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真正的心學大佬(求訂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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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新網址:帶著同學們。
    想要提前趕到昌平,為老師助陣的徐時行、王錫爵等人,即便是亮明了身份,也不曾能進到昌平。
    而如他們一樣,想要提前趕到昌平的人。
    亦是盡數被攔下,無法靠近重建後的昌平。
    原本還有人言辭不悅,似是準備上奏朝廷,彈劾嚴紹庭枉法。
    可是當昌平州的差役和錦衣衛也出現在昌平外圍,阻攔非昌平本地人的時候。
    誰也沒法再說嚴紹庭的不是了。
    這是人家地方官府和錦衣衛在禁止外人進入。
    而嚴紹庭這一手。
    卻如同他所設想的一樣,吊足了京中人的胃口。
    所有人都在議論著、猜測著。
    嚴紹庭是不是在昌平做什麽準備,好應對即將到來的無數士林名儒辯論。
    而因為嚴紹庭的這一出安排。
    京中所有人都開始轉而打聽,如今城中到了多少位士林名儒,又有多少是心學大儒。
    連帶著。
    還沒有到休沐的朝堂官員們,也開始變得無心當差。
    無數的消息,在城中流轉著。
    內閣次輔徐階今日翹班了。
    早早的。
    徐階便帶著兒子徐璠、徐琨、徐瑛走出家門,三人坐一輛馬車,其後空置一輛馬車,出朝陽門,等候在城外通惠河碼頭。
    他更是調遣大興差役,將整個通惠河碼頭清空,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通惠河連接通州北運河,往南連通南北大運河。
    乃是南方水路入京的唯一水道。
    隨著徐階出城往通惠河碼頭過去的消息在城中傳開,城中無數學子們,趕忙出城。
    人們都清楚。
    這定然是有士林之中的名望大儒入京了。
    所以才能讓內閣次輔徐階,也必須要出城迎接。
    因為除了士林名儒,依著徐階在朝中的地位,也不可能是官場中人入京,就能動用內閣次輔迎接。
    而如果真的是需要讓內閣次輔出城迎接的士林大儒,那必然是奔著昌平大辯論而來的。
    一時間。
    無數學子紛紛出城,要往城外的通惠河碼頭一探究竟。
    烏泱泱的出城人群中。
    徐時行和王錫爵兩人,帶著幾名南直隸表態支持嚴紹庭的同學舉人,租借了幾匹馬,跟隨著人群往通惠河碼頭而去。
    馬背上。
    徐時行麵色好奇:“元馭兄,你說今日到底是誰來京城了?竟然能讓徐閣老也要出城迎接。”
    好奇之餘。
    徐時行也有些擔心。
    若是僅北地的士林名儒,還不會讓他太過擔心。
    從大明立國開始,北地的學風便弱於南方。
    自從洪武朝南北榜一事發生後,每科春闈,能金榜題名的北人都要比南人少。
    後麵在南榜、北榜之外,又多了一個中榜,北方高中的進士就更少了一些。
    直到如今,朝廷在春闈會試上始終貫徹著一個固定的比例。
    每科若有百人中,則南榜五十五,北榜三十五,中榜十人。
    四川、廣西、雲南、貴州及廬州府、鳳陽府,徐州、滁州、和州皆為中榜。
    除此之外,以秦嶺淮河而分南北榜。
    這亦是證明,南方學風之盛,而士林名儒更為有名。
    聽著徐時行的好奇,以及好奇之下潛藏著的擔憂。
    王錫爵臉色稍有凝重:“隻要從徐閣老出城迎接這一條去想,就能知道大概會是哪一位大儒前來。”
    說完之後。
    王錫爵心中有些沉重。
    雖然他還不曾高中進士,更不曾在朝為官。
    但他卻看得明白。
    嚴家,或者說嚴紹庭,在朝中和徐閣老是不太對付的。
    徐時行卻還未曾看清這一層關係。
    他疑惑道:“為何?”
    王錫爵看了一眼周圍人,而後小聲道:“今年初朝廷定下的東南增產絲綢行銷海外,以圖為朝廷開源,填補虧空,為何在浙江隻有五萬畝田地改稻為桑,而偏偏要在蘇鬆兩府行十五萬畝改棉為桑?”
    經過王錫爵這麽一解釋。
    徐時行頓時反應過來,瞪大雙眼。
    “你是說,這是先生在對徐閣老下手?”
    王錫爵搖搖頭,又點頭道:“起初我還不曾看明白,但後來張閣老南下東南,蘇鬆兩府爆出隱瞞田畝,朝中起初不曾追查,但後來突然下令清丈兩府田畝,那時候我才明白,這件事從一開始,就是先生在對徐閣老出手。”
    徐時行有些不相信的看向王錫爵。
    他的臉上滿是質疑。
    “就咱們先生……他……”
    王錫爵不禁一笑:“你是想說,咱們先生官卑人清,就敢對當朝次輔出手?”
    徐時行立馬搖頭:“我可沒這樣說咱們先生。我的意思是,就算是朝堂上的爭鬥,對上徐閣老這樣的,那也該是嚴閣老或是小閣老出手才對啊。”
    王錫爵淡淡一笑。
    在徐時行的等待中。
    半響之後。
    王錫爵才開口道:“伱覺得,我當真會無緣無故,就認下先生這個老師?”
