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動彈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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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延舟帶著裴靖行出門,潘記的小夥計跟著一起,三人在廊下走出去不過一射之地,他忽然停下腳步。
裴靖行心裏著急,嘴上催促:“大哥,事不宜遲,你還……”
“你到底怎麽知道李六郎擄走了我表妹的?”裴延舟冰冷的視線越過他徑直落在小夥計身上,威脅道,“還是說本就是你跟李六郎串通一氣,擄走我表妹,事後想想又怕我家查到你頭上,這才跑到我們麵前做這場戲,當做一切和你無關!”
那小夥計雖然迎來送往做生意,揚州城的貴人見得多,可麵對裴延舟這樣的氣勢他如何撐得住。
眼下連站也站不住,撲通一聲跪下去,一個勁兒的磕起頭來:“郎君明察,郎君明察啊!小的要是做了這種事,怎麽敢到將軍府來說呢?
萬一給郎君們察覺,那可把將軍府和李家一起給得罪了。”
他嚇得肝膽俱裂,也不敢再有隱瞞:“其實是小的留了個心眼,所以李六郎帶著梁小娘子她們從後門離開那會兒小的看見了。
李六郎的確是買通了我們鋪子裏的一個小夥計,來我們這兒不過三個月,還沒完全上手當差呢,估計是缺銀子使,幫著李六郎幹這種喪盡天良的事。”
他哭喪個臉,說完了抬起頭看裴延舟:“可是李家勢大,小的真是得罪不起,怕被發現,不敢跟上去,隻能眼看著李六郎他們的馬車走遠,才趕緊到將軍府來回稟。”
裴延舟一挑眉:“他是坐李家的馬車離開的嗎?”
小夥計立刻搖頭:“不是李六郎平時坐的那架車,那車看著像是從商行租來的,綠色的頂,前後掛了紅色的穗,倒也氣派,就是沒有李家的族徽。”
裴延舟去看裴靖行,裴靖行會了意,沉著臉匆匆道:“我這就安排人去追查!”
他大步流星的離開,裴延舟又回看那小夥計:“你暫且留在將軍府,等我將表妹尋回,再好生謝你。”
小夥計知道他是什麽意思,也不敢提要走的話,順勢點頭:“梁小娘子平安歸來最要緊,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郎君留小的在將軍府,小的還要多謝郎君的恩典。”
裴延舟不免多看他兩眼:“你倒是個聰明人。”
他心裏惦記著梁善如的事,沒再跟小夥計多說,也匆匆離開了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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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那邊梁善如以手中金簪刺傷李自陽,他吃痛之餘更多是震驚,萬萬沒想到她突然出手。
他本來就是個中看不中用的草包,捂著肩膀連連往後退,退了三五步之後側過頭來看著指縫溢出的血,臉色鐵青:“你這賤人,敢傷我!”
迷香的藥效上來,梁善如能感覺到四肢乏力,隻怕要不了多久她就真的支撐不住,到那時候真要遂李自陽的意。
梁善如咬緊牙關,把心一橫,金簪簪頭就紮進了她的手心。
刺破了之後鮮血滲出來,細皮嫩肉的女孩兒沒吃過這種苦頭,疼痛竟然真的把迷香那股勁兒給壓下去不少。
梁善如見有用,一咬牙,索性把傷口劃深了不少。
女孩兒身上是不好留下疤痕的,可是這種時候哪裏還顧得上那些。
倘或名節真的毀在李自陽這種人手裏,她還不如不要重生這一世!
“來人!快來人!”
李自陽忌憚她手裏的金簪,又想藥效快要上來,朝著門外就喊人。
跟著他的三五小廝很快衝進來,一看李自陽身上帶傷,紛紛望向梁善如。
李自陽果然指著她又罵:“賤人,既然你給臉不要臉,那就別怪我不憐香惜玉!”
他已然氣瘋了,吩咐左右:“去把她給我綁起來!”
等他睡了這小娘皮,帶回家做個通房妾室,要是再不肯乖順,就丟給底下的奴才們享用去,以報此刻這一簪之仇!
幾個小廝顯然是不把梁善如放在眼裏的,即便她手中也許有凶器,他們也一窩蜂的湧上來。
梁善如閃身躲過一人,彎腰下去,金簪再次出手,為首小廝的腹部立刻就見了血。
他吃痛,捂著肚子退了幾步:“她手裏的簪子!”
另外兩個又要上來擒她手腕,梁善如抬腳踹出去,力道雖然不足,但勉強能夠傷人。
梁善如不免慶幸,自幼跟著爹爹習武練槍,眼下手裏雖然沒有趁手的兵器,最起碼不至於束手就擒,受製於人。
李家的家丁小廝小打小鬧還成,沒有人是真正的練家子,況且梁善如豁出去,一出手都是要殺人的。
待要再圍上來,她冷冰冰的看他們,簪頭直衝著人麵門:“為了這樣的畜牲賣命,不怕死的你們再上前試試看。”
算上李自陽在內,她已經連傷三人,剩下幾個小廝雖然沒受傷,但這會兒麵麵相覷,都打起退堂鼓。
李自陽被氣的跳腳:“就這麽一個小娘皮,你們怕什麽?今天誰受了傷,爺賞你們一百兩,要是死在這裏,爺給你家五百兩,給我上!”
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聽這話,幾個人又賣力往上衝。
那股虛弱勁兒又一次湧上來,梁善如腳下一軟,險些站不住。
她髻上還有簪,另一隻手早已經又拔了一支下來。
隻是眼下沒了章法,待要再往手臂劃一道更深的傷出來,卻終究難敵,已經被小廝反手壓住。
她試著掙紮,肩膀被扭的生疼。
李自陽看她動彈不得,連傷口的疼都忘了,猥瑣的笑著就把沾著血的手遞出去,很快摸上了她的臉。
梁善如白皙的小臉上很快猩紅一片,惡狠狠的瞪他:“你別以為能得意,就算你今天得手,我也不會嫁進李家!我身後有衛國公府,還有姑母和三皇子,你要掂量清楚!”
“小賤人,你真有這麽大本事,怎麽困在揚州這麽多年?”李自陽已經伸手脫外衫,“有空說這些,不如留著力氣,等會兒有你叫的時候。
既然給你臉麵你不要,那就叫我這幾個奴才也飽飽眼福,看看你這侯府養出來的女孩兒皮有多細,身上有多白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