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飛奴衣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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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略一思忖,答道。
“飛奴飼養,不太容易,從小到大,從試飛到熟練傳書,花費至少二兩。”
“如果是一個群落的頭鴿,花費需要五兩。”
柴霄指著被打下來的花鴿,知道肯定會對她有所刺激,所以放緩了語氣。
“這個呢?”
朱雀坦承。
“這就是頭鴿,應當是我小時飼養‘驚鴻’的後代。”
“飛奴有一句口訣,一花二紅三灰四白五黑。”
“黑的耐力好,白的適合衝刺,灰的比較隱蔽,紅的天生霸氣,最難得的,就是這雨點花。”
柴霄點了點頭。
“天生王者,雨點花,難怪你舍不得一下殺了它。”
“既然這樣,那給它找個好地方,埋了吧!”
“要不然,紅燒雨點花,代價大太,你這心裏落淚,也是撲嗒嗒。”
朱雀卻奮然了神色,盡顯柏鄉之戰中親率一營斬殺四百餘人的殺場風範。
“君上,不可!”
“過於懷柔,無異於婦人之仁!”
“‘雨點花’作為頭鴿王者,自有宿命,如果舍卻血肉,翦除二皇子陰謀,或許正償所願。”
“君上也正好用這道‘紅燒飛奴王’賣個高價,做足文章。”
“讓二皇子放鬆警惕,以為君上仍是好吃愛喝的大草包!”
“之後更加肆無忌憚、得意忘形,我們才能更好從中行事,賺到需要籌齊銀兩!”
此語一出,所有人都是一驚。
都說二皇子狠絕至極,動不動辣手摧花。
如今看來,得罪了朱雀這朵花,那就要被“辣花摧手”!
不,是“辣花摧首”,腦袋都懸,小命難保!
再有,這朱雀認了幹親後,還真是越來越敢說了。
婦人之仁!
好吃愛喝大草包!
這要是換成任何一個別人,也不敢在君上麵前說這樣的話吧!
柴霄也驚歎於這位新認“幹妹妹”的狠絕。
不過又一想,正常,這位比肩九天玄女的絕美殺神,什麽沒見過。
除惡務盡!
對付柴火這樣的“頂級渣男”,就得針尖對麥芒,死頂才行!
柴霄柔和的神色中,多了一絲讚賞。
“既然這樣,那就依你!”
“留下‘雨點花’的頭、身、尾各一根羽毛,在院裏找個僻靜地方,立個類似‘衣冠塚”吧!”
“讓伊太和竭盡心思,做好這道‘紅燒天奴王’!”
“票價五十兩,隨餐附送舞獅賽和比武招親擂台的頭一天頭一排門票。”
“然後,早早把這事放出風去,就說九皇子窮瘋了,恨不能把家裏桌子腿兒都紅燒了賣錢!”
眾人大笑起來。
“哈哈哈!”
柴霄再出一語,道破天機。
“至於讓柴火肯花一萬兩銀子的招數,早已定好,就等著這道‘紅燒飛奴王’藥引子!”
“四大項賺錢法子,每一項都針對普通看客,更針對有錢和有所圖謀之人。”
“身懷利器者,必圖謀不軌。”
“柴火就是這樣的人,一打聽到‘紅燒飛奴王’的好處,必然將目光轉向這兩個擂台。”
“以他好勝囂張性格,必然每項都大花錢財,就為了彰顯八珠親王的富貴通天和無所不能。”
“位置要頭排最好的座,吃喝花費要最貴的,彩票要買到中大獎為止,戰力猜想要一網打盡。”
“但他同時又很摳門,認定不該花的銀子,一分不吐,甚至還想作為進項。”
“因此,不出意料的話,他會在第三和第四大項投入重金。”
“甚至於,以太子自居的他,還會借機培養自己的‘流量武者’,用‘單場彩票’大賺特賺!”
“到時候,就看看到底是買的精明,還是賣的智慧吧?”
“我們已經知道他想做什麽,隻需要再盯住他做了什麽,就可以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所有以葉分組力量,加上反間、苦肉、連環三扣,擰成一股繩,必定讓他賠了銀子又折兵!”
