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一天過去了。
    這場風波還在持續。
    即便在白天抓捕的過程之中爆發了一些衝突。
    乃至產生了一些流血事件。
    但沒人在乎。
    所有人都清楚這些都是必要的。
    第六集團軍司令官楊愛源、副總司令孫楚等人在次日白天中午接到了閻老西的電話。
    要求兩人約束好麾下的各部隊，謹防局勢的失控。
    隨著抓捕活動的接近尾聲。
    審訊工作也在加快速度進行著。
    局勢逐漸平穩。
    軍中的各個蛀蟲很快也都浮出了水麵。
    這次的反腐行動，就好像“摟草打兔子一般。
    就連謝明、閻老西都不清楚竟然有這麽多的中高級軍官參與到其中。
    其中很多都是深受高層重用的山西老鄉。
    見反腐的矛頭開始指向了上層的一眾高級將領、乃至他閻老西本人的時候。
    閻老西略微有些遲疑。
    但看向坐在椅子上依舊身姿筆挺的楚雲飛。
    話到嘴邊的閻老西，沉默了。
    楚雲飛自然察覺到了閻老西的表情變化，他出聲勸道：“閻長官，事情基本上已經告一段落，您也該眯一會了。”
    閻老西點了點頭：“那好吧，晴波，你一定要配合好渝發的此次行動，務必做到斬草除根。”
    楚溪春秒懂閻老西的提點，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閻長官，您休息吧。”
    華北派遣軍司令部。
    寺內壽一看著內務省特高科傳遞而來的情報驚訝不已。
    根據最新得到情報的顯示。
    二戰區長官司令部所在的臨汾城遭到了不明武裝力量的襲擊。
    城內爆發槍聲。
    乃至各處駐地均有小規模的戰鬥爆發。
    值得關注的地方是。
    這群不明武裝力量身穿的同樣是晉綏軍的軍裝。
    特高科情報參謀們判斷。
    這很有可能是一場有預謀的內亂，晉綏軍的內部可能已經出了亂子。
    他們認為，閻老西和山城的矛盾很有可能會因為此次的晉東南大勝而爆發。
    山城方麵並不願意閻老西繼續坐大，所以才會出此下策。
    當然了，這隻是一個不負責任的推測而已。
    特高科的情報參謀們往往可以通過這些蛛絲馬跡推導出很多不符合邏輯，但是恰巧符合真實情況的事實。
    隻不過他們僅僅隻是提供情報、分析參考。
    至於如何做出決定，那就不是他們的事情了。
    作為一個特務組織，情報機構。
    特高科的這群鬼子們，
    在如此嚴密的封鎖下竟然還能夠將情報傳遞出來，也算是把工作都做到了極致。
    寺內壽一當即下達了試探性進攻的命令。
    如果真的是內亂那麽必然不會有心思和他們交戰。
    或可趁此機會攻下臨汾，乃至突襲二戰區的長官司令部。
    命令下達。
    早就按捺不住的川岸文三郎當即命令日軍第四十旅團下轄的第八十步兵聯隊向臨汾城方向發起試探性的攻擊
    第八十步兵聯隊在鈴木謙二大佐的指揮下，分三路進攻臨汾城。
    然後。
    其中兩部迎頭遭到了四營、五營所部的伏擊。
    在重迫擊炮營宋明所部的有力配合之下。
    試圖進犯臨汾的日軍兩支先頭部隊僅僅隻是交火了十五分鍾、以及半個小時。
    兩支步兵大隊便累計傷亡了四百餘人。
    更有兩百八十多號的小鬼子被當場擊斃。
    鈴木謙二大佐當即率部後撤。
    並且將情報上報。
    越和晉綏軍交手，這群小鬼子們就愈發的謹慎。
    畢竟。
    前段時間在進攻太嶽山區的時候。
    他們僅僅隻需要一個步兵大隊的兵力，便足以牽製晉綏軍的兩個步兵旅。
    而現在，同樣的一個步兵大隊進行試探性的進攻。
    迎頭就遭到了晉綏軍的猛烈攻擊。
    損失數遠超此前晉綏軍主動發起進攻之時。
    就連炮兵部隊，也表現的比之前精銳許多。
    兩三發的試射之後，立馬就找準了準星。
    並且進行相應的火力覆蓋，乃至延伸炮擊。
    這樣的損失讓川岸文三郎難以接受。
    如此精銳的作戰部隊必然是二戰區作戰序列之中的精銳。
    甚至很有可能是晉綏軍楚雲飛所部。
    他們本不應該出現在這裏。
