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正含淚吃完了一大份下水道鹵煮。
    然後，一條腿就長出了一個大瘤子，又紅又腫。
    這倒是件小事，一刀切了就完事兒了。
    關鍵是真難吃啊。
    他完全分不清楚，吃這個和吃屎有什麽區別。
    不，吃屎都比吃這個好吃，屎好歹還沒有那種工業汙染物沉積的味道。
    “我懷疑你是不是給了我一張假小醜牌。”
    劉正使勁漱了漱口後說道。
    “放屁，我牛馬什麽時候賣過假貨？”
    “戴樂高說你賣過它假酒。”
    “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你就知足吧，要不是小醜牌拉了伱一把，你現在就死球了。”
    牛馬白了他一眼道。
    “剛剛那單很難送？”
    劉正聞弦歌而知雅意。
    “嗬嗬，舊城區的單子，你說呢？”
    “不會又遇到諧教徒了吧？”
    “那倒沒有，就是碰見一群生化人開iart，差點被開出二十幾個洞，再裝上十幾根馬鞭。”
    牛馬抬頭望天。
    “嘔！”
    一想到那麽畫麵，他就忍不住一陣陣惡心。
    “光是聽聽你都惡心，我他麽可是親眼看見了。媽的，這下對著黑市風俗孃都硬不起來了。”
    牛馬一臉生無可戀。
    “辛苦辛苦。要不做個推拿放鬆一下？”
    “你連手都沒了，還能推拿？”
    牛馬歪斜著眼看他。
    “拿是拿不了，推還是可以的。而且推拿的手法有很多種，總有一款適合觸手嘛。”
    劉正說道。
    “行吧，那試試吧。”
    牛馬趴在了草堆上。
    他站到牛馬身旁，還是回憶自己學過的推拿技術。
    推拿一般來說有四個大類，拿捏部位、摩擦身體、震動肢體、活動關節。
    細分又分為按法、壓法、點法、拿法、平推法、擦法、拍法、抖法等等不下百餘種。
    劉正拜的師父是有真東西的，所有的細分法幾乎都會。
    他隻是出於興趣，就沒學全，但四個大類都掌握了一些。
    考慮到他現在的狀況和牛馬的體型，劉正決定，著重使用振動肢體和活動關節兩大類。
    他深吸一口氣，四根觸手高高舉起，如同四根鍋鏟。
    而牛馬那一身雪花肥牛就是今天的食材。
    “啪啪啪啪啪！”
    拍打聲以極快的速度連續響起，幾乎連成了一串。
    而牛馬的表情也從難受漸漸變成了舒適。
    感受著狂風驟雨般的打擊樂，劉正誌得意滿。
    就憑這手，他在這個詭異世界也不愁吃不上飯。
    要是市政廳讓他應聘的是什麽按摩店，這會兒估計都當上首席技師了。
    再給他一段時間積累，當上店長都有可能。
    店名劉正都想好了，“劉氏正宗推拿正骨，可刷醫保”。
    他一邊幻想，一邊抬起了牛馬的前腿。
    經常奔跑送外賣，牛馬的腿部肌肉相當的僵硬，劉正打算用抖法和拍法結合，幫它放鬆一下。
    然後，他就被一蹄踹到了牆上。
    “噗！”
    劉正一口血噴了出來，胸骨也斷了幾根。
    “大佬，你幹什麽？”
    他艱難地說道。
    “啊？你怎麽到牆上去了？”
    牛馬睜開眼睛，一臉茫然。
    “我是被你踹的。”
    劉正無語道。
    “神經病，我沒事兒踹你幹什麽？”
    牛馬比他更無語。
    “那大概是你條件反射吧。這次你要控製啊。”
    他恢複了一下，再次來到牛馬身旁。
    然後，他又一次被踹飛了。
    “你還說你不是故意的！”
    劉正氣急敗壞。
    “這真不賴我啊，我要是故意的，你小子直接就爆漿了。”
    牛馬無辜地說道。
    “算了，我換別的手法吧。”
    他歎了口氣。
    事實證明，換別的手法也沒有安全多少。
    一場推拿下來，他被牛馬揍了整整十幾次。
    所幸血肉沒怎麽損耗，不用消耗小魚幹補充。
    “爽！”
    牛馬舒坦地大叫一聲，趴成了一個大字。
    “你是爽了，我可就遭老罪了。”
    劉正坐在地上，一臉生無可戀。
    一邊推拿一邊當沙包，這他麽什麽人間疾苦。
    “你又死不了，唧唧歪歪個啥。給給給，大不了我推遲兩天去天堂島行了吧？”
    牛馬不耐煩地說道。
    “那感情好。”
    他這下開心了。
    不過牛馬怎麽突然這麽好說話？
    劉正才不相信它是因為愧疚才推遲休假的。
    “你不會是因為被生化人搞ed了才推遲的吧？”
    他忽然想道。
    “哼。”
    牛馬翻了個麵不理他了。
    顯然，劉正說中了。
    “嘖嘖嘖。”
    他都不敢想象生化人的iart有多可怕，才讓牛馬這種老銀棍都吃不消。
    或許是這幾次消耗了黴運，又或許是幸運小醜牌開始發力，後麵沒再出什麽幺蛾子。
    中途來了三個單子，牛馬也都信守承諾自己去送了。
    不過，每次它都能碰上點事情。
    第三次它直接碰到了幫派火並，好不容易養了一點的斷角又被子彈打了一個缺。
    “小子，你叫什麽來著？”
    牛馬撫摸著自己的斷角，陰森森地說道。
    “劉正。”
    “劉正，我日你大爺！”
    牛馬悲憤大罵。
    劉正那未曾謀麵的大爺又被日了。
    咦，他為什麽要說又？
    “你小子肯定是把黴運傳給我了，給我補償，不然下次你自己去。”
    牛馬不依不饒道。
    “行行行。”
    他無奈地遞出幾張鈔票。
    雖然他覺得牛馬隻是在找借口要錢，但就當破財免災吧。
    就這麽風平浪靜地到了晚上九點，不出意外的還是出意外了。
    鬼手爬了進來，放下兩張單子。
    “唉。”
    劉正歎了口氣，撿起了外賣單。
    “餐品：巨赤口鯨生魚片一份”
    “地址：學府家園1棟二單元303。”
    “時限：20分鍾。”
    “餐品：鬆鼠撅魚一份”
    “地址：帝景別苑1號。”
    “訂餐人：孔雀。”
    “時限：一小時。”
    “來者不善啊。”
    劉正微微皺眉。
    一個時限太短，一個看地址就知道不是什麽善地。
    他打開地圖看了一眼，學府家園離餐廳大約25分鍾路程，肯定來不及。
    而帝景別苑離餐廳大約40分鍾路程，勉強趕得上。
    “大佬，那你去學府家園？”
    劉正問道。
    “還是你去吧，帝景別苑的水太深，你把握不住。”
    牛馬搖了搖頭。
    “但學府家園時間太短，我來不及啊。”
    “那你租車啊，又不是沒有錢。”
    牛馬說道。
    “哦，對哦，一直腿著走，忘了這茬了。怎麽租？”
    劉正問道。
    “打個電話就行了，你要什麽車？”
    牛馬一邊問一邊拿出了電話。
    “來輛邁銳寶xl535吧。”
    他現實裏就是開這個車，220公裏小時的最高時速也夠用了。
    “ok，安排好了。”
    牛馬掛斷了電話。
    “那我趕緊走。”
    劉正背起外賣箱，立刻就要出門，結果被扯住了褲腿。
    他低頭一看，發現鬼手原來還沒走。
    鬼手示意他蹲下，然後在他觸手上咬出一個硬幣大小的傷口。
    劉正不知道它要幹嘛，但也沒有動彈。
    接著鬼手爬到傷口上，使勁抖了抖，幾滴金色的岩漿落進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