    徐時行麵露茫然:“難道不是?”
    王錫爵不由皺起眉頭,低喝一聲。
    “那是你!”
    當徐時行還要開口反駁的時候。
    前麵的人群已經傳來了叫喊聲。
    “到了!到了!”
    “快看!”
    “碼頭上有船停靠過來了!”
    “……”
    嗡的一聲。
    人群嘩然。
    王錫爵和徐時行抬頭看向前方。
    隻見他們已經到了通惠河碼頭外麵。
    而在前麵的人,也已經是紛紛下馬,雖然碼頭上有大興縣的差役封堵。
    但這幫人都是有功名在身的。
    打頭幾人一聲嗬斥,差役們隻能哭求著莫要衝撞了徐閣老,這才裝作未曾看見這幫舉人老爺,放其進到碼頭範圍內。
    王錫爵和徐時行等人,也緊跟了過去。
    在他們的視線裏。
    大明內閣次輔徐階,正帶著三個兒子,等候在碼頭上。
    碼頭邊的水麵,一艘掛著朱氏布行旗號的商船,緩緩停靠在了碼頭上。
    徐階便當即帶著三個兒子上前,畢恭畢敬的等候在碼頭邊緣。
    碼頭上的徐時行,則是抓著王錫爵的胳膊,高高的踮起腳尖,伸頭探查那商船裏究竟會是何人走出來。
    “出來了!”
    “船上的人出來了!”
    “這把年紀,誰認得出來是哪位士林前輩?”
    “……”
    在幾道呼喊聲中。
    一名老人,從商船裏走了出來。
    徐階當即走上船板,以大明內閣次輔的尊榮身份,竟然是親自攙扶著那名從船艙裏走出來的老者,緩緩的走向搭在船上的棧橋。
    而徐階的三個兒子,則是小心翼翼的護在兩側。
    等老者站在碼頭上。
    徐階這才帶著三個兒子,畢恭畢敬的站在老人麵前。
    “學生徐階,見過老師。”
    “見過師祖。”
    徐階執弟子禮,規規矩矩的作揖行禮。
    他的三個兒子,亦是口出稱呼師祖。
    已經兩鬢斑白,一頭銀發的老人,擺了擺手。
    “不過是與幾位好友,講學至內地,聽說京中這些日子頗為熱鬧,便過來瞧上一眼。”
    徐階陪著笑,趕走三個兒子,親自攙扶著老人,往碼頭上已經備好的馬車走去。
    徐階則是笑著低聲說道:“老師可是許久不曾來京師了,這一次正值壬戌科春闈會試將開,老師可以等在京中過完了年,朝廷放榜之後,學生再派人親自護送老師南下。”
    老人則是笑嗬嗬的隨口說道:“到時再說,現在都為時尚早。”
    而在周圍看熱鬧的人群。
    已經有各種各樣的揣測生出。
    王錫爵和徐時行兩人對視一眼,卻皆是從對方的眼裏看到了不安。
    這個被當朝內閣次輔親自出城迎接的老人。
    他們認識!
    不光是他們認識。
    在場不少南方的舉人,也都認識。
    “這可是真正的宗師大儒啊!”
    徐時行有些呆滯的失聲出口。
    王錫爵則是緊繃著臉,心中開始為老師擔心了起來。
    這位被徐階親自迎接的老人,不是旁人。
    正是大宗師陽明先生的正統親傳弟子,曾官至兵部尚書,加太子少傅,著書無數的雙江先生,聶豹!
    自嘉靖五年,聶豹巡按應天府,途徑杭州的時候,恰逢大宗師王守仁在紹興講學,便不顧身邊人勸阻,前往求教,見王守仁則以晚生自稱。
    也是同一年,嘉靖五年的夏天。
    聶豹巡按福建,還特意繞道杭州拜見王守仁,請教王門心學。
    此後兩人便常常書信往來,聶豹則一直以學生身份侍奉王守仁,更是在隨後就開始主動宣傳王門心學。
    就這麽一直等到嘉靖九年。
    聶豹任官蘇州府的時候,終於是在王門心學弟子錢德洪、王畿的見證下,正式設立香案,拜王守仁為師。
    直到他們弄清楚聶豹的身份。
    也才終於明白,為何徐階堂堂內閣次輔,也要親自攜子出城迎接。
    隻因為,徐階乃是聶豹的學生。
    正德十五年,那時候聶豹正好出任華亭知縣,於是發現當時頗為好學且聰慧的徐姐,便常常在公務之餘親自向徐階傳授聖賢之學。
    等到嘉靖二年的時候,徐階高中探花,聶豹還親筆寫了一篇《寄徐少湖大史》,遣人送去華亭,致賀徐階的父親徐黼(fu)。
    而聶豹。
    可是真正的王門心學弟子,是正兒八經拜師了的。
    這是真正活著的心學大佬!
    一時間,徐時行、王錫爵二人,心中沉甸甸的,臉色凝重不已。
    “聶豹來了。”
    “你們說他的同門師兄錢德洪、王畿兩位老先生會不會來?”
    隨著聶豹被徐階請上馬車。
    碼頭上的學子們,開始了新一輪的猜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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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