    在此之前，他們並沒有得到任何的情報。
    鈴木謙二大佐堅定的認為這一定是晉綏軍的陰謀。
    否則絕不會出現如此糟糕的情況。
    掛斷了電話之後的川岸文三郎深吸一口涼氣，怒罵道：“一定是特高科的這群蠢貨，如果不是他們搞錯了情報，絕不會出現這樣的問題！”
    一定是這樣！
    如果不是這群愚蠢的狗特務。
    他的第二十師團此前也不會蒙受這麽大的損失。
    如果不是他們。
    自己也不會在陽泉地區吃這麽大的虧，淪為軍界笑柄。
    雖然攻占太原洗刷了身上的恥辱。
    但隨著第四旅團被全殲之後，這種質疑聲很快從香月清司的身上轉移到了他川岸文三郎這裏。
    畢竟，他的第二十師團也沒能夠突破太嶽山區的防線不是？
    一想到這裏。
    川岸文三郎的心中就無比的悔恨。
    後悔，是真的後悔啊！
    媽的。
    就不應該重新相信這群該死的特高科！
    我川岸文三郎果然成為了一頭蠢豬！
    一通電話。
    川岸文三郎在電話之中向寺內壽一詳細敘述了本次試探性的進攻的結果。
    晉綏軍早有準備，並且針對性的對他們的先頭部隊進行伏擊。
    川岸文三郎判斷。
    晉綏軍很有可能在謀劃晉南地區的反攻行動，他們甚至秘密抽調了一批精銳部隊抵達臨汾周邊地區。
    隻是還不清楚這支部隊的具體番號，還需要進一步的核實。
    在川岸文三郎的視角之中，這支部隊很有可能會是類似晉綏軍358旅這樣的精銳部隊。
    但楚雲飛所部剛結束一場大戰。
    此時更可能在長治地區休整。
    本想著依靠特高科截獲幾封山城、二戰區長官司令部的電報來進一步的了解情況。
    可，雙方並沒有如此前一般電報往來密切。
    寺內壽一歎了口氣。
    隻覺得特高科真的是個廢物東西。
    關鍵時候不發電報了，這種理由說出去誰信？
    一團亂麻！
    山西的局勢撲朔迷離。
    寺內壽一不清楚晉綏軍要搞什麽動作，也知道晉綏軍更不可能光複太原城。
    但攜大勝之勢，展開局部戰場上的反攻。
    寺內壽一認為，二戰區的中國軍隊具備這樣的實力。
    在津蒲會戰即將打響的時候。
    山西地區不可能再投入更多的作戰力量。
    索性當即給川岸文三郎下達了一封固守當前占領區，提防晉綏軍“夥同”中央軍反攻。
    確保當前控製區的安全，強化治安、抽調部分兵力進行“境內”的“治安肅正作戰”。
    當天晚上。
    事情全部告一段落。
    一夥以孫師長、許處長為首的龐大利益集團付出水麵。
    其實絕大多數人都是山西本地人。
    許多的中高層軍官也是此前閻老西仰仗的鄉黨。
    這些人之中，自然有他的五台老鄉。
    謝明猶豫了半個小時。
    最後還是想要找到閻老西要一個處理結果。
    閻老西雖然沒見他。
    但還是讓副官遞了話。
    謝明至得到了兩個字。
    法辦。
    法辦，說的輕巧。
    如果按照軍法，國民政府反革命條例來執行的話。
    這些官僚、軍人全部都該死。
    但是如果按照民國早期頒布的官吏懲戒法這些法案。
    這群人也就死不了。
    閻老西雖然讓法辦了，但沒明確說如何法辦。
    在這種時候，稍微耽擱一丁點的時間。
    都有可能會造成更大的影響。
    這些人在晉綏軍體係之中二三十年。
    沒有親朋好友才叫不正常。
    何況，這件事情其中最不穩定的因素就是閻老西。
    這個態度，擺明了是不打算背鍋。
    謝明雖然忠心。
    在在這種情況下一時間也是有些遲疑。
    咋整？
    如果是之前的閻老西。
    這種腐敗之事，哪怕東窗事發。
    也必然是板子高高舉起。
    隨後輕輕放下。
    處理的話，也會給這些老鄉留一些體麵。
    頂天了就是革職，抄家。
    共事時間久的，或則發配個閑職打發掉。
    絕不會大開殺戒。
    但是現在不一樣啊。
    自從打完這仗之後，閻老西現在的態度比之前強硬了太多。
    而且現在也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做事情。