眾人深受鼓舞,士氣大漲,一掃剛才主將朱雀被“逼反”的頹勢。
就連蘇仲景都很是認同,頻頻點頭。
這位“當世諸葛”看了朱雀一眼。
朱雀會意,招呼眾人圍攏過來,做了一個軍營中才有的“三軍用命”動作。
隻見她高舉右拳過頂,其他金釵和張保等人,紛紛握拳過來,共同頂在了她的拳頭下方。
齊刷刷喊出一句。
“我等,唯君上馬首是瞻,言出必隨!”
未等喊完,卻驚訝發現,君上竟然也握了拳頭,加入進來。
朱雀一驚,急忙將自己的拳頭放低了一些,讓君上的拳頭居於最上方。
再一看,少傅和雲淑妃也握拳也加入。
急忙再放低一些。
眾拳成城。
蔚為壯觀。
柴霄此刻腦海裏浮現的場麵,隻有穿越前籃球場上,比賽之前的振臂高呼。
既不是新西蘭隊咄咄逼人的毛利戰舞,也不是日本隊灌籃高手那樣的瘋狂擊掌。
隻是握拳同向,共喊一聲“必勝”,胸中就會油然而生萬千豪情來!
此時此刻,柴霄舉拳向天,在喊“必勝”之前,吼出了王昌齡的那首《從軍行》。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戰!”
“必勝!”
眾人眼中冒出充滿戰意的精光,直入天際,衝破雲霄。
而天空遍灑而下的陽光,映照在眾人身上,如同披著真正的“金甲”一般。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裏。
眾人一同高呼。
“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
“戰!”
“必勝!”
……
柴霄領著眾人繼續向前走去。
身後,有人接過朱雀遞來的三根羽毛,放進一個精致木盒裏。
盒子,就埋在為朱雀等人單獨辟出的“赤鸞公主府院”的小山背後。
上麵立了一小塊木碑,是朱雀略作思付後,寫下的四個字。
“驚鴻之後。”
天空中,似乎又傳來了鳥兒經過時的“咕咕咕”叫聲。
既像對這隻衣冠入土為安、血肉化為烹食的飛奴之王的祭奠之樂,又像時刻衝向前方的號音。
就在這樣的樂音之中,“赤鸞公主府院”的半空中,飄揚起來一隻“赤鸞”風箏。
風箏通體赤紅,每次隨風振翅和擺尾,就像靈動的朱雀下凡一樣,身姿矯健,活靈活現。
與藍天白雲相映成趣,成為王公府附近最吸睛的一抹亮色。
雲淑妃新認幹閨女赤鸞公主,即將在祭天之後比武招親的消息,也像長了翅膀一樣不脛而走。
幾乎就在片刻之間,迅速傳遍了大街小巷。
離此不遠的禁軍武衛府,又有西域飛奴,腳係竹筒,振翅飛起。
“咕!咕!咕!”
聲音不大,卻傳得很遠。
身著公主禮服的朱雀,神色微變,手搭涼棚,側耳傾聽後,向柴霄拱手而道。
“君上,暗子的方向,大致就在王公府北麵,隔得並不遠。”
柴霄心中一動,看向了蘇仲景,用手指了指一進院右側的小樹林。
蘇仲景拈著頜下須髯,微微點頭,然後直指前方。
旁人不知,師徒二人,為何這時打起了“啞謎”。
其實,柴霄心裏知道,事實離自己之前的猜測,已經越來越近。
王公府北麵,正是禁軍武衛的駐地。
大齊仿效前朝大唐所設的北衙禁軍,在宮城北麵設置武衛禁軍,由君王直轄。
剛才,他伸手指向樹林,正是以“林”示意,這是“禁”軍所在。
蘇仲景深以為然,直指前方,意為事不宜遲,當快馬加鞭前往東鼓樓,令朱雀核實暗子所在。
柴霄衝朱雀使了一個眼色,低聲說了兩句。
朱雀點頭,命人取過一件寬大衣袍,罩在公主禮服外麵。
又交代了劍風幾句後,領著劍霜和彈弓少年隊,快步走開。
雲淑妃愣住了,悄悄問兒子。
“這是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