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釣，脫褲子釣？”
    劉正虛著眼道。
    “低俗。”
    牛馬鄙視地看了他一眼。
    “你那麽多觸手，不都是魚餌加釣線？”
    “我懷疑它會連根咬掉。”
    他看著巨口鯨拿滿嘴的尖牙說道。
    “咬掉就咬掉咯，反正你還可以長。”
    牛馬表示無所謂。
    “線都斷了，還怎麽上魚？”
    “所以才給你那把刀啊，拿破侖又沒說要活的，你把它捅死不就完了。”
    牛馬說道。
    “哦，那倒是可以。”
    劉正點點頭。
    抓死的可比抓活的容易多了。
    “你也別弄得太難看，不然拿破侖不收貨。”
    牛馬提醒道。
    “知道了。”
    他應了下來。
    “話說下水道在哪兒？”
    劉正拿出地圖問道。
    “都說是下水道了，肯定到處都是啊。”
    牛馬奇怪地看著他。
    這小子怎麽一會兒雞賊一會兒蠢的？
    “還不是因為你們這個世界亂七八糟。”
    劉正心裏不爽，但也沒有說出口。
    “我是問有沒有固定的入口？”
    “沒有，隻要是井蓋或者溝渠都能進下水道。不過非要說的話，我推薦伱要麽從餐廳的入口下去，要麽從那棵樹街上的入口下去。”
    牛馬回道。
    “為什麽？”
    “巨口鯨喜歡富營養的水質，餐廳下麵的下水道積攢了這麽多年的精華，最適合它們生長。你要是能釣到金皇冠級的巨口鯨，拿破侖說不定直接把刀都送給你。”
    牛馬說道。
    “那從戴樂高那條街的入口下去有什麽好處？”
    “它可以罩你啊。你以為光憑在土裏刨食，它能攢出那麽多身家？”
    “不過它下麵的下水道估計養得不怎麽好，裏麵未必有巨口鯨。”
    牛馬說道。
    “那我先去戴樂高那兒試試。”
    劉正很快做了決定。
    釣不到再去餐廳下麵那個。
    “隨你。還有這個，也是拿破侖給的。”
    牛馬把一袋凍幹狀的東西給了他。
    “名稱：特製強效誘食劑”
    “類型：道具”
    “品質：優秀”
    “效果：食用後，自身將散發出對巨口鯨及其同屬生物特攻的信息素。”
    “備注：兄弟，你好香啊。”
    “是否可帶出副本：否”
    “等等，同屬生物是什麽鬼？”
    劉正發現了盲點。
    “生物分類啊，界、門、綱、目、科、屬、種。你上課不會沒聽講吧？”
    牛馬像個學霸一樣俯視著他。
    “我知道生物分類。我是說，這個誘食劑還會把除了巨口鯨以外的東西引過來？”
    “當然啊。誘食劑哪兒有那麽精準的，能限定到巨口鯨同屬就不錯了。”
    牛馬說道。
    “那巨口鯨在它同屬裏算什麽檔次？”
    劉正有些忐忑地問道。
    “你要說肉質嘛，那當然是第一檔。我原來混到過一點下水，拿來涮火鍋那叫一個嫩啊。”
    牛馬一邊說一邊吧唧嘴。
    “戰鬥力呢？”
    “戰鬥力嘛，其他種的幼年體都拿尾巴抽成年巨口鯨玩兒。”
    牛馬聳了聳肩。
    “嗬嗬，那我看這個應該改名叫強效自殺劑還差不多。”
    劉正吐槽道。
    “反正東西給你了，你愛用不用。”
    “其實釣到其他同屬的也不錯，拿破侖那兒都收。你要不想要錢，也可以跟它換東西。不說別的，它那些藏酒就夠你爽的了。”
    牛馬說道。
    “再說吧。”
    他不置可否。
    至少他要先確認巨口鯨的實力再說。
    要是釣巨口鯨都費勁，那就不想要釣它的同屬了。
    劉正可不想拿自己打窩。
    定好計劃，現在又要麵對一個重複的問題了。
    時間。
    以他不算多的釣魚經驗來看，送餐時間肯定是不夠的。
    看來又隻能尋求場外幫助了。
    劉正的腦海中閃過兩串號碼。
    一番思考後，他做出了決定。
    “前輩，找我有什麽事嗎？”
    接通電話，小說家的聲音還是元氣滿滿。
    “這兩天小說寫得怎麽樣了？”
    他問道。
    “劇情沒問題了，但編輯說行文不太行。我問他具體那裏不太行，他一直沒回我。”
    一談到小說，小說家立刻苦惱起來。
    “發我看看。”
    “不會太麻煩前輩嗎？”
    小說家有些不好意思。
    “沒事，正好我也有事求你。”
    “嗯，那我現在就發給前輩。”
    聽到他這麽坦誠的話，小說家也幹脆起來。
    很快，她就發來了幾條彩信。
    照片效果不太好，但字還是能勉強認出來。
    隻花了幾分鍾，劉正便看完了她的稿子。
    “節奏太拖遝了。”
    一進入他的專業領域，劉正便開啟了暴君模式。
    “你看看第一章，你花了整整三段描述其他同學的姓名和長相幹什麽？他們後麵有劇情嗎？”
    “沒，沒有。”
    小說家囁嚅著說道。
    “沒有你寫他們幹什麽？第一章寸土寸金的地方，你就拿來這樣浪費？”
    劉正惡狠狠地說道。
    “我是想著增加一點代入感。”
    小說家解釋道。
    “你寫配角讀者能有什麽代入感？隻會引起他們的視角混亂。”
    “好，好吧。”
    就算隔著手機，劉正也仿佛能看見她低下了頭。
    “還有，你為什麽全是長句？一句話就沒有少於四十個字的。”
    他又指出了一個問題。
    “感覺不這樣，不能把想說的話說完。”
    小說家想了想回道。
    “你是說完了，但讀者不想聽。改，一句話不能超過二十字，把裏麵那些毫無意義的修辭都刪掉。”
    “你一個寫都市題材的，用什麽似蹙非蹙籠煙眉，似喜非喜含情目？你是生怕讀者不出戲嗎？”
    劉正厲聲道。
    “我原來寫古言的時候這麽寫，讀者還挺喜歡看的。”
    小說家小聲說道。
    “你去遊泳的時候穿旗袍嗎？”
    他問道。
    “不，不穿。”
    小說家明白了他的意思，聲音更低了。
    “遣詞造句要與題材相符，乃至於符合那個題材讀者的閱讀習慣。不然就是在丁真廟裏賣紅燒肉，再好吃也沒人買。”
    劉正語重心長地說道。
    “我明白了，前輩。”
    小說家大聲應道。
    “我給你改一版，你對照著再改一版發我看看。”
    他說道。
    “嗯嗯。謝謝前輩。”
    小說家又夾了一點點。
    掛斷電話，劉正用十分鍾寫了個開頭，以短信的方式發給了她。
    五分鍾後，小說家回了一條短信過來。
    “！！！”
    他微微一笑。
    雖然已經不寫網文了，但弄個標準開頭還是輕輕鬆鬆的。
    半個小時後，小說家又發來了幾條彩信。
    “你自己感覺怎麽樣？”
    劉正看完後打去了電話。
    “感覺不太習慣，但確實看著比之前的流暢多了。”
    小說家說道。
    “沒錯，這就是網文的標準行文。你先往這個方向上靠，等入門以後再去摸索自己的風格。”
    他的語氣溫和了一點。
    “嗯嗯。”
    電話那頭，小說家瘋狂點頭。
    “前輩，你需要我做什麽？我這幾天都方便哦。”
    她主動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