    可又不明說，現在已經殺這麽多人。
    再繼續傻下去，事後還都要他自己扛的話。
    謝明也知道自己根本扛不動。
    保不齊也落個身死。
    “謝長官您這是有顧慮？”
    謝明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
    一旁的副官小聲道：“要不，您和楚長官合計合計再行事？”
    “什麽意思？”
    謝明眉頭一挑，當即追問道：“哪個楚長官？”
    “自然是楚雲飛長官”副官似乎覺得理所當然：“二戰區的所有人都知道這件事是您和楚長官的主意，當然了，這也是替閻長官分憂。”
    謝明眉頭微皺：“誰這麽說？”
    “大家都這麽認為”
    在副官的提醒下，謝明察覺到了有些不太對勁。
    他原本以為副官說的是楚溪春楚副參座。
    可現在說的居然是楚雲飛。
    這是什麽意思？
    正當他猶豫之際。
    錢伯均派副官張富貴來報。
    這些涉及到國防工程貪腐官員、軍人不知道受到了什麽人的蠱惑。
    居然相約發起暴動，在監獄外死士的配合下。
    乃至妄圖越獄，除許處長之外，其餘人全部擊斃。
    目前許處長已經被轉移至城中某處院落。
    手段著實粗糙，但當兵的糙點也正常。
    但總歸也算是找了個勉強的理由。
    謝明在這一瞬間如釋重負。
    至少這種事情不需要他自己來做。
    在這種關鍵時候，還得是楚雲飛靠譜！
    隻有楚雲飛膽敢明目張膽支持他的。
    這件事。
    不管閻老西心裏麵究竟是怎麽想的，亦或者是是否和他本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但。
    山西的天。
    在這一刻終於放晴了些。
    謝明連夜趕到了憲兵隊關押許處長的院落。
    許處長看起來和之前沒什麽區別，依舊是那個風度翩翩的中老年書生模樣。
    “渝發，你來了。”
    謝明派人將一些吃食擺放在了桌麵上：“許公，城內酒樓剛做好的，委屈了。”
    許處長起身相應，主動將飯婁中的餐食端下。
    “許公，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麵，我這次也是希望你能夠配合我們的工作，早日將事情交代清楚。”
    許處長哈哈一笑，小聲調侃道：“渝發，這件事我能跟你說，也怕你聽不得啊！”
    “許公，你這是何必呢？”
    “渝發，我也是身不由己，當你有一天麵臨我的處境，想必你也會明白的。”
    許處長搖了搖頭，不再說話。
    次日一早。
    閻老西洗漱完畢之後便看到了在外等待的楚溪春、以及謝明兩人。
    他招了招手：“晴波、渝發，正好一起吃個早飯吧。”
    “是！”
    招呼著兩人坐在了餐桌前。
    閻老西頗為關切的問道：“渝發，昨天的事情最後怎麽處理的？”
    謝明眉頭緊皺。
    隨後一臉嚴肅的將昨天發生之事匯報給了閻老西。
    閻老西明顯一愣：“都要越獄了？”
    “就剩個許處長，他沒動靜也沒人救。”
    “那這是個甚麽道理呢？”閻老西一時間疑惑不已。
    “許處長自從被抓之後一句話也沒說，情緒十分穩定”
    謝明接著說道：“目前我們找到了一些他被宴請的證據至於其他方麵的貪腐行為，暫且沒有實證。”
    “其在此次案件之中充當的是保護傘，老大哥的角色。”
    謝明猶豫了一下，還是如實告知：“他時常以閻長官您的化身自居稱都是為您辦事。”
    是的。
    軍資處的許處長摻和進了國防工程修葺經費貪腐案之中。
    但是這人沒有直接拿錢，隻是幫忙打了幾次掩護。
    順帶吃了幾次宴請。
    不然按照楚雲飛的命令。
    這人當天就被擊斃了。
    所有都知道閻老西要殺人，要剜肉，要除根。
    這許處長也不反抗一下，就這樣十分配合的被憲兵隊抓了回來。
    即便死了不少人，但到目前為止，依舊沒人檢舉和揭發這個許處長。
    這裏麵有蹊蹺，結合之前的傳聞。
    謝明甚至懷疑這個許處長實際上在為閻老西辦事
    這錢最後不知道弄到哪裏去了。
