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有活幹了？”
    夜鶯來了興趣。
    她現在一窮二白，隻要是錢都想賺。
    “不是賺錢的活，我就是單純想炸點東西。”
    劉正說道。
    “哦。你要多大威力的？”
    夜鶯問道。
    “就你上次把房子炸沒的那種就行。”
    他想了想道。
    “那個我可借不了你。”
    夜鶯表示愛莫能助。
    “為什麽？”
    “製造那種威力的炸彈，要消耗我大量的力量。如果是平時倒是沒什麽，但上次去公墓露了行藏，我那些兄弟姐妹隨時有可能找上門。”
    “這種時候實力大減，我可就自身難保了。”
    夜鶯解釋道。
    “那威力小一點的也行。”
    她的顧慮很有道理，劉正也表示理解。
    “威力小一點伱又未必夠用。”
    夜鶯說完便陷入了沉默。
    他耐心等待。
    “這樣吧，超級霹靂子母彈不能給你。”
    許久後，夜鶯終於開口。
    “但我可以給你個威力更大的。你來公寓拿吧。”
    “好。”
    劉正掛斷了電話。
    雖然他也有點疑惑，子母彈夜鶯都不願意給，怎麽又願意給他個威力更大的了。
    不過反正夜鶯這麽說了，那他也不會拒絕。
    “問題解決了？”
    牛馬看著劉正興奮的表情問道。
    “解決了。我的計劃是這樣。”
    他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嗯，倒也可行。不過你小子居然參加過蜻蜓隊長主持的比賽，那家夥我都沒見過，還以為隻是個都市傳說呢。”
    牛馬說道。
    “大佬聽說過它？”
    “我剛來的時候，聽我前麵的外賣員說過。他之前有個外賣員參加過蜻蜓隊長主持的遊泳比賽，贏了一張天堂島的單人度假券。”
    牛馬有些羨慕地說道。
    “哇，那賺大了。不過遊泳比賽？上哪兒遊啊？”
    劉正疑惑地問道。
    城區裏除了下水道就沒有河，難道是去遊泳池裏比的？
    “誰說馬路上就不用遊泳了？”
    牛馬解答了他的疑惑。
    “呃是我沒見識了。”
    劉正對這幫詭異居民的離譜又多了幾分認知。
    他拿出手機租了輛車。
    一個小時要跑四個地方，還不是一條直線，時間還是有點緊張的。
    “走了大佬。”
    劉正背起外賣箱，走出了休息室。
    看著餐車上碩大的餐盒，他眼神複雜。
    其實他也可以直接把餐盒放進外賣箱，外賣箱會自動檢測。
    但不知道出於什麽心理，劉正還是打開了餐盒。
    兩具糾纏在一起的屍體出現在他眼前。
    一具是一個很小很小的男孩兒，白白胖胖，軟軟的黑色卷發披散在額頭前，棕色的眼睛就像琥珀一樣透亮。
    不管用哪個國家的審美來看，這都是一個小天使，是全家人的心頭肉。
    但這個小天使的表情卻一點也不安詳，而是猙獰如惡鬼。
    他的一隻眼睛已經被挖了出來，隻剩下一點組織還連著。
    而他的另一隻眼睛則睜得大大的，好像是在恐嚇，又好像是在恐懼。
    男孩兒恐嚇和恐懼都是同一個東西，一條和他體型差不多的狗。
    劉正認不出這條狗的品種，它身上有很多狗種的特征。
    此刻，它的雙爪刨開了男孩兒的肚子，把裏麵的東西都刨了了出來。
    男孩兒赤裸的身體上到處都是抓痕和咬痕，應該都是這條狗的傑作。
    但它也沒好過，男孩兒細小的牙齒死死地咬抓它的脖頸，兩頰的咀嚼肌顯示出了和年齡不符的發達。
    一頂桂冠戴在了男孩兒的頭上，宣告了他的勝利。
    而狗的身上則撒了一些薄荷作為點綴和調味。
    一份充滿了想象力和黑色幽默的餐品。
    劉正的直覺告訴他，這一定是出自白羽雞之手。
    “名稱：人咬狗”
    “類型：道具”
    “品質：精良”
    “效果一：恢複大量體力、彌補殘缺。”
    “效果二：提升撕咬和爪擊的傷害，持續一個副本。”
    “備注：在吃人的世界，人咬狗也不再是個新聞。”
    “是否可帶出副本：是”
    “嗬。”
    他看著備注，露出意義不明的笑容，然後將餐品裝進了外賣箱。
    外賣箱自帶空間折疊的效果，不過隻對外賣生效。
    出了外賣通道，司機已經停好車等著了。
    劉正拉開車門，坐上的卻是副駕駛的位置。
    馬上就要去找刺激，他現在反而需要養精蓄銳。
    “麻煩師傅了。”
    他對司機說道。
    “麻煩倒談不上，這也是我的工作。隻是你這麽送外賣，賺得還沒虧得多吧？”
    司機忍不住吐槽道。
    不光是外賣部可以租車，客服部和廚房也可以租。
    實際上，客服部和廚房租車的頻率反而比外賣部更高。
    他工作這麽多年，還是第一次看見外賣員租車這麽頻繁，還盡租好車的。
    連當年的傳奇外賣員都沒這麽豪橫。
