」所給出的一換一,或是目前最好的結局了。
    況且——
    蘇北思緒拉長,展望未來,眼眸逐漸寬容了起來。
    「女武神」跨出的這一步,在曆史中或許隻是的一小步。
    可對蘇北來說,這是不可或缺的一環。
    往後五千年內,隻有這一段曆史能讓蘇北接觸到「域外邪神」。
    這是蘇北實力提升的最關鍵所在。
    可「自由」不懂啊。
    蘇北所經曆的無數歲月,對於「自由」來說是唯一一次、是前所未有、是親身體驗。
    沉默之中,「自由」沒忍住落下了眼淚,無聲而又悲痛欲絕。
    祂清楚,祂沒有立場、沒有資格要求「空間」去做些什麽,可祂就是忍不住。
    祂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隻差最後一點,祂就能接「女武神」姐姐回家了。
    可祂做不到。
    祂痛恨不夠努力的自己。
    祂最無法原諒,最恨最討厭的,是一直偷懶不思進取的自己啊!
    望著「自由」痛哭流涕的模樣,蘇北尋思「自由」還得哭會兒。
    想著,蘇北悄然離開了房間。
    至於「自由」身上的汙染,這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抹除的。
    他還會回來的。
    下一站,「情緒」之家。
    有「自由」前車之鑒,使得蘇北避開了敲擊大門的禮貌打算,直接潛入「情緒」屋內。
    此時此刻,「情緒」坐在了椅子上,一根虛無之線從穹頂落下,插入了它的腦袋。
    「絕對控製」。
    這是「情緒」的「神之特性」。
    祂控製住了自己的情緒,控製住了自己的動作,將自己化作行屍走肉,麻痹一切苦楚。
    進行著日複一日的修煉。
    可以看出「情緒」的「神性」已經趨於圓滿,渾身上下漂浮著一股仙氣,猶如「神明」降世,一瞥一笑能夠勾起蘇北的情緒變化。
    像是個人形魅魔。
    “這是做什麽?”蘇北勉強平複心情,掃視著「情緒」家中的布置。
    “「空間」姐姐有事兒嗎?”「情緒」抬眸,眼眸平靜。
    “沒有。”蘇北搖頭。
    “我在修行。”「情緒」一板一眼回答,旋即閉上了眼睛:“沒事,「空間」姐姐這就回去吧,妹妹不送了。”
    「情緒」看上去神神叨叨,人也變得瘋瘋癲癲的。
    孩子瘋言瘋語怎麽辦,多半是慣的,抽一頓就老實了。
    蘇北沒忍,抬手抽出樹枝就往「情緒」肩上抽。
    「情緒」連忙道:“別,別——”
    “唰”得一聲。
    空氣中響起刺耳爆鳴,那是樹枝揮出的破空聲。
    「情緒」下意識眯起眼,身體微微顫動,大聲道:“你就知道欺負我,有本事去欺負域外的家夥啊!”
    樹枝輕輕落在了「情緒」腦袋上。
    不疼,還有點癢。
    「情緒」茫然睜眼,卻見蘇北眼眸投來,平靜點頭:
    “域外的家夥,我會處理。”
    “你,我也管。”
    “休息會兒吧。”
    “在練下去得走火入魔了。”
    直到蘇北走後良久,「情緒」才緩緩回神,感受著這熟悉又陌生的關心,恍惚間竟有些眼熟。
    那離去背影與記憶中的人影重疊,就好似「女武神」姐姐回來了。
    想著,「情緒」更eo了起來,抿嘴強忍心中辛酸:“不甘心”
    下一站,蘇北來到了「死亡」之家。
    「死亡」的情況與所有姐妹皆不相同。
    祂又死了。
    少女哥特服飾的少女,衣衫不亂,裸露足部與小腿處紅潤稍淡,略顯僵硬。
    大概是死了得有一會兒了吧。
    沒有人發現。
    沒有人收屍。
    蘇北尋著記憶,抱起少女。
    將少女葬在了一處山脈。
    按照記憶,這一世「死亡」分魂會在這裏紮根。
    蘇北在墓碑處插上一株曼陀羅,鞠躬,算作是告別。
    接著離開了此處。
    下一站,「幸運」住所。
    「幸運」足夠幸運,祂有著心想事成的「神之特性」。
    祂向天空祈禱,希望讓「女武神」能夠回來。
    祂反反複複嚐試,終於湊齊了「女武神」的頭發絲。
    “我要的是完整的姐姐,不是一根沒有什麽用的頭發啊!”「幸運」大吼。
    暗處,蘇北眼眸微微一亮,悄悄摸到「幸運」背後,一個手刀下去,直接打暈了「幸運」。
    蘇北這樣做,是為了讓「幸運」能夠好好休息會兒。
    哭死,他還是這麽溫柔。
    隻是臨走前,蘇北順手摸走了這一根頭發。
    算是幫「幸運」處理無用垃圾了。
    蘇北手裏攥著這一根頭發,思緒縈繞。
    這是信標。
    這是變數。
    下一站,「黑暗」住所。
    「黑暗」不在家。
    蘇北歎息一聲,離開屋子,順帶跳過了「光明」住所。
    「黑暗」不在家,「光明」肯定不在家。
    因為「光明」不在家,所以「黑暗」才會不在家。
    這看似沒有什麽邏輯,但有著必然的因果關係。
    誰都知道,祂們關係最最好了。
    或許是雙宿雙飛去了吧?
    想著,蘇北在雪地上一步步邁出,朝著下一處住所走去。
    下一站,是「元素」之家。
    今天超級早。
    晚安晚安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