    閻老西眉頭微皺：“許容寧這個腐敗分子咋這麽壞呢，幹壞事的時候淨打著我的名號。”
    楚溪春提議道：“閻長官，這件事不如交給雲飛去辦吧？”
    謝明愣了一下。
    讓楚雲飛去進行審訊工作。
    雖然都說楚雲飛是全才，可那是打仗啊。
    跟這種事情有什麽關係。
    當即出聲建議道：“雲飛兄沒有這類工作的經驗閻長官，要不你再給我點時間。”
    “這件事，還是他去處理比較好，雲飛去了，他就明白了。”
    閻老西歎了口氣，似乎下了某個決定：“另外，你替我轉告雲飛，讓他替我給老許帶個話。
    就說他在晉城的老家的孩子，我會替他照顧好，他的家產，我也會替他守住的。”
    謝明一怔，隨後默默地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閻長官。”
    閻老西咧嘴微笑：“渝發，我是相信的你，吃飯吃飯，多吃點小米，山西的小米，養人呐！”
    “是！”
    謝明雖然有所猜測。
    但當血淋淋的事實擺在眼前的時候。
    還是一時半會難以接受。
    這許處長真的和閻長官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難怪在這種情況下依舊不反抗，依舊不吵不鬧。
    就好像篤定自己一定會沒事一樣。
    許處長隻要一開口這件事就不可能這樣收場。
    這兩個晉軍年輕一代，一文一武。
    知道造就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他們最為尊敬的閻長官。
    屆時謝明會怎麽想，楚雲飛會怎麽想？
    謝明此時已經明白。
    原來這次反腐。
    閻老西反腐反的不是別人。
    反的是此前那個暮氣沉沉的自己。
    剜肉不是剜的二戰區長官司令部。
    是剜他閻老西自己身上的腐肉。
    就如同天鎮之戰。
    李服膺之死一般。
    許處長實質上，也隻是替他閻老西背鍋而已。
    李服膺死的冤嗎？
    冤。
    那確實冤枉，盡職盡責，死戰不退。
    得到閻老西的撤退電報之後。
    六十一軍才開始後撤。
    雖然後續局勢惡化。
    乃至出現潰敗、大同丟失。
    那也是閻老西自己對於晉綏軍所部的戰鬥力、組織度沒有清晰認知。
    以臨陣脫逃處死李服膺。
    既是無奈之舉，也是閻老西的甩鍋行為。
    天鎮失守，閻老西要負九成的責任！
    國民政府出資修葺國防工事。
    但六十一軍從太原領到的額鋼筋、洋灰不足計劃的百分之一。
    據說官員們把錢全部都貪汙了。
    這個錢去了哪裏？
    按照專款專用的原則，這筆錢應該用來修築國防工事。，
    但是閻錫山有自己的算盤，他以為和日本人談判，運用“賣國保省”的策略，可以使山西不被侵略。
    閻錫山的“賣國保省”。
    實際上就是：你別進攻山西就行，其他的你想怎麽幹都可以，進攻其他地方我也沒有意見。
    這筆巨款實際上是被他閻老西拿到全國各大商埠做生意去了。
    用在國防工事建設上的費用不足十分之一。
    加上主官部門的貪汙克扣。
    實際上用在國防工事建設上的費用比例更低。
    李服膺部在天鎮修築工事時，能領到的材料非常有限。
    鋼筋、洋灰嚴重不足。
    民工工錢和士兵津貼也被百般克扣。
    國防工事無法正常施工，直到日軍進攻時尚未完成。
    已完成的工事在日軍猛烈的炮火下很快就被摧毀，這是李服膺兵敗的重要原因之一。
    說回閻老西。
    閻老西判斷日軍的主攻方向是大同，這點確實沒判斷錯。
    他的作戰計劃是把日軍主力引進大同以東的聚樂堡。
    那裏有晉軍已經建好的國防工事。
    然後調動強大的兵力，從南北兩麵對日軍展開夾擊。
    為此。
    他希望六十一局軍長李服膺率部遲滯日軍。
    為大同會戰爭取到足夠時間。
    然而。
    閻老西或許並不清楚，在天鎮那樣的地形下。
    哪怕是楚雲飛所部，也沒有能力遲滯關東軍精銳的進攻。
    更不用說二戰區的其他各部隊了。
    天鎮陷落，大同會戰瞬間成為泡影。
