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保命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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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自陽很快脫的隻剩下中衣,鬆鬆垮垮掛在身上,胸前那點兒白花花的肉清晰可見。
    梁善如嫌惡的別開眼。
    李自陽越發得意,捏著她下巴逼她看:“這就害羞了?好戲還在後頭呢,你……”
    然而下流的話沒說完,變故也是在一瞬間發生的。
    扭著梁善如兩條手臂的小廝因為李自陽有所動作而稍稍放鬆了些,免得壞了他的好事,萬萬沒有想到梁善如會強行轉動手臂。
    她身量小,又柔軟,小廝一時不察竟真讓她轉出一半身子。
    梁善如動作極快,手腕轉動間,她手上的戒指正對上李自陽脖頸處:“我勸你別亂動。”
    李自陽臉色煞白,趕緊嗬住準備動手的小廝:“退……快退下!小賤人你弄的什麽東西?”
    他上下牙齒都在打顫,是因為他能清楚感受到脖子上抵著的那東西十分尖銳。
    甚至小賤人三個字剛一出口,梁善如手上動作更往前送了些:“保命的東西。當然了,也隻對你這種人有用。”
    梁善如麵色鐵青。
    這枚戒指是爹爹讓人特製的,花了好多心血,足足等了半年才拿到手。
    彼時爹爹說她年歲漸長,他總是不在揚州城,怕有齷齪下流之輩動歪心思,防人之心總是不可無的。
    這戒指帶在身上有備無患,即便一時落入人家的陷阱,也能找機會自救。
    “李六郎君要不要再猜猜看,我這戒指裏有沒有藏著致命的毒?”梁善如語氣沒有一絲溫度。
    李自陽當然害怕。
    她一個高門貴女,本該嬌滴滴不諳人事,結果連這種鬼東西都有,既然要保命,藏了毒才合情理,否則這種長度的短刺連威脅人都做不到。
    李自陽不敢再輕舉妄動:“你最好放了我,咱們相安無事,我也放你和你的奴婢離開。
    梁善如,你要想清楚,這是揚州城,我是李家的郎君,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好處!
    就算你將來去了上京城,也不會有你好果子吃的!”
    梁善如像是聽見了天大的笑話,手腕下沉,微一用力,分明看見他脖頸滲出血絲:“是嗎?”
    她又掃量四周:“這種荒敗的小院,你應該帶我出了城。
    荒郊野嶺,我路遇匪徒,為了自保失手殺了你,別說是你們家,就算昌平郡公府,又能奈我何?”
    她不是真的不怕,而是豁的出去。
    梁善如心裏憋著一口氣,倒真的很想就這麽刺下去,了結李自陽:“你把我擄至此地,欲行不軌之事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後半輩子要怎麽活?
    你仗著爹娘護佑,外祖家勳貴高門,就能為非作歹,肆無忌憚,不管別人死活,那我有什麽好怕的?
    你這種人,死不足惜,殺了也是一了百了。
    我隻是想活著,好好活著!”
    戒指往前送,李自陽都能感覺到自己脖頸處的溫熱:“梁善……小娘子,有話好說,咱們有話好說,我錯了……你高抬貴手,別再使勁兒了!”
    他語氣慌張的求饒,梁善如心中邪火幾乎壓不住:“我問你,今天的事是你一個人的主意,還是梁政讓你做的?”
    “是長樂侯!是他慫恿我!”李自陽本來就不是正人君子,一聽梁善如這話立馬把自己往外摘。
    好在他也沒那麽蠢笨,轉念一想這話隻怕梁善如不信,於是又說:“我自己也有心思……小娘子知道我是什麽德行,再加上梁夫人又對我阿娘做了那樣的事,你的兩個好表哥還登門要我家賠禮道歉……”
    他聲音漸次弱下去,唯恐一句話說的不好再激怒於梁善如,緩了會兒繼續說:“我糊塗,我下流。
    但這件事真的是長樂侯先找上我的!
    就是有他慫恿,我又氣不過,思來想去,本來以為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也不會有什麽大事,就算鬧大了還有長樂侯擔著,沒想到……沒想到……”
    梁善如冷笑。
    他們無非沒想到她身手不俗,又有保命的戒指在手罷了。
    否則今天她怎麽脫身?
    到最後為了保全她的名聲,姑母還不如要忍氣吞聲,就算不跟李家結親,很多事也要退一大步,才能息事寧人。
    這些人的心思說是齷齪,都糟蹋了齷齪這兩個字!
    梁善如眼底掠過陰鷙。
    這種人的確死不足惜,她今天動手也是為民除害。
    她手腕轉動,手裏的戒指就要狠狠紮下去。
    屋外忽然傳來聲響,梁善如警惕的收手,怕是李自陽的人,她還得留著這畜牲做人質才行。
    外麵的動靜像是什麽人把門踹開的,而她沒猜錯,因為屋門立刻就被踹開。
    掛著蛛網的門經不起這麽大陣仗,吱吱響著就倒在了地上。
    梁善如看向來人,竟難得的鬆了一口氣。
    裴延舟。
    他來的快。
    雖然他也是謀求算計,但總好過李自陽這種貨色。
    裴延舟從進門目光就落在梁善如身上沒挪開過,眼下屋裏是個什麽光景顯而易見。
    他顯然也鬆了口氣,隻是眸色暗的要命,想殺人的心達到了頂峰。
    她是無恙,李自陽沒能得手,但她白淨小臉上的血跡看的他心煩氣躁,更清楚的知道李自陽是碰過她的。
    至於她手裏什麽東西抵在李自陽脖頸間他不在意,緩聲叫她:“我們來了,表妹不用自己撐著了。”
    梁善如嗯了聲,很快跟著來的人就把李自陽接手過去,連他帶來的幾個小廝也被五花大綁。
    她這才完全收好手上戒指,揉著手臂朝裴靖行那邊走過去:“要表哥們費心了。”
    裴靖行其實有些吃驚的。
    小表妹看起來柔柔弱弱,可遇上這種事她沒有哭哭啼啼,甚至……他甚至懷疑哪怕他和大哥不來,表妹也能自救脫身,畢竟進門時李自陽已經被她拿住做人質了。
    再聽她開口,更覺得刮目相看。
    她在道謝,而不是急著哭訴委屈。
    裴靖行抬手在她肩膀上揉了揉:“是不是受傷了?一會兒回城請個女醫到家裏看看,阿娘在等你,這些人我們來料理……”
    “還是表妹想自己處置呢?”裴延舟不動聲色瞪裴靖行,攔住他話頭就問了梁善如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