    當然了，那是因為那個人走路比開車還快。
    “情勢所迫，我也沒有辦法。先去這裏吧。”
    劉正在地圖上指出了法國梧桐的位置。
    “好。”
    司機點了點頭，發動了車子。
    “對了，師傅你喝酒嗎？”
    他問道。
    “開車可不能喝酒，被發現了可是要被吊銷駕照的。”
    司機趕緊搖頭。
    對他這種存在來說，被吊銷駕照和判處死刑沒有區別。
    “嗯”
    這個詭異世界總是在詭異的地方符合常識。
    不過劉正也聽出了他的弦外之音。
    “那我下次給你帶一瓶，不開車的時候喝。”
    他擠眉弄眼地說道。
    這次就沒辦法了，那三瓶都是要給法國梧桐的。
    “我也沒幫你什麽，受之有愧啊。”
    司機嘴上說著，但也沒有拒絕。
    “沒事，來日方長。”
    劉正意味深長地說道。
    “我感覺你這個來日不會太長。”
    司機莫名感覺背後一涼。
    “啊哈哈哈。”
    他打了個哈哈混過去了。
    法拉利開到了玫瑰街，轟鳴的引擎聲引起了法國梧桐的注意。
    它先是看見了司機，眼神中既有忌憚，也有躍躍欲試。
    然後又看到了副駕駛位上的劉正，表情先是驚喜，馬上又變成了毫不在意的樣子。
    “就停這兒吧，麻煩您稍等一下。”
    劉正說道。
    司機點了點頭，踩下了刹車。
    租車是按次的，不管劉正要去哪兒，隻要外賣沒送到，他就要奉陪，直到配送完成或者送餐時限到了為止。
    “猜猜我給你帶什麽了？”
    他走到黑土邊緣，對法國梧桐笑道。
    “一輛車和一個司機？”
    法國梧桐說道。
    “你這個冷笑話說的不錯。可惜不是。”
    劉正對它的幽默表示讚許，然後拿出了裝酒的袋子，把三瓶美酒並排放在了地上。
    “全都是限量款的好酒，我廢了好大勁才給你弄來的。”
    他沒有說謊，畢竟買酒的錢確實是他廢了好大勁才弄到的。
    “真的？”
    法國梧桐一邊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一邊打開了酒盒。
    “哇！”
    當看到三瓶包裝精美的美酒時，它不禁發出一聲驚呼。
    升天毛苔雖好，但還是這種洋酒更符合它高貴的法蘭西貴族氣質。
    而且，還是限量款。
    “你又去黑市賭博了？”
    法國梧桐問道。
    “沒有，去舉行了一場倒墓運動。”
    劉正說道。
    “說吧，你想換什麽？”
    法國梧桐並不關心細節。
    “我想去放場煙花，你有沒有什麽合適的東西？”
    他把“陽光”寵物店的事情說了一遍。
    “你一天管那麽多閑事幹什麽？李都沒你這麽無聊。”
    法國梧桐不以為然地說道。
    不要說為了同類衝冠一怒，它的同類都被它自己給幹掉了。
    植物之間的生存之爭，可比動物的還要殘酷和隱蔽。
    “所以他隻是送了你一件馬甲，而我想幫你變成鳳凰。”
    劉正笑著說道。
    “所以說你為什麽那麽想讓我變鳳凰？你明知道我變成鳳凰，我們兩個的契約就終止了，對你來說這是百害而無一利的事情。”
    法國梧桐盯著他說道。
    這也是它一直在思考的問題。
    雖然變成鳳凰以後，它的實力足以應付所有陰謀。
    但這個人類的表現實在過於特別，讓它不得不有一絲憂慮。
    “因為很浪漫很酷啊。”
    劉正毫不猶豫地說道。
    “哈？就因為這個？”
    法國梧桐覺得要麽自己聽覺有問題，要麽這個人類腦子有問題。
    “你說過，那些行道樹屬於公共財產對不對？”
    他指著另一棵法國梧桐說道。
    “對啊。”
    “那某種程度上來說，它們比你更安全，活得更久，對吧？”
    劉正又說道。
    “嗯倒也沒錯。”
    法國梧桐承認了。
    它要不進化，壽命和普通的法國梧桐是一樣的。
    甚至因為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壽命反而會更短。
    而且，它不完全屬於公共財產，所以會遭到別人的攻擊。
    “如果沒有我的出現，你應該也不會有進化的機會吧？”
    “嗯。”
    法國梧桐沒有否認。
    “那如果讓你重新選擇一次，你會選擇擁有智慧嗎？”
    劉正問道。
    “當然會啊。”
    法國梧桐毫不猶豫地說道。
    “所以我也一樣。”
    “這根本就是兩回事好嗎？”
    法國梧桐似乎並不認可。
    “差不多就行了，難得糊塗嘛。”
    他敷衍道。
    “嘁。”
    法國梧桐撇了撇嘴。
    “合適的東西我倒是有，就是怕你不敢用。”
    它說道。
    “哦？什麽東西？”
    劉正來了興趣。
    “這個。”
    樹根頂開黑土，小心翼翼地把一個東西放到他麵前。