    大同陷落，全國更是一片嘩然
    大同乃平綏、同蒲兩條鐵路交匯點。
    是交通要衝，是晉、察、綏三省之門戶，
    是晉北地區最重要的戰略要地。
    就這麽丟了！
    屢戰屢敗的國民政府需要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
    閻老西的失利。
    瞬間被擺在了明麵上。
    這件事，背後很難說沒有常凱申的推動。
    主要原因是因為在前不久平漢路作戰失敗的第二集團軍總司令劉峙作戰失利，難逃其咎。
    國民政府監察院對其彈劾，認為劉峙怯戰畏死，未經激戰就下令退卻。
    一退石家莊，致使全河北都丟給了日本人。
    退到石家莊之後，使得河南、山西兩省遭到了日本的直接威脅。
    然後又一路潰敗至彰德。
    自琉璃河到石家莊，到彰德。
    一共八百多裏
    敗退千裏，自古至今，喪師失地未有如是之速也。
    一時間劉峙也被淪為軍界笑柄。
    從所謂的福將，變成了逃跑將軍！
    這樣無能的將領。
    實際上應該立即法辦，乃至直接擊斃。
    讓全國人民都難以接受的事情發生了。
    劉峙不急雞內金沒有遭到任何軍法處分。
    甚至還被升職成為了第一戰區副總司令，督辦習練後方兵員。
    致使全國輿論一片嘩然。
    前有劉峙潰敗沒有處理。
    後有在天鎮、大同接連淪陷的閻老西。
    常凱申不願意動豬將軍。
    那也是因為劉峙忠心，是他的嫡係，他為此也承擔了全國的輿論壓力，遭到了不少的抨擊。
    閻老西本身就和常凱申不對付，在這種情況下。
    常凱申自然會出力對此事進行推波助瀾。
    閻老西需要給山西百姓一個交代，也需要給全國人民一個交代。
    李服膺軍長，實質上是兩人之間的政鬥犧牲品。
    而現在，輪到軍資處處長許容寧了！
    楚雲飛接到通知後的第一時間。
    便在謝明的陪同下見到了軟禁在院落之中許處長。
    此時的他正躺在躺椅上，怡然自得的曬著太陽。
    “許公。”
    許處長睜開雙眼，施施然起身，微微點頭示意：“雲飛，渝發，你們來了。”
    “閻長官”
    許處長示意兩人後，率先走回了房間，宛如此地的主人一般。
    “當我看到你來之後，我就已經想明白了，來吧，進屋說。”
    “請坐。”
    楚雲飛和謝明兩人對視了一眼：“許公”
    “想知道什麽，就直接說吧，該告訴你們的，我會告訴你們，不適合你們知道的，那我也不會多說一句。”
    楚雲飛歎了口氣。
    許容寧也是五台係，閻老西的嫡係，從青年時期便跟著閻老西做事。
    一轉眼已經快三十年了。
    楚雲飛自己都沒有想到。
    這個對他還算照顧的長輩。
    竟然也會牽扯到國防工程經費的貪腐之中。
    還沒等楚雲飛開口，
    謝明便小聲說道：“閻長官讓我轉告許公你，老家的事情他會照顧”
    “我終於想明白，為什麽慕顏兄會喊出那句：不講理的閻錫山萬歲了。”
    “現在我也步入慕顏兄的後塵了”
    楚雲飛瞳孔微縮。
    他驚訝的不是別的。
    而是許處長在這個時候竟然會直接開口告訴他這些。
    熟知戰史的他怎麽可能不知道這裏麵的彎彎繞。
    他做這麽多實際上也是想要間接性的逼迫閻老西表明態度。
    什麽都知道的楚雲飛。
    也隻能裝傻充愣當個愣頭青，做事秉持“閻老西”初心是好的，都是下麵人辦壞了事情的風格。
    主打一個“忠心耿耿”。
    謝明和楚雲飛對視了一眼，均是微微歎了口氣。
    “許公，此前您對我們二人多有照顧，此次，我們也會給您一個體麵。”
    許處長哈哈大笑，索性便閉上了眼睛。
    楚雲飛沉默了片刻後，臨走之前表明了自己的態度：“至於許公家中老小，請您放心，我自會派人接走照顧”
    本章參考資料：
    晉綏抗戰原國民黨將領抗日戰爭親曆記 1213
    15 1920
    中國現代政治史資料匯編第三輯第四冊，中國第二曆史